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腾在抬起手将武器对准安必行的那一刹那，他回想起了这一切是在何时开始的，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鬼市。

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提不起管腾的兴趣，他一边走一边在生气，他的父亲大病在身，卧床不起，医生说他活不到年底了，他父亲立下了遗嘱，将自己七成的财产全归管腾的弟弟管超，这让管腾气坏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弟弟灭口。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管腾曾是LCPD的警员，他十分了解LCPD的办案能力，查案手法以及收集证据的方式，如果他直接杀死自己的弟弟，一定会被LCPD的警员怀疑上，必须杀死更多不相关的人来混淆LCPD的视听，让他们无法从凶手的作案动机来调查凶手是谁。

一提起连环杀手，管腾立刻想起了曾经开枪打中他的涂鸦杀手赵俊，自从中枪后，赵俊成了他的噩梦，他经常在半夜汗流浃背的吓醒，脑海里永远是赵俊冰冷恐怖的脸，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

赵俊虽然已经被李雄鹰当场击毙了，但是他对管腾而言一直活着，他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铭刻在管腾的灵魂了，管腾无法忘记赵俊，诡异的红色涂鸦充斥着他的脑海，管腾想着想着，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了好一会，管腾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于是他回过头朝着对方望去，一个双手缠着绷带的小老板正在朝他招手。

“是你？你的店铺怎么移到这里来了？”管腾问道，他记得自己曾经和李雄鹰来到过这家店铺打听消息，可是如今，他即将成为一个连环杀人狂。

老板瞧了瞧管腾“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听说你以前的搭档进去了？”

管腾点了点头“是的，闹得沸沸扬扬的，我想买点东西，杀人用。”

“那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你的搭档当年在我这买了很多东西。”老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看在你们俩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五折。”

“钱不是问题，东西一定要好。”管腾说道，老板转身开了自己身后的仓库门，管腾看到了狭长的空间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武器，各种各样的枪支弹药整齐地票房在仓库的两侧，黄澄澄的子弹整整齐齐地码成了一摞摞，仓库的尽头还有五个铁箱子。

“你知道铁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吗？”

“铠甲？”

“没错，算你识货，如果你要的话，我便宜点卖给你，再白送你一把枪和一些子弹。”老板得意地笑了笑，管腾摇了摇头，“不要，我不想像李雄鹰弄得那么热闹。”

事实上管腾已经心动了，但是他哪怕用上他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和其他财产，他都买不起一副“铠甲”，这种动力外骨骼可以极大的增幅人类的战斗力，而管腾要杀的目标不需要这种高科技武器。

“那你要什么？”

“我要把军用匕首，带开血槽的那种，有吗？”管腾问道，老板烦恼地嘟嚷着嘴，然后敲了敲另外一间小仓库的门，他的助手正在清理一堆破烂，老板喊道“在垃圾堆里找把匕首出来，要能用的。”

“好的。”他的助手用了10分钟翻出了好几把七成新的匕首，陈列在管腾面前，管腾挑了最称手的一把，付了钱后塞进口袋里，老板已经对管腾失去了兴趣“还要什么东西？”

“能让人晕过去，且不太会留下痕迹的东西。”

“这个可以吗？”老板掏出一支笔，“按下这个按钮，会发出强光让人晕过去，如果法医不仔细检查死者的眼睛，他们什么都查不到。”

管腾点了点头，按照他对LCPD的了解，他相信法医一定不会弄清楚他是如何让受害者晕眩，于是他买了这支笔，他本想做个试验，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实验对象。

“我想要找一个愿意给我当替罪羊的人，有吗？”管腾问道。

“当然有，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自己联系他吧，我收你1000块吧，不要说是我推荐的就可以了。”老板把一张字条塞进了管腾手里，管腾回过头，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年轻人出现在管腾身后，他穿着一声合体的黑色法师袍，手里还拿着一本奇怪的经书。

这种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通常是黑市的大客户，老板因此对管腾失去了兴许，管腾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背上还背着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大剑，通体黑色，散发着金属光泽。

“我要折翼蝴蝶，还要一把自动步枪和一些子弹。”年轻人微笑着说道，老板立刻走进仓库取货了，管腾把剩下的钱放在桌上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黑市。

