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一听张慕润跟陈冬梅，是搞股市业务的，一下子就有兴趣。但是又听说他们没有公司，只是单打独斗，就又有点兴味索然。

现在虽然说是全民炒股，都是把本来很严肃的投资，弄成了有点滑稽的投机。但是就算是投机，还真有投机成功了的。

到处都是一些一夜暴富的故事和传说，这些传说和故事，又激活了多少人的发财梦，有的人卖掉了房子去股市淘金，有的人把养老钱也投入股市，遗憾的是，恰逢熊市，好事不再，那些一夜暴富的股市和传说，没有了踪迹。

没有了那些传说和故事，不等于没有了股市，更不等于没有了在股市赚钱的机会。行长作为一个社会上的人，作为一个银行家，比一般的人，更知道股市的风险和机会。

只是，银行内部有规定，银行业人士不准炒股。规定规规定，炒股归炒股，只要你干得神出鬼没，谁会知道你在炒股呢？

所以，说归说，做归做。银行内部，照样有人在炒股。这个事情，行长也是知道的。只要没有人，在你行长面前举报某某人在炒股，行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其实，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准银行人员炒股，只是一个监管部门的规定，他炒股了，顶多就是一个违纪问题，顶到天也就是给一个处分。

不过，尽管是这样，作为行长个人，她是不敢炒股的。行长这个称谓，可大可小，总行一级的领导也叫行长，如果论级别的话，可以是正部级副部级。支行一级的也叫行长，但是论级别，却只能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副科级。

不管你是什么级别，只要叫行长，大小都是一个官员。是官员，就有人盯着你。盯你的人不一定能成事，但是要坏你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没有问题的。

所以，如果有人到上级去，举报你这个小行长，即使是违纪问题，人家也不一定真的给你处分，只要把你头上的乌纱帽摘掉就可以了。

免了你的行长职务，还不算处分，组织上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吧？可是，你没有了这个职务，在整个支行，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你就靠边站吧，你不来上班吧，人家算你旷工，要扣你工资你也没有脾气；你来上班吧？你当过行长，没有人敢给你分派工作，你坐得屁股长茧子了，也没有人来看你一眼。

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行长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看到过这样的行长。所以，你既然要当行长，就得把尾巴夹紧点，不能叫人随随便便，就抓住你的小辫子。

但是，行长本人不可以炒股，并不是说行长的亲朋好友就也不能炒股。把钱给别人代炒股，也是一种变通的做法。不过，行长本人并没有这样做过。

尽管如此，行长对炒得沸沸扬扬的股市，还是很有兴趣的。因为她现在不炒股，不等于将来也不炒股；她现在不假手亲朋好友炒股，不等于将来也不这样做。

相反，行长也知道，自己这个行长宝座，并不是没有风险的，她也不会一直坐在这个宝座上的。像她们这样的股份制银行，不管你是什么级别，什么职务，都是要拿业绩说话的。

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在业绩上超过了你，那么你这个行长也就只好含恨离开了。所以，行长是充满了危机感的。如果有一天，突然被人取代，那时候，也许可以通过炒股来消磨不当行长的日子。

所以，行长一听张慕润跟陈冬梅是炒股需要贷款的，就有了兴趣。虽然后来听说他们只是个人炒股，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是小打小闹，兴味索然了。

当听到陈冬梅说他们的炒股，不同寻常以后，行长的兴趣再次被点燃了。“你能详细说一下，你们的不同寻常之处吗？”

陈冬梅一听，行长显然是有了兴趣，有了好奇心，看来这个事情，有了几分成功的希望。只要行长本人有兴趣，贷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陈冬梅看了张慕润一眼说，“我们有一个软件，可以说是炒股神器。这个神器的发明人，就是坐在你面前的张慕润先生。”

行长也看了一眼张慕润，倒是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神奇之处。如果是在大街上，一点儿也引不起人的注意。

行长就有点迷惑，陈冬梅赶紧介绍说，“张慕润先生，是一个大学的数学讲师。本来是可以被评为副教授的，他有几篇论文，被世界级的核心期刊刊用过。”

一听说张慕润是大学的数学老师，行长就有点激动起来了。“我也是这个大学的学生，说起来，也是张老师的弟子呢。”

张慕润就说，“惭愧，我也是书呆子型的人物，不会处理跟领导的关系，所以领导就不重用，只能是自己研发一些软件，也算是进行科学研究吧。”

“你知道，现在的计算机科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基础，就是数学。我作为数学系的老师，专攻数理统计。而数理统计，更是跟现在很时髦的大数据，有很多的关联。”

“因此，根据自己的专业特点，和自己的兴趣，我个人的科研方向是软件设计和编写。”

“我研发了一款软件，通过它，可以干预某只具体的股票，从而设计它的涨跌，从中赚取利润。”

张慕润发挥他大学老师的口才和逻辑，简明扼要地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说了出来。行长毕竟也是一个大学生，一点就通。

不过，行长也还是有疑问的。“既然你这个软件可以定向地干预股市，那么你就有大把的钞票可以赚，为什么还要贷款呢？”

陈冬梅就进一步说，“这个软件的功能，是可以干预股市，但不是利用软件本身进行干预。而是通过软件，进行必要的股票买卖，和交易，影响具体股票的涨跌。然后根据涨跌来决定自己的买卖，进行获利。”

行长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炒股人，对于张慕润的讲解，她需要时间进行消化，所以她把头往后靠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思考了一阵子以后，行长又问道，“你这个软件有什么法律上的风险没有？也就是说，你这样干预股市，有没有违法呢？”

张慕润说，“违法肯定是没有的，法律没有规定不允许进行软件炒股啊。”

行长觉得这个软件有点神奇，它的实用性，也就值得怀疑。如果真的是这样子话，那么国家会不会对这类软件进行干预呢？

行长就说，“你这个软件经过验证吗？毕竟我只是听你们当事人介绍，有没有吹牛的成分，只有天知道啊。”

陈冬梅马上接着说，“为了研发这个软件，张老师整整奋斗了大半年，根据现有文献的记载，这类软件也只有国外的一些个人使用过。”

“他们使用的软件，也是他们自己研发的，在股市上成功地赚了钱。至于他们的成功，能不能复制，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研发的软，件跟他们的软件有什么异同，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是原理都一样。”

张慕润为了打消行长的疑虑，又解释说，“数学是一切科学之母，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这个软件，其实也是一种算法，一种数学方法，只是利用电脑来，进行有关数据的处理。”

“至于它的工作原理，我想用不着做更多的说明，这里面也还牵涉到商业秘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