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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认命

2016-10-31发布 2631字

为给妻子幸福,就在第二天,曹学金便拽着幺妹满怀希望跑各个医院,并且大包小包往家里拿药。那段时间,家里成天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道。为照顾丈夫的面子,每次都由幺妹熬好药端进卧室让他喝。曹阿姨和老爷子不明就里,以为是幺妹得了什么病,把儿子拽进小屋进行逼问。曹学金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期期艾艾道:“幺妹,幺妹她,她月经不调。”

一听说幺妹身体不好,曹阿姨就急了,风风火火跑到药房,按她的经验弄了一大包田七、西洋参、当归之类的中药研成粉,吩咐幺妹每日五克兑温开水服用,还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单方,对女性月经不调效果好得很。幺妹‘感激涕零’收下婆婆的心意,小心翼翼将药锁进了里屋的柜子里。

曹阿姨暗地里观察了几日,发现这孩子似乎并没服用她买的药,心想这丫头准是嫌那药苦不愿意喝呢。

曹阿姨说良药苦口,生病就得吃药才能好。为了让心爱的媳妇早日痊愈,每天上班之前,她准会堵在门口,一手拿药一手拿糖:“女娃子,啊,张嘴!”幺妹只能忍着恶心,将半碗腥苦的药水悉数吞进肚子里。这个时候曹阿姨就会心满意足地将手里的水果糖块塞进媳妇嘴里,像哄孩子一般:“嗯,女娃子真乖,吃颗糖就不苦了!”幺妹特喜欢听婆婆叫她女娃子,要多叫上几声,估计给碗毒药她也照喝不误。

幺妹接连喝了几天药,曹学金不干了,说没病吃药会出问题,毅然决定跟母亲坦白从宽。幺妹拽着丈夫不松手,因为羞涩一张脸变得通红:“你不能去,要不他们还以为是我熬不住了呢!再说,那都是些活血化瘀补血的药,吃了没什么害处的。”

虽然那些日子,每天早上都得喝那苦不堪言的药水,但幺妹的心是幸福的。丈夫心疼的眼神,婆婆的嘘寒问暖,以及夫妻俩对未来的共同憧憬。想到这些,那快乐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满世界翱翔。连她对儿子那冰冷的态度也在悄悄改变,有时她甚至学丈夫的样子,用那种温柔甜蜜得能滴水的语言呼唤:“鹏儿,我的小宝贝,你是我亲亲的小宝贝!”

鹏飞一出生,曹学金就喜欢上这个眼睛大大的小不点。在曹阿姨的指导下,喂奶、换尿布、唱摇篮曲,他干得是驾轻就熟。而这孩子也特别亲他,稍微懂事之后,那目光和笑容总是追随着他的身影,为此他经常幸福得忘记了东西南北。

也不知道是心诚所致,还是那些药真的有了效果,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曹学金在和幺妹亲吻的时候突然感觉下体有了反应,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嗷嗷叫着把幺妹的手拉到那活儿上。果然,那地儿有了变化,大了点,硬了些。幺妹的脸红了,心儿也咚咚地狂跳起来。

曹学金弓着身子,手忙脚乱扒了妻子的衣裤,好一通抚摸,好一通亲吻。幺妹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既娇羞又着急的等待着丈夫的强悍攻入。

不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无奈那活儿却只能浮皮潦草在周围活动。幺妹挺起腰身,双手紧按丈夫的臀部以期助他一臂之力。丈夫双手一软,却在紧要关头丢盔弃甲。他仰面朝天,捶胸顿足:“还是不行!”

幺妹意犹未尽,心情烦躁,起身猛喝了几口冰凉的茶水,转身把丈夫抱在怀里:“不急,学金,咱们不急,这不开始有效果了吗?”

