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沈五的反叛

在一帮人各自进行着各自的计划时，黄局长已经悄悄布置了一张大网。而玻璃花和常瞎子还不知道，在他们正坐着白日梦时，黄局长早就派了最信任的人盯住了沈五和沈六兄弟俩。

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黄局长总算知道，当初沈五杀了人并没有逃往东北。而是沈六托关系让沈五藏匿到了大禹煤矿，并通过常瞎子让沈五在大禹煤矿谋得了下井采煤的职务。那沈五自此就改名为张岩，在大禹煤矿下井赚起钱来。原本善良忠厚的沈六也遭受到常瞎子和玻璃花等人的洗脑，居然帮衬起自己的哥哥来，沈五作祟沈六就帮凶。那一日在大屋窖，沈六想将沈五拿回来的炸药埋藏在大屋窖。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在炸药上面放置了一些红薯，不料想却遇到了黄磊，黄磊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沈六极其的不安。沈六想：要作假就要做到底，干脆让沈五每逢大集去集上卖红薯去，这样也能自圆其说了。一开始沈五不同意，他可是正经的大禹煤矿工人，让他去卖红薯简直就是笑话。在沈六的劝说下，沈五才同意用卖红薯来掩盖自己埋藏炸药的事实。可是这一切早就被黄猛三人分析透了，在黄猛和李建明的安排下，给一个与大禹煤矿爆炸之事无关的人送去了一份假情报。这一招让米二成为了沈五的替罪羊，沈五觉得自己可无忧无虑的实施计划了，可不想的是这正是黄局长与黄猛想诱因狐狸露出尾巴来的计划。

沈五是常瞎子早就看好的人，这人的缺点就是贪财好色。于是在常瞎子的各种利诱下沈五被策反成国民党，常瞎子再利用自己的手艺做得了炸药，让沈五藏在一号井与二号井里。国庆节前一天多数煤炭工人都选择加班，这样国庆节当天就可以放假和自己的家人度过一个快乐的国庆节了。如他们所想的炸毁了一号井和二号井，那成千上万的人都会被捆在井下，拯救不及时这些人就会被困死饿死的里面。这还不算他们还在矿井的入口处和大剧院内安置了大量的炸药，炸药里面还放了很多的钢珠，一爆炸的话会造成更大的创伤。常瞎子为了保护住张岩也就是沈五，给他起了个代号----燕子。

可燕子沈五那里做过间谍，他根本不会保护自己，一有了钱和权利吹嘘的毛病就犯了。当他第一次拿到枪支的时候，心头那种操控欲沈腾起来，他想：当初在村里时，谁要不听自己的把手枪一亮，说打你就打你。你黄猛怎么地，整日的人五人六的，你东洋刀又能怎么地，我手指头一扣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趴地下。

于是骄傲蛮横的沈五回到村里逢人便吹嘘：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可是带着家伙回来的。当他哥哥沈六知道沈五如此嚣张时，警告了沈五这才老实了很多。可是沈五的这些毛病却让精明的黄猛在就怀疑到了他头上，只是沈五却以为他们在监视着一只假燕子呢。

煤矿上的生活让沈五无比的滋润，虽然累点、脏点，可是赚钱多啊，隔三差五的常瞎子还能给自己带来厚厚的一沓子钞票。用这些钱回到家买点猪头肉喝点小酒，到了月底用富裕的钱到镇上找个小娘们陪一陪，那滋润的日子别提多带劲了。他想让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等到完成了任务，从常瞎子那里弄来钱他就去城里买一套楼房，然后娶一个城市的女人过一辈子。沈五喜欢城里的女人，她们穿着旗袍出街转巷的简直是美妙无比，所以沈五的房间里贴着满满的都是美女画报纸。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他每天都在记忆中数量着炸药的安置地点，和操控炸药的方式方法。几乎每一天他都会数着手指头度过：一号井一入矿道50米，在第五个木桩子下面一个。再往里第八个十二个有两个…….，眼看爆破的日子就要到来了，沈五一想到就会紧张的手心出汗，尽管如此他也要完成。因为有人给他保证过，只要完成了任务荣华富贵就是自己的，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米二此时对这些事情是一无所知，他还傻乎乎的认为是自己的物资已经偷出来了。路上他一边窃喜一边埋怨，或许是因为激动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爬起来擦擦膝盖上的泥土说：“你说弄的那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玩意，直接给我送过来不就得了，或者给我说地方，这麻烦的。”

走了两步他又心思：对啊，现在棉衣和煤油可是紧俏物资，万一再被肖队长给我抓了不值当的啊，谨慎一点也好。想到这里他大跨步的朝着目标走去。

二号井的大铁架子是一个比较显眼的目标，凡是在大禹煤矿上班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大铁架子，当初这是日本人留下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反正就是很显眼。米二心思：要是真的能弄倒十几套棉服的话，顺道就把小推车也拿回来得了，拆吧拆吧到大集上卖了去。

