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列夫出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到了21世纪初,他已经开始了绘画的生涯。起初的时候,他只是为儿童插画配图,偶尔也为广告公司设计封面,再后来他甚至开始为出版社设计书籍的封面。由于在他手上的设计很神奇地异放光彩,久而久之,他的名气就出来了。在2005年的时候,他去了欧洲旅游,接触到文艺复兴的历史,然后他就仿佛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那样,开始为艺术界献身,开始艺术作画。他的作品开始走向抽象的风格,以色调耐人寻味为主题,光线的不足构成了阴暗的一部分,使得整幅作品锦上添花,令人意犹未尽。光怪陆离的创作使他声名大噪。在2008年他就已经拿了好几个奖项,其中最具代表作品的就是《战争与摧毁》
这一幅作品则是在他探寻所有战争题材的历史故事以后有感而发,然后才创作下来的。阴沉大地以及染满鲜血的画面足以令人产生一种凝重的窒息感;被摧毁的城市如同废墟那样,无人问津;另外一边则折射出在战争中轻松获取相对利益的商人与绅士,脚下尸骨累累。表面风光,暗里死伤无数就是该幅作品要反映要表达的主题。自由只不过是虚伪的代名词罢了,成为了武器,也使自己变成了屠夫……
而现在,马科列夫很安静地坐在拘留室内,手里拿着一本书《战后的欧洲》在看,显得很淡定,看起来又好像精神失常那样。那倒是,谁会允许一副人体的残骸一直存在自己的家里呢?
诺曼很焦虑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问着:他的律师来了没有?再不来,我可就要进去审问他了。
阿MAY倒是很鄙视律师的特权:算了吧,你进去以后,无论问他什么,他都只会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律师来了再说;我的律师不来,我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诺曼吩咐着:把室内的冷气关了,别让他在里面坐得那么舒服。
阿MAY照做了,可是马科列夫依旧很淡定,诺曼现在就坐不住了,他吩咐着:我现在进去跟他聊几句,他律师来了以后,你再通知我。
不顾阿MAY的反对,他已经走进去了。
诺曼手里拿着一份档案,念叨着:马科列夫·列唯先生,你以前是一名画家,作品曾经是举世闻名的,不过你在2010结婚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从事画画的职业。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两个女儿,她们正在赶过来,可是我们找不到你的妻子,我们不仅仅找不到,而且你妻子的信用卡记录早在7年前就已经停止了,也不再有其他的消费记录。她就像人间蒸发了那样,你的妻子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不见了,你也没有报案;还有,在你制冰机底下找到的残肢残骸究竟是谁的?你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把她的尸体藏在了制冰机下面?
马科列夫的眼睛仍然在盯着书籍上的内容,坐着椅子摇摇晃晃,不肯正面回答问题,简单地作了回应:在律师没有来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诺曼嘀咕着:居然被她说中了!你们这些人仗着有法律保护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光是在你家找到人类的残肢残骸就已经足够起诉你了!
对方仍然没有反应,似乎在无视他的存在。
诺曼刚要发作,阿MAY却在外面打着暗号的手势,这就表示他的律师已经来了。
为了不让律师发难,他决定先从审讯室撤退。
他从审讯室出来,看到了帕特丽夏,她以前是检控官,当然与诺曼有过多次合作的经验。两人见面便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以此来表示对彼此的欢迎。
诺曼不禁感叹着:上帝!谁知道我多怀念你做检控官的日子,最起码我们还能一起合作。可是现在你自己出去执业,属于自由职业的律师,那么我们可能就是死对头了。
帕特丽夏轻描淡写地形容着: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我们还不算真正的敌人。
珍妮特很不耐烦地说着:我们要见马科列夫先生,他是我们的当事人。
诺曼指了一个方向,表示欢迎他们进去。
珍妮特率先进去了,帕特丽夏也准备进去,在这之前,她提醒着:你们应该很清楚,有律师在里面,你们是不能录影以及监听我们谈话,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诺曼不作声,阿MAY点了点头。
珍妮特是事务律师,她代表着帕特丽夏发言:马科列夫先生,我们是你的代表律师,这一次由帕特丽夏担任你的辩护工作,在案件审理期间,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地配合我们的工作。
马科列夫轻声地说着:我当然会合作,为了自己的前途。随后他放下了书本,注意力放在了两位律师的身上。
珍妮特继续代表着帕特丽夏发言:根据警方的行动报告,他们声称在你家中找到了人类的四肢残骸,就在你家中的制冰机里。你如何解释?
马科列夫很冷静地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很多酒,我都喝醉了。突然有个女人来敲门,她想借点冰块,我当时已经很醉,大脑无法正常思考,于是我就让她进去拿冰块,我自己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我醒过来以后,我才发现家里全是警察,他们还说我谋杀了某些人,然后就抓我回来了。
珍妮特皱着眉头问:他们在逮捕你之前,是否有作出逮捕宣言?
(所谓的逮捕宣言就是,警方在逮捕一个人之前,首先要对他出示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并且要说清楚将要对他进行抓捕,然后告诉他,他有权利通知律师,甚至要告诉他,他有权利保持沉默。这个过程称为逮捕宣言,如果警方没有执行这个程序,那么这个逮捕的过程将会显得不合法)
马科列夫回答着:有。
珍妮特对帕特丽夏说:逮捕过程是合法的。那么他们可有拿出实质的证据证明家中制冰机发现的尸体碎块与你有关?
马科列夫回答着:应该没有。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尝试着诱导我作供。
珍妮特满脸期待地问着:你必须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有说过,对吗?
