霍兼义进入玉奇府已经有十天了,但是玉奇还是没有召见过他。
霍兼义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在意,每天吟诗作对,过的很悠闲的样子。
这天,他又在庭院中的石桌上作画,正巧韩秀萱从玉奇那儿出来碰到他,“霍大人,你在这儿做什么?”
“哦,韩大人。我看院中这株兰花很好,想要画下来。”霍兼义微笑着。
看着他没事人的样子,韩秀萱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但是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觉得不妥,“霍大人,殿下十几天未曾召见过您,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霍兼义听下了画笔,“为什么要担心,殿下不想见我勉强不得。”
“即使是在王府没有殿下的的宠幸生活也会变得艰难,您不会不明白吧。”
“现在这样挺好,在这里至少比在从前的家里轻松了,毕竟殿下是个能够理解我的处境的人。”
韩秀萱顿住了,无话可说,“好自为之,下官告辞。”说着就快步到外面去了。
霍兼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继续作画。
至夜,玉奇办完公务突然想起来白天韩秀萱强烈建议她过来后面看院中盛开的兰花,玉奇实在想不明白兰花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开。不过闲来无事不如出来逛逛,于是玉奇很快就到了后院。
霍兼义正在亭中欣赏自己作的画,并拿着一杯酒想着题词,根本没注意到玉奇的到来。
玉奇看到有个人在那里就很奇怪了,走过去一看竟然是霍兼义,他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于是玉奇决定先不打扰他。
霍兼义苦思冥想偏偏感觉没有灵感,摇头晃脑之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玉奇,感到很惊奇的霍兼义赶紧站起来躬身,“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到来,请殿下恕罪。”
玉奇笑着摇摇头走过去拿起画来,“何罪之有?这是你画的,不错嘛,意境很好。”
“殿下过誉。”
“这些天一直没来看你,王府住的还习惯吗?”玉奇坐下。
“一切都很习惯,多谢殿下的安排。”
“你,就没有期望过本宫召见你吗?”玉奇问。
“说实话,臣没期望过,因为殿下可能并不喜欢臣,而且臣本来就是陛下为了补偿殿下而赏赐给您的,您对待我就应该像是对待一个赏赐的东西,供着但并不把玩。”霍兼义低头说。
玉奇听了笑了一声,“什么叫‘供着但不把玩’,你这个比喻太不恰当,你以为你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荷花?”
“臣不敢,这只是臣的妄自揣测。”
“这的确是你的妄自揣测,你是本宫舅母的外甥,可不仅仅是陛下的赏赐,而且还给你办了正式的仪式,听你的意思好像很不满啊。”
“臣不敢,臣出语莽撞请殿下恕罪。”霍兼义半跪下。
玉奇看着他笑了,“算了。从小到大,不管心里是如何瞧不起本宫的人在本宫面前也是一副恭维的嘴脸,很少能碰到像你这样直言不讳的人呢,哪怕你的猜测是错误的。起来吧。”
“谢殿下。”霍兼义站起来。
“怎么样,你愿意让本宫留宿在这里吗?”玉奇背着手。
霍兼义停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睛,“当然,请。”
郑中郎坐在房中品茶,见天色已晚叫来他的侍从,“殿下去哪儿了?”
“听说殿下刚刚去了霍大人那里。”
郑中郎听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侍从出去后,郑中郎看着特意为玉奇准备的新茶皱紧了眉头,拳头握得咯咯响。
次日午后。
玉奇到郑中郎处用午膳。
“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身体不适吗?”玉奇问郑中郎。
“没有,可能是休息不太好,多谢殿下关心。”
“休息不好……听说你晚上也有喝茶的习惯,以后晚上少喝点吧。”
“是。”郑中郎低着头。
玉奇抬头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啊?!”郑中郎猛然听到这个字眼很是吃惊,“您……您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因为昨晚我去了兼义那里,你的脸上都写着呢。”玉奇喝了一口汤。
玉奇说的话确实是郑中郎所想,因此他此时很尴尬,只好沉默地低下头。
玉奇看他这样不禁笑了,“你这个样子还很可爱嘛,不过你应该一开始就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啊。”
“殿下……臣自然是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郑中郎红了脸。
这话仿佛触动了玉奇的神经,她微笑着看着郑中郎,“中郎,本宫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算像我这样的人也有很多无奈,所以,我们都得忍耐,是吧。”
郑中郎舒缓了神情,“是,臣明白了。”
另一边,霍兼义也正在吃午饭,韩秀萱带着人捧着一些笔墨纸砚过来。
“霍大人,这是殿下赏的上好的笔纸,请收下。”韩秀萱站在门边。
霍兼义放下碗筷,起身,“请韩大人代我多谢殿下,鹤鸣去收下。”
“恭喜霍大人终于等到殿下驾临。”韩秀萱含笑。
霍兼义微微一笑,“鹤鸣,你先把东西送到书房里去。”
鹤鸣答应着领着送东西来的人去书房里。
“霍大人有什么话要对下官说?”
