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个红衣小媳妇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来金掌柜的棺材铺,难道和金掌柜一家人是旧相识,如今看见金掌柜一家被惨遭灭门,于是她就想要过来祭拜一下?
难道是真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想要七口大红棺,只是祥子和南哥他们一心想着赶紧打烊,却没有特别在意这个红衣小媳妇话里的意思?
然而她要的可是七口没有上漆的大红棺材,试问一下,棺材没有上漆,又何来的大红棺材?
或许一切一切的困惑和谜团,只有等到这个红衣小媳妇自己说出来才能明了,可问题是这个红衣小媳妇到底是人是鬼都没人知道。
如果她真是一个大活人的话,那么她又是从何而来,名字叫什么,家住哪里,来阴阳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尤其是她索要的七口不上漆红棺。
尽管透着诸多的诡异,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人知道,至少眼下是这样的结果。
红衣小媳妇站在棺材铺子前,目光依旧是那么冰冷,只是她在看到门板上贴着官府封条,尤其是看到门楣上那四道黄符,隐隐约约地每一道黄符上好似都有白芒闪烁,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抹畏惧。
犹豫了很久,红衣小媳妇才咬咬牙,下了决心,可就在她走近棺材铺,刚伸出手触碰上官府封条一瞬,门楣上那四道黄符就立刻做出反应,尤其是四道黄符中的其中一道黄符,此刻明显已经光芒大作。
还没有等到红衣小媳妇反应过来,黄符上的光芒已迅速形成一束耀眼的白光射出,如同凭空出现一道闪电一般,直奔红衣小媳妇而去,速度之快,眨眼不及。
这一束白光的出现,让红衣小媳妇骇然一惊,她似从这一束白光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当即就要闪身后退,只是她快,这一束白光奔袭的速度比她更快,根本不留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直接射在她的左肩胛上,并一穿而过。
白光射中红衣小媳妇肩胛的那一刹那,她的肩胛处有一缕烟丝飘起,一声凄厉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尖叫从红衣小媳妇口中响起,手也迅速地缩了回去。
红衣小媳妇身体哆哆嗦嗦,脸色更加苍白,目光怨毒地看了一眼门楣上的四道黄符,仅管心有百般不甘,可总归还是畏惧门楣上那四道黄符的威力,她选择果断离开。
红衣小媳妇的身体很诡异,就如同可以化成阴阳街的一股阴气一样,一阵阴风过后,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红衣小媳妇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她之前所站的地方,忽地又凭空多出了一个身影,道袍加身,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正是白天的时候劝阻罗捕头他们别动尸体的中年道士。
“哼哼,不自量力,看你往哪儿逃。”
中年道士查看门楣上四道黄符没有被损坏后,目光略带讥讽地看了一眼红衣小媳妇逃离的方向,口中冷哼,与此同时,只见他身体一晃之下,整个人直接就平地失去踪影,好似循着红衣小媳妇消失的轨迹急速追去。
如此诡异的一幕,所幸只是发生在深夜,也所幸没有人看见,否则必定会在整个天都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天下的女人仿佛都拥有一副百灵鸟一样美妙的嗓音,并且还是那么喜爱唱歌,无论是开心或是满足时,无论是出于兴奋或是激动时,女人总喜欢哼哼两声,如同是为了激励天下的男人披荆斩剌,乘风破浪,奋勇向前。
尤其是少妇红菱的嗓音,更是美的独特,美的与众不同,从她嘴里发出来的每一个音符都好似能够勾魂夺魄,让天下的男人瞬间就变的亢奋无比,宁肯一死才方休。
满脸潮红的红菱,回忆起三年前,也许,大概,可能也是时下这个季节,具体是什么日子,连少妇红菱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差不多是时下这个季节就对了。
她原本是有一个男人的,只因家道败落,家里穷的惨不忍睹。
她的那个男人也生生就饿死。死的时候,她的那个男人直挺挺的躺在木板上就好像是一俱被风风干了的干尸,瘦的身上只身下一副骨架。
说来也巧,就是她那个男人死的当天,她遇见了赶巧路过的何记棺材铺的何掌柜,她那个男人的丧事就是在何掌柜的热心帮衬下,才顺利的入土。
虽然那时候,她根本就瞧不上已经五十多岁的何掌柜,又老又矮小,瘦的跟猴子成精了一样,可由于何掌柜有银子,能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因此在她那个男人入土为安的当夜,便让何掌柜爬上了她的床,爬上了她的身。
第二日,红菱毫不留恋地舍弃原来的家,跟着何掌柜来到了阴阳街,成为了何记棺材铺的老板娘,成为了祥子和南哥等人口中的师娘。
也就是红菱过上何记老板娘生活的第三个月,在一个风高气爽,月明星繁的夜里,她按奈不住心中欲火,趁着何掌柜外出料理白事夜不能归的机会,将祥子勾引上了床。
祥子有一副出众结实的身子骨,早已引起少妇红菱的注意。少妇红菱体会到了什么是力量,什么才叫真正的粗壮。
从此以后,她就如同吸食毒品上了瘾一样已发不能收拾,祥子也喜欢上了替人值班守夜,特别是何掌柜哪天忽然又夜不归宿的时候,祥子快乐的简直就连屁股都能笑出声。
甚至他还恶毒的期待哪一天,何掌柜忽然猝死在外面永远都不会回来,那样他不仅可以大摇大摆的独占美妇红菱,还能拥有何记棺材铺不菲的家产。
