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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家宴

2016-01-20发布 4179字

眼下接近年根,家里整理打扫的活计多了。天虽然已黑,没完成任务的奴隶低着头哈着腰,拖着沉重的双腿缓慢的走着,鞋底发出拖沓的声响。

三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一脸谄媚的对着李千寻:“少爷,再过几天就要过新年了,我听李新说,每年的新年全家都会聚在一起吃饭,热闹一下,是吗?”

李千寻挑了挑眉,一双眼睛好像要把她看穿,语气幽深的说:“是有这么回事,你又想要干什么?”

三月嘿嘿干笑:“我能干什么啊?就是问问。”

这日午后,李千寻练剑沐浴后,很是悠闲的坐在躺椅上。

“三哥一点也不像参加家族考试的样子,悠闲的很啊。”李千玄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倚在门上,嘴角挂着不善的笑。

李千寻抬头瞟了他一眼,并未起身,客套的说着:“六弟说笑了,忙里偷闲罢了。”

李千玄也不在意,自己把门关上,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并不喝,只放在面前:“三哥的生意很好啊,看来这次通过家族考试是十拿九稳了。”

“这话怎么说,六弟也知道,最后面那个题目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哈哈,我倒是忘了,三哥可否透露透露是什么题目?”

李千寻挑了挑眉,嘴角的笑高深莫测,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那六弟呢?可有把握?”

兄弟俩都是“打太极”的高手,李千玄避而不答,转换了话题,“怎么最近没看到三哥身边那个俊秀的书童?”

“喔,我让她出去办事了。”

“是吗?我最近倒是看他经常往夫人们的住处去,要是爹看到了,不太好吧。”

李千寻冷笑,“谢谢六弟提醒,三哥定当注意。”

“那千玄就先回了,叨扰哥哥了。”

“六弟慢走,三哥就不送了。”

虽说冬季十分寒冷,可李家财大气粗,不知从哪里找来秘方,让这夏季盛开的鲜花,在冬季也含苞怒放。亭台楼阁,回廊弯转。一条从山里引来的小溪从回廊下方穿过,本该结冰的时候,却听得潺潺水声。

一男子正站在回廊上,手执玉箫,手指轻轻跳动,曲声悠扬。一曲毕,跪在一旁的奴隶赶紧将一块冒着热气的帕子递给男子的侍从。男子接过帕子,仔细的拭擦双手,又接过冒着热气的茶盏,揭开盖子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转手递给身边的侍从。

“能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侍从弯着腰恭恭敬敬:“回六少爷,有人瞧见三少爷的侍从小刀带着她去了刑房,我听说用烙铁烙了手背。”

“三哥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们各个都守口如瓶,一问起来都说都兴三月病死了,被扔到小石岗了。少爷还挺喜欢这个奴隶的,还难过了好一会儿。后来苍少爷就派人送了个模样相似的女人过来。派到苍家调查的人回来说,苍家那边也是这么说的。苍少爷与这女人相熟,关系还挺好。”

李千玄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倒是下了功夫,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却不好去戳穿了他,何况苍家还掺和进来了。”

侍从见他语气不善,也不敢搭腔,只在一旁点头哈腰。

“我刚去了一趟他那儿,他倒是清闲的很。谅他没这个本事想出开茶楼的主意,应该是都兴三月,上次在红川她也出尽了风头。她最近经常在内眷院里走动,你去请她一下,花点大价钱,若是不行,就从那个都兴四灵身上入手。”李千玄抚着下巴,眼角闪过一丝精光。李千寻,不是我想打败你,只是你一个奴隶的孩子,阿爹也偏向你,还有这么多人帮你,连公主也看上你了,我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有真本事!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少爷们也带着家眷陆续从各地回来,带着数不尽的金钱绸缎美女奴仆。虽然人数众多,乱哄哄的,却让向来威严的李家有了丝过年的喜庆劲儿。

这些兄弟间面子上一团和气,私底下却不乏暗涌。一年难得聚在一起,各自心里都多存了些宽容,看着倒也融洽。

“丰叔,你再叫两个人进来。这人不够。”三月嘻嘻的笑。

“来了来了,三丫头,你可饶了丰叔这把老骨头吧。”

“丰叔,你还不老呢!在我家乡流传着一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说的就是你这个年龄的男性,正是魅力四射的时候呢!”

“还是三丫头说话中听。”李丰一张脸笑开了花。

三月正在擦李千寻书房里那些个宝贝玩意,见他正从外面进来。她赶紧撂下手上这摊,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带着几丝撒娇的口吻说道:“少爷,你看看,我们把家里打扫的多么干净,多么喜庆。”

李千寻用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一下,也顺带遮住了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抬头四处打量,故作淡漠的说:“恩,还不错。”

三月也是第一次朝李千寻撒娇,见他神色淡然,以为他不吃这套,赶紧想要松手。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抽不回去。

四周都是低沉的笑声,三月赶忙挣脱开。待离他一步远,她自认为安全范围的时候,抻了抻衣服,自认为镇定的说:“给我们放假吧,这都过年了。就放两天,大年三十的时候就恢复上班。”

李千寻没有回答,转身坐到书桌前,随意抽出一本书摊开。

三月叹了口气,就知道不会成功。她为了给大家争取福利,第一次向男人撒娇了。她捡起地上的抹布,说实话,这会儿已经没心情搞卫生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大家也都兴致不高,只是不敢像她表现的这么明显。

“那就这么办吧。”身后突然传来李千寻淡淡的声音。

三月定在原地,一秒,两秒,三秒,他?他是在说给玉桂院的人放假?

