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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活

2015-11-06发布 3225字

“救命啊,二爷,您饶了奴吧,奴的身子不清白,别污了您。”三月刚走到回廊处就听到四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四灵不会是被人惩罚了吧。

房屋门口,锦绣正焦急的走来走去,见三月回来,赶紧上前:“三月姐,你可回来了。二少爷今早喝醉了回府,在转交处看见了四灵,起了心,现下趁着酒劲就把四灵拖到房里,把我们赶出来了,我姐姐已经去找裴姨了,怕是来不及了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就是逃跑计划实施的日子,可怎就遇到这么多事,这可如何是好?

四灵的哭声混杂着衣服撕裂的响声,一下下敲打在三月心上。她什么也顾不得,一脚踢开了奴隶房破旧的房门。

四灵的衣服已被撕的七零八落,香肩裸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脸颊上盛开着鲜红的手掌印。李二李千茂正在一旁撕扯自己的衣裳,如果三月再晚进来一步……,不堪设想。

四灵抬眼看见三月,挣扎着扑进她怀里,“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啊!”

李千茂一身酒气,站都站不稳,见又进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嘴上笑的更加猥亵,“呦,又来了一个,正好,姐妹俩一起伺候我,我保证让你们舒舒服服的,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未落,便脚步踉跄的扑了过来。四灵和三月本就抱在一起,见李千茂扑过来,四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三月怀抱的同时,一把将她推到了李千茂的怀里。

李千茂醉着,也分不清谁是谁,抱住了一个就扯衣服。

三月本就穿着薄纱,被他一扯,薄纱离体,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这正便宜了李二,上下其手的摸了起来。

四灵一见李千茂缠住了三月,当下捡了件衣服裹在身上,边跑边说,“姐姐,你救救我,你昨天都能帮我伺候二皇子,今天也救救我吧。”

三月心里一阵恶寒,倒不是因为摸在身上的那只手,而是推了她一把的妹妹。自己保护她呵护她,救她,换回来是什么?她脑子里一片模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心口酸涩难当。

肚兜被大力撕扯,肚兜后面的细绳被勒紧雪白的皮肤里,勒出一条红痕。疼痛拉回了三月的思绪,她四两拨千斤巧妙的钻到李千茂怀中,背对着他,双手攥住他的上臂,一个使力就使出了过肩摔。

李千茂就像条死鱼被摔在地板上,可能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挨过打,当下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一个几近全裸的女子将李家二少爷扛起来摔在地上,李老爷、李千寻、李千玄和众人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的表情如同油彩画,颜色聚齐了,热闹非凡。

“胆敢殴打少爷,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到洗衣房去。”李千寻一张脸泛着青黑色。人是他带回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如果今日他不出头,来日被人抓住把柄,很可能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李千玄摇着纸扇,“我说三哥就是仁慈,这奴把二哥打成这样,才打二十大板!照我看,叫奴隶们别偷懒,啥时候咽气啥时候算。”

三月倒抽一口冷气,这李六还真是狠,张口就要置她于死地。

“六弟这话从何说起,好似我不愿给二哥出气似的。”李千寻面皮上勾起笑,可让人怎么看怎么阴风阵阵,“这奴胆大包天,昨夜竟然偷梁换柱去伺候了二皇子。皇子今早还与我提了一句,仿佛甚是满意。如若今天一早咱们就把她处死了,这传到殿下耳朵里,还以为我们李家对他有什么不满!我打她二十板,再罚她去洗衣房洗冷水,若活下来是她的造化。若是活不下来,在皇子那里也有个交代,你说呢,六弟?”

“还是三哥想的周到,弟弟鲁莽了。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类事,还请三哥提点。”李千玄一番话说的十分诚恳,可是他那使劲攥着折扇的手,青筋迸出,已经把他的心情出卖了。

“就按老三说的办”李老爷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脸色铁青,“你个逆子,还不赶快起来,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大早回府,不思拜见父母,反倒喝的醉醺醺,跑到下人的地方来干着龌龊的勾当,你当真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被李老爷一骂,躺在地上的人酒也醒了七分,当即顾不得疼痛,翻身跪倒,“爹,孩儿错了,孩儿的商铺状况喜人,一时高兴,这才犯下大错。爹,您就原谅孩儿这一次!”

