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师
肖亮走在大街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望着对面酒店里人来人往的繁华，他低下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却也没什么衣服可以换，这衣服还是大哥肖东高考那年扔家里的旧衣服呢。
对面酒店里正在举行的宴会，就是大哥在给他的儿子办满月酒，自从大哥考上大学后，家里就没有多余的钱了，爹妈让肖亮辍学不念了，在家种地供哥哥上学。可是哥哥大学毕业，没几个月，爹妈就相继因为急病去世了。哥哥娶了媳妇后没几年，就把本就少得可怜的家产全部卷走了，嫂子和哥哥是大学同学，嫂子是学法律的，没文化的肖亮被坑得有苦说不出，不仅一分钱家产没分到，还莫名其妙背上了债务。
今天是侄子的满月酒，肖亮想着也许能蹭一顿饭，刚准备进门，就跟人撞了一个满怀。
“哎呦！”对面的老者叫唤了一声，身体向后仰去，肖亮立刻扶起他，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老者穿得破破烂烂的，手里还端着个豁牙子碗，看着是个要饭的。
“有吃的吗？”老者端着碗对他乞求道，“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肖亮挠了挠头，他也三天没吃没喝了，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吃一顿呢，不过好歹是亲兄弟倆，在这么大喜的日子，总能和和气气地让吃一顿吧！
想到这里，肖亮搀着老者，“没事，你跟我别往人多的地方去，我们就顺着边找一桌全是亲戚的桌子坐着就行，这家办席的是我哥哥。”
两人进了酒店，一路上顶着周围人的白眼，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桌子坐下，肖亮饿极了，赶紧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而那老者却不忙着吃，只管盯着肖亮。
很快，哥哥和嫂子就发现了肖亮。
“你怎么来了？”肖东走过来没好气地开口道，“快走快走，看见你就晦气！”
肖亮低声道，“哥，我吃完就走，绝对不打扰你，好歹是兄弟，你给我留点脸面吧！”
周围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这不是老肖家的老二吗？怎么混成了这样？”
“嗐，你不知道吗，这家伙背了一屁股债，天天睡大街呢？要不是他哥哥，估计早就饿死啦！”
“真的假的，怎么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混成了这样？”
“可不咋地，我这都是听肖东说的，哥哥大学毕业，又在县城买了房子车子，这么成器的哥哥，怎么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肖东也确实闹心，换我，我也不想跟这样的弟弟来往。”
“是呀是呀，念书念到一半就不念了，吃不了学习的苦，自然也吃不了生活的苦呀！你们看看他混的，浑身脏兮兮的，家里穷，还穷得连水都没有了吗？”
“啧啧啧，你看他那穷酸样，来吃席都不换身衣服！”
“.………”
周围的议论声像是潮水一样包围了肖亮，肖亮一下手足无措了起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位以后可是天之骄子呢！”
“哟，这么个穷酸小子，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的，他还天之骄子？怕是连狗都能上天成仙了呢！”
嫂子尖酸刻薄地奚落着，肖亮的头低得更深了，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柿子。
“这是哪里来的老疯子，胡言乱语的，快走快走！”
肖东想赶他们两个出去，却老者手指捏了捏，忽然面色一沉，拉住肖东就说，“你心术不正啊！”
肖东不快，一把推开老者，“赶紧给我滚出去！”
“对父母不孝，对兄弟不义，对妻子不忠，你可真是全占全了啊！”
老者眼光如炬，声音如钟，紧紧盯着肖东。
“你别听这老东西瞎胡说！”
肖东慌了，连忙扯住老婆的手臂，然后扭过头怒斥道，“好个老不死的，我放你进来吃饭，你就这么乱放屁？”
“那女人手掌心有一颗痣，是薄情痣，你应该查一查你花给她的钱，又花给谁了，顺带去医院查一查。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了。”
老者捋着胡子，继续说道。
嫂子脸色大变，甩手照着肖东脸上就是一个巴掌，声音那个脆，全场的目光都追过来了。
肖东这下怂了，“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
“你这个王八蛋，你一穷二白的时候老娘跟了你，这才好起来你就外面找女人，你还是个人吗？对得起我和儿子吗？”
嫂子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声泪俱下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肖东捂着脸解释着。
“王八蛋，我说我最近怎么那里不舒服，都是你害得！”嫂子哇哇大哭，“我怎么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东西！”
肖亮瞪大了双眼，天啊，这老者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太厉害了吧？
老者环顾四周，继续在积攒肖东夫妻的怒气值，“是啊，这么好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老不死的，你给我闭嘴！”
嫂子怒了，上去就抓老者的脸，肖亮连忙拉开老者，手臂顿时被嫂子那镶钻的猩红长指甲挠出了血口子。
肖东两口子一边大骂，一边喊来了保安，把这俩人架了出去。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肖东破口大骂道，“晦气东西，看到你就没好事！”
被保安踹出门的肖亮灰头土脸，回过头去，那老者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奇怪的人，明明说自己三天没吃没喝了，进去却一口饭菜都没吃，说了一通挑衅的话，这不是找揍吗？
肖亮爬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然后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家走，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根本没有坐车的钱，只能走回家。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才从县城里走回农村的那个破房子，这是他唯一守住的家产，只是这屋子里东西已经被哥哥肖东全部搬空了。
推开门，肖亮愣了，那个在侄儿满月酒席上胡言乱语的老者，竟然一身青色长衫，闭眼端坐在炕上打坐。
“你是怎么进来的？”肖亮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锁头，虽说锁头就是个摆设，屋子里也没啥可偷的。
老者睁开眼睛，笑道，“你小子可是真苦啊，为了供哥哥上学，本来学习很好，却不得不辍学种地，供你那个白眼狼哥哥读书，你父母也真是偏心啊，为了那种儿子放弃供这么善良的孩子，真是………唉！”
见肖亮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老者向他招了招手，“别傻站着，坐呀！”
这番操作，让肖亮还以为是来了老者家里做客。
“你脚底心可是有七颗痣？”老者突然发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肖亮彻底懵了，这老者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他是有透视眼还是有千里眼啊？
“不是透视眼，也不是千里眼，我只是一个道士，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真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您也看到了，那些乡里乡亲的人，都是怎么评价我的呀！我真的不是什么可塑之才，大师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呀！”
肖亮羞红了脸，这可是从出生起，第一个夸奖自己的人啊！
“你小子就这点不好，就是看不起自己，还没自信！明明是世间难得的奇才，却这么贬低自己！”
大师伸出手，用力点了一下肖亮的额头，语气略有些责备。
“我……..”
肖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老者用眼神呵斥住了，老者眼神沉静如水，道，“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入我道门，跟我学习这道家文化，逆天改命？”
肖亮想起这老者好像只是捏了捏手指，就知道哥哥肖东私底下的那些烂事，又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提前自己一步到这里，可见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仙人，便赶紧跪地磕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师父双手搀起来肖亮，神色慈祥。
“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而且您怎么走得比我还快，您是会飞吗？”
肖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师父哈哈大笑， “傻小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兮兮的用两条腿走路啊！我会打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