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套 话

面对常瞎子和薛枭还有刘家后生的无耻行为，黄猛三人听得攥紧了拳头真想揍面前这个干巴老头。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犯过错的人除了常瞎子也都不在人世了，所以常瞎子才能那么厚颜无耻的讲述出来。

黄猛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们之间的渊源那么深啊，事情过去了很久你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吗？”

常瞎子此时一个人已经喝掉了一瓶白酒已经有些醉了，他拿起另一瓶再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发现这一瓶酒也不多了就给李建明说：“你…..你去…..去南屋….屋里还有…..屋里酒还有，都拿…..拿来。”

黄磊把酒杯的酒喝干立刻抢过常瞎子手里的酒瓶说：“我去找，我去找。”说完自己倒满后就站起来去了南屋找酒了。

黄猛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问常瞎子说：“常叔我听我们村的谢东岳和黄二妮说他们从你那里拿过肉。”

常瞎子虽然有了些醉意，但心智还很清醒，他摆了摆手对黄猛说：“什么是我给他们的肉啊，其实是我告诉了他们怎么驾驭黄鼠狼子，让黄鼠狼子给他们找的肉，与小老真的无关系啊。”

黄猛知道常瞎子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可又找不到证据就继续追问常瞎子说：“常叔那你是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操控住黄鼠狼子呢？也教教我们吧，哥仨不想在外面替人卖命了。”

之所以说三人是替人卖命为生，也是黄猛经过考虑过的。第一，三个人在大禹煤矿的供销社里闹的杀人一出已经很多人看到了。第二，像常瞎子这样的人一定会用到在社会边缘行走的人，也就是说一些小偷强盗类的人。第三，古语有这句话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卖命为生的人那时候还是依然存在的，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这些敌对分子觉得这三个后生好欺负。再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他要让这些敌对分子知道，他们三人也是在和公安干警对着干的人。

常瞎子在听到黄猛说他们也是卖命的人后有些吃惊，又联想到三个人在功效是的穿着和蛮横不要命的性格心里就信了黄猛的话，可转眼一想不对，他们还和公安局的警医有接触呢。于是他抬起醉眼迷离的眼睛看着黄猛说：“甭想瞒我这小老儿，你们还和那个，那个那个常志国还有联系呢。”

这会可改成黄猛笑了，他“哈哈”的笑着说：“常叔，你现在说话可不咬文嚼字了呢，我对你这说法的方式也很好奇。”

常瞎子摆着手说：“去，别拿你常叔开涮，我啊，我是英雄无用啊。”

刚想在回忆着说说自己的辉煌事迹呢，忽然觉得自己又入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套了，心里就想：这年轻人果真不简单呢，不行说话还得注意点。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就说：“你还没…还没回答小老儿的话呢，那三清铃你是如何得来的。”

李建明却在这时候说了：“常叔，你说话也利索了，看样子没喝醉啊，一会再喝上半瓶。”

黄猛说：“半瓶？半瓶怎么够，一瓶，全干了。”

这时候黄猛刚好从外面进来，不过他似乎对屋子里的事情有所了解，在门口就喊上了。

“什么半瓶一瓶的，常叔至少三到四瓶的量，常叔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和咱们这些老百姓论关系呢。”

常瞎子知道这是三人在故意打岔，也不接茬，见三人说完后“嘻嘻”的笑着说：“哎呦！你们就给我打岔吧，你们不说这顿酒就玩不了。”

黄猛说：“真想知道？”

“是，真想知道。”

黄猛把酒喝干说：“他们也有一些事要找我们打听啊，比如……。”最后两个字他拖得很长，还故意用眼睛瞅着外面像是怕外面有人。

常瞎子果然很感兴趣，他把耳朵凑到黄猛的嘴边说：“比如？什么比如，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猛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常瞎子放下手里的酒盅不满的说：“我都那么给你们哥仨交心了，你们哥仨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我常瞎子是什么人啊，那是那么容易出卖朋友的人。”

黄猛假装谨慎的说：“那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放心吧小兄，小老儿定能遵守你我二人的相约。”

李建明又打乐的说：“你看，你看常叔你说话又回去了，又之乎者也的开始了。”

常瞎子皱着眼皮和眉毛说：“哎呀小哥啊能不能不取笑小老儿啊，小老儿的辛酸往事你们不知道的。”

