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六腿奇士
师爷刘崇喝着酒,那浑身都是香粉味的女子一个劲的往身上蹭,可他却一点都不轻松。这白莲邪教历经多年居然还没泯灭,师爷知道尚若要拿住这些人可不是轻松的,只依自己的能力估计十之八九会失败。
喝了口气就,他就想到自己年轻时在大将付诺铎麾下时的一件事,那时候他才刚满二十岁,大将付诺铎从身毒古国带回来一位愧戏术大叔----加拉瓦。听说这加拉瓦是个重度残疾人,自小便失去了双腿,可是这人不但能够自由行走,居然还是个功夫高手,传闻十人以内进不了他的身。
刘崇刚入府便有人说道此人多邪乎多有本事,所以加拉瓦再出现时便引来很多人观看。刘崇当时只是一个品级最低的师爷,所以只能挤在人群最后面观看。那加拉瓦一出现所有人就像在看一个极其稀罕的玩意一样,发出“呜呼”的声音。可师爷刘崇在最外面看不到加拉瓦整个人,他只能看到这人极其的高大,一般人也只在他腰部的位置。
刘崇便自言自语道:“这人不是残疾人吗,为何生的如何高大。”
就有一人道:“这人确实是残疾人,他自小便没有双腿,可听说他能驾控一个巨大的游蟹,听说这游蟹是托着他行走的。”
“啊,竟然有此事?”刘崇说着便翘起脚往里面看,可怎么也看不到这加拉瓦的下半身,只能看到他的双手中在操控着什么。
不一会,大将军付诺铎派人来请刘崇,刘崇虽然尚未得志可酒量过人,靠这喝酒的本事他可以坐于宴席的一角。
刘崇一直都是个好奇的人,他想:那加拉瓦一来将军便叫我入席,说不准就是为了陪这奇人吧,到时候这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便可以问问了。
果真,刘崇一进屋子便看到巨大的圆形桌子旁坐着一个半截人,这人只有屁股和上半身。这人的皮肤比一般人的皮肤要深一些,因为胡子比较浓所以看不出具体的岁数,坐在椅子上只能用双手支撑身体。付诺铎一挥手道:“来,刘崇坐这里陪着身毒古国来的大师喝一杯。”
刘崇急忙对大将军施礼道:“多谢将军。”
然后对席上之人一一施礼。
落座后又对这半截人道:“今日得见……。”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这半截人身后的器具吓呆了。
“得见……得见奇士真是开眼,不知……。”
“哦,呵呵,这位奇士刚来中原,目前尚未学会说中原话,所以听不懂你说些什么。”在座的另一位谋士道。
“哦,奇士听不懂,哦,听不懂。”刘崇只好对加拉瓦抱拳施礼,算是打了个招呼。
酒席宴前刘崇根本没有好好喝酒,他一直在盯着这加拉瓦身后的那个器具,这器具的下面宛若一个巨大的六条腿螃蟹,也如同巨大的蜘蛛或蝎子,每条腿的关节上有弹簧和机括连接。腿的形状从上到下是越往下越细,到接触地面的末端简直如同人的小指头一般粗细。而六条腿的上面,看上去像是一个操作的平台,上面有几个把手和座位,还有一些细细的钢绳互相连接着,看来这奇人便是坐在上面操控这巨大的木蜘蛛的。
整个器具是黑黢黢的,看上去邪恶诡异无比。刘崇想:莫非这人是在上面坐着,利用上面的操控杆来操控这大蜘蛛,然后借助下面六条腿在行走?可就算如此,将军把此人叫到府里能作什么呢?
因为语言不通两人也无法沟通,不过在酒桌上刘崇倒是和加拉瓦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能感觉出这加拉瓦并非耍心机之人。
大将军付诺铎威风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因为得罪了朝廷高官被贬为庶民,而加拉瓦和食客、师爷们也随即被遣散。可临走之时这加拉瓦刚刚出了大门便遇到一群疯狗抢夺食物,加拉瓦架控着蜘蛛腿居然灵活的宛如人的胳膊,轻松就将几只狗踢的晕头转向,师爷刘崇这才大开了眼界。
想到这里刘崇道:“老爷,我早年间曾遇到一六腿奇人,此人没有下半身,可是却利用机括和机簧制作出一个巨大的蜘蛛腿,那腿伸直了有一丈多长。我记得与他分别时,有数只大野狗围堵着攻击他,可他转眼就用腿将它们踢晕,此人若是能寻到或许能为我所用。”
县令张千喝了口酒道:“哦,果真有六腿奇人?”
“是的,小的亲眼所见,一年前听说此人在济宁城依卖艺维生,不过…..不过现在尚不知能不能寻到。”
张千点头道:“哦,此地盛行白莲邪教,若是此人能助我说不定真的能铲平这些孽障。”
刘崇道:“那老爷您的意思?”
张千笑了笑道:“早年我赶考时路过济宁城,那济宁城里有户人家到现在我都记得,正是他们送我的盘缠我才有了活路,这里距离济宁城多远?”
