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蛇 群

为防止有人再来偷袭，晚上三个人轮流的放哨，房间里的篝火燃的也非常的旺。劈柴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缓解了三人心里的紧张气氛。入夜前黄磊还在门口按了扇大门，并在天井横七竖八的拉了几条细线，线上系着几个玻璃瓶子，有人无意中碰到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敌人是非常聪明的，他们知道这次的袭击不成肯定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所以当夜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一早三人带着斧头就去了顾老二家，顾老二听说三人可以治疗他屋里头的病立刻就热情起来，说了好多好听的话。黄猛手一挥让顾老二闭上嘴三人就按照昨天黄仙姑说的行动起来，等忙完后黄猛给顾老二说：“明日一早我们再来一次，这样婶子就会好的，也希望你能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

顾老二笑着点头说：“好，等你们来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三人并没有直接回到排房子里，而是去了傀儡人袭击他们的地方。三人在玉米秸堆的后面仔细的查看，才发现这里有两双浅浅的脚印，像是撤离的非常匆忙，这两双脚印显得极为凌乱，而脚印的方向是冲着黄坟子岗的。黄猛握了握腰间的东洋刀给李建明和黄磊说：“”家伙什带全了吧？

李建明说：“这回一定要带齐全了，要不然真遇到什么玩意可就麻烦了。”

黄磊说：“我连布口袋和铁丝都带了，上去看看吧，什么都找不到还能下几个套子，到时候再抓点野狸子啊之类的，这山上的玩意多抓几个没事。”

黄猛知道三人又想套野物了，点了点头就朝着黄坟子岗走去。一开始脚印还有点模糊，可到了燕子汪跟前那脚印就明显了，看样子这些人也是有意识的想掩盖脚印。在燕子汪旁三人暂时的驻脚，李建明那手横在眉梢上方遮着阳光说：“剑石下面，咱们一定得弄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黄猛看着露出水面的平整石头说：“真不明白古代人那么聪明，竟然能把一把青铜剑插进去而且拔不出来。”

黄磊却说：“这不邪乎，邪乎的是这个青铜剑那么长时间还不生锈，要是平常的剑早就锈成渣了。”

李建明说：“你才不懂呢，以前的青铜剑上都是有锡的根本不生锈。”

黄猛说：“不管是真是假，这地方的事情一定要弄明白，强子死在这里，还有人掉下去上不来。”

黄磊说：“还有你猛子哥，你也掉下去了。”

李建明白了黄磊一眼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猛笑了笑说：“没事，等哪天的时候咱们下去一趟看看。”

三人继续追寻这脚步往黄坟子岗走，等到了山脚下就看不到了，山上都是乱石头根本没有脚印。不过这难不倒三人，尽管三人不是专门从事打猎出身，可从小耳闻目睹也都知道大概，他们要寻找一些断裂的木块和折断的草以及掀起来的新鲜土块。就这样边寻找边下套子不一会就走到了山腰，等黄磊下了套子三人再直起腰来时四周却再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了。

一路下来三个人都有些疲惫了就坐下来休息，做下来后黄磊脱掉了鞋子把两根腿叉开一点形象都不顾的休息。李建明看着大咧咧的黄磊说：“注意点形象。”

黄磊白了李建明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呀，这样歇腿，体力恢复的快知道吗。”

黄磊刚想躺下就听到黄猛说：“磊子你别动，一动也别动。”

李建明往后看了一眼立刻拔出了手里的刀子也小声的对黄磊说：“磊子哥，没事啊，没事，你只要不动就什么事都没有。”

黄磊被两个人的话弄的真害了怕，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就觉得后背一阵冰凉，脖子后面的皮肤一阵的痉挛，他哆哆嗦嗦的小声说：“什么东西，别吓唬我。”

黄磊看到黄猛冲着自己身后用手做出一个引诱的姿势，而李建明吸了口气左脚慢慢的前移小心翼翼的就想自己身后是个特别恐怖的物件。忽然黄磊感觉到后脑勺有一阵热气吹来，这时听到黄猛小声的说：“闭上嘴别呼吸。”

话音未落黄猛一个冲步，黄磊就听到耳边传来东洋刀划破空气的美妙声音，紧接着“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掉落在了自己身旁，他急忙想扭头看却看到李建明的刀冲自己就劈了过来。黄磊大喊：“建明别砍。”

刀子并没有在空中停顿，而是顺势的劈砍下来，却并没有砍到黄磊，而是把飞跃起来的一个长长的物件劈成了两半。黄磊赶忙用眼睛去寻那物件，却发现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长虫头，那长虫头此刻虽然已经脱离了身体，可是嘴巴依然大张着。再看另一个方向一小段黄猛手臂一样粗细身子在扭来扭曲，而距自己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大段的长虫身盘成一个圆盘状来回的扭曲着。看那长虫皮的颜色极为的绚丽，黑中有红，红中透漏着淡淡的黄，看到这场景黄磊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黄猛喘着粗气说：“太悬了，再晚一步就完了。”

