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尔·麦卡伦是英国著名的刑事辩护律师。他很擅长刑事辩护但是却很厌恶刑事案件。毕竟负责刑事辩护的律师费用太低”,还无法提高自身的知名度,因此他的刑事辩护很出色但是也很希望闹出个名堂来。来个功成利就。他渴望出名,他太渴望出名了,他打赢的官司拿到的那些律师费足够让他可以随心所欲挑选当事人。因此他在伦敦的北部的小房子里很孤独地活着,律师事务所里的座机号码连接到家里客厅的座机,只要有人上门找律师他可以第一时间接到新案件的通知。他的律师事务所开设在诺丁山地区的波多贝罗街,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办公建筑物里的一个很细小的房间里,除了陈列着麦卡伦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当然他聘请了一位前台助理在那里接待客户,其余就什么也不用做。事务所里除了一个每天需要打扫的会议室之外,别的地方都铺满了灰尘。他几乎不回事务所,而他的助理每天上班时间只有5个小时,基本从下午开始上班,5点钟准时下班。是的,他就是这么高傲自大,而且还很有自信,当然,前提是,他足够富有。他已经做到可以挑选客户的程度。
他在家里玩乐器,突然座机很急剧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懒洋洋地说着:“这里是麦卡伦律师事务所的转折站,有需要可以尽管说出来,就算我不一定会帮你。”
“这里是阿逊警官的电话。”
“哇哦,原来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请问。我最近可没有偷税漏税,你不能找我麻烦。”
“算了吧,那件事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所以你的来电就是要告诉我,你不记得我的罪恶了?”
“噢,不,远远不止这些。我这边有个刑事的案件想要转介给你,这个家伙很奇怪,求生欲望不强,但是我仍然觉得他需要一位律师,你刚好玩世不恭,日常不在线,所以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噢,小兄弟,刑事案件我暂时没有多大兴趣。”
阿逊叹息着,恍然大悟地说着:“也对,毕竟来自美国的客户你压根也不想帮忙。”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一听到是来自美国的,麦卡伦立马就来劲了,
“我说那个家伙是来自美国的。”
“一个美国人在英国杀了人要在英国受审,按照《引渡法》美国应该引渡他回美国接受审讯。”
“我想,美国人对引渡法并不是那么看重,他又不是黑人,不需要政治正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美国不看重《引渡法》那么我可以帮助他们重新重视引渡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兄弟,这个案件我决定接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很高兴可以听到这些。”阿逊放下了电话,终于解决了为文森寻找辩护律师的难题。不过他没有搞明白麦卡伦律师突然转换态度的动机是什么。
麦卡伦挂掉电话之后,他拿自己的手机给刘易斯律师打了一通从英吉利海峡横跨太平洋的电话。
刘易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没精神:“兄弟,你已经很久没有找我了,有什么好事吗?”
“噢,兄弟,我这边有个消息要通知你,涉及很多细节,你可要维持耐心听完。”
“说吧,兄弟,我向来很有耐心。”
“英国政府准备起诉一个美国人,他虽然在英国犯事,但是按照法律规定他应该被押回美国受审,然而英国政府却没有这样做,这样是违反了《引渡法修正案》。”
“你怎么停顿了。”
“不,我没有停顿,基本上我已经说完了。”
“你想表达什么呢?”
“我在想,既然美国政府不肯出面干预,为什么我们不能制造点事端,给两国政府弄点麻烦呢?”
刘易斯现在一下子就彻底兴奋了,他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并且在挂断电话以后,他就开始在计划制造混乱的方案。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报复联邦政府的途径,西雅图的罢工大游行导致联邦政府已经妥协,工会向政府施压,迫使他们就范。西雅图风波已经成为过去,再也无法掀起大风大浪,他不可能再寄望于西雅图的罢工游行,他必须躲在暗处再次制造事端。本来呢他是找不到好的途径,但是现在麦卡伦却送来了一个大惊喜,让他找到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路径。他找到了绝对合理的借口去煽动民众对抗美国政府,只是他可不方便出面,他需要找几个工具人。搞乱美国社会,加剧社会上的撕裂就是他的目的。
麦卡伦很快就赶到警察大厅,会见了文森,他看得出他的当事人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毫无生存斗志的意识。他还是决定先激起当事人的斗志。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韦德尔 麦卡伦,接下来你会面临英国法院检察官的公诉,而我就负责为你辩护。”
“我想在第一天庭审就直接认罪,律师费可以少一点吗?”文森盯着桌子上的污渍。
“嗯,我是英国政府花钱聘请我来为你辩护,律师大公会有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聘请律师为贫苦阶层打官司所产生的经费,你的律师费用就在基金会里的经费产生。”
“那我很庆幸?”
“可以这样说。”
“随便吧,我反正只想认罪。”
“不要跟我说你想认罪。你在使用英国的经费,不挣扎、不辩护,等于在浪费这些经费。”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勇气。”文森仰卧在椅子上,叹息着。
“为了这种人值得放弃生命吗?”
