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说完领导给自己的任务,心里有愧,不敢直视牛科长,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妹妹,等着上级的批评。可是她没有想到,牛科长好像,并没有把这个在她看来的天文数字,当成一回事。
牛科长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任务可是不小,我刚才说话,可是叫大风给闪了舌头。要是这个任务,我们可是没有办法完成,你们还得再另想办法啊。”
神行太保先急了,他拉着牛科长的胳膊说,“那你能完成多少比例啊?除了你,我们还能到哪里想办法呢?”
牛科长看了一圈,然后才说,“我给你们交个底,这个临时户头,不能把我们在原来银行户头上的钱给转走,那样一来,就留下了转款的痕迹,人家审计上,一查就查出来了。”
“我跟科里其他同志商量的结果是,就把今年我们协会新增加的注册费,先存到临时户头上。”
神行太保急切地又问道,“这个数有多少啊?”
那科长吃了一口菜,慢嚼细咽了好大一阵,才说,“有个一二百万吧,得等其他科室,把事情做完才能知道。”
皇甫文秀心中暗喜,如果真的能有一二百万的话,那么她的目标就实现了。有了这个一二百万,再加上席乃谦家饭店的几十万流水,她的个人业绩,起码能保持在一百五十万左右,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领导定的指标,她就能够完成,只是她不知道这一二百万,什么时候才能存到他们银行?
皇甫文秀就说,“这个事情也不能强求,不能叫牛科长太过作难。牛科长为了这个事情,也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能有个一二百万也很不容易了。”
牛科长看了一下皇甫文秀,然后说道,“如果你的任务时间要求急,可以先把临时户开过去。先存上一笔钱,然后慢慢地往那个临时户头上存款。”
皇甫文秀知道,这种事情必须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就说,“任务也不能说没有时间要求,肯定是越早完成越好啊。”
牛科长就说,“那就这样定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先叫人把临时户给开了。至于存款,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反正这个户头的钱,马上也不急着用,这样余额就会不断增长。直到你的任务完成。”
神行太保看到大功告成,就有想到牛科长说的这种事情单位也得有好处,不然的话,他们操作起来也理由也不充分。毕竟牛科长是父亲的嫡系,也不能叫他们吃亏。
神行太保同时也知道,席乃谦家开着饭店,在经济上肯定是能过得去的。所以他们,也只是为了皇甫文秀完成任务,在皇甫文秀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他们付出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他们肯定也是不在乎的。
神行太保就说,“牛科长也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他们具体承办的人,跟银行打交道,都是有点小好处的。这个事情,牛科长不好明说,我牵线搭桥,一手托两家,得说明了。”
牛科长接着说,“小李子别看年龄小,还挺知道人情世故的。我个人没有什么,只是科里还有其他的人。这个存款存到哪家银行,哪家银行,都会有一些好处给我们的。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只是一个小意思,只是一个存钱到银行的借口。”
皇甫文秀看了一下席乃谦,连忙说,“这个没有问题,能帮我完成任务就谢天谢地了,不能我完成了任务,牛科长在科里面没法说话,抬不起头。”
“只是我刚到银行工作,这方面没有经验,牛科长给指点一下。”那科长好像有点为难,席乃谦说,“牛科长不要不好意思,有话直说,今天能坐到一起吃饭,是缘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啥说啥,还是那句话,事情要办,人情要顾。”
牛科长就说,“其实也没有一定之规。因为科里还有其他人,大家都不反对多一点福利。一般银行,都是都是按百分之零点五到百分之一,给我们好处。不是你个人出这个钱,是银行出的。我们拿到这个钱,也是给大家搞了福利,不仅仅是我们科里的人有。”
“多少年了,都是这个惯例,你们银行的领导,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个惯例。你可以给你们领导私下说一声。”
皇甫文秀对这个,却不知道。席乃谦家的户头转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说到这个事,但是,有一件事情皇甫文秀是知道的,这就是当时银行是给了她奖金的。
当时她只顾高兴,也没有仔细算一下当时奖金的比例。现在既然牛科长说起了此事,皇甫文秀就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只是记得当时的奖金数额,相比于她的工资,算是很高的了,比她一年的工资数还要大一点。如果折算下来,跟当时饭店的存款余额的占比,应该跟百分之零点五差不太多。
可是,有一点皇甫文秀不大明白,既然是给人家公司的,为什么又给员工发了奖金呢?尽管弄不明白,皇甫文秀还是当场表态,没有问题。
皇甫文秀说,“跟不跟领导说,都没有问题,既然有这个惯例,我们也不能例外啊。自己人更应该守规矩。如果银行可以给,那当然好;如果银行不能给,我也会想办法,不叫咱们协会吃亏。”
席乃谦看了皇甫一眼,觉得她这个保票打得有点大了。她会想什么办法?百分之零点五到百分之一,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好像没有多少钱。
可是仔细想一下,他基数大啊,要是一百万,就是五千或者一万元,一千万呢?就是五万元或者十万元呢。要知道,这个数,仅仅是明面上的数目,你还要请人家吃饭,给人家送些礼品什么的,都是钱啊。
而皇甫文秀的工资,一年也就二三万元,离最低数目都还有很大的距离呢。她的所谓想办法,肯定最后都是在席乃谦的身上挖潜。
席乃谦他对自己的收入,说不不出来一个具体的数目。他在饭店干活,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每个月领工资,他过的是共产主义的生活。
他需要花钱的时候,跟老爸说一声,老爸自然会把他需要的钱给他。考虑到他现在搞对象花费较大,老爸有时候,还会主动地多给他一些。
但是,他手里没有自己可以动用的小金库。真的到了要花大钱的时候,席乃谦还是要向自己的父母张嘴的。可以想到,父母也不是心疼那几个钱,也会给的,但是毕竟是张嘴向父母要钱,那个滋味,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席乃谦就有点心疼。不过,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毕竟人家现在还没有说要他想办法。
牛科长听皇甫文秀这样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其实就是熟人之间的事情。如果是朋友,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
如果朋友,是个明晓事理的,会主动把里面的道道讲清楚,这样就双方都不为难;如果朋友是不明事理的人,或者是假装不明事理的人,那就很难办了。
所以,他最怕熟人朋友,找上门来办这个事情。像神行太保这个事情,更是难办。貌似是一把手交待下来的事情,如果遇到不明事理的人,有恃无恐,非要强加于人,他这个科长,就会加在领导跟手下人之间,两头不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