黄猛换了副极为严肃的表情对常瞎子说：“比如他们给我们打听了龙头村的一些事情。”说完这句话他继续用眼睛瞅着外面，然后把手放在嘴上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话说：“龙头村的事，可不得了的，告诉你吧，关于特务的，特务。”

常瞎子听闻后十分震惊，他吸了口气说：“什么？我…..我没听错，有特务，现在还有特务。”

黄猛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啊，只是说让我们打听打听，说要是我们不给他们提供情报早就把我们抓了，说他们那里有我们那么厚的一沓子犯罪档案呢。”黄猛用手比划着厚度。

常瞎子来了兴趣，他朝着黄猛靠近了一下说：“快，给我说说到底是谁啊，谁是特务啊。”

黄猛摇着头说：“这个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了，我们这次去龙头村说实话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调查特不特务，而是我们受了别人的雇佣，让我们去对那个黄仙姑下手。”

常瞎子说：“黄仙姑？我知道这个黄仙姑，她怎么了？”

黄猛冲着常瞎子一抱拳头说：“对不住了常叔，这是我们吃饭的本事，不能说啊。我只能告诉你她…….她消失了。”最后的四个字黄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说出，表情显得极为神秘，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常瞎子猛吸一口气说：“哦！厉害啊。”

李建明说：“厉害什么？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黄磊却在一边不干了，他猛地从桌子上站起来拽着常瞎子的领子就把常瞎子从座位上领了起来，他恶狠狠的说：“常叔别怪小辈我得罪了，你要是说出去别怪我不认人。”说完藏在后背的砍刀“啪”的一声砍在了木桌子上，木桌瞬间就被削掉一个角，那明晃晃的砍刀上还镶着已经发干了的黑色血迹。

常瞎子彻底被震撼了，他这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种人物，他脑袋里迅速的转悠着：如果把下一步的事情交给这几个年轻人来做，或许他们的人手就够了。但是转念一想不行，这几个人底细不确定，光凭着这几个人的行为和穿着不能肯定他们一定就是做这个的。

想到这里常瞎子继续装醉的说：“小哥儿！莫…..莫要生气，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什么意思，我看到那…..那铃铛就….就知道你们定是去过龙头村的。”

“咯！”常瞎子打了个酒嗝，臭气从他胸腔里跑出来一下子把黄磊熏着了，黄磊松开常瞎子的搂着他的脖子说：“常叔果真是明眼人啊，一眼就能看出来真货假货？”

常瞎子自信的说：“当然！常某人的眼，那是神仙…..神仙的眼睛啊。”

黄猛抱歉的说：“常叔真是抱歉，我兄弟有些冲动，毕竟现在日子也不好混啊。”

常瞎子想：正好他们的日子不好混可以给老道士说一声把三个人招过来，就算是他们暴漏了也与我们无关，但现在目的是先弄明白这三清铃是不是从仙姑洞拿出来的。

他继续装醉的说：“小哥啊，还没告诉我铃铛的事情呢？”

黄猛知道常瞎子告诉自己的事情有些是真的也有一些是假的，但是此人又过于的精明想了一下黄猛说：“看来真的是瞒不住常叔你了，这么说吧，我们这次去龙头村遇到了很多蹊跷的事情，钱也没收到人还差点死到那里。不过在黄仙姑家里我们捡到了一个铃铛，当时黄磊看的挺好玩的就拿过来了。”

常瞎子狡猾的说：“小……小哥啊，恐怕……恐怕不是因为好玩…..才….才拿过来吧。”

黄猛“呵呵”笑着说：“果然是骗不了常叔啊。”

黄猛又说：“我猜你是看到了我们在供销社里的样子。”说完黄猛脱下了衣服，露出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紧接着李建明和黄磊也脱掉了衣服。

那常瞎子眼神不好凑近一看，那满身的伤口只惊叹的“哎呦！哎呦！”的大呼小叫，常瞎子说：“厉害啊，你…..你们哥仨这是遇到…..遇到什么了。”

黄猛穿上衣服说：“我们哥仨是拼命赚钱，去了龙头村替人消灾的，可是莫名其妙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傀儡人，那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链子锤，就是这样的链子锤你看看。”说完他从大口袋里掏出那沉重的链子锤“咚”的一声摆在桌子上。

看到这链子锤常瞎子不再怀疑了，他心里想：没错啊，这是玻璃花的，只是链子有些短。

黄猛知道常瞎子怀疑心特别重就说：“我们砍了他一个胳膊，然后改造了一下链子锤这样我们用起来顺手。”

