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纹州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它几乎汇集了布达拉美宫百分之40的劳动力,血汗工厂多半建立在这个州,尤其是靠近出海口的一个区域,那里有一堵很高很密集的墙,用普通的砖头给堆砌起来,内饰却是使用了钢铁的材料给加稳加固,形成一个很大的围城,城门外有10-12名的警察把守着,他们手里合法持有枪械,不允许工人以外的人群出现,有一个警戒线是不能越过的,一旦越过先会警告,然后再开枪扫射,如果不听劝告的情况下。里面的工人无论是劳动还是日常的生活多半在围城里,里面有相对应的供应商店,但是商品价格虚高,显然高于市面价格,然而里面的工人不分昼夜,日夜劳动,被困在里面,无法外出,根本无法得知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里面的守卫做了一些极端的宣传:例如外面的世界很残酷,到处充斥着游行示威,战乱与饥荒,无法保证人身自由,收入低微,看不起医生,买不起食物,流浪汉居多,失业率暴增,枪击案每一天都在发生。到处充斥着种族歧视的现象,黑人与白人敌对,压迫与迫害随处可见,瘟疫横行,死伤无数。穷人遍地开花,富人掌握了大量的财富,死亡率不断攀升的现象每天都在重复发生。这就是守卫对外面世界形势的一种善意宣传,里面的工人生来就在种植园里活着,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只知道勤勤恳恳地劳动,每个月拿4000美金的酬劳,很固定的生活收入,哪怕是工作量巨大,也拿不到更多的报酬。种植园的庄主是白人,身穿职业装,文质彬彬,手持拐杖,温文尔雅,嘴里叼着雪茄,眯着眼睛,肥头大耳,体型严重夸张,每天都通过广播向种植园里的黑人宣传着:你们要学会感激我!外面的世界充斥着苦难、瘟疫横行、压迫与恐惧。你们在里面好好干活就能好好活着,拿到不错的报酬,衣食无忧,远离战争,远离动乱,躲开了瘟疫。你们不需要思考太多的问题,只知道好好干活就行,其余的事情我会替你们安排。围城里的守卫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过你们要请他们吃饭、喝酒,抽烟,他们就会保证你的财产安全。
种植园里的黑人偶尔会不满意过劳的工作时长,种植园就会警告他:太享受的生活不利于你们的个人发展,你们太安逸了,必须要努力工作,才能获得更好的生活。不要指望假期能为你们带来什么,应该要好好想想,你们能为种植园带来什么。久而久之,种植园里的黑人就变得越来越麻木,不懂得去抗争,只知道像行尸走肉那样,毫无意义地活着,在种植园里采棉花,压制、转动轴心,一天的工作时长到达17个小时,累了,他们想休息就会被种植园里的主管手里的鞭子猛打猛抽,打完他们就会给他一颗糖果,然后教育他回去警告其余那些企图休息的黑人,妨碍生产计划需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在种植园里,有工人的集体宿舍,单个套间住了17个黑人,上下铺可以住两个人,门口的位置需要有人站岗,黑人们会轮流在门口站着,一站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还得继续去种植园干活。
他们每个月拿到的钱可以购买种植园里的商品,可是商品的种类稀少,数量不多,稀有导致了价格的提高,平均每个月都在涨价,他们手里的货币逐渐变得不值钱,可以购买的东西越来越少,而且商品本身就存在很大的质量问题。例如糖、甘蔗、咖啡等。口感极差,味道奇怪;纺织品的品质严重不过关,发霉发臭是正常现象。工人们不满意商品的质量完全不及格,但是却会被其他的黑人批评,认为他们要求太高,能用就行,不能给种植园的庄主带来沉重的负担,不仅要接受商品的质量,而且要学会欣赏商品的美好,只能使用种植园内的商品,反正外面世界的东西他们也享受不到。很快,他们就懂得不再轻易抱怨,种植园里的氛围就变得更加凝重,他们在干活的同时也不再批评一些突出的现象,偶尔有人提出就会被痛骂。黑人们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但求图个温饱就行,其他的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种植园里没有报纸,没有书刊,是一块毫无文化气息的土壤,一群黑人愚昧无知,容易驯服,容易利用。黑人们的脸上总是有着数不清的旧瘀伤,被烫伤的脸颊,被夹伤的鼻子,被刺伤的额头。庄主不希望黑人们的伤口曝光在日常的生活中,于是他下令每一个黑人戴上面纱,遮住惨不忍睹又极具耻辱的伤痕,面纱的质量相当恶劣,不透气,呼吸困难,纱布的重量压在鼻梁上犹如千斤顶那样,令人苦不堪言。但是种植园里又有规定,干活期间不能摘下面纱,一旦摘下就要扣钱,不仅仅是干活的时候,就算是休息期间也不能摘下。最终,黑人们的生活就与神秘面纱结上了不解之缘。睡觉的时候戴着面纱,吃饭的时候也要挂着,就算是种植园最炎热的环境时期,他们也会乖乖戴着面纱,纵使全身冒汗,热得爆炸开来,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挣脱面纱带来的沉重负担。在种植园庄主后来不再强调戴面纱的重要性之后,黑人们却早已习以为常,离不开面纱带来的安全感,甚至很依赖面纱缠绕在脸上的那种奇妙的感觉。