马科列夫回应着:我也懂法律常识的。
珍妮特现在倒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不过如果这样看,警方根本就没有证据指证你谋杀,如果在48小时之内,他们还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有嫌疑,他们就要放人。所以你就放心好了,律政司要起诉你,要经过很多个程序。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无论他们怎么跟你聊天,你都不要谈论与该案件有关的细节。否则,我们再厉害也帮不了你。
马科列夫理所当然地说着: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两位律师只谈了一会就离开了审讯室。
一到了外面,帕特丽夏就表现得十分不满意,尤其是对着诺曼: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显示我的当事人就是杀人凶手,或者显示他与制冰机里的尸体碎块有关,你们就贸贸然将他逮捕回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我的当事人在经济方面造成相当不可估计的损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代表我的当事人保留追究的权利,你们最好能找到像样的证据,否则你们将会收到律师信。
诺曼漫不经心地陈述着: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与他有关。第一,尸体的碎块是在他家的制冰机找到;第二,他的妻子失踪了很久,他居然都没有去报案,也没有想过去寻找。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帕特丽夏毫不客气地反驳着:首先,在他家里的制冰机找到尸体的碎块也不一定说明他就是凶手,发现尸体的地方与凶手是谁,显然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问题,你居然会混淆!还有,法律也没有规定,妻子失踪了就一定要报案,况且现在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妻子失踪了。所有的想法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推测,并没有可靠的证据支撑着。由此可见,我觉得你们简直是在胡闹。
诺曼一点也不介意眼前这个律师的雄辩滔滔,他只说了句:证据不足,我们会去找证据,当我们找到证据的时候,自然会起诉他。
帕特丽夏以前是检控官,她当然知道立案起诉的程序:你们就算找到证据又怎么样?你们能通过听证会再说吧。
诺曼保持着礼貌:这些事情不用你费心了!律师女士!
帕特丽夏趾高气扬地离开了警察局。
阿MAY看着帕特丽夏离开的背影,不禁抱怨着:真的很难想象她以前是检控官。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唯利是图的流氓律师。
诺曼无可奈何地说着:这也不能怪她。如果你被你一直信仰一直依赖的东西给背叛了,我相信你也会像她那么彻底扭曲自己的人生。不过还好,她只是一名律师,这样就还不算很糟糕。
阿MAY很伤脑筋地问着:如果我们在48小时之内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落案起诉他,是不是真的要放人?
诺曼无容质疑地说着:按照法律的程序,的确是这样。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了18个小时,我们还剩下30个小时,这就要看我们自己的了。如果让他走了,说不定他会连夜跑到其他国家躲起来都有可能。我查过了,这个家伙有三个国家的合法身份。分别是英国、澳大利亚以及意大利。要是让他逃去其他国家,我们就没有办法抓他了。
阿MAY看着手表说着: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与时间斗快。
阿MAY负责找罗蒂娜谈话,诺曼则负责找法医以及调查其他的证据。
罗蒂娜显然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她一直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阿MAY安慰她:你冷静下来,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是关于这个案件的。你提供的线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所以你的供词对我们非常有利。
她深呼吸着说:“好吧,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况且我也很愿意与你们合作。”
阿MAY显得有些激动:好的,我们慢慢来。首先我想了解一下,你与马科列夫做邻居做了多长时间?
她回答着:我在2009年的时候就已经搬来这里,当时马科列夫还带着大女儿过来,分享了一些食物给我,还与我聊了很久,然后他就带着女儿回去了。在我印象中,那是我与他之间唯一一次的聊天,他很会制造话题,也很开朗,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的感觉。老实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这种冷血的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阿MAY好奇地问着:他的妻子呢?你是否有见过他的妻子?
她皱着眉头说着:在我的印象中,这倒也没有。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不过有时候我会听到他们在房子里很凶地吵架,至于吵些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反正我就没有见过他的妻子。
阿MAY再次问着:他与两个女儿的感情怎么样?
她无奈地说着: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呢,我知道他的两个女儿都很反叛就对了。两个孩子的无理取闹有时候总是令他很伤脑筋。
阿MAY好奇地问着:他的两个女儿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她努力地回忆着:好像……读大学那会就已经搬出去了。
阿MAY接着问:她们有回来过吗?
她很肯定地说:没有!就算回来,她们也没有回家,而是在我这边吃顿饭,然后就回去了。我感觉她们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有意见,刻意要疏远他;还是说,故意这样气他?
阿MAY换了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就是男女关系的那种。
说到这里,她突然就笑了:那还真没有!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女人出现在他家中。你想想,我连他的妻子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见过他的其他女朋友。
阿MAY突然恍然大悟,随后又问着:他平时有哪些生活习惯?
她轻描淡写地形容着:嗯……也没有很特别的地方。他这个人很奇怪的,整天都不出门,唯一出门的时候就是去买菜,买菜的数量足够吃一个星期,如果不用吃东西,我觉得他完全可以一个月不用出门,可惜他真的做不到。
阿MAY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慢着,他有工作吗?他是做什么的?
她简单地描述着:他以前是画画的,他的那些作品全部展览在一个艺术馆里,光是入场费都够他日常的开支了;偶尔如果有人欣赏他的作品,买下他的画,那就更不得了。
阿MAY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不再画画,但是却依靠画画带来的利润收入支撑着生活。可是很奇怪吧,不再画画的人通常会放弃这一方面的联系,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地接受画画带来的报酬?貌似也说不过去。
她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也觉得奇怪,在我与他有限的交谈之中,他曾经向我透露过,无论生活变得多么艰苦,他都不会转卖自己的作品,哪怕是穷困颠倒都不会考虑。可是在后来的时间里,他却大量地卖出自己的作品,这样看起来的确十分矛盾,尽管我也没有找到答案。
阿MAY跟着附和着:这么说,这个人的确很奇怪,与过去有很大的区别。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