看常瞎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就知道刚才这个问题他真的心思了，于是又说：“那个傀儡人不知道听到什么召唤了拼命用这链子锤袭击我们，就在黄仙姑家门口袭击的我们，后来我们跑到黄仙姑的家里那傀儡人不知道怎么弄得也到了天井里，我们就进了屋子关上了屋门。可是傀儡人太厉害了一锤子就把门打碎了，我兄弟李建明看见有个铃铛挂在门口就随手捡起来朝着他扔了过去，嘿！你说这个傀儡人也倒是奇怪，断了一只手都不疼可偏偏看见铃铛就吓的要命，这不连胳膊和这个链子锤都不要就跑了，我们兄弟三才得着这链子锤呢。”

常瞎子听得非常认真，看样子似乎想找到语言中的漏洞，常瞎子说：“是吗！怎么还有傀儡人，什么傀儡人？”

黄猛心里想：你就装吧。

黄猛说：“那个傀儡人说不定你还认识呢？”

常瞎子脸色一变忙说：“胡说…..我……我认识什么傀儡人。”

李建明冲着常瞎子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对啊，说不定那傀儡人也认识你呢。”

常瞎子脸色立刻变成了猪肝色，他没有底气的说：“咱们得凭良心说话，那傀儡人怎么会认识我呢，我怎么又会认识傀儡人呢，我今天才认识的你们，之前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

黄猛和李建明“哈哈”大笑，黄猛说：“那傀儡人活着的时候叫黄彪，也是我们后寨村的说起来还是我们本家呢。”

听说是活着的时候常瞎子这才缓和了好多，他摸着眉头说：“哦，活着的时候，我听说过有个叫黄彪的人，以前来过大禹煤矿，可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黄猛看了看外面的天感觉已经有晚上八点到九点的样子了，就站起来说：“不行，还得家走，不能再喝了，有机会咱们再喝吧。”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那常瞎子知道再问一些事三个人也不一定能说了就假装实在是醉的太厉害了，也不回答仨人的话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黄磊刚想说话黄猛急忙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说：“常叔睡着了，真的醉了？三清铃你都不看了吗？三清铃你不看了吗？”

李建明说：“好久没吃着羊头肉了真香啊，下次一定再来尝尝。”

“对，酒也不错，没想到常叔还真的有存货。”黄磊说。

黄猛想：一提到傀儡人他连三清铃都不敢看了，看来他是知道这个傀儡人的，既然常瞎子不愿意再搭理他们就只能先暂时离开了。

三人从常瞎子家里出来，嘴里的羊肉和酒精让口腔里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出来一呼吸清凉的空气三人顿时觉得这味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黄磊嘻哈着说：“真没想到啊我还是头一回吃羊头肉呢，这么好吃。”

李建明却说：“磊子哥你不觉得奇怪，村里人都没得饭吃，他却还有羊肉啃，而且一上就上来了四只羊肉啊，这至少要四只整个的羊啊，现在这个年月上哪里弄那么多羊啊。”

黄磊说：“可是他们矿上的人富啊，我听说矿上有单独的饲养场，什么羊啊，什么牛啊，什么猪啊。”

李建明说：“没错矿上是有单独的饲养场，我也听说了规模还不小，可是这是国家的财产。这些牛羊肉是为了给国家的老百姓吃的，可他为什么能吃呢，你没想明白吗？”

黄磊才反应过来，他急忙点头说：“哦，对啊，这人肯定和矿长有什么关系吧。”

黄猛却说：“你们好好想一下，之前他一直想看咱们手里的三清铃呢，可是一提到傀儡人他就趴下装睡，一定是有问题的。”

出门一直到这会这是黄猛的第一句话，李建明就问黄猛说：“你的意思是傀儡人的事情他是知道？”

黄猛肯定的说：“他一定知道，一开始他是想看看我们手里的铃铛才请我们喝酒的，可是现在呢？一听说傀儡人马上就装睡，连铃铛都不看了，所以我说这家伙不简单。我心思咱们做了一晚上的戏了，干脆再应该监视一下这个老油条，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黄磊说：“这个好办我已经注意了他们家的后面和前面都有几棵很高很大的梧桐树，咱们爬上去看看到底这个家伙听了咱说的话后会怎么样。”

黄猛吃惊的看着黄磊说：“行啊磊子，你现在可以做侦察兵了，没想到还没进门就把他家附近情况摸清楚了。”

三人当即决定爬上树观察观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