约翰·希尔顿是一个年仅9岁的孩子,他从西非移民过来,跟随父母在种植园干活,父母很早就因为过度疲劳死在种植园里,他还因此欠了庄园的不少巨额,原因只是因为他没有钱为父母办理丧事,敛葬费用是由庄园支出,但是从今往后他就要加倍努力干活,偿还债务。他比起其他的黑人更加努力干活,日日夜夜、夜以继日地重复劳动。生病了,也无法看医生,就诊的费用很高,他不敢借钱;吃药也吃不了多少次,大概一两次他就没钱了。他明明只有9岁的年龄,却像是度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他长期劳动,大脑丧失正常的判断功能,麻木了感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意义在哪。
这一天,他带病干活,在种植园里采摘棉花,由于他正在发高烧,抵抗力下降,干活的速度显然放缓,效率低下。
劳斯顿·克莱是种植园的主管,也就是监督工,他手持鞭子,嘴巴恶毒,极度凶残,毫无同情心,只要一看到动作稍微有些放慢的黑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使用鞭子在他们身上抽打,迫使他们干活,加快速度,他不断地敦促黑人,对他们进行辱骂,虐待。希尔顿只是个孩子,在生病期间干活已经是很沉重,在第二次跌倒以后,他想努力爬起来接着干活,但是他全身乏力,全然站不起来,劳斯顿看着这个孩子倒在地上很来气,心里全然没有怜悯的感情,毅然决然跑过去拿着手里的鞭子抽打他,一边抽打他,一边对他进行辱骂:起来!你这个懒鬼!种植园需要你!需要你的劳动!需要你的付出!你躺在这里算是几个意思!给我起来!别给我在这里装死!希尔顿倒在地上,皮肉被打得皮开肉绽,表面皮肤犹如像火烧过那样充满炙热,他难受、痛苦、呼吸困难,体温不断升高,想反抗但是也没有力气,只能在潜意识的驱使下在地上奄奄一息地爬着,就是起不来。劳斯顿抽打的力气越来越猛,大脑就像是被某种东西驱使了那样愈发疯狂,犹如在抽打一个毫无感情毫无生命的物品那样,抽打的频次越来越频繁,希尔顿意识模糊,就连最简单的惨叫也无法发出,停止了往前爬行,血痕开始在身体上出现,他不再挣扎,逐渐停了下来,不再爬行。同时期的黑人们丝毫不团结,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小孩被虐打,鞭打,他们不敢反抗,担心要是反抗,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也有的人全程看热闹,认为其他人遭受残忍的虐待与自己无关,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更有的人诅咒那些被虐打的人,认为他们罪有应得。最重要的是,全程半个小时的虐打,没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劝阻,居然还有人认为主管是很厉害的人物,抱有盲目崇拜的心态。
劳斯顿鞭打希尔顿,打到筋疲力竭,终于忍不住要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希尔顿这个孩子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像是陷入了昏迷状态那样,一动不动,他用脚在希尔顿的身上踢了几下,没有反应;连续踹了几脚,还是没有反应。他没有耐心了,直接喊了其中一个黑人上前试探他的气息。
最终,自告奋勇的黑人很平静地宣布着:我的老板,他死了。
劳斯顿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很烦躁地喊着:真是麻烦!把尸体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最惊讶的是,接下来的黑人们真的乖乖地把孩子的尸体拖走,拖到种植园的外面一座后山的荒山野岭,把尸体抛到山崖下面。两个黑人抛尸体的举动刚好被一名便衣联邦警察看到了,她就是柏妮,她只不过是在附近勘察地缘环境的时候经过后山,结果就看到了两个黑人在处理尸体。她看着尸体被抛下山崖,反应迅速地命令着:别动!我是联邦警察!我现在怀疑你们非法处理尸体!
两个黑人衣不蔽体,脸容憔悴,骨瘦如柴,看着柏妮一身时尚的打扮,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女人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被困在种植园太久了,以至于沟通都成问题。她对着半天说不出话的黑人毫无办法,只能呼叫了支援。可怜的黑人太久没有接触外面世界的人,看到陌生人就有一种恐惧感与不安,二话不说就想袭击她,还好她身手敏捷,加上黑人饥肠辘辘,力气不大,很轻易就制服了他们俩。
她得意洋洋地自称:老子可是跆拳道高手!你们还想袭击老娘?想得美!
