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三人找到墓地，杨祥一看母亲的坟墓，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我也止不住落泪，杨母为人太贤惠太辛苦了，一辈子没享过福！

当年我去过杨祥家，杨桂才和杨祥脾气都不好，经常吵架，杨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女儿杨健，从小就好吃懒做，和父亲与兄弟的关系都不好，所以杨母常常受夹棍气。

杨母偏胖，为人非常仁义，对我们晚辈、对邻居都很慈祥，有东西都喊我吃，为人非常厚道。而杨桂才有点吹毛求疵，夏天爱穿白衬衫，有一点没洗白就发火，所以杨母既勤奋又辛苦，整天干家务，还不落个好！

杨祥倒是跟母亲关系不错，但母亲常年休病假，其实是为了拉扯一对儿女，病假工资不高，经济上要靠杨桂才赚钱养家。杨母常年劳累加性子急加常受气，不幸因高血压引发脑溢血，60岁就辞世了，非常可怜！

杨母一死，杨祥和父亲针尖对麦芒的脾气，没了个调停人。小矛盾日益积累，堆积成大矛盾，终于在15年前，杨桂才因为外孙女宗丽萍长大了，跟自己住一个房间不便，荒谬地把儿子杨祥赶出家门，住到杨母在世为儿子买的房子里，杨祥一怒之下跟父亲一刀两断，扬言生死互不相干！

其实这事怪杨桂才糊涂，世上哪有为了外孙女不好住，把亲生儿子赶出家门的？外孙女本就不该住舅舅家，宗丽萍的父母都在，就更不该挤走了舅舅！

杨祥当时已经有了一套房子，是母亲帮他买的，是个学区房。杨祥被父亲赶进这个房子，原本出租一年房租有7、8千，现在拿不到了；自己跟父亲赌气，就要自己解决一日三餐，一年费用又是好几千；当时杨祥工资只有几百元，现在父亲为了外甥女不好住把自己赶走，一年损失一、两万，自然恨之入骨！加上杨母在世常受杨桂才的气，早逝也与此有关，因此杨祥下定决心，跟父亲一刀两断！

后来亲戚们出面劝解，我岳父也劝说，但杨祥恨父亲入骨，不但不肯和好，还决定偏不结婚，让父亲断子绝孙！

杨桂才伤心欲绝，四处打听，把住在上海、拆迁后多年不联系的妹妹找到，来劝杨祥。

杨祥当年上大学时，跟姑妈关系不错，就请姑妈吃饭，旧地重游，答应等房子拆迁与杨桂才和好，但老宅大部份面积要算在自己名下。

杨桂才当时也答应了，但到底是个文盲，三年后拆迁，居然不通知儿子，擅自做主，给女儿杨健弄了套解困房，剩下的面积自己拿了现金，买了平房居住！当时也有小人搞鬼，说杨祥已经搬出去住，拆迁与他无关，杨桂才竟然就相信了！

杨祥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拆迁了，竟然跟自己毫无关系！气得当时就要去砍杨桂才！所幸我们亲戚知道了这事，苦苦劝说，杨祥才没动手，但从此跟父亲恩断义绝，再无和好的可能！

后来杨桂才情知自己做错了，私下也找过杨祥几次，但杨祥根本就不理他！

杨桂才绝望之下，把全部精力用来培养外孙女宗丽萍，管吃管住包学费，一路培养考上幼师，找工作、谈对象，一手包办！

谁也没想到，受外公厚恩的宗丽萍是个白眼狼，去年与在社区上班的丈夫蔡骏结婚后，打起了外公的主意！小两口联手忽悠杨桂才，劝老人把房子卖了，到他们家里养老，包吃包住帮洗澡，养老送终！

几经忽悠，没有文化的杨桂才上当了，今年年初，把房子卖了六十万，住到外孙女宗丽萍家。钱是拿的现金，宗丽萍和丈夫蔡骏陪外公杨桂才去交易的，一拿到卖房款，宗丽萍立刻打车，带着外公去了丈夫姑妈上班的农商行，存钱。