“你不是说给玉桂院的人放两天假吗?我觉得就这么办吧。”

“所有人?包括奴?”三月试探性的问。

“嗯。”李千寻淡嗯一声,听到三月耳里却如同天籁。

“啊!”三月太激动了,抑制不住的尖叫。梧香跑过来给她擦脸,她有些不明所以。伸手一摸,却是满脸泪痕。

怎么哭了?是啊,我怎能哭了,三月想。

梧香接到李千寻发来的眼神,很自觉的把书房里的人都清了出去。三月仍站在原地,从最开始的大笑,到现在小声呜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李千寻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静静的不发一言,听着她小声呜咽。

大年三十,一大早就听得皇城各处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喜庆极了。三月穿起自己茶楼分红后置办的新棉衣,还顺道画了一个喜庆的妆容,今儿个过年,不穿男装。

空气清新极了,碧蓝的天空偶有家雀飞过,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咯咯声。

“姑娘早。”

“姑娘早,新年快乐。”

三月待人和气,对奴隶也和颜悦色,从不打骂。今年的新年,每个人都收到了来自她的礼物。有的奴隶抱着新棉衣竟然呜呜的哭出了声。

“咦?这不是三月姑娘吗?”对面走来一个锦袍男子,仔细看去,竟是李千黎,他也从红川回来了。

三月连忙行礼:“四少爷好。”

李千黎在大冬天里风骚的摇着扇子,“三月姑娘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呢!”

三月记得在现代时,就和她的学生讨论过“更”这个问题。女生喜欢听夸奖,但并不是所有的夸奖都能让她心花怒放的。

举个例子,你夸女孩子,你比以前漂亮了。她高兴之余,会有点怅然若失,因为话外音是她以前不漂亮。可如果你夸她,你比以前更漂亮了,那就是过去很漂亮,而现在更漂亮。虽然是夸人,可加了一个“更”字,意境就不同了。

李千黎显然是有意境的那种,有钱又嘴甜,现代女孩眼中典型的高富帅。

“四少爷说笑了,三月怎么敢当。”

“好说好说。”李千黎收了扇子,“三哥在里面吗?”

三月规矩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自己进去,你忙你的吧。”

“四少爷,那三月就先退下了。”说罢,她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今日虽是新年,可四灵的院子里并没有多少喜庆的感觉。不得宠的夫人,连带着下人也会对她苛刻。四灵脸皮薄,死撑着不肯低头。

她得宠时老爷赏下的那些物件,也被三三两两的送去了外面的当铺,换些银豆子来撑门面。现下是新年,若不是油尽灯枯,这里断不会如此萧条。

还未走到屋前就听到四灵尖利的嗓音,她是背水一战,声音里都带着硝烟的味道:“一、二、三、四,你们脚步都跟上点……”

“四灵。”三月小声叫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她想着,若是现代,这样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理会。可她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一则理亏,二是割舍不下。她当惯了老师,相信每个孩子的本性,相信每个叛逆的孩子都有原因。在她眼里,四灵就是个叛逆的孩子,接受不了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任人践踏的奴隶。她想依靠自己获得更好的生活,只是选错了方法,总有一天,她会回头。

“休息一会儿吧,身体太累了,晚上发挥不好。”

“哦。”

“你晚上第五个出场,我还派人在珍尚肪给你定做了衣服。毕竟是家族聚会,你跳这个千手观音还是要庄重一些,以免被其他喜欢挑事的人诟病。”三月絮絮叨叨的说,就像个老妈子。

四灵不耐烦了,大声的打断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练习。”

都说瑞雪兆丰年,眼看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新年了,雪花稀稀疏疏的飘落下来。

四灵和李千寻都去参加家族聚会了,白晓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李家去陪他师傅过年了。是自己最近太忙了吗?忙到没有时间关心这本就少的可怜的朋友?

她坐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忽有一群宫女从旁走过,风扬起了她的衣摆。

年纪稍大的侍女拉住她,语重心长的说:“风把衣摆都撩起来了,我给你整理一下,小心给那些奴隶看了去……”

小侍女撒娇的说:“还是姐姐好,一会儿主子们完事了,我想和姐姐睡一被窝!”

“好!两人一起睡暖和!”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只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还在原地打着旋。

想着出去走走,可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后院奴隶聚集的地方。门口依旧守着侍卫,早该熄灯的奴隶房里,却氤氲着烛火。偶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只一两句,声音又低沉下去。

可透过窗纸,分明可以看到他们围坐在一起,谈笑着,很是悠闲的模样。

三月无聊的紧,李家又很大,她随便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一拍双手,小刀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如同凭空出现,吓了三月一跳。

“你都没声音的吗?怪吓人的!”

“你自己叫我出来,还怕成这样!”

有人顶嘴,总好过一人发呆,三月掐着腰,做出一副她是老大的样子:“你去弄些酒来,要是能弄到下酒菜就更好了!快点啊!”

小刀不满的嘟囔着:“为什么是我啊?你想喝酒想吃菜为什么让我去啊?”

三月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一脸高深莫测:“不,不是我喝,是我们喝,而你明显动作要快一些,你说是吧?”

小刀一脸的不认同,不过也没反驳,兴许是过年的原因,他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拎了两壶酒,还有一个油纸包。三月在这儿冻了半天,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等他放好就抢过酒壶,咕咕的喝了两大口。烈酒入喉,十分辛辣,胃里如同火烧一样,不多时,身体便热了起来。

缓过了神,三月才想起问:“小刀,这酒不错,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刀拿起属于自己那壶,后背靠在树干上,一口接着一口,看起来十分悠闲,“在家宴上顺来的。”

很久没有更新了,对于那些来看我书的朋友们,我真心对不起。我父亲生病住院,我一直医院上班两头跑,

过完年初四还要过去,大概还得一两个月的放化疗时间,可能更新不会很稳定,但我一定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