李建明把刀插进腰间说：“没想到这长虫被劈成两节了，头还能窜起来咬人，黄坟子岗上的这些玩意看来真的是邪乎啊。”

黄磊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娘啊，从后面袭击我啊这是，这长虫真的是学精了，猛子哥你是怎么看到的。”

黄猛说：“我听到后面有声音，就用眼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五步倒那么大那么粗，咱那时候可没见过这么大的五步倒。”

“五步倒？”

“什么这是五步倒？”

两个人都特别吃惊，难道这就是剧毒蛇五步倒，可五步倒在死孩子山上也有，不过那有那么大的五步倒，都快赶上长虫王了。黄磊虽然被吓了一跳可也知道这蛇越大，长虫皮也就越好，把这长虫皮剥下来做成刀鞘的外皮是极为上档次的。他呼了口气说：“哎呦！还好还好，快把那节长的拿起来回去做个蛇皮刀套。”

说完他上前迈了两步去捡那断蛇身，可就在下腰时他停下了动作，黄磊猛吸一口气说：“哎呦娘啊，猛子哥这里有个长虫洞里头全是长虫。”

黄猛和李建明赶忙往前跨了几步到黄磊跟前，顺着黄磊的手指的方向就看到有个一米半多宽的洞口，洞口是斜着的有一个下坡路直通往最里面，可因为洞口处长满了茂盛的灌木和一些不知名的低矮植物，所以如不是走进根本看不到洞口。在洞口的斜坡上盘踞着成千上万条黑红相间的五步倒。它们每一条都和成年人的胳膊一样粗细，成片成片的互相缠绕着，一边缠绕一边交错，整个洞口都是这些长虫摩擦时皮肤发出的“索索拉拉”的声音，黑色的信子交错着吞吐着，那“索索拉拉的声音”和吐信子发出的“嘶嘶”声交错着让人听到不禁的头皮发麻，要是胆小的人看到肯定会吓的当场尿裤子。

尽管三人经过大场面也见过一些世面，可面对如此密集的蛇群三人还是多少有点恐惧。三人此时只能屏住呼吸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这密密麻麻的长虫皮肤闪烁着黑色或红色的亮光在黢黑的洞口显得极为的瘆人，一身鸡皮疙瘩的黄猛小声的给两人说：“别着急慢慢往后退，动作千万不要太大。”

黄磊实在憋不住气就吸了口气然后往后退，可退出的一步却一脚踩在了石块上，脚踝一歪扭了脚腕。

“哎呦！”脚踝处传来的痛让黄磊忍不住的喊叫了出来。

这一下可不得了，洞口斜坡上的长虫被惊扰到了，它们纷纷的竖起来一米多高的身体看着三人。黄猛知道要坏事，赶忙低下身子把黄磊搀扶起来。长虫收到了惊吓开始往洞口外冲出来，上万条长虫全部挤在只有一米宽的洞口，就这会功夫给三人争取了时间。三人连滚带爬的跑下山来，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燕子汪才停下，黄磊揉搓着脚踝穿着粗气说：“找到了，找……找到了，总算…….哎呦！累死…..累死了，总算找到了。”

李建明咽了口唾沫也喘着大气说：“说什么胡话呢？哎呦……什么…..什么找到了？”

黄猛搀扶着黄磊指着山上说：“磊子…..磊子的意思是…..地洞找到了？”

李建明点点头说：“可惜…..可惜进不去，长虫太多了，看着…..看着头皮发麻啊。渗死人了。”

黄猛直起腰来摆摆手指头说：“不，绝对有办法，咱们去顾老二家，他是村里的老人。”

李建明说：“没错，正好明天也要去顾老二的家去，也正好问问黄仙姑她的办法到底行还是不行。”

三人休息够了就回到了排房子里，最近的蹊跷事情特别多，三人在天井和屋子门口都安置了机关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黄猛、黄磊和李建明带着满脑子的问题去了顾老二的家里，刚刚进了顾老二的天井就听见顾老二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哎呦！三个兄弟来了，快进来坐进来坐。”顾老二边说着边提着裤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三个人后又顾老二小声的说：“昨天晚上老婆子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和我说话，说到大半夜呢。”

黄猛见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果就问顾老二说：“婶清醒了？”

“清醒了，太好了，多长时间了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昨天晚上啊我俩一直说到今天早晨，这不要不是你们来我还醒不了。”

黄猛说：“那我们方便进去吗？”

顾老二说：“都起来了都起来了，进去吧。”

来到顾老二又破又烂的屋子里，一股霉味伴随着淡淡的骚气味扑面而来，在白天里这屋子的最里面还显得极为黑暗。黄猛三人进门必须要让眼睛适应一眼黑暗才可看清楚在炕上蹲坐着的人，顾老二的老婆子已经坐了起来，她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无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

