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黑泽明还在疑神疑鬼,觉得有人在跟踪他的时候,朱迪斯已经连夜坐私人小型飞机飞回东区,半路上在领空管辖范围里遭到东区政府的空军拦截,但是发现朱迪斯在飞机里,他们就只能作罢。就这样看,东、西政府的对决还是很严重,一直存在撕裂的现象。
在第二天,朱迪斯召开了国情咨询演讲,关于东区的未来道路如何选择,就这个问题她发表了重要讲话:
另外一边,柏妮对于那天在法庭上的证人供词存在很大的怀疑,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提前背好了要陈述的内容,做好了指证的准备。她决定要私底下调查这些所谓的证人,她认为律政司伪造供词势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付总统。当然,她更倾向于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伪造供词。要调查他们就必须找她的上司-摩根开调查令。调查令首先要递交至法庭,法庭转交给高级法院,确定没有问题最后会落到终身庭手里,完全没有问题了,法院的调查令才会生效。
她没有弄明白摩根对这一次的调查工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她只能试探一下:我觉得那几个证人很有问题,我想私底下调查他们,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名。
摩根似乎也遇到了困难,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敷衍:你想要调查就去调查吧,我把调查的权力交给你,你不用向我请示。出去吧。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苦恼,她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看到他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她顿时就没了想法。
麦克在理发店洗头,还有人帮他刮胡子,他正享受着;
肖恩按照上次那个记者提供的地址去面试,他找到了正确的楼层,推开门进去,在静心等候着面试官的出现;
柏妮与德里分头行动,她去找肖恩,他去找麦克;
朱迪斯在一阵激烈的掌声过后,开始了演讲:
我们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困难,工业凋零、设备老化、贸易停滞、生产受阻……处处是失业的现象,降低了工薪阶层的薪资,物价还在上涨,超过9个小时的工作制度随处可见,民众缺乏社会保障,丧失信心,几乎流离失所……这种现象已经变得越来越普遍,但是一部分的政府职员竟然企图隐瞒事实,继续利用虚假贸易交易来伪造数据,制造表面繁荣,欺骗大众,此等恶劣行为屡见不鲜。他们分化民众,制造矛盾,将不公平的现象扩大,增加社会的撕裂感。工厂的工人失业了,他们制造的商品所体现的价值落入了一部分人的口袋里;他们创造了更多的价值但是却依旧忍受着贫困的生活。他们的利益被少部分人夺走却全然不知。繁荣的东区政府与他们无关,他们仍然毫无存在感,无法体现个人价值与社会的认可。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多半被压制,常常容易被忽略。我们要改变现存的社会机制,揭开虚假的面貌,拆穿他们的谎言,赋予社会一个健康又和谐的生态环境。我将会承诺增加160万个工作岗位,改善社会福利制度,享受免费的食物补贴,增加富人的税收,反正他们的钱从来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广大的劳动者。我们必须怀抱希望,向上帝祈祷,神会赐予我们一个安定繁荣的未来,我们将走向未来……
麦克在最享受的时刻突然发现洗头的水温变低了,刺骨的寒冷包围着他的头皮,他不禁睁开眼睛,却没想到刚才的理发师已经从袖口里掏出一支很短的3.8手枪朝他的右眼;连续开了两枪,眼白部位被打散,鲜血顿时从眼眶里涌现,他逐渐步入死亡阶段;
肖恩还在苦苦等待着面试官,已经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出现,他打电话给记者,但是没有人接听,他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准备撤离的时候,后面有人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他倒下了,鲜红的血液浸泡着他的身体,混夹着黏糊的脑浆,而朱迪斯演讲的声音还在走廊回荡着,仿佛某种力量那样:我们尊重人权,给予他们充分的自由,他们将会热爱这一片土地,爱得深沉,土地与孩子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
柏妮与德里分别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只剩下一副发臭的躯壳,倒在了血泊当中。
此时,教堂响起了礼乐,仿佛在欢送他们。
送走了他们的痛苦;
送走了他们的苦难;
送走了他们的勇气;
柏妮非常疲累回到办公室,摩根找上门,表示很关心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天出庭作证的两个证人都死了,死于枪击!我都说了,必须禁枪!他们就是不听!生命变得多么渺小与脆弱,人命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摩根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安慰她:别灰心,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摩根消失,德里走进来,无精打采的说着:我去了凶案现场,是真的血腥!怎么样,又有证人出事,我们是不是像上一次那样,把他请回来问话。
柏妮摇了摇头,分析着:上一次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仍然是一无所获,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同一个方法对付不了他,况且我们还没有成功的案例。舆论,我们利用舆论压力引起社会的关注,说不定有效果。我们需要舆论的影响达到我们的目的。
第二天,报纸头条纷纷报导了两宗枪击案的细节,特别给两个死者来了个特写,登上了显眼的位置,那一天的报纸销量全部卖空,西区无人不知指证总统的证人再次出事。约翰逊再一次站在风尖浪口上,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信任总统,但是也只能忍着,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还没有更好的替代品。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偏激,纷纷指责约翰逊:
他就是一个恶魔!