杨桂才不识字，让宗丽萍拿自己身份证去存，结果宗丽萍只存了两张十万的存单在外公名下，其余四十万存在自己不满一岁的幼女--绾绾名下！

据杨桂才告诉我们，当时他说过，将来给一笔钱重外孙女绾绾上大学，但绾绾还不会说话，就把四十万存入她名下，分明是先斩后奏，起了坏心！

宗丽萍也知道，舅舅杨祥和母亲都在世，外公的卖房款她一个人吞不下去，就和公公蔡老七商量，以墓碑为借口，索要赔偿！

现在杨祥跪在母亲墓前哀哀痛哭：“我可怜的妈妈，一世受气没享过福，儿子对不起你呀！你老在天有灵，前几天托梦给我，流泪说父亲不能不管！随后我家亲戚找我，说爸爸被赶进养老院了！呜呜呜......我伤心的妈妈，现在儿子找到父亲了，可父亲的钱被畜生宗丽萍骗走了，呜呜呜......”

杨桂才听了也动容，上前拉起儿子，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去找墓地经理吧，请她证明，墓碑不是我要这么刻的！”

我们回到墓地大门口那排办公室，刚好一辆汽车开进来，走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的高个美女，杨桂才说，这就是宗经理。

宗经理长相不错，涂了口红，人显得很精神，一眼就认出杨桂才，说：“老伯，你来买过墓地，当时在我手上办的，我还记得你。”

杨桂才笑道：“好宝宝，终于遇到说直话的人了！请你找找底稿，当时刻我妻子的墓碑，究竟是不是我要这样刻字的？现在蔡家拿这个说事，非要我赔偿！”

宗经理说：“原始凭据我要找找，当事人写给我们怎么刻字，我们才好刻。可你家墓碑时间有点长了，单据不一定在了。”

我们三个很高兴，宗经理肯帮忙，这事就有希望了。

宗经理坐在办公桌后，打开抽屉翻了一阵，说：“真抱歉，当时你家墓碑是有人写给我们，我们才刻字的，可这张纸现在找不到了......但我可以肯定，墓碑不是你要这么刻的，因为我知道你不识字！”

我暗暗高兴，偷偷拿出手机录音，故意问宗经理：“您怎么知道杨桂才老人识字？”

宗经理回忆说：“当时买墓地，杨桂才老人来的，是他付的钱，还有个小伙子一道来的......”

旁边站着的看墓老人说：“宗经理，当时来办的小伙子，似乎跟你熟悉。”

宗经理想了一阵，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那个小伙叫蔡骏，是通过我的合伙人找我的！蔡骏跟我合伙人是同学，我看在这么面子上，墓地还少收了几千块钱！”

杨健大喜，赶紧问：“宗经理，那您能出个证明，我母亲的墓碑怎么刻字，与我父亲杨桂才无关吗？”

宗经理沉吟道：“出证明是要盖公章的，这就得罪我的合伙人了！这样吧，你们让公安找我，我证明，墓碑是蔡骏让刻的，杨桂才不识字！”

我听了非常高兴，拿着手机说：“宗经理，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我录音了。因为警察很忙，不可能为这点小事，跑来墓地取证。”

宗经理大方地说：“行，没事。我反正实话实说，确实不是杨桂才让刻的墓碑。”

杨健连连道谢，我们一起离开了墓地。

路上杨健说：“表弟，辛苦你了，我送我父亲回养老院，你先回去吧，改日打招呼。”

我笑笑，接过他分的一支烟，各自回家。

走进客厅，老婆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葫芦娃在一旁玩玩具，都不理我。

我问道：“老婆，想不想听杨家的事情？”

老婆说：“别吵，先看新闻！台网络作家称‘很荣幸’与蔡英文打同批高端疫苗，第二天身亡！这个网络专栏作家姓陆，23日打完疫苗后，24日上午身体不适，送医后在到院前死亡，但死因是否与疫苗有关仍待厘清！”

我说：“这是旧新闻了，这位作家名叫陆之骏，马来西亚籍，现年56岁。

蔡英文23日上午7时30分之前到达台大医学院体育馆，护理人员确认她今天接种的是‘高端’疫苗第一剂。打完疫苗后，蔡英文说‘没什么感觉耶’，还比出‘OK’的手势并竖起大拇指。