这样盘算着就走到了二号井，老远他看到了在黑夜里伫立的大铁架子，他几步就跨到大铁架子下面寻了半天却并没有什么信件。心里想：是不是我暴漏了，不行还是尽快撤退吧。

刚要走就一个黄鼠狼子嘴里吊着一封信在自己的脚下，米二想：不用问了，肯定就是这封信啊。

拿过信来他四下了看了看，没看到人，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米二自言自语道：“奶奶的，那么邪门，这大半夜的也看不了啊，等我回家看信吧。”

黄猛三人带着丑儿的尸体再次回村后引起了一大片的轰动，乡亲众说纷纭，可谁也猜不透黄猛三人却是给公安调查事情出去的。为了封住大家的嘴，黄猛在回村之前就已经交代了，丑儿的尸体一定不能打开，就这样裹着席子进村然后火化掉。若是有人问情况，就说丑儿是私自去采药抓野物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还好丑儿在村里并没有亲人了，该走的也都走了，逃难的也逃难了。

其实黄猛三人此次回村并不是为了送尸体，而是两个任务：一，监视沈五，与沈五走的近一点。二，配合公安作势，明目张胆的去接触米二，也好给敌特份子制造迷惑的烟雾。

毕竟对敌特份子来说黄猛三人的身份已经明确了，就是公安的调查员，而不是什么出乡打猎采药赚钱的猎人。所以黄猛三人直接的接触米二，就更能迷惑住沈五了，而沈五只要一有动作就会被人盯上。

黄猛三人的到来也让汤文静和他丈母娘喜上眉梢，且不说那厚厚的一沓子钱和几块现大洋，还有那二十涨的黄鼠狼皮子也足够珍贵的了。看看这皮子，毛皮都发亮，上面就想是摸了一层油。这二十张皮子可是黄猛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张都非常的大，平均三四个皮子就能做个坎肩呢。

汤文静将皮子泡在水里，等再次晾干后打算给自己男人和大爷爷还有自己妈各做一个，她自己要不要的无所谓，只要自己男人在外面不受罪就行。

还有两个人对三个人的到来极为不安，这就是沈五和沈六，兄弟俩心怀鬼胎，他们早就知道黄猛的真实身份。所以三人刚刚踏入村子沈五就找到了弟弟沈六说话。

沈五找急忙慌的说：“六弟啊，你说他们回来的目的是干什么啊，是不是已经怀疑到我们了？”

其实沈六心里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他越来越觉的帮助哥哥做这件事良心上过不去，虽然那玻璃花和常瞎子对自己进行过了语言上的狂轰滥炸，可一想到要害死那么多人心里还是极为不悦的。沈六犹犹豫豫的说：“五哥，你听我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这件事我还是不做了吧。”

沈五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沈六不干了，沈五势必会暴漏。就算是两个人都洗手不干，那玻璃花肯定不肯放过自己，当初在大禹煤矿他是见识过玻璃花的邪术的。想了想黄猛弟弟黄虎的死，黄胜利的死，黄佳利的死等等等，他心一横说：“六弟啊六弟，你如今不帮衬我你帮衬谁啊，你也见识过那帮人的能耐了，咱们得罪不起啊，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可就咱俩了。”

听了沈五的话沈六依然是有些犹豫，他现在特别的后悔帮助沈五，可是目前也是没办法了。沈六叹了口气说：“五子，你听我给你说，这些丧良心的事咱们不能干啊，那么多条人命呢。”

沈五说：“六弟，咱们要是不做的话你哥我的命可就没了，当初是你把我送到大禹煤矿的，他们也同意要是我帮他们做事就不计前嫌。可是，可是，你现在要放弃，他们会拿着我的命不当回事的，那半截老妈子和玻璃花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多邪乎啊。”

沈六想了一下说：“我送你去东北，这次我真的送你过去。”

沈五知道此时沈六的心已经铁定不帮自己了，他牙根一咬心想：我沈娃不能死在这里，我要过好日子。

想到这里沈五点了点头说：“你让我想一下吧，如果去东北的话，肯定不能今天走，我要收拾收拾，这样吧我想一下，如果行的话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咱们从后地河走。”

见沈五同意了，沈六高兴了，他扶着沈五的肩膀高兴的说：“你同意了，太好了，等我也收拾收拾家里能带的，还有钱你路上做盘缠。”

沈五此时的眼里已经露出了凶光，但他在刻意的掩盖着自己的决定，他点了点头说：“六弟，事到如今了，我只能去东北了，要不然肯定会死在他们手里。”

沈六还不知道沈五的心思，他以为沈五真的打算放弃任务，听自己的话去东北了。于是沈六就说：“哎！这样我明天晚上准备一桌酒，趁着晚上我先送你去镇上火车站，你先扒着火车离开这里。”

沈五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吧，我明天再来吧。”说完沈五离开了沈六的家，自己回去了。