刘崇道:“走陆路过水路也不过两天一夜。”
张千当即放下筷子笑了笑道:“呵呵,好,那明日咱们就去趟济宁城,我也想会会故人了。另外还有呵呵,还有另一个故人呢,哈哈,哈哈哈。”
见张千放下了筷子,师爷马上就出门把老鸨叫了过来。没想老鸨早就候在门口了,师爷一出现就将手中的沉甸甸的箱子递了过去道:“知道老爷日间辛苦,这点钱算是孝敬老爷的,等日后还有供奉。”
“哈哈,妈妈会做事,放心,以后的日子我们老爷定会多多关照的。”刘崇道。
第二日一早张千和刘崇便收拾了个小包上路了,就连衙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而第二日人们也很快就被一些事情吸引了,那就是流氓地痞头子顾二孙莫名其妙的死在驴蹄下,据说,那仵作来验尸时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就见顾二孙满嘴里都是驴屎蛋子,那黄澄澄的驴尿顺着鼻孔眼子往下流,一只手还抓着几个驴屎蛋子看上去还要吃呢,而顾二孙的脑门子上则被驴踢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都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脑浆子,有的脑浆子已经流了出来挂在脸上。可那顾二孙的表情却是在笑,笑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就好像临死前娶了媳妇一样。
众人纷纷说: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昨夜间他带来一个姑娘和一头驴子,结果造孽造的大发了所以被驴子施了法术,这才吃掉那么多的驴屎蛋子喝了那么多的驴尿,最后还被驴蹄子给踢死。
不过也有人说:此人并非自己作孽,而是有高人在后面施展了法术,据说这人还是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在空中一扬这顾二孙可就人事不知了。至于那头驴子,当然是女子幻化而来。
还有人说:当时这个顾二孙带着一个女子和一头驴去了酒铺,那女子进了酒铺后朝着顾二孙的脸上摸了一把,这顾二孙就迷糊了,他还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酒铺掌柜的。从酒铺里出来后,这个顾二孙就一直这么疯疯癫癫的,后来进了家听顾二孙一个人在天井里说话,说什么驴仙来了,什么老丈人要请客吃饭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后就听不到了,想必是顾二孙在吃那些驴粪蛋子吧,不过也真够可以的那么多的驴粪蛋子都吃下去了。
人群中就有一人说了:“这是有人在帮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了,先是死了饿死狗知县,又死了作恶多段的顾二孙,看来真的有人给我们老百姓出头了。”
这时又有一人道:“你们大家不知道吧,昨日在赌坊里还死了一个呢,还有一个跑了。死的是顾二孙的左膀右臂,叫王豁子,这人随同顾二孙没少做下祸事。昨天晚上他被顾二孙的另一个手下叫四儿的给用板凳子砸死了,哎呦,死的那个惨啊,听说衙门去了人都不敢收尸,脑浆子满屋子都是啊。那个叫四儿的跑了,从窗户里跑的,听说连家都没回就跑了。”
有一个身穿青袍看上去很像杂役之人说:“哦,那顾二孙的另一个帮凶昨天晚间差点在粉香楼死掉啊。哦,这人叫好像叫刀把子秀,他也差点死了,我是亲眼的见。”
有人问:“啊,对的,就这几个人整天跟着顾二孙做坏,一个就是王豁子,一个是刀把子秀,还有个就是这个跑掉的四儿。就他们几个人没少祸害咱们啊,现在好了,这几个人都死了,就连饿死狗也死了。”
“刀把子秀怎么回事?”有人问这个杂役道。
“哎呦,我亲眼看到的,场面太血腥了,那个刀把子秀啊正吃着饭呢,忽然间就拿起桌子上的盘子啊碗啊往自己脑门子上砸。哎呦,砸的是稀里哗啦的淌血,可是人家就和没事儿人一样,砸在脑袋上也感觉不到疼,还给别人说话聊天呢。一屋子的盘子碗砸没了后,又去了另一个屋子,人家好好的正吃着饭赏小曲呢,结果他浑身是血过去了,愣是把人赶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盘子、碗还有花瓶照着脑袋砸啊。哎呦,那血淌的啊,止都止不住啊,后来我脱了他的衣服,一个纸钱儿人就掉下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吧,那纸钱儿人掉下来之后,刀把子秀马上就好了,他还让我去叫郎中呢。”
“死没死啊。”
“这不是不知道吗,送到郎中那里去了。”
有人说:“我认识你,你就是粉香楼的杂役,但是人肯定不是你送的。”
杂役道:“怎么不是我送的,我亲眼见的,亲自送的,还亲自去了衙门请的新来的老爷。”
这人说:“你身上都没有沾血。”
杂役道:“我…..我这是回家又换的新的。”
有人开玩笑的道:“是不是粉香楼的那个老鸨子给你从新做了一身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
无伤大雅的玩笑笑过以后,人群就开始散开了。一夜之间的变动,被传说为很多的版本,在人群中间流传,更多的人愿意相信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们纷纷拿着顾二孙和王豁子、四儿、刀把子秀的事情来教育自己孩子。那些市面上其他小混混儿也害怕了,整个县城真的安定团结了一段时间。
当然了,最让百姓高兴的是县令的忽然失踪,连续几天不用交税的日子可是舒坦的很。要知道这新来的县令和饿死狗刘老三是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在那饿死狗刘老三之前所立下的各种税上又增加了进山税,开门子税等,街面上的生意人赚的钱还不够他们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