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夏家明，来自白云城，今年35岁，做了7年出租车司机，他的妻子五年前死于难产，为了不让女儿受到委屈，他没有选择再婚。大约在一年前的时候，他被检查出患有胰腺癌，最近一次检查得到的结果是他还有不到两个月的寿命了。”罗刚已经找来了夏家明的资料，刘洋看完夏家明的资料后觉得夏家明兴许是被冤枉的。

唐恒正跟着安天华在审讯室里审讯夏家明，夏家明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旅行包不是我的，是今天早上的一名乘客落在我车里的。”

“你还敢狡辩，我们在刀上和绳子上找到了你的指纹。”唐恒吼道，夏家明哆哆嗦嗦地说道：“我确实摆弄过匕首和绳子，但只是出于好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是作案工具。”

“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匕首上有血都看不到？还敢乱碰？你不觉得这套说辞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吗？”唐恒显得异常暴躁，他使劲地拍了一下审讯桌，“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就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哪怕你……”

“你记得那名乘客长什么样吗？”安天华打断了唐恒的发言，夏家明想了好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六点就发车了，接过太多的乘客，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我发现旅行包的时候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然后把包放进了后备箱里。”

“你既然知道包里有什么，为什么不报警呢？”安天华问道。

夏家明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刚刚编得有声有色地，现在怎么停了？不要停，继续编。”唐恒愤怒地盯着夏家明，夏家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能请律师吗？”

“你有这个权利。”安天华显得异常冷静，他机械式地说道：“如果你现在主动配合我们交代案情，我们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你的惩罚，你好好想清楚。”

“我根本没有犯罪，所以不用减轻什么罪行。”夏家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目光，“我要见我的律师，无辜的人不应该被关在这里。”

“你真的是无辜的吗？”唐恒问道，“无辜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安必行遥望着坐在审讯室里的夏家明，他问刘洋：“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无辜的？”

“首先，他犯罪的动机是什么？虽然我们在他的车里发现了行凶的工具，但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他显然是被冤枉的，栽赃他的家伙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看到带血的匕首后不会立刻报警。”

“虽然这说不通，但是我们有没有办法查一下包是谁买的，刀和绳子是谁买的，然后锁定凶手呢？”安必行问道。

刘洋摇了摇头“大海捞针，这种旅行包是地摊货，绳子哪都能买到，匕首可以在黑市上买。”

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刘洋本以为今晚会有新的凶杀案出现，结果第二天风平浪静，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难道夏家明真的是凶手？刘洋显然不愿意相信，他拿出了涂鸦杀手最后一个丢弃尸体的现场照片，那是一个KTV的包房，地面上到处可以看到酒瓶和烟头，果盘也翻倒在地上，受害人仰躺在沙发上，身上血淋淋的，在沙发靠背的一侧墙上，刘洋看到了不止一个红色的涂鸦有投降，有笑脸，有哭脸，还有几个流口水，呕吐的表情。

刘洋发现，和涂鸦杀手先前的两次作案方式不同，这间KTV包房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在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被殴打的痕迹，涂鸦杀手将他勒死后，又用匕首在他身上捅了很多刀，然后离开。

“包厢里发现的那些笑脸，是凶手用受害人的衣物，蘸着受害人的血涂上去的，死者勒痕的纹路与前案一致，可以确定是夏家明车中发现的绳索。”冯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看着死者的照片说道，“死者名叫史大柱，今年20岁，家庭富裕，常年混迹于各种夜店，遇害那天本来相约与女友一起到KTV共度良宵，可是女友放了他鸽子，他一个在包厢里唱歌。后来到了退房的时间，服务员仍然不见他的踪影，于是推门进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史大柱已经死了。”

“那家KTV有监控吗？”刘洋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没有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涂鸦杀手可能是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刘洋翻出了习文兵与赵俊遇害现场的照片“瞧，案件的细节并不相同，习文兵的案子与史大柱近似，凶手用死者的鲜血涂鸦，而赵俊的案子与两者不同，凶手涂鸦的工具是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你的意思是，真凶还逍遥法外？”包幸问道，刘洋点了点头“我们必须查清楚，否则过不了多久，还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