沈五回到自己家里就在家里转悠开了，他想到当初玻璃花和半截老妈子已经常瞎子找到自己时候的场景了。

那时候沈五刚刚杀了阎王婆子，仅仅得了一点点金豆子的他找到了沈六，想让沈六给他点钱他好出门去东北躲避一下。可沈六却说：“与其你去东北，还不如在大禹煤矿做个工人。我无意中跟着谢东岳和黄二妮子认识了一个叫做常瞎子的人，这人经常给谢东岳家送东西，这人说可以替大禹煤矿招工。”

当初沈五是怀疑过常瞎子的，感觉这个人处了之乎者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是就那么厉害他经常可以弄倒各种肉。沈五就想：这人或许真的有些本事吧。

可后来这人说的话就让沈五觉得此人非同寻常，这人说：“通往自由的路乃是鲜血之路，你心所想之事，若不付出，定然不可获得。若想三拳两脚获得自由，恐怕你可享受不了。”

沈五想：他怎么知道我想要那种荣华富贵的生活啊，看来此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要不就听听看吧。

于是常瞎子就带着沈五来到了大禹煤矿，果真没两天时间沈五就被安排进大禹煤矿当上了工人，据说给自己安排工作那人还是这个煤矿的副矿长。这副矿长主要负责安全事宜，他很有本事居然居住在军官楼里。沈五以为这样的生活就这样持续下去吧，可没想有一天常瞎子来到了宿舍找到了他。

当时整个宿舍就只有他自己，其他人上晚班，常瞎子来到宿舍嫌弃了一会后，还是坐在了他们肮脏不堪的床上。常瞎子说：“你来此已有几日，过得可惯？”

沈五说：“谢谢常叔，我很习惯，很习惯。”

常瞎子“呵呵”笑道：“这就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放在他手里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有荣华富贵的命，可是还需要你自己去争取啊。”

看着眼前这些钱沈五的眼睛都直了，常瞎子又说：“此钱，我命你三日之内全部花掉，否则我将从此处把你赶出去。”

沈五受宠若惊，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事呢，还有人逼着自己花钱的。他把钱揣进怀里点头哈腰的说：“好好，嗯，好好。”

沈五早就知道这些钱该用在那里了，他要先去煤矿饭店吃一顿羊头肉，再去供销社买一身衣服，然后就去煤矿宿舍找那个小妮子耍一下，要是行的话他能在她那里住一两晚上。

就这样没到三天的时间这些钱就花完了，当他光鲜亮丽的回到宿舍后却发现常瞎子又来了，他又给了沈五一沓子钱，同样也是三天时间花光。就这样来回几次后沈五觉得要是手头没钱反而心里不舒服了，没几天就得回去找常瞎子要点钱。有一天他手里的钱花光后又回到了宿舍，原本想常瞎子还能给自己钱呢，结果常瞎子两手一滩说：“钱没了，需你自己赚了。”

沈五就问：“那我怎么才能赚到钱呢？”

常瞎子道：“我为你引荐几人，你见过后我便将钱给予你。”说完他招收让两个人走了进来，说是两个人其实只有一个半人。这一个半人沈五是认识的，一个是玻璃花一个是玻璃花的老婆----半截老妈子，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玻璃花的老婆就是半截老妈子。

沈五惊呼道：“是玻璃花和家里头的。”

却听半截老妈子用尖锐的嗓音严肃的说：“坐下，你这个没礼貌的后生，应该称呼是福军上尉。”

玻璃花也颇为严肃的说：“沈娃，你应该称呼我面前的这位叫龙女士，你的钱可都是龙女士资助的。”

沈五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眨了眼睛说：“那你……哦….哦，龙女士，那龙女士你为何要给我钱。”

龙女士一笑说：“通过我们对你的观察，知道你极为适合我们的工作，若是能成你将会享受到荣华富贵的生活，我甚至可以让你做整个煤矿的矿长。可你要是不听话，哼，知不知道黄虎、黄佳利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沈五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结结巴巴的说：“原来，原来你就是……你是半截老妈子。”

常瞎子听闻这几个字大呼：“混账的东西，已然与你讲明，此乃龙女士也。”

沈五赶忙道歉：“对不起龙女士，对不起龙女士。”

半截老妈子龙女士却并不生怒，她点了点头说：“不知者无罪，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你布置任务，你若是完成的好，我让你先从副矿长开始做起。你不用不相信，明天晚上我让副矿长亲自来找你喝酒。”说完半截老妈子和玻璃花就离开了，只剩下了常瞎子和沈五。

沈五擦着汗说：“常叔啊，到底什么意思啊，让我做什么啊。”

常瞎子才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沈五，沈五听闻后一夜未眠，他想：让我杀个人放个火可以，可是让我做特务恐怕有点……。可转眼又一心思：真要是成了的话，那也没几个人知道是我做下的事情，万一副矿长的职务真要到了我头上，那我可真的荣华富贵了。

想着想着沈五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还么睡醒呢，就有人敲响了宿舍的门。他迷瞪着眼开门，却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的妇女。

这女人说：“尽快收拾收拾，李兴国矿长要见你。”说完她走了出去。

沈五赶忙洗脸走出门一看就傻眼了，跟前停着一辆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小轿车，而刚才叫自己的妇女则站在车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