曹学金把脸埋在妻子的乳房间,像个孩子般嘤嘤哭泣。他甚至无助的责问上天,你可以拿走我手,拿走我的腿,拿走身体任何部位,但你怎么可以拿走我属于男人的尊严?妻子的渴望他是能感受到的,他作为丈夫,却连最起码的东西也无法给她。

“学金,夫妻之间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可以维系情感的,例如相互的关爱、依恋、呵护,”幺妹嗓门干哑,努力的寻找着安慰丈夫的语言:“我们已经有了鹏飞,有没有这个还不一样过吗?”

说话这一刻幺妹是真诚的,在她看来,夫妻之间没有性,虽然不圆满,只要能相亲相爱也挺好的。前几日发生的那件事,让她更加坚定了和丈夫相守相依的念头。

那几天幺妹处于月事期间,情绪不太稳定。孩子应该是感冒了,一个劲的哭。幺妹哄了好半天,那孩子依旧一个劲的哭。那嘴巴一撇一撇的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罪孽深重的嘴脸。她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扬手就将孩子扔到床的一边,任由其哭得脸色青紫。

曹学金回来了,先是低声细语哄好孩子,再一个熊抱将她揽在怀里:“妹,你看,儿子长得多像你?眼睛、鼻子、嘴巴、就跟一个模子刻的一样呢。宝贝,给妈妈笑一个呗。”

正牙牙学语的鹏飞不仅笑了,还模糊不清冲她叫了一声妈。

幺妹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曹学金就用唇亲吻她的脸:“妹 ,我不幸,你也不幸,上苍用你的不幸来拯救我,让你以那样的方式带着鹏飞来做我们的儿子。咱们认命吧,好吗?我会好好待你。鹏飞就是我俩的儿子,咱们一起把他养大成人!”

幺妹说好,且是诚心诚意的。这个家,婆婆好,公公好,丈夫也好,唯一就缺那么一点点,这世界上哪能事事都如意呢。

只是她没想到,丈夫的变化会来得那么的快。

在幺妹的劝慰下,曹学金又坚持吃了好几个月的药,直吃得手脚发软,说话时嘴巴里都药味乱窜,如此之下依旧没有什么效果。最理想一次,也就坚持了大概有一分来钟,可能是紧张,亦或是激动,总之还是没能攻入领地,就偃旗息鼓了。

这次曹学金彻底绝望了,在一通哀嚎后,张嘴在幺妹的乳房上狠咬了好几口,疼得她身体打颤,却没动也没叫。因为她知道,丈夫心里苦。没想到的是,乳房上的痛感刚过去,腰上的巨痛又袭来,丈夫正抓扯着腰上的肉转圈呢。幺妹担心叫声被家人听到,一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待丈夫整个平静下来时,她的身体已变成青一块紫一块的迷彩布。

平静之后,他看见幺妹身上的累累伤痕,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要命似的狠扇自己的耳光:“妹,对不起,我刚才是疯了,一定是疯了!我就没忍住,我就忍不住。你打我,打我吧!”曹学金下手挺狠,也就几下,两边嘴角都出了血。

幺妹心软,一看那阵仗眼泪就流下来了:“学金,别啊,你别打了,我原谅你啦。”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幕会在她身上无休止的重复。

那天之后,曹学金不再接受治疗,也不肯吃任何的药。以往那个温情的他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个总爱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人。他无理取闹的时候,幺妹如果板着脸不吭声,他会说是因为没满足她在甩脸子,如果幺妹笑,他则说这是在嘲笑他没有性能力。

幺妹实在熬不住了,有了逃离的念头。这个时候曹学金又会千方百计讨好挽留。要是还不奏效,他就教年幼的鹏飞去哀求和讨好。小家伙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狠不下心呀。闹矛盾那些日子,只要下班回家,孩子会寸步不离不离跟在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对她说:“妈妈我喜欢你,妈妈抱抱我!”终究她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只是这么多年来,在和丈夫相处的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对她来说,那就是没有尽头的煎熬啊。以至于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但更多时间里,她是处于认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