“我觉得，不会有新的受害者了，凶手既然已经选好了替罪羊，那他很可能打算就此罢手。”安必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好，万一凶手是精神病患者，他作出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我以前见过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连环抢劫杀人犯，还是在20年前的时候。”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秦伟杰副局长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很聪明，会留下很多假线索，误导我们。”

正当刘洋和安必行讨论的时候，LCPD又接到了报案，新的受害者出现了，他的尸体被遗弃在一座废弃的工厂里，刘洋立刻带着一队警员赶到了现场。

这名受害人为男性，25岁左右，冷小米对他进行了初步的验尸，结果发现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中午12点到1点之间，死因是遭到勒毙后，又被捅了很多刀，尸体靠着的墙壁上，有人用红色水笔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色涂鸦，其中不乏一些带着帽子与眼镜的人。

报案的是途经工厂的老王，他远远地看到有人靠在墙壁上，于是就走进来看看情况，刘洋没花多少时间就翻出了死者的身份证，他名叫管超，罗刚经过调查后发现，他居然是管腾的亲弟弟，他俩现在住在一起。

得知此事后，刘洋立刻拨通了管腾的电话，询问管超昨晚的行踪，管腾听说自己的弟弟死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告诉刘洋管超昨天晚上加班，没有回家。

已经有四人遇害了，刘洋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压力无比沉重，程小雨局长打电话来向他询问情况，然后又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什么时候能破案。

刘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两天，最多两天就能破案了。”

“两天，时间会不会有点紧？”站在一旁的安必行问道。

刘洋摇了摇头“我们来得及，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管腾是罪犯？”安必行紧张地问道，毕竟只有管腾一个人知道涂鸦杀手的作案的细节，刘洋不置可否，他带着安必行来到了管腾家门口，天已经黑了，天空云淡星稀，一轮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

“要破门而入吗？”安必行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不用。”刘洋敲了敲门，大约等了20秒，管腾打开了房门，他让刘洋和安必行进屋坐，然后给他们端来了一杯茶。

刘洋拿起茶杯，端详着杯中的茶叶，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抓到杀死你弟弟的凶手了。”

“这么快，他是谁？”管腾激动地问道，刘洋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是个出租车司机，叫夏家明，你认识他吗？”

管腾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

“但是，他认识你。”刘洋抬起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管腾，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管腾的灵魂，“我们一直怀疑涂鸦杀手有两个人，夏家明一开始口风很严，他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也没有人出卖真凶，但是在我们的软磨硬泡下，他最终告诉了我们一些线索。”

“怎么可能呢？”管腾显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洋感觉自己没有猜错，他死死地盯着管腾的眼睛，答道：“夏家明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真凶的真正目标是那四名受害者中的一个，他杀死其他三个人只是障眼法而已，混淆LCPD的视听，他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了解LCPD的刑侦手段，但是他低估了LCPD现在的办案能力，LCPD已经不再是以前的LCPD了。”

“好了，我承认，我就是涂鸦杀手。”管腾冷冷地看着刘洋，“没错，我本来想制造一个假象，让你们感觉到有人在模仿涂鸦杀手连环杀人。”

“但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你弟弟，你难道没有觉得……这实在太巧了吗？”

“他必须得死，他死了我可以得到一切。”管腾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没想到我走错了一步棋，满盘皆输啊！我看错了人，我不该相信夏家明的。”

“其实夏家明没有出卖你，我们是通过其他手段锁定了你。”刘洋笑道，“你是和夏家明一起将受害人制服的？”

“不，制服他们我一个人就行了。”管腾欣喜地说道，刘洋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安必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掏出了手铐，走上前去准备给管腾铐上“你被捕了。”

“你们的技术并没有任何进步，你们该不会是还没有查到我是如何让受害者晕眩的吧？”管腾转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怪异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