他在践踏生命!
他在践踏人权!
我们要摒弃他的存在!毁灭他!
黑泽明也看到了报纸的内容,但是他无动于衷,其实他早就有预感,这个案件从一开始就死了两个律师,他就知道将会有很多人牺牲,现在只不过是牺牲的人变得更多了。他不想追问约翰逊,他只是盼望着早点结案陈词,早日脱离这个案件带来的沼泽,他陷进去,无法逃脱。
然而约翰逊总统却还是邀请他到酒店共进晚餐。
这还是头一回晚餐邀请,他本来不想去,但是不应酬吧,也不行。
他到了酒店,其实并没有心思吃东西,但是他也发现了,餐桌上根本就没有预备他的那一份食物,他大概能猜到约翰逊的目的。
“你觉得检控方的表现如何?”约翰逊问着。
黑泽明咳嗽了几声:表现不错,不知道她从哪里找的那么多证人。
“这些证人呢,我可以很老实告诉你,他们全部在说谎!本来伪造供词倒也没什么,很常见,他们就是想让我下台,让出总统的权力。但是他们在法庭上说谎你却无动于衷,这样我就无法忍受了!”
黑泽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加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问了句:你说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还是先离开吧,看你的样子估计要吃很久。
“你是我的辩护律师,你得为我辩护!”约翰逊很冷静的说着。
“我一直都在为你辩护!”
“你看起来力不从心。”
“有人故意陷害你,就算我提出质疑也于事无补。”
“你总不能一言不发吧?”
“你总不能把他们全部杀了吧?”
约翰逊突然很激动,放下手里的刀叉,一下子扑了上去,扯着黑泽明的衣领,瞪大着眼睛问着:你觉得是我杀了他们?你也相信那么荒谬的表面现象?
他尝试着分析:他们这边出庭作证,那一边就死于非命,你说与你无关,谁相信?
约翰逊彻底迷惘了,松开了手,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逐渐认清现实:你说得对,目前的形势对我很不利。他们认定我是一个冷血的屠夫!我摆脱不了这个形象,后面的形势只会对我更加不利!
他对此表示忧心忡忡:如果控方继续传召证人,陆续有证人因此而死亡,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约翰逊点了点头,很伤感也很彷徨,打了个招呼就让黑泽明离开了。
在回去度假屋的路上,他的保镖突然遭遇枪击而死亡。他逃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前面站着一个女人,而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一阵强光突然照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因为强光的照射使他的瞳孔产生疼痛的反应,他不得不缩紧瞳孔,减轻痛楚,在看清楚了前面的女人的样子之后,他表现得很惊讶。
在不远处传来声音: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是时候交出你的权力。”
那一晚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柏妮在调查肖恩的死亡情况,根据肖恩的朋友的说法,他之所以去一个空壳的公司是因为有一个女记者答应他帮他介绍工作,并且安排了面试,而面试的地址就是案发现场。然而那个公司的地址是正确的,不过早已搬走,只剩下一个空壳的单位,2天前有人续租了该单位的租期,大概是一个月左右,所有东西都不动。看来凶案现场的确是故意弄成有人在办公的样子,家私电脑都还在,但就是没有人。他苦苦等待的面试官相信就是杀手了。她调查了西区的所有记者的行踪,其中竟然包括了黑泽明,不过他的记者证是伪造的,他没有在报纸上发表过采访文章,原则是不属于诈骗。排除了男记者,那么就只剩下女记者,然而还是没有结果,所有的女记者对肖恩压根就没有印象,更别提什么采访了。事实已经很明显,有人假冒记者给肖恩做采访,然后再引导他出庭作证,最后伪装成面试官杀了他。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可怜的牺牲者,利用完了,没有了价值就将其杀害。
柏妮在苦苦思索这个所谓的女记者到底是谁呢?她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情。
她决定去一趟肖恩生前居住的公寓,环境很恶劣,停水停电,到处是灰尘,食物都发霉了,其余的则是过期食物。看来他的生活的确过得很落魄,为了1000美金就答应做采访也是迫不得已……她想着想着,在铺满报纸的床上坐了下来,随手拿开了一个枕头,在底下发现了1000美金。她惊讶极了,没想到他还没用就死去了。她的手指触碰到1000美金,突然感觉到鼻子酸酸的,她觉得很难过,把1000美金带回去作为证物。没多久她就找到了整个检控官的队伍,分别问了同一个问题:当初是谁向肖恩发出法庭的传票。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珍站了出来,略显局促不安,柏妮带着珍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是会议室,平时没什么人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把肖恩列为控方证人的呢?”
