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秦叫出纳点出三万块钱来，交给数学家。数学家看看王晓悟，王晓悟点点头，数学家就收下了。

出了银行营业大厅，数学家有些不解地问王晓悟，“存款就存款，为什么非要叫我穿上这身衣服呢？”

“人是衣服马是鞍啊，如果没有这身衣服，谁会相信你是煤矿大老板呢？”

“嗯，也有道理，人就是比数学公式复杂。不过，这三万块钱是怎么回事啊？”

王晓悟给他解释，“银行的人员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任务的，最突出的就是存款任务。因为现在的银行很多，大家都争着要搞存款，存款的竞争很激烈。因此，各家银行都给员工规定了存款任务，任务的完成情况是跟员工的工资奖金挂钩的。

为了完成任务，员工们就会去四处拉存款，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只好额外地付给储户一些好处。有时候，这种好处是一些生活日用品，有时候就会是一种以手续费名义支出的现金。”

“这些现金要银行员工个人支付吗？”

“不会的，银行的各分支机构，实际上根员工的任务是一样的，员工完成了任务，就是机构完成了任务，所以这部分为了拉存款而增加的支出，最后，都会由机构支付的。”

数学家点点头，“那这三万块钱怎么办？”

王晓悟说，“我会再还给那个办业务的小秦的。”

数学家同意了，“既然是咱们有求于她，这些钱给了她，好。”

王晓悟就势给小秦打通了电话。“小秦吧？我是王晓悟。我家表弟，今晚上想请你喝茶，怎么样，有时间吗？”

那边很痛快就答应了。

数学家有点不相信，“现在的女孩子答应约会这么痛快啊？”

“首先，她已经不是女孩子了，而是女孩子他妈了。再一个，更为重要的是，尽管同样是在银行工作，但是被人请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像她这样在前台直接办理业务的会计，一般是不会有人请他们吃饭的，更不要说请他们喝茶了。”

他们把小秦约到了很有名气的德馨茶楼。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很讲究地请他们点茶，数学家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喝过茶，就顺手把点茶的单子交给王晓悟。

王晓悟，实际上也没有经验。就把重任交给了小秦。

小秦，一看，一般的龙井铁观音，最少也要二百元一壶，从心底里就排拒了。她胡乱地翻看着，一是也下不了决心要哪种茶。其实，从心理上，她是舍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来喝一壶茶。最后，她有点无可奈何地征询王晓悟的意见，“王哥，你喜欢喝什么茶啊？”

“我喜欢不如你喜欢，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小秦点了龙井。

然后茶小姐过来给他们表演茶道。看着小姐不厌其详地表演，数学家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但是也不好意思发作。小秦却看得津津有味。外面的天地真大啊，却原来，喝茶并不是简单地端起杯子往嘴里倒，里边的道道多着呢。

王晓悟这时才发现，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王晓悟叫来服务员，表示自己还没有吃过饭，服务员马上说，“我们这里也可以提供茶特色饭菜。”

说毕递上来菜单，细看之下，名字都很典雅，后面的标价也很吓人。王晓悟就把菜单又递给小秦，“你就连菜一起点了吧。”

饭菜上来，细品之下，果然味道不错。加上茶楼的环境优雅安静，不像一般的饭店人声嘈杂，三个人吃饭喝茶闲聊天，心情都不错。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很不一般的体验。不知不觉间，数学家一看表，大叫，“完了，我们小区要关门了。”

小秦也表示不早了，该散了。

王晓悟拿出那三万块钱，对小秦说，“我表弟在营业大厅就说过，这手续费他是不拿的。他不拿，我更不能拿。想来想去。只有你拿上最好！”

小秦像被烧了一下似的，“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更不应该拿。”

“任务是任务，对我表弟来说，也还有个人情的问题。他要求的是保密，所以，还是你拿着合适。”

数学家不失时机地说，“如果秦小姐不拿的话，那是不是不想替我的存款保密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秦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了钱。再三表示不好意思说，“以后，只要是王哥的事情，你尽管吩咐。”

没过几天，王晓悟就吩咐小秦，“你把我表哥账户上的钱，往出转100万。”

“没有问题，只是得他亲自来一趟，需要他的印鉴啊。”

“他的印鉴，在我这里放着，他很忙，顾不上这些小事。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以后就把他的印鉴，放在你那里算了。”

“放在我那里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也是为了办手续方便嘛。”

王晓悟就把印鉴给了小秦。小秦很快就办好了相关的手续。问道，“转账支票是你送还是我这里倒送？”

“嗯，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

小秦就把支票给了王晓悟。然后有点为难地说，“我的存款任务可是要看余额的。”

王晓悟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已经支付了手续费的存款，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下降余额的。“这个你放心，不出三两天，我会叫表弟把这个差额给补上的，不会叫你为难。”

王晓悟这样一说，小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哥，你也知道，咱们银行规章制度多啊。”

“是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都在银行混，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就是了。”

王晓悟拿上转账支票，一刻也没有停歇，马上来到小叶的彩票站。

他把支票给了小叶，“看好了，100万。我要的数字是这个。”

王晓悟迅速地填好了数字，小叶一颠一颠地去办理具体手续了。

晚上，王晓悟还是像往常那样，坐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地观看电视彩票节目。只是现在他看电视节目的时候，没有以前那种神定气闲的感觉了。

当然，更没有了那种肯定要发财的预感。很奇怪，他也说不出其中的奥秘。反正，他头两次中奖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发财的预感，或者是一种直觉，觉得那个奖项好像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当他把现金交给彩票站的人时，心里一点也没有把自家的钱白白给别人的感觉。

相反，现金换成彩票以后，撰着满把的彩票，心里有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底气。但是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种底气在，心里不发虚。

但是，现在，他把支票给了小叶，尽管小叶也给了他相应的彩票，可是他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的，有一种把钱白白给了别人的想法。

他知道这是很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