“我是真的杀了……”
麦卡伦阻止他:停!不要说下去,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杀了人,那是不可能的,我帮你辩护的基础就是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才会帮你辩护。“
“我真的……“
“不,你没有,你要相信你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文森沉默了。
麦卡伦补充了一句:就算要被法庭判刑,也不能栽在英国人的手里。
逐渐的,文森的求生意志被点燃,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
一位警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认罪书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着:“签了它吧,签了就让你回去。“
文森将认罪协议书直接撕毁,面无表情地说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罪,我是不会承认的。如果你们敢乱来就等于是触犯了司法相关条例。文森的眼神已经变了,彻底的改变了。
刘易斯那边也已经在做事,他认识不少的记者,他躲在咖啡厅里写好了一份草稿,将其交给记者,希望对方可以在媒体新闻上报导美国人在英格兰犯法然后被逮捕却压根没有被引渡回联邦法院受审的内容。他甚至额外付了记者1500美金,并且叮嘱他:“你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极尽刻薄之能事。这件事关乎英美两国的和谐关系,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令我失望的。“
该记者拿着草稿爽快地回答着:没问题,只要你钱给够就可以了。另一方面,麦卡伦也收买了记者,刻意煽动英国媒体与美国媒体对立。
第二天,在外交部上就引用了这一篇文章,用来质疑英国政府对于拘留美国人并且企图进行审讯的行为。
“英国人向来自视过高,明面上尊重法律精神,可是一旦实施起来就畏畏缩缩,万般推辞,总是企图找不同的借口去掩饰自己的尴尬体制。美国人在英格兰范围里被怀疑犯上刑事罪行,只是初步怀疑就已经准备使用英国的司法体制对其进行审讯,明目张胆地禁锢美国公民,视《引渡法》为空气。蔑视司法体系,期间还不允许被囚禁的美国人联系家属与律师,实属是侵犯人权,剥夺公民的自由。”
英国媒体对该事件进行迅速的回应:
“《引渡法》只是一种意识,并没有执行的必要。美国的伟大精神,英格兰是相当敬仰。可是曾几何时美国的构成并非绝对单一的民族,国家的概念仍然很牵强,既然牵强又何必当作是一个整体呢?如果说整体民族才能构成一个国家,那么这个种族应该是所剩无几的印第安人。”
英国媒体的阴阳怪气顿时引发了美国公民的不满,他们聚集在港口码头,烧毁来自英国的货物,殴打在美的英国游客,一时之间港口码头顿时就炸开了锅。英国的国旗也在码头的边缘被焚烧,不少人拍照并且上传到脸书网,还拍了十几秒的短视频上传到YouTobe网站上。部分热爱和平的人士则纷纷在网上呼吁不要散播仇恨,要热爱和平的生活。他们在聊天室闹得不可开交,眼看着文字的斗争变得毫无意义并且胜负难分,他们决定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在波士顿西区,他们在街道中斗争,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刘易斯与政府官员刚好在西区的酒店里举行了晚宴,透过华丽的窗口可以看到美国青年的热血斗争,火光四现,尖叫声、呐喊声源源不断发出,他们在享受着红酒、奶酪以及紫葡萄。更多的美食就摆在餐桌上,不过他们的心思可不在餐桌上,他们在看热闹,看着那些热血青年在相互攻击彼此,心中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愉悦感。
刘易斯摆出一副及其厌恶的表情:噢!上帝!他们可真够残忍!怎么可以使用那么下流的招式呢?
司法局的部长似乎也不同情被煽动的黑人,他颇为惋惜地嚷着:“只要他们彼此斗争就不会有时间反抗命运真正的不公。”
“看不到主要矛盾在哪,其实也挺好。”
“那么,刘易斯先生,这场闹剧得多久才会落幕呢?”
“除非英国引渡成功。”
“你真的在乎他们?”
“我才不会在乎两个美国人,他们的生死我可不会关心,只不过我需要用他们做宣传的噱头。”
“万一英国人妥协,你的计划就等于失败了。”
“我的计划永远不会失败。英国人骨子里的高傲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它越是坚持,受伤害的人就越多。”
当晚的斗争还是被强行终止了。联邦军队的出现阻止了他们械斗,控制了在场的所有人,在伤亡报告中,受伤害的人大概有9000人
因此而昏迷不醒的人有600人,损失还算惨重。政府出面调停美国社会的分裂派,让他们暂停斗争,与英国人的交涉应该交给外交部去处理,这是政府人员的工作。但是民众却表示,如果政府真的有本事,就不会给英国人面子。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其他的州法院陆陆续续对趁机闹事的黑人发起了起诉。
莫妮卡在一个房间里,那是理查德的房子,她随身携带的装备足以使她可以随时随地窃听刘易斯的动静。刘易斯参加晚宴的时候所说过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她很容易就猜到他就是幕后最大的推动者。她内心很焦急,眼看着民众被愚弄,在彼此斗争却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她多渴望现在立马就揭穿刘易斯的阴谋,如果她脱离了组织。很可惜,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暂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这才想起自己在英格兰的南部小镇,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赶紧藏起那些机器设备,故意把头发弄得很乱,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打开房间的门,打着呵欠问着:怎么了?
