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奇一脸佩服同时又满心疑惑的,蹭到了‘大哥’梁一诺身边,小声嘀咕:“慕扶辰,为什么要和他们废话,直接打脸不好吗?”
起码,他个人觉得,直接打脸感觉更爽!
梁一诺打开折扇的同时掩住浆果色的水润红唇,低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从天堂跌落地狱吗?这样惩奸除恶,会更爽!”
子奇浓眉大眼的脸上一抹大悟之色,暗戳戳的朝梁一诺竖了竖大拇指:“大哥就是大哥,果然是高。”
梁一诺斜眼,笑的邪魅:“咳咳!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话落,开始了新一轮的打脸。此次,她将眸光投向刘氏女的陪嫁丫环曼珠:“曼珠,你能否给本公子解释一下,你做为刘氏的贴身丫鬟,是如何做到对刘家传家玉佩一无所知?又是如何做到,在明知杨胤和你家小姐清清白白的情况下,还能昧着良心恶言中伤?关键的关键是,你为何要将杀害南宫子钥的脏水,泼到你家小姐身上?”
在曼珠脸色一变再变中,梁一诺星眸幽冷的同时,皓白手腕抬起,手重重的趴在桌案上,嗓音冷若冰霜:“说,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又受了多少好处?”
曼珠脸色彻底变的菜白,软下了腿来,哭的凄凄惨惨:“官爷,奴婢句句属实,更没有受人好处,奴婢是……”
梁一诺冷笑打断:“是什么?大义灭亲还是正气浩然?”
话落,清冷眸光幽幽,落于后背冷汗,却强装淡定,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李大夫,优雅撩袍,落坐蓝大人给她安排的椅子上,几分调侃几分认真:“李大夫,过来陪本公子聊几句,可好?”
李大夫看着这将所有人都怼的哑口无言的美少年,双腿似有千斤,却是不得不保持脸上神色,往前一步:“不知官爷想……聊什么?”
轻倚椅背,明明漫不经心,却又显得矜贵睥睨的梁一诺,语气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家二少爷,也就是死者南宫子钥,之前是不是有服用药物的习惯?”
不说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的李大夫了,就是南宫府人,听了梁一诺这看似平淡实则肯定的话语,个个都蹦不住表情。
南宫老爷如今看梁一诺,就仿若看着一尊闪闪发光的‘活菩萨’,满心疑惑:“不知官爷如何得知犬子曾服用药物?”
梁一诺姿势不变,习惯性的以折扇轻敲着柔软掌心,一派从容:“这个与本案无关,本公子拒绝回答。你只需告诉本公子,是也不是?”
南宫老爷噎了噎,应道:“是有此事。因着犬子自小体弱,易心悸,常失眠,所以这些年,一直服用药丸调理。官爷如此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梁一诺心里暗道一声果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莹白玉指摩擦着莲鄂般的小巧下巴,语气更加淡然:“有什么问题嘛,怕就得问李大夫了。毕竟,这术业有专攻,本公子对医药一道却也不通。”
李大夫顿觉事情要遭,却是梗着脖子不悦道:“却不知官爷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问李大夫,这南宫子钥素日服用的药丸出自谁手,主要成分……主要药材有哪些?”
李大夫一时摸不着梁一诺何意?又身在衙门,不得不配合官家问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二少爷有心神不宁,失眠之症,是以草民以当归,生地黄等配置了一味安神丸,二少爷服用了这些年,不敢说药到病除,却也颇有疗效。”
梁一诺神色自若,面纱下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状似随意问道:“本公子虽说不才,却也念过几日医书,这配置安神丸,是不是也得加少量丹砂?”
李大夫一边腹诽梁一诺鬼才,一边应声:“是。”
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就怕一不小心落入这看起来纯良无害,精致惑人的美少年套路中。
眸光扫过刘氏女隆起的腹部,道貌岸然的南宫琦,梁一诺一下失了猫捉老鼠的耐心,起身间声色俱厉:“一味安神丸让南宫少爷服用了多年?你是想要体现自己在南宫府的价值,还是别有用心?”
李大夫心里不安越来越大间,呛道:“草民不知官爷何意,还请明言!”
梁一诺轻飘飘的睨了一眼李大夫,自顾自说道:“丹砂甘寒质重,专入心经,寒能清热,重能镇怯。所以,丹砂既可重镇安神,又能清心安神,最适心火亢盛之心神不宁,烦躁不眠……然则,此物有毒,不宜多服,久服,以免汞中毒。忌火煅,火煅则析出水银,有剧毒……”
内外众人听着梁一诺这一番比大夫还要详细的解说,个个暗戳戳的腹诽一句:“尼玛!这也能叫做对医术不精通?”
实力躺枪的梁一诺才不管众人是何表情,说完之后就是一句:“南宫老爷,不知南宫子钥遇害之前服用的安神丸可还有?”
南宫老爷被梁一诺刺激的有些懵,愣愣的应道:“子钥遇害报官之后,他的院子便封锁了,这安神丸,却是不知还有没有?”
梁一诺明显感觉到,南宫老爷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大夫狠舒一口气,却又强装淡定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冷嘲间,语气淡然:“南光,你即刻带人前往南宫府搜查。记住,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自以为证据毁灭,万无一失的南宫琦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
南光带人很快的返回了公正门,梁一诺得到的回复正如她所料,现场并没有发现安神丸及其他可疑物件。
李大夫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听梁一诺的嗓音再起:“李大夫,南宫子钥是被人刺中心口,抢救无效而亡,是吗?”
闻言,忙敛了神,昂首朗声:“是。这事儿府内人都知道,那把匕首当时也是握在二少奶奶手中,而且……”
梁一诺嗤笑一声,接着李大夫的话头说道:“而且,府中还翻墙逃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所以,就算刘氏不曾联合杨胤这个所谓的情夫,南宫子钥也是死在她手里的,是吗?”
这番话不说南宫府人,就是内外众人也是如此想法。
某人懒看小人得志的嘴脸,点名道:“子奇,你来将南宫子钥的检验结果说一遍。记住,死因划重点,一定要让大家听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记住了吗?”
子奇一听终于轮到他发挥,登时就是精神一震,抄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手稿,朗声说道:“死者南宫子钥,男,胸前有长三寸,宽半寸的明显伤口,根据检验发现,创口哆开不明显,气管而至伤口无有凝血块,无黄痂……”
一连串令人头晕的专业说辞过后,子奇总结性的来了一句:“综上所述,死者心口创伤乃是死后被人刺入匕首造成,也就是说,南宫子钥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胸口刀伤。”
一语出,众皆哗然!堂外百姓登时就炸开了锅,乱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
蓝大人和大理寺卿显然之前并不知道内情,此时一听面面相觑,却是很快恢复冷静,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衙役十分配合的棍敲地面,个个一脸严肃的喊着:“威、武……”
梁一诺见衙门口吃瓜群众安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胜利浅笑,手中折扇一指面无人色的李大夫和曼珠,一字一顿:“亲眼所见,大义灭亲的曼珠,参与抢救,言之凿凿的李大夫,你们,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