联邦警察很快就进驻到种植园里,他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表面看上去是围城的建筑物,里面竟然是一个种植园,看上去也不像普通的种植园,露天的,太阳直接照在身体上,很容易导致高温中暑。联邦警察们都热得不行,他们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人勤勤恳恳地工作。黑人们都很害怕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半天不敢说话,抱成团,蜷缩在角落里。
劳斯顿眼看有警察出现,一点也不慌张,他很有信心,黑人们不会曝光某些事情。很从容地说着:各位警官,你们那么多人闯进来到底有没有搜查令,如果没有,我有权利拒绝你们进入这里,这里是种植园,属于私人地方,你们不能搜查这里。
柏妮及时出现了,漫不经心地解释着:我刚刚亲眼目睹两个黑人扔掉了一副尸体,但是我问了他们很多次,他们都不敢说话,或者说,他们完全失去了表达声音的意识。总之我怀疑你们这里出现了虐待他人致死的现象。我的同事们已经在山下搜寻尸体,如果找到了尸体,还证实了他是你们种植园的人,那么这就属于谋杀了!
劳斯顿无所谓地说着:没关系!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只是你自己说而已,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些,你怎么说都行,不过没有证据。除非现在有人告诉你,我打死人,不然麻烦你搜集足够多的证据再来抓我吧。
她当然知道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能抓他,但是她不能等那么久,一旦从这里撤离,所有的证据说不定就会被销毁。她不禁望向目光呆滞的黑人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惆怅、不知所措。懦弱地保持着沉默。
她决定把重心放在了工人们的身上:你们倒是开口说句话啊!现在有人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能保持沉默?还能麻木不仁?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捂着耳朵,遮住眼睛,就可以让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去思考残酷的现实,不肯面对目前已经存在的危险困境?你们以为只是死一个人吗?你们再沉默下去!早晚会轮到你们!说啊!是不是他打死了你们的同伴!
一个沉默的群体使她筋疲力尽,她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去,反正他们也不关心自己的命运,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更不紧张自己的利益。她说得再多好像也是在多管闲事那样。她只好吩咐着其他的警察:你们到处逛一逛吧,实在没有发现,我们只能离开。
劳斯顿得意洋洋地说着:“既然你们空手而回,我就不送你们了。免得你们尴尬就不好了。”
一名黑人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很激动地喊着:不!你们不能离开!就是他!他打死了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恶魔!
劳斯顿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些沉默的羔羊竟然会有反抗的一天。
柏妮回过头看着勇敢的黑人,内心竟然有一丝欣慰的感觉。
此时,搜查队的代表前来报告了:报告!我们的人在山下找到了一副尸体,余热还在,相信是刚刚死去不久;另外,还有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山底下我们还发现了很多残缺不全的骸骨!相信已经死去多时!保守估计最起码有1000多副骸骨!除此之外,发臭的尸体也发现了600多副。
柏妮反过来恶狠狠地拿出手铐,拷住了劳斯顿的手:我怀疑你虐打多名种植园的工人致死致残,并且非法处理尸体。现在正式将你拘捕,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会记录下来,将来会作为呈堂证供。你可以找律师,如果没有好的选择,联邦政府会为你提供律师!
劳斯顿就这样被拷了起来,他动弹不得,一点也不慌张,而且还很嚣张地说着:你奈何不了我的!
柏妮安排警务人员将他带走,然后通知了鉴证科的同事,对整个种植园里的每一处地方进行了大方位的搜查。她走向挺身而出的黑人,对他说:你很勇敢,不过将来在法庭上需要你指证他,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不善言辞,只能点了点头。
她面向其余的黑人,这些只不过就是工人们的一个现状,她当然不能板着脸,她很平静地说着: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心情很复杂,但是没关系,我们的同事会带你们回去问话,你们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不过你们不能使用野蛮的暴力,他们就不会伤害你。
黑人们没有反应,她用眼神示意其余的警察,将这些黑人全部带走,还特意叮嘱他们小心一点,别刺激到他们。
在所有人被带走以后,基本上可以结束。不过她还带了几个警察一起仔细观察种植园的情况。
首先,种植园本身就是露天的,它的空间并不算很大,采摘棉花的面积也就那么一点,外面像围城那样包裹着钢铁,看上去面积很小,实际上却大得令人难以置信。首先,除了种植园之外,还有好几栋破烂不堪的大楼,卫生环境很差,蚊子丛生,臭味冲天,粪便到处都是,老鼠爬满了每一个角落,细菌在下水道里滋生,土壤稀释。有一部分黑人的尸体就躺在过道上,被一张竹席包着,脸上长满了麻疹,有的已经长脓,有的皮肤溃烂,还有的脸色发黑,全身冒血,尸体上长满了蛆,虱子在头皮里野蛮生长。这里就是简直罪恶的温床,人类文明的极端现象。她踏在这一片尸横遍野的土地,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回到了最为黑暗的中世纪时期。她目睹了死状各异的尸体,胃里控制不住地抽搐着,一下子疯狂地呕吐残余的食物。
别人递给她纸巾,她说了句谢谢,然后一脸迷茫地说着:我以为我已经见过最残忍的现象……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到底死了多少人?不行,这个案件看来并非那么简单,我们得调查种植园的幕后持有人是谁,究竟是哪个恶魔创造了这么一个人间地狱!
有人劝她:我们的同僚已经在做事,还是先离开吧,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很可怕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