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审判

“那么，来说一说审判吧！”白建国坦然地笑着对王大力说。

“审判？我想没那么严重吧！”王大力笑起来，示意白建国放松心态。

“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了解法律。在白冰画展炒作案中，因为没有涉及到刑事问题，所以既不能立案，也无罪可判，我当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大力点点头，白建国对问题的看法简单、直接，但直中要害。

“但费平绑架案中，第一，我属于事前知情而不报；第二，我引见了王远在给费平，提供了费平犯罪的必要条件；因此，我在本案中属于共犯，我说得没错吧？”

王大力点头：“没错，你是共犯，但共犯中也有主犯和从犯之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属于从犯。”

白建国又点上了一根烟，目光严肃地看向王大力：“照你看，我会不会坐牵？”

王大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调查是警方的事情，起诉是检察院的事情，审判是法院的事情，他不可能给出答案。

“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绑架案在我国的刑法中属于重大刑事犯罪，一般来说，会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但犯罪构成的三个要件中，第一是看目的，也就是动机，本案的动机是以艺术创作为目的，这个可能在审判时会考虑从轻；第二是看行为，本案的绑架行为已经实施，客观存在，没有疑问；第三看后果，也就是造成的被害人的受伤害程度，以及受害人的态度，本案中受害人可能会选择谅解，也是轻判的理由之一。综合以上三点，应该属于从轻判决的情况。”

“另外，就是犯罪的中止。本案主犯自杀，事实上已经中止了犯罪行为，对于犯罪中止的行为，法律明确规定应予从轻判决。所以结合费平中止犯罪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判到十年以上，我说的是主犯啊，而从犯，可能会判到三年以下。”

“还有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是从犯在本案中的行为以及其后果，你在本案中有协助费平与张波认识这样一种行为，从案件的发展来看，也是起到了协助作用的，但由于你不是像张波一样亲自协助费平，对本案的实质性影响不大，在从犯中，也属于较轻的那一类，理应轻判。”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从犯自首，也属于法定从轻要件，法律也明确应予轻判。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主动自首的话，结合以上情况，可能会判三年以下，缓期执行。”

王大力一口气完成了对白建国定罪量刑的系统分析。

“你说的与我的分析基本相同。”白建国笑了起来。

“谢谢你的理解，也谢谢你的专业意见。我想，现剧目应该到了完全落下的时候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自首。”白建国长长地叹息一声，总结似地说。

王大力点点头，向白建国伸出了手：“我代表警局，表示欢迎！”

就在王大力准备起身上楼的时候，白建国叫住了他：“你们今天一来，我就想到了结局，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头上的？”

王大力停下脚步，在回答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我们昨天下午监听了顾亮打给您的电话。”

“她的主意？”白建国笑着向楼上看了看。

王大力点了点头，快步走上了别墅的二楼客房。在走上二楼之后，他忽然间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他忘记问白建国了：白冰的那幅《目光》和《梦境》系列去了哪儿？

但答案已经明了，不必再问了，因为当他走进客房时，他看到了客房的正面墙上，那幅《目光》正深情地望向自己。

他站在那幅画作前面，久久地凝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