祥子虽然愿意等,但为了让这份期待能够早一点到来,他早已在暗中偷偷的盘算着,谋划着,从来没有停止过。
比如去药房购买一些药材回来偷偷配置慢性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何掌柜的茶水里酒水中,让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原本就身材矮小精瘦,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如同七十多岁的老翁。
又比如他细心观察何掌柜有夜间喝茶的喜好,也明知道何掌柜精瘦无力,他还夜夜往何掌柜的茶碗里放入催情药,以至于何掌柜每日都是无精打采,脚下软绵绵,轻飘飘。
可当事人却还在那里神气活现,自我陶醉,以为自己老当益壮,精力过人,却不知自己距离死期已经越来越近。
长夜虽然漫漫,却也有尽头时。
当窗外的亮光破窗而入时,祥子掐着光线醒来,一夜的尽兴,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疲惫,相反还越发的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祥子看了看床榻上留下一块块斑驳的水渍,又看了看仍然裸着身体还在美美熟睡的美人儿,他忍不住嘿嘿的奸笑一声,神色甚是得意。
祥子没有去叫醒红菱,穿好衣服后就直接推开房门离开,走出宅院的大门,迅速按照原路返回,他穿过伙房西侧的圆形拱门,回到棺材铺。
“这,这,昨晚发生了什么?”
祥子在前脚刚踏进棺材铺的一刹那,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情景时,一双瞳孔便猛地收缩,饶是他胆再大,整个人还是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抖。
他直愣愣的盯着那数十口昨晚还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棺材,仅仅只是过了一夜,却变得东倒西歪,横七竖八了?还有那些棺材盖,昨晚明明都一对一的盖在棺材上,眼下却全部都掉落到地上,甚至还有破损的现象出现。
“怎么会这个样子?”
祥子感到头皮发麻,后背有一个股阴风吹过来,总觉得哪个角落里有一双森冷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视着他,可又找不到那一双眼睛。
“妈的,现在天已大亮,老子谅你也不敢出现。”
祥子大声的怒喝了一句,一是为他自己壮一壮胆子,二是为了警告那双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了的眼睛,最好不要出来惹事,否则他也不是好惹的主。
至于他警告管不管用,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这一通怒喝,到为他自己壮了些胆子。虽然在心里还是有点点害怕,但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始收拾眼前的残局。
渐渐的,数十口棺材被他重新一排排,一溜溜的挪放整齐,可就在他将最后一口大红棺材的棺盖,扛到红棺上,正准备合上上时,棺材里的一件东西,却把他吓的两条腿直哆嗦,险些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上好漆的空棺里的怎么会东西?啊,大红纸扎的石榴裙,这....这...啊!”
祥子在没看清楚空棺里放的东西什么之前,虽然被吓的不轻,但还不至于惊魂不定,可当他看清楚放在空棺内竟是一件大红纸扎成的石榴裙时,脸色瞬间苍白,连牙齿都在咯咯的打颤,这一刻他是真的惊魂不定了。
“给我棺材,快给我棺材。”
偏偏这时候,祥子仿佛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时儿好似就在耳边,时儿又好似远在天边,飘忽不定。
祥子双手扶着红棺站在那里,全身的汗毛根根竖立,他既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他害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怎么办?铺子的门板他还没来得及卸下,想要逃都逃不出去,祥子越想心里越慌,越想越恐惧。
棺材铺了常年阴冷,可此刻的祥子却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掉到地面上,啪嗒啪嗒作响,每一次响起,都会让他全身一哆嗦,仿佛是听到什么东西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近。
“快给我棺材!”
飘忽的声音,犹如在耳边再次突然响起,本无风的铺子里,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竟诡异的吹起了一阵风,好似扫过祥子的后背。
“操你大爷的,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出来啊,大不了一死。”
此时的祥子纵然胆子再大,也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一声愤怒的大吼后,他强忍住不让牙齿咯咯地打颤,赤红这一双眼睛,勉强壮起胆子,准备豁出他一条命,也要转过身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在自己背后作祟。
砰砰砰!
可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后,准备转过身一瞬间,蓦地响起三声巨响,直接把他吓的心肝颤抖,瘫倒在了地上,甚至差一点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