理查德心事重重地说着:“你有看今天早上的新闻吗?”
莫妮卡不以为然地说着:“我刚刚睡醒……你能告诉我吗?”
他下意识往房间里瞄了一眼:“你刚刚睡醒,但是床铺却那么整齐。”
“我习惯了睡沙发。”
“一个人刚刚睡醒的时候,空气应该是比较浑浊,热量较高,但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噢,得了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到客厅聊吧。”
她在客厅的中央,望着两边,好像在寻找某些东西那样,好奇地问着:你的当事人呢?你不用盯着他?
“得了吧,他又不是小孩,他能跑哪里去?”
“潜回美国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你肯定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新闻。”他递给她一份报纸,她在上面读到了美国媒体要求英国履行《国际引渡法》将两名被囚禁在英格兰的美国人送回去接受审讯。
她变得有些激动:简直是不可思议!《国际引渡法》已经是至少20年前的法律,现在我们有了国际检察官体系,根本不需要使用什么愚蠢的《引渡法》就是有人故意挑事端!对了,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部分英国人在伦敦街头表示抗议美国的蛮不讲理。我想,这个案件还没有那么快展开审讯。”
“你的意思是?”
“如果美国政府态度够强硬,英国人说不定会屈服。”
“以我对英国人的理解,估计不会。”
“希望如此吧,况且这个案件多了一名被告,据说对方还找到了一个流氓律师为其辩护。”他故意这样说着,还特意瞥了她一眼。她几乎是板着脸问: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败诉?
“我可没有这样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了,你的当事人呢?”她好奇地问着。自从与他一起住进来之后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是保释外出状态,我想,不能让你们有接触,所以我让他去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例如哪些地方呢?”
“美国政府预先帮你安排好的酒店。”他说完就从椅子上拿起一件灰色的西装,穿在身上。
她连忙追问:喂喂,慢着,为什么要使用我的房间呢?
他解释道:你住在这里,他可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这样了。
“那好吧,看你的样子,似乎要外出。”
“没错,我得去通知我的当事人,跟他聊聊这个案件的一些细节。”他准备出门了。
她明知道答案,但还是要问:所以你不准备带我过去是吗?尽管我们身份比较尴尬。
彼得自从被保释外出之后他就住在这家豪华的酒店里,他内心很不安,他很渴望见到玛丽,可是他却不能触碰她,两人甚至要学会保持距离,直到案件结束了之后才能见面?然而很可惜的是,英国政府因为美国那边无缘无故提出的《国际引渡法》而爆发了激烈的外交危机,双方政府还在纠缠不休,说白了就是靠辩论来说服对方,可是总有人不服气,看来是没有结果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就越是变得焦虑不安,他不仅想念玛丽更担心她,她怀孕了没有人照顾是很令人担忧的。可是他无法静悄悄离开酒店,外面有法庭警察在监视着。一想到这里他就很沮丧,游走在房间里。
直到有人在敲门,他意识到是理查德来了,立马跑去开门,结果真的是他。他迫不及待地说着:“你到底跑去哪里了?听着无论如何都必须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去医院吧。我很担心玛丽,她的情况怎么样呢?有没有按时吃饭呢?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呢?”理查德是出了名的冷静,拉着他往房间里走动着:我说了,你不能接触玛丽,她现在已经是被申请为控方证人,你要是见了她,我们会被控方攻击得体无完肤,更丧失陪审团对我们的信任。这样对整个事情是毫无帮助的。
“可是我很担心她!”
“她在医院管吃管住,有人会照顾她,你根本就不用担心。相反来说,你担心你自己好了。”
“什么意思?”
理查德都快要笑出声音了:你要被控告谋杀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可是这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我害怕也于事无补。”
理查德似乎有些犹豫,也不太情愿说出来:“不知道算是你倒霉还是走运,检控那边找到了新的可疑目标。”
彼得立马变得激动起来:那不就得了。找到更可疑的目标就说明我是无辜的,快点,运用你的法律知识去跟他们说,我是无辜的,让他们立马释放我!
理查德没有说话,彼得这才收敛了一点:好像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听着,他们找到了更可疑的家伙并不代表你的嫌疑会被排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按照英国的判例法或者老传统,你们俩会同时被起诉,分别是第一被告与第二被告。”
“噢!不会吧?这太差劲了!兄弟!”
“不过你可以放心,在陪审团同意检察官发起公诉之前,必然会有一个听证会,一旦陪审团不接受检察官的观点,公诉可能不会被允许。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是否认识这个家伙?”
理查德将一张照片递给彼得看,彼得看了一眼,觉得很眼熟,肯定有印象,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异样,皱着眉头在说谎:“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们俩根本没有关系。”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回答。”理查德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