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之间穿心剑,君心未交葬我心。
两旁的那些人见状举着手中兵器大喝一声便冲了上来,抓住小清子的男人还大声喊道:“都要活的!”
巫云与冲上来的人缠斗起来,她剑起剑落毫不留情,一剑一个解决着眼前的这些人。
葬心剑,这是巫云做暗卫的时候,老将军赠给她的。巫云是皇室暗卫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在生死场上带着葬心摸爬滚打多年,从未败过。
巫云杀红了眼,那些人却还是络绎不绝,很明显,他们追寻到了稷羽的行踪,早早的在此守株待兔。
稷羽被吊在网子里,毫不在乎自己此刻的处境,一脸悠闲,他知道巫云身手如何,他信她。
巫云一剑穿人心,后面跟上来的人也有些害怕了,犹犹豫豫不敢上前。抓住小清子的人气得牙痒痒,一把将小清子推了出去。
小清子连滚带爬的想逃走,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那个头儿抄起一把大刀便冲向巫云,嘴里大声吼着:“巫云,六年前我败给你,今日我要一雪前耻!”
巫云咪了咪眼睛,她从未在意过身边的人,更别说败给自己的。这人她虽不记得模样,但从他话中可猜到,他就是六年前皇室暗卫中的那个最强者,却被刚来到皇宫,而且还只有十三岁的巫云打败了。
“呵,手下败将。”巫云握紧葬心,一跃而起一剑划开了困住稷羽的网子。
稷羽重重摔在地上,巫云瞥了她一眼道:“你先走。”
“哎,走什么嘛,不是有你在么?”稷羽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
听到这话,巫云本绷紧的心轻松了几分,听到他的声音,她总是会觉得心安。
巫云轻轻松松便躲开了那男人的攻击,挥剑舞出百般剑法,剑法繁杂且凌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男人连连受挫,手中剑被巫云击落的那一刹那,他咬了下牙齿,拔出腰间的匕首,再次冲了上来。
小清子看着稷羽和巫云那边,有些担心,他觉得他应该跑过去带走殿下,一切都该以殿下的安危为首。他颤抖着手指指向远处的大山,对身旁的大汉说道:“英雄,你你看那边,有好多兵啊!”
大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他指的地方,小清子见状拔腿就跑,刚跑出一步又被那大汉拽了回去。
“你个小太监敢骗我!”大汉怒吼着将小清子推到地上。
“小清子!”稷羽高呼,眼看那大汉手中的刀就要落到小清子身上了,稷羽什么也不顾就冲了过去。
“殿下,别过来!”小清子连忙喊道。
巫云听见这边的状况,有些焦急地转头看向稷羽,就在这一刻那男子的匕首落了下来。巫云躲闪不及,匕首顺着她的肩头斜着划过了背,布料破碎的声音十分响亮。
见自己头儿伤到了那女人,大汉高兴地扔了手中的大刀连连拍手叫好,小清子这才逃过一劫。
稷羽松了一口气,黑色的衣物倒也见不到什么血迹,但是吧隐约的伤口却是叫人看得揪心。稷羽急得放下流光剑,连忙解开了外面裹着的布,正要拔剑出鞘之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拔不出流光剑,他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巫云,你等着,等我来救你!”稷羽一边大声喊道,一边费力的去拔剑。
巫云听到这话,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这难缠的男人,他的匕首上涂着毒,自己的身体此刻越来越觉无力了。
巫云暗道自己不能遵守与秋歌的诺言了,手指翻转间,蒙面轻纱随风扬起,露出没有弧线没有血色的嘴唇。
轻纱落下之时,眼前男人已经再次死在了她的剑下,同样,一剑穿心。
“巫云,你的伤怎么样?”稷羽跑过来关切的问道。
巫云看了他一眼,持着葬心剑走向那几个已经吓得腿软的人,那个大汉深知自己的武功比不得头儿,更别说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他连忙放了小清子跪在地上向巫云求饶。
“为你们对殿下的无礼,赔罪。”巫云说着,举起了手中的葬心剑,阳光洒在剑面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巫云,手下留情别杀……”稷羽的话还没说完,唰的一声,那余下的几人便被抹了脖子。
稷羽皱着眉头看向转身面对着他的巫云:“你怎么这么残忍?”
巫云愣了愣,继续沉默,如一块沉稳的黑石。
稷羽的怒火,让他忘记了巫云为他而受的伤。
晚上三人找了个破屋子升起一堆篝火,小清子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起来。这些天来,他们很少睡个安稳觉了,这地方暂时很安全,倒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
稷羽拨着柴火,心里烦闷,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而且自己如今也拔不出流光剑了,更何况要杀了自己以绝后患的人数不胜数,实在是让人头疼。
巫云离火堆远远的,靠在破柱子上,怀里抱着葬心剑,蒙着的脸看不出神色,眼睛也不知道看在何处。
稷羽想起白日里的事儿,一下子有些后悔自己对巫云说那样的话,毕竟巫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巫云,巫云……”稷羽小声唤她的名字。
巫云深沉毫无色彩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他,稷羽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去。
巫云走了过去,稷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示意她坐下,巫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照做了。
她暗暗叹道:很少,离他那么近……
“巫云,你转过身去,我帮你上药好不好?”稷羽笑嘻嘻说道。
巫云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将杀手最为忌讳的背面对着了他,不过,谁叫自己最信他呢?
