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昶旭叫闫凌云,不要到处乱讲齐行长索要烟票的事情。因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柳曲市本来就不大。朋友套朋友连熟人,虽然你是无意之中说出去的话,也保不准,被别人添油加醋传出去。最后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明明是咱们出钱出人请人家吃饭,给人家送烟,最后,反而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对于这一点,闫凌云也是很清楚的。他对高昶旭说,“我在办公室,接待、招待过很多人,有比他官儿大的,也有比他官小的。但是,从来没有人主动伸手张嘴,说要什么品牌的烟,就他是独一个。”
“其实,如果他仅仅是索要烟票,哪怕是指定的品牌,也就罢了。问题是,跟他接下来的事情相比,索要烟票的事儿,也仅仅是一件还能说的过去的事。毕竟他张嘴要的是烟,而不是现金。”
“我之所以说他这件事,也是气不过,也算是对着高总经理说一说,消消心里的气而已。你不知道,他这个行长当的,简直了!不说别的,就说他这个余兴节目,足底按摩,就老老实实的足底按摩就好了。”
“可是,他走了以后,结账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哪里是做足底按摩,足底按摩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按说,高总经理你走之后,齐行长也没有打电话叫其他人来,一起休闲。我们三个人陪他,我们只是在外面等,进去做足底,就他一个人。可是,叫我们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叫了两个技师。”
“反正我接触的领导也好,一般人员也好,正经去做足底的,从来都是,一次只叫一个技师。没见过,有叫两个的。不但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可是,齐行长,就叫了两个。我送他进的包间,亲耳听到,他对服务生说,要两个技师。而且,是他点的技师的号。这就说明,叫两个技师,对他来说,就不是第一次了,而是轻车熟路,就连为他服务的技师,都是很熟悉的。”
“我当时就觉得蹊跷,这样的重口味,也可以说是奇葩了。人只有两只脚,都是叫一个技师做足底。而他叫两个,那就意味着,是一个技师,洗一只脚,且不说有没有必要,只说,要两个技师并排而坐着,同时给他做足疗。那他的两只脚,得有多大的空间啊?”
“如果是真正做足底按摩,两个技师,同时上场也施展不开呀。当时我就晕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做个足底也跟别人不一样,也要双份的。如果,是他自己掏钱,真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嗜好也就算了。可是,这是咱们给她掏的钱呀,真是花起来不心疼,真是变着花样花钱。”
“然后,我就从包间出来了,在外面等他结束。可是他一直没有结束。当时,我们就分析,他不仅仅就是只做个足底按摩,他同时叫两个技师肯定,还有其他的项目要做。虽然我们也看到,随后真的有两个女技师,端着木制的泡脚盆,进了齐行长的包间,进去之后,我们就看不到包间里面的情景了,只能靠想象了。”
“但是,没有花过公款的经历,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实在想象不到,泡一个脚,做一个足底按摩,竟然还需要两个技师,同时来做。我们发挥自己最大的想象力,也只是觉得,齐行长有可能,叫一个技师,包干一只脚。我们想象不到,同时有两双手,在按摩两只脚,会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官享受?”
“不过,尽管齐行长的做法奇葩,我们,最终也能理解。毕竟,如果一个技师,做足底按摩,那么每一只脚,就有一半的时间,被空置,被浪费。所以,他叫两个技师,同时按摩,就能最大限度的利用时间,使自己的双脚无论哪一只,都不会闲置。反正花的是别人的钱,自己又不心疼。这样把别人的钱花到极致,自己的享受,也满足到了极致。”
“前面我也说过,不管是几个人做足底按摩,人家按摩师,人家店家的按摩时间,是有规定的。我们也知道,人家的一个钟,无非是45分钟,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可是我们在外面等的时间,都快三个小时了。”
“就算是,一个钟,满足不了齐行长的要球,那么再加一个钟,也不过是90分钟,一个半小时。比我们等待的时间,也还要少一半。那么,我们就很奇怪,剩下的时间齐行长在干什么?”
“以齐行长的为人做派,我们推定他绝对不会,在花了那么多钱之后,在请了两个技师之后,用一个半小时,去呼呼大睡。”
“果不其然,在结账的时候,他的花费,就说明了所有的问题。尽管,店里给我们结账时的费用,没有分细项,但是,那个总额,却是明白无误的。”
“店家,足底按摩的费用,是公开透明的,价目表就在吧台显眼的位置,悬挂着呢。即便是按照两个钟的时间来计算费用,在乘以二,算下来的结果,也还不到齐行长总的费用的三分之一。”
“所以,任谁也能想到,剩下的时间,剩下的费用,齐行长都花在什么地方了?一定是他,又加上了特殊的服务。而且,可以断定,他的那种特殊服务,也是双份的。”
“如果,他的泡脚,可以叫足底双飞的话,那么,他剩下的消费,就是名副其实的双飞了,这个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总价钱在那里摆着。”
“虽然,特殊服务的费用,店家并没有公开,但是,他这个行业,也有约定俗成的价格。这个价格,虽然没有公布,但大家都是有默契的,都是心知肚明的。”
高昶旭听到这里,也觉得齐行长确确实实太过分了。倒也不是说他的奇葩做法,而是说,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享受特殊服务。
虽然他人在包间,但是包间外面,还有三个外单位的工作人员在等候,而且,费用也是外单位这三个人经手结帐的。虽然,这三个人,不能亲眼目睹你的不齿举动,但是,通过你的费用额度,人家也能轻而易举地推断出来,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的作为,竟然连掩人耳目的遮羞布都不要,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的隐私,给传播出去吗?即便是人家不传播,从闫凌云的叙述中,从冯天娇和干事的目光中,也能看出这三个人,对你行为的不齿。
尽管不是你的部属,不是你的同事,不是你的上级,但是,就这三个人,现在再加上高昶旭,就把你齐行长的人品品德,看得一清二楚了。大家,都从心底里,看不起你。这样,你作为一个领导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你自己不把自己当人,别人就更不会把你当人了。
高昶旭这样想着,也觉得跟齐行长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同时,高昶旭也暗自庆幸,自己昨晚的策略,是正确的。
幸好自己没有跟他一起做,余兴节目,不然的话,要么是人家放不开,要么是自己跟他沆瀣一气,那自己的底线就失守了。现在,这三个人,看不起的,就同时还包括了自己。
高昶旭就说,“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也算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爱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坚守。咱们不能用咱们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的人,但是,咱们一定要坚守自己的道德标准。”
“咱们之所以给齐行长提供方便,提供经费,是因为咱们有一个年检问题。现在,咱们请也请了,钱也花了。只要齐行长,顺利地把咱们的天价罚单给免了,那咱们做这些,也就达到目的了。别的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