陆之骏也在自己脸书的留言处喊话，称经过科学证实，高端最有效也最安全。

不过这个所谓的高端疫苗由台湾的高端公司研发，到目前只完成了二期临床试验，三期试验何时能完成尚不确定。民进党当局强推该疫苗在岛内引发激烈争议，一些人士指责民进党高层与该疫苗有经济瓜葛，强推该疫苗是‘以疫谋财’！”

杨婷婷说：“好吧，现在讲讲杨祥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把经过说了一遍，杨婷婷吃惊地说：“坏了！蔡家这是故意找茬！杨桂才大伯不识字，难道蔡家不知道？无非是，之前可劲地欺负杨桂才，因为儿女都不和他来往！现在儿子杨祥出面了，外孙女宗丽萍独吞不了，就想分一杯羹！”

我笑道：“你好像很了解蔡家的想法？”

杨婷婷说：“切~本宫多聪明，这还用说吗？拿墓碑说事，就是说以蔡家晚辈蔡骏的名义立的墓碑，而蔡骏家里有老人，图忌讳，不吉利，以此要求补偿！其实这个墓碑早就刻了，当时蔡家的老人怎么不跳出来反对呢？庄文同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说：“是的娘娘，俗话说，十赔九不全，我估计杨祥这笔钱，不能全部要回来了。”

杨婷婷说：“这个杨桂才也真糊涂啊，就算你不喜欢儿子女儿，钱要给重外孙女，起码等自己不能动了，差不多了，才能把钱松手！你这么一玩，别人得到你的钱了，谁还给你养老送终？巴不得你早点死了，丧葬费都是她们得！这个外孙女宗丽萍也够狠的，打幼儿也下得去手，骗外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笑道：“老婆你这么聪明，你给分析下，杨健要是向宗丽萍要钱要不回来怎么办？”

杨婷婷说：“好办！把84岁的老人杨桂才搀扶到蔡家，住他家去，不给钱不走！”

我说：“这条计怕是行不通呢。”

杨婷婷问为什么？我说：“第一，宗丽萍的公公叫蔡老七，顾名思义，弟兄七个，肯定会站出来帮蔡老七说话。第二，杨健的脾气又火爆，真住到蔡家，一天都住不到晚，肯定动手！万一双方动粗，把杨桂才老人吓坏，或者伤到哪里，这事就闹大了！”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现在法制社会，还是走法律途径的好。蔡家一直没有否认，存入小孩绾绾名下的四十万不是杨桂才的，而且也说过，只要杨桂才的儿女都到场，就给钱。这就说明，这四十万是杨桂才的，已经没有异议。那么走法律途径，法院也会调解，既然蔡家承认钱是杨桂才的，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蔡家媳妇宗丽萍得一小部分，杨桂才拿回大部分。”

杨婷婷沉吟道：“要是打官司，蔡家不承认四十万是杨桂才的，怎么办？”

我说：“也好办，举证啊！蔡家说这笔钱不是杨桂才的，那么请说明来源？儿子蔡骏和媳妇宗丽萍才参加工作几年？哪来的四十万？”

杨婷婷说：“人家蔡家就不能有钱自己存四十万？”

我说：“杨健了解过了，蔡老七夫妇都不是有钱人，男的早就下岗，女的已经退休，且是企业退休的，拿不了几个退休金。最重要的是，四十万存单在杨桂才手里，如果钱不是杨桂才的，他怎么会有存单？”

杨婷婷想了想说：“也是啊，那杨祥准备打官司？”

我说：“他还没决定，我看只有这条路好走了。”

忽然我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了一听声音，竟然是我大伯杨桂才！

杨桂才带着哭腔说：“庄文啊，你做做好事，赶快来养老院一趟！”我忙问什么事？杨桂才不说，只是抽泣。

我心知不妙，赶紧出门骑车，来到养老院212室。

杨祥眼睛血红，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杨桂才斜倚在床上，脸有泪痕。

看见我进来，杨桂才说：“庄文，你好歹帮帮你表哥杨祥，他又要动刀！”