稷羽拿出小刀从背后划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背,如玉的皮肤上除了今天那道残留着血的伤口外,还有着大大小小各种伤疤。
稷羽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心里一阵同情和心疼:“这些伤口……”
“皇室暗卫每月都会有上生死场,这都是在生死场上留下的。”巫云平平淡淡的说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生死场?”
“皇室暗卫内部的比斗,进行殊死搏斗,昔日的朋友也会在生死场上杀红眼,比斗排在末尾的人便离开……但往往这些人,都死在了生死场上。”巫云叙述着生死场的事情,见稷羽不吭声,不爱说话的她却也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我进入皇宫后也有过两个朋友,一个天真烂漫,终日带着面具,可我知道她是谁,只是不想打破。另一个和我一样,冷酷无情,后来她去了吴将军府。有一次见她,她已不是过去的模样,她会了一样我永远不会的东西——笑。”
“那个带面具的呢?”稷羽对她的话题还比较感兴趣,一边拿出药轻轻涂在巫云背上一边轻轻说,“痛就说一声。”
巫云沉默了一下,这沉默一半是为了稷羽对她的关心,一半是所谓的“带面具的”。
“那个带面具的,是我的仇人,终是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我打破,我赶走了她。”
“巫云,你知道吗?”稷羽突然打断她问道。
巫云愣了愣,静待他的下文。稷羽的力度很轻,虽然药往伤口上敷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痛,但对于在生死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巫云来说,这根本就不算得痛。
“我讨厌暴力。”稷羽低着头,脸隐在暗处,“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残忍了。”
巫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却在心底苦笑:你在乎着的人,对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说讨厌暴力!
她本用暴力活着,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才换来了守在他身边的资格。
可是现在,他对着从暴力血腥中走来的她说:他讨厌暴力。
她是杀手,无法拒绝暴力,但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秋府中,秋歌在白日里嘱咐了所有的丫鬟们晚上别在出来,只是,刻意的没去两位夫人的屋子告知。
郁言站在窗前,飞身跃到了房梁上,他是信秋歌能力的,但是能在他眼皮子下隐住妖气的人,真的很让他感兴趣。
莫轻躲在假山后面,秋歌则换了一身丫鬟的装扮顺着长廊走着。
秋歌抱着一盆水,以极慢的速度往前走,拿着盆的手掌心已经渗出了汗,黏黏的好不自在。想到那妖杀人是瞬间取心,秋歌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身边的动静,却只听得见不时从远处夜空传来的鸟鸣,和这空旷长廊中自己“哒哒哒”的脚步声。
长廊尽头离自己越来越近,秋歌有些后悔自己来当诱饵了。一直到了幽暗的走廊尽头,还是没什么动静。
秋歌松了一口气,抬起胳膊擦了擦汗,假山后的莫轻也失望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
秋歌擦完汗,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抚去了她的汗水她的紧张。秋歌露出一个劫后余生般的笑容转身去找莫轻。
“莫……”轻字还未出口,秋歌的嘴巴便死死闭上,怎么也无法张开说话,眼前,则是从房梁上垂下的如帘子一般的黑发。
白衣黑发,这不就是话本子里面的鬼吗?
秋歌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眼前的东西慢慢伸出一只苍白的如同石灰般的手,一直到秋歌的胸前。
“哈哈哈,本精灵在此谁敢动我的仆人!”秋歌腰间那个鼓鼓的小荷包突然开了,芸芸从里面一跳的起来,咬住了那只手。
那东西痛的尖叫了一声,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看上去是个女人,可是脸却被厚厚的头发挡住怎么也看不清。女人尖叫着甩手,怎么甩也甩不掉芸芸。
莫轻听到这边的动静,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定睛一看,唉呀妈呀,那玩意儿妖不妖鬼不鬼的什么东西啊!
莫轻狂奔过去,芸芸从那女人的手上跳开,跃到秋风肩上,解开了秋歌身上的法术。
“喂,喂,喂!”眼见那女人又要扑上来了,秋歌还是一动不动,芸芸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我不是给你解开了吗?”
莫轻拔出自己的剑挡在了秋歌面前,拦住了那女人,女人发觉自己落入了圈套,气的厉声尖叫,与莫轻打斗起来。
“啊?”秋歌如梦初醒。
“我不是给你解开了吗?”芸芸叉着腰气得跺脚,“什么时候了啊,仆人你竟然还发呆,怎么这么蠢,气死我了!”
“哎哎哎,”秋歌连忙打住它,“你别跺脚了,我只是在思考这玩意儿到底是鬼还是妖,妖王令能不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