顾老二说：“还是有点认生，这是刚刚开始。”

黄猛点点头说：“顾叔把枕头下面的斧头和那碗水给我们拿过来吧。”

顾老二刚忙去床头拿这两样东西，黄猛接过来把两样东西交给黄磊和李建明，两人按照黄仙姑所说的做完后，不离开反而坐在了门口处。顾老二就明白了，应该给兄弟三人说点什么了。

顾老二不是傻瓜他看得出来，就找了个马扎坐在他们中间说：“其实我头一回见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收皮子和治病的，你们那么精明能干怎么会是走街串巷的呢。”

黄猛把在县公安局开的条子递给顾老二说：“你们公安局局长谢红潮的字你应该认识吧。”

顾老二说：“我看看。”

黄猛认真的看着顾老二读字条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那顾老二看了一眼就说：“没错是谢局长的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黄猛说：“顾叔他们说燕子汪……。”

顾老二打断黄猛的话说：“没错，燕子汪很邪乎之前刘大同和刘二同就是让刘黑七淹死在燕子汪的，后来日本鬼子来了又把刘黑七淹死在燕子汪里。”

黄猛笑了一下说：“我可不想问这个，我想知道的是燕子汪的剑石地下是不是有地洞？”

听完黄猛说完顾老二的眼睛瞪的极大，他似乎不相信黄猛所说，甚至他都停顿了几秒钟。顾老二哼唧了几下说：“哦，啊，这个，哦你说的剑石下面的地洞是吧。”

顾老二咽了口唾沫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剑石下面会有地洞的？”

黄猛笑着说：“这件事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吧。”

顾老二说：“你说错了年轻人，这件事全村里也就只有我和老刘头知道，是不是老刘头告诉你的？”

黄猛说：“你说的是刘大爷？”

顾老二说：“是啊，就是他。”

黄猛摇头说：“我是不能说的，不过我想我把婶子的病治好了我心思你应该给我说说吧。”

顾老二点头说：“没错啊，我是应该告诉你的。”

他清了清喉咙说：“没错燕子汪的剑石下面是有个地洞，当初我还是小伙子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燕子汪里虽然有邪乎事但是仗着一身的胆量，还是下了汪几次。有一回我和老刘叔，哦，那时候你们的刘大爷还叫老刘叔给我说那个燕子汪里的剑石上的青铜剑要是卖的话可以卖好多的钱。可是千百年来一直有人想把这青铜剑拔下来都没成功，你可以想想办法从剑石的下面拔剑。而且那剑石下面可能还有好多的大王八，你弄出几个来咱们炖上吃了去。我就同意了说过几天中午你来找我，咱们下燕子汪。过两天老刘叔就真拿着油布包裹着两个火把来找我，我们大中午的时候就下了燕子汪，在燕子汪的下面也果真有一个刚刚可以钻进入去的洞，看样子就想是有人专门在那块石头上凿出来的。进去后上面还有空气，站起来脑袋刚好能在水面上，我们就从油布里拿出火把来点上，一点点的把青铜剑从下面敲了出去，那洞里也真有大王八，我俩一人抓了两只就上来了。他把青铜剑卖给了南方人，赚了点钱我俩一人一半，他告诉我说不让我给任何一个人说，结果还是他给你们说了。”

黄猛笑了笑说：“顾叔你误会了根本不是老刘叔给我们说的，我们只是猜测下面有个洞想找个人问问，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

顾老二尴尬的笑着说：“我是真的猜不到你们原来是，原来是…….呵呵。”

黄猛又问：“剑石的下面通往哪里？”

顾老二说：“这个我可不知道，在里面呆久了就觉得憋得慌，而且耳朵和眼睛就感觉往外鼓的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能从身体里面钻出来一样，特别特别的难受。”

黄猛又问：“顾叔你小时候没离开过村子吗？”

顾老二感慨的说：“出远门我就一次，真想出去看看啊，可是这一摊子离开了我肯定又不行。”

黄猛问：“顾叔刘黑七为什么来咱们村子，还非要把刘大同和刘二同给淹死在燕子汪？”

顾老二说：“传说这个刘黑七吧是个非常孝顺的人，非常非常孝顺，特别讨厌作恶多端而且不孝顺爹娘的人，这个刘大同和刘二同对他爹娘是又骂又打啊，简直是不是人干的事他们都干，后来不知道谁告诉了刘黑七，刘黑七就来我们村把刘大同和刘二同淹死在燕子汪了。日本鬼来了后那个刘黑七杀了几个日本鬼子，后来被日本鬼子抓到后又把他淹死在燕子汪了，所以那里面真的是邪乎的很。”

黄猛说：“你那时候年轻不害怕？”

顾老二又说：“什么啊也是害怕，可是老刘叔都来了，牛皮也都吹出去了不下肯定不行啊，现在让我再下打死我也不下啊，你看我老婆子都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他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