闹剧还未结束,三月就被拖去打了板子。

经此一闹,原本定在今日的考核也被无限期推后了。所有人一哄而散,谁也没有注意那个披着宽大衣袍,躲在角落里瑟缩的人,还有她眼眸中迸射出的恨意和欲望。

板子零七八罗的砸下来,连带着背上、腰上、屁股上都挨了打。衣服上渗出猩红的鲜血。三月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扔进了洗衣房的杂院。

洗衣房,是最苦最累的活计,没有热水,一双手整日泡在冷水中,让人忍受着无尽的伤痛折磨。每月被罚去洗衣房的奴隶不止七八个,而洗衣房却永远保持着不到三十人的编制。

“呦,又来新人了哦。”

“啧啧啧,这次还是从性奴那罚来的,听说以前是个大户小姐,还伺候过皇子呢!”

“长的还不赖,看着一身的伤,啧,我看坚持不下月余。”

三月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清周围的人,可怎奈身后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管事来了!”

不知谁嚷了一句,周围的人立刻四处逃窜,仿佛老鼠见了猫。“你们这群小贱蹄子,我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偷懒,看我不打死你们!”

“啪,啪”鞭子的声音炸开。

“啊!”姑娘们四下逃窜尖叫,偶尔传来鞭子沾肉的闷响,不知是哪个姑娘倒了霉。

打了一会,可能是累了,那管事收起了鞭子,走到三月跟前。二话没说,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三月闷哼一声。

“贱蹄子!小骚货!刚和殿下睡过,一大早又光着屁股勾引少爷!”话音刚落,又是一脚,“我让你贱!我让你贱!我打死你个小贱货!”那女人仿佛发了疯,处处蹬在要害处。

“啊!”只听屋内传出一声惨叫!听的大家心头一颤,这惨叫的竟是田管事!

“啊!反了你了!还敢打我”胖女人的声音比平日更加尖锐,众人不禁为那弱不禁风的妮子捏了把汗。

“打的就是你!”三月的身体疼痛而疲累,可声音仍旧带着迫人的力度,“你要碰我一下,倘若我侥幸不死,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杀你全家,分你全尸,让你暴尸荒野!”

田管事四十出头,是李家账房管事的老婆。那个账房管事做事虽然严谨,可人品作风极差。每日在外拈花,风流够了就回家打老婆。

田管事是个母老虎,可骨子里从夫的天性让她不敢反抗。每天在家受了鸟气,就到洗衣房拿姑娘们撒。

来洗衣房的姑娘多是受了罚,挨了板子。被她蹂躏暴打一番,又终日泡着冷水。伤口发炎溃烂,日日忍痛,最终撒手人寰。

忍饥挨饿、挨打受骂,外加病痛的折磨,活着还不如死了舒坦。

“你敢!我要是死了,李家不会放过你的!”田管事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虽说嘴上厉害,心里早就怕了,声音也没了刚才的底气。

“管事,我说你也太高看了自己。我们在李家是蚂蚁,你充其量也就是老鼠,比我们也高贵不到哪去。试问,一只老鼠死了,能撼动大象么?不过是再物色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选。”三月靠近她耳边吹风,手里捏着她的鞭子。

“你……!”

“你什么!我现在要休息,滚出去!再来烦我,皮开肉绽的就是你!”三月的口气很硬,她挥了挥手中刚夺下的皮鞭,随意塞在腰间。

田管事灰溜溜的逃了,三月再也支撑不住身后的伤痛。咚的一声载在破旧的草席上,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到唇边,咸咸的。

是啊,有点咸。至少证明她还有血有肉的活着。四灵不过想保护自己,李千寻也没错。伤成这样虽是他的示意,可没有他,自己怕是被乱棍打死了。

虽然是这样,可心怎么还是有点痛呢。

夏日的炙烤,让这个破旧屋子热的像个蒸笼,十几个年轻的姑娘横七竖八的睡在潮湿的地上。空气中隐隐的漂浮着腐肉的恶臭,想来是哪个姑娘的伤口发炎溃烂,却没有得到医治。

三月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趴在地上,使不上一点劲。可她知道,必须起来,必去去找药。现在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是发烧的症状,一旦烧的厉害,失去意识,只有死路一条。

白晓,对了,去找白晓!

夜晚的李宅格外安静,树上的蝉儿叫声依旧嘹亮,他们理解不到这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他们寿命虽然短暂,可却要用嘹亮的叫声来告诉这个世界他们的存在,自己呢?要用什么来证明曾经来过这样一片土地?

“汪汪汪……”小白狗今天不知怎地,一直叫个不停。白晓一向浅眠,他披着外袍走出门,木门上依着一个人,从身形上看是个姑娘。

白晓走近,虽然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三月昏死过去之前,拼了最后一口气,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