“韩大人,既然这里没别人就没必要转弯抹角的了,殿下昨夜会到这边的亭子来是您提议的吧。”霍兼义看着韩秀萱。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况且我只是个臣子,就算服侍多年,殿下也不会听我的。”
“是吗?韩大人为何要帮我?”
“霍大人您想多了,下官并没有做您想象的那些事,殿下说一会儿有事情找我商量,先告退。”韩秀萱快速说完了就躬身退出了。
霍兼义皱着眉思索。
“听说陛下非常喜爱的鹦哥死了。”韩秀萱回到前面对玉奇说。
“嗯,陛下养了它多年,一定很伤心吧。”玉奇翻着书。
“先别管这个,朝臣们似乎在讨论颁布一个什么律令。”
“是吗……”玉奇漫不经心。
“殿下,您重视一点吧,这可是政事,跟您也有关系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提议的人是苏越晴,她为了夺回苏氏大权可谓费尽心机,我去插一脚干嘛。”
“可是……”
“贺瑞会反对的,不过陛下怜悯众生却未必会听她的。”
“您是要坐山观虎斗?”
“不,我也考虑了很久,皇上做什么不是臣子进谏就能够劝住的,所以我最好不要直接参与进去,去问问二姨的意思或许是个办法。”
“您决定跟高盛亲王合作了?”韩秀萱很震惊。
“那副表情干嘛,贺瑞的事你那边是不是一直没什么进展啊。”玉奇抬头看韩秀萱。
“是……再深入怕被她察觉。”
“就到这儿吧,停止这一行动,然后你派个人去二姨府上告诉她我们掌握的东西。”玉奇压低了声音。
韩秀萱点点头,“是,可是,高盛亲王会按常理出牌吗?”
“她的目的是皇位,自然也想要清除皇上身边碍事的人,正好苏越晴急着巩固势力已经不择手段,说不定她们俩可以统一战线呢。”玉奇笑了笑。
“那您……”
“我不会出面的,也不想和那个苏越晴有什么交集,她是个麻烦的家伙。快去吧,本宫想要睡个午觉。”玉奇打了个哈欠。
“明白,臣告退。”韩秀萱说着出去了。
玉奇半眯着眼看着屏风,想起了单靖风,想起了从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光,玉奇不知不觉就沉睡在梦中了。
朝堂上。
“朕前几个月接连失去两个孩子,虽然也祝福祈祷但是朕依旧失去了饲养多年的鹦鹉,因此这一定是上天在惩罚朕,因为朕执政不当,不怜悯众生,所以朕决定要颁布一项律令,名为‘怜悯生物令’,简称“悯生令”,从今以后全国各地均要遵守此条律令,不得有违,否则一律按律处置。”英奇在朝堂上高声宣布。
贺瑞阴沉着脸,前几天她刚和英奇争论过这件事,但是无奈英奇不肯听她的,而且这件事竟然连苏玖也很赞同,所以贺瑞只好选择沉默。
“要颁布一条新的律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交给……”英奇看了一眼下面,“苏爱卿,你可愿意?”
苏越晴马上站出来,“臣谢陛下信任,必定赴汤蹈火。”
英奇点点头,“诸位皆是朝廷命官,皇亲国戚,一定要严格遵守律法,起到表率作用。无事启奏的话,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中玉奇在群臣中抬头看到了黑着脸的贺瑞和春风得意的苏越晴。
玉奇府。
玉奇正在池塘边喂鱼,郑中郎和霍兼义都站在后面听候吩咐。
韩秀萱走过来远远地站着等待玉奇发现,霍兼义先看到了就朝她的方向看,玉奇注意到了霍兼义于是看向韩秀萱,“过来吧。”玉奇放下鱼食,从石凳上站起来。
韩秀萱走过来,“殿下,后天是端午节。雄黄酒,艾蒿等都已准备好了。另外,陛下诏令皇亲当日晚上在紫宸殿举办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