“是一个女记者向我提供的信息,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情报。”
柏妮很生气的喊着:又是女记者!怎么全都是女记者!
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女记者怎么了?
“有个人到处冒充女记者在引导他出庭作证。幕后有人在操控。你见过那个女记者,你应该认得她吧?”
珍开始认真思考:那天我在酒吧碰到她,神神秘秘的,帽子遮住了眉毛,看不到她的眼睛,声音也很奇怪,她只是告诉我一个重要的线索就跑了。时间太短,我想我不认得她。
“看来她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案件的确越来越奇怪,牵涉的人越多,死亡案例也就越多。”
鉴于枪击案在窃听案件召开审讯以后就发生了不少,擅长失忆的民众再次唤醒禁枪的欲望,他们集结在一起,要求政府实行枪械管制,不能学习美国那一套自由到底的国家制度,那样只会导致社会的撕裂感更加严重。
然而政府不予理会,表示禁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长期的磨合以及预备方案的诞生方可考虑。民众却不买账,认为政府只是在拖延时间,他们根据死于枪击的记录找出了死于枪击的死者的生前的照片,他们四处张贴,尤其是歌手那一类的死者会做成很大的照片,举高在空中,以他们的灵魂表示抗议。行动很快就进行了升级,他们洗劫了枪械店,焚烧了一批枪械装备,砸烂了店铺,拍了照片上传到脸书网,表示警告:这就是不禁枪的后果!脸书网很快删掉了该条动态,并且封禁了相关的账号。他们继续埋伏在枪械店外面,只要有人购买枪械,他们就会抢走他手里的装备,并且将其殴打,还告之:枪械是邪恶的,它会夺走许多无辜的生命!
一个没有了总统的国家在短时间内一定会很混乱,示威行动再次扰乱了经济,打破了上层建筑的计划,另外重新选总统的计划不得再推迟,他们始终要选出合适的人选。立法会公然谴责司法部工作效率低下,强行囚禁他们的总统,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那就应该尽快释放约翰逊总统,而不是一个劲的拖延时间。
司法部不予回应,并且表示立法会处于精神分裂状态,不适宜交谈。
黑泽明再次被邀请至约翰逊的度假屋,他的度假屋其实还挺多的,可能他喜欢一个居住的感觉吧?这很难说。他的态度比起之前要好了很多,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听说你找我?”黑泽明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他身上。
“答应我一件事吧。”约翰逊的目光很虔诚,不像在开玩笑。
黑泽明这下子收起了轻浮的态度,有点紧张的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天在法庭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说话。”
“那不行,反对是我的权利,我不会保持沉默。”黑泽明表示了拒绝。
“控方要问的问题绝对合理,你没有机会反对的。”约翰逊笑了笑。
黑泽明顿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你是不是见过谁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概……作为一个国家的总统,我可以做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以后的福利社会需要你们去争取了。”他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你的律师费。
黑泽明还没有看支票,问着:案件还没结束,你就给我律师费?
“提前给你吧,反正早晚也要给。”
黑泽明这才下意识看了一眼银码,有点惊讶地嚷着:如果一个零代表一种诚意,我认为你是非常非常非常有诚意。怎么会那么多?
“我私人出一半,财政部门出一半。”
黑泽明藏起了支票,他不喜欢为了同一件事而费太多口舌。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会给公众一个交待,平息他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