刘洋仿佛猜到了下面要发生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强光让安必行倒在地上，刘洋刚回过头，管腾的拳头呼啸着朝着他脸上打来。

刘洋侧头躲过了他的攻击，他能感觉到管腾强劲的力量带起的风压，那感觉让他窒息，但是他飞快地一拳打在了管腾的另外一只手上，伴随着一声闷响，刘洋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失去了知觉，而管腾的强光笔落在了地上。

“你以前是个警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洋愤怒地质问道，管腾冷冷地笑了笑，“我别无选择。”

刘洋提起膝盖踢向管腾裆部，而管腾抡起拳头像大锤一样砸中了刘洋的膝盖，刘洋只觉得自己大腿发酸，他差点倒在地上，管腾虽然已经离开警队三年了，但是这三年里他每天坚持练习格斗技术，为的是不让涂鸦杀手从坟墓里爬出来杀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涂鸦杀手，曾经令他恐惧的杀人狂，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复活了。

腿部的剧痛没有让刘洋退缩，相反让他觉得兴奋，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战斗的快感了，他挥舞着拳头砸向管腾的脸，而管腾非但不躲避，反而直接挥拳朝着他的胸口打来，几轮攻击后，管腾稍稍后退，刘洋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和右腿已经快失去知觉了，要不是他占有绝对的体型优势，他相信自己绝对不是管腾的对手。

“我要把你们两个都杀掉，我要把你们的尸体丢在厕所里，然后在你们的尸体旁画满涂鸦。”管腾大笑道，他记得这句话曾是赵俊对着他和李雄鹰说的。

“你办不到。”此刻的刘洋异常冷静，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管腾，提防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管腾稍稍喘息后，狞笑着挥拳打向刘洋的太阳穴，可是他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刘洋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一记头槌撞在了管腾的鼻子上，管腾的鼻血顿时喷射而出，趁此功夫，刘洋的拳头像暴风骤雨般落在管腾身上，将管腾打翻在地上，他刚准备给倒地不起的管腾带上手铐，谁知管腾灵巧地滚到了一边，随后又站了起来，他鄙视地看着刘洋“你这个无赖，这些技巧不是在警校学的吧？”

“在街头。”刘洋握紧拳头，准备与管腾再战三百回合，自从李雄鹰入狱后，他一直跟着安必行学习格斗技巧，如今他缺少的只是实战经验，当管腾准备靠近他的时候，刘洋就像是被激怒的狗熊似得，扑向了管腾……

管腾和大部分警员一样，他们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面对普通街头无赖，他们能绰绰有余，可是刘洋已经将街头格斗和警校学的格斗技术相结合，他的战斗方式如同野兽一样疯狂，又像狐狸一般狡猾，管腾渐渐地招架不住了，短短的交手后，他被刘洋逼到了墙角。

由于体力透支，管腾的战斗方式渐渐地变得毫无章法可言，他最终被刘洋按在墙上，戴上了手铐，他大声喊叫着，像野兽一样疯狂，刘洋拿起通讯器，呼叫支援，没多久其他警员赶到了管腾家中，他们把管腾戴上了警车。

唐恒愤怒地走到刘洋面前，他冲着刘洋喊道：“是谁允许你私自行动的，你看多危险，安必行差点就没命了……”

刘洋本想反驳，但是他看着被抬走的安必行，选择了沉默，他今天的表现的确过于莽撞，在见到管腾前，刘洋只是猜测管腾就是真凶，他甚至没有足够的证据，他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要是自己猜错了该怎么办？

“……你等着被处分吧！”唐恒终于吼完了，他走出房间，刘洋傻傻地站在那，他凝望着墙角的笑脸涂鸦，很多人以为涂鸦杀手当年已经死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对手身上复活，这让刘洋想起了勇士变成恶龙的故事：

曾经有条恶龙，他要求村子每年献祭一个处女，每年这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少年勇士去与恶龙搏斗，但无人生还。直到又一个勇士出发了，勇士费尽全身力气，最后用剑刺死恶龙，然后坐在尸身上，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最终变成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