我分烟给杨祥抽，问他怎么了？

杨祥说：“墓碑的事情已经查清，根本不是我父亲的责任！我打电话给外甥女宗丽萍，约她出来谈判，打算给她一点钱，其余钱还给我父亲，买房养老。谁知这个小贱人，不回我上下，直接挂了电话！好在当时在派出所里，我记下了蔡老七的电话，就打给他责问他。谁知他先不说话，在偷偷地录音，然后故意说狠话激怒我，我骂他几句，他拿着录音去报警，说我威胁要杀他全家！

警察知道谁是谁非，打电话跟我说，差不多的话，不要在电话里说，暗中也是帮我的。

随即我咨询了律师朋友，朋友说，打官司打不赢，因为没有证据告对方！我走投无路了，就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冲到蔡家去，把小娼妇宗丽萍杀了，然后多杀一个捞一个！”

我吓了一跳，说：“表哥，千万别冲动！你是成功人士，又不缺这四十万，犯得着为这个杀人么？”

杨祥激动地说：“深仇大恨！庄文你想想，当年要不是小贱人宗丽萍没房间住，我爸会把我赶出家门么？ 我爸若不赶我走，房子拆迁，我会没份么？我当年要是拿到拆迁房，我会一直不结婚么？我这一声都毁在宗丽萍这个小娼妇手里！现在她又骗得我父亲倾家荡产、无家可归，你说，我不杀她杀谁？！！！”

我只好劝说：“先别冲动，大家一起想办法。”

杨祥焦急地说：“能有什么办法？打官司没证据，我要搞她你们又不让，唉！”急得直跺脚。

我说：“现在法治社会，不能乱来。还是打官司吧，欧阳芳閠的前老板常总，扫黑除恶的官司都打赢了，请的京城一个大律师！我跟欧阳芳閠联系下，看这个收费百万的律师，肯不肯帮你打官司？”

杨桂才抢着说：“好好好，赶紧联系，要多少律师费我给！”

我立刻打电话给欧阳芳閠，她静静听我说完，要我等答复，帮我问下。

我看看杨祥焦躁不安，就拉着他走到楼下，抽支烟散散心。

过了一会，欧阳芳閠回电话说：“主任，我请常总出面打电话，那个大律师陈律师才答应见你们一面。他是为了常总的案子来我们碧水市的，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所长是他好朋友，他就住在那里，你赶紧带着杨桂才老人过去，请他帮忙。”

杨祥喜出望外，立刻丢掉半截烟，冲上二楼，去带他父亲下来。

杨祥骑电动车带这父亲，我在旁边陪同，一路赶到那个律师事务所。

一进门就看见楼梯，有指示牌，律所主任在四楼。

我和杨祥搀扶着杨桂才，爬上四楼才发现，一堵门锁着！

好在我跟欧阳芳閠要来了陈大律师的电话，立刻打他手机，他很客气地说：“你们是走楼梯上来的？里面有电梯呢！站着别动，我这就去开门。”

很快我们就进去了，我打量打量这个大名鼎鼎的大律师，长相到也一般，五十来岁，很瘦，眼神很有力。脸上戴副黑框眼镜，手上一个硕大的金戒指，手指关节凸起，看上去精明强悍。

杨桂才和儿子开始述说事件，陈大律师不住地打断：“先听我说！你们说的都没用，法律上不承认！”

我听了就不悦，你再大的律师，也是为客户服务的，客户遇到困难来找你，你先是一通泼冷水，就不道德！

陈大律师边听杨桂才父子述说，边反驳，这也没用，那也没用，气得杨祥站起来把椅子一推，说：“庄文，你来跟他谈，我出去抽根烟！”

我坐下分烟给陈大律师，推辞说不抽。我说：“大律师，事情基本您已知道了，打官司很难胜诉，您就看在常总面上，支个招吧。”

陈大律师沉吟良久，拿起桌上纸笔，写了个名字递给我，说：“这人在法院工作，干了几十年调解员。你们找他帮忙，这事只有调解，诉讼必败，根本没有证据！杨桂才说钱是卖房款，证据呢？外孙女宗丽萍答应养老送终的，有协议吗？外孙女在法律上是没有抚养义务的！”

我也第一回听说，原来外孙女对外公没有抚养义务！

于是我和杨桂才起身告辞，陈大律师刚好也下班了，领着我们乘电梯下去，到了门口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