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远被“敲打”之后,再没有派人找刘为民的麻烦,刘为民顿时感觉清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刘为民尚未体会调入县城的喜悦之情,就因为妹妹的事情得罪人,被黎宏远的人纠缠不休。
黎宏远不再对付刘为民,却反而抬高了刘永强在县城的地位。街道混混传言,刘为民有刘永强撑腰,刘永强不怕黎宏远,双方交手几次,黎宏远没有占到便宜,黎宏远不愿再与刘永强正面冲突。
但这个利好的消息,刘永强无暇顾及。刘永强被信用社催贷,被逼的鸡飞狗跳,想尽办法还贷款。尽管蔬菜市场的生意还算过得去,但卖了大货车后,没有了大货车的运输收入来源,每个月的还贷数目能把刘永强逼疯。
这天,梁平有事来县城,联系了刘为民,中午与啤酒厂的梁辉一起吃饭,商量生意上的事情。
秋冬季节,啤酒销售的淡季,营业额很差。席间梁辉与梁平闲谈,啤酒厂新领导可能春节前会到位,厂里的中层都有些不安,人心惶惶。
饭后梁平叫刘为民去新民镇,刘为民本不想去。梁平说要过去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刘为民便向单位请了假,坐着梁平的小汽车前往新民镇。
再次来到新民镇,刘为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却也感觉陌生了几分,虽然只离开了一个多月。梁平没有顾虑刘为民的感受,直接把车开到了新民镇镇政府对面的街道边停下,自己下车去办事。刘为民不想下车,便留在车上等梁平。
刘为民坐在车里,眼光不觉看向镇政府大门口,大门口有人出出进进,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不少人好奇的看向小汽车,刘为民怕遇见熟人尴尬,索性把窗户玻璃摇了上去。
过了好长一会儿,刘为民无意间把目光又投向政府大门,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出来后看了一眼刘为民坐的汽车,却只是随意一眼,又转身向前走去了。
这个女孩当然是张晓洁,下身穿着件牛仔裤,上身穿了件红色的风衣,身材苗条,走路婀娜多姿,只是表情冷漠,不说一句话,把冷美人的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张晓洁走出一段路,又回头看了小汽车一眼,刘为民赶忙低下头来。张晓洁一连回头了三次,似乎有所期待,却没收获,摇摇头又向前走去了。
张晓洁的出现,把刘为民带入对往事的回忆中。梁平办完事回来,坐在了驾驶位上,刘为民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汽车启动,刘为民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从来没有见你这么失神过?”梁平奇怪的问。
“一个多月不在,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有些感慨,走神了。”刘为民苦笑道。
“是不是看见张晓洁了?”梁平回头问道。
“没有。”刘为民把目光看向窗外。
张晓洁是个好姑娘,怪你当初没有抓紧。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有钱,这世间最不缺的是女人。”梁平安慰刘为民。
“世间女人确实多,但好女人还是不多。”刘为民说道。
“那要看什么用途。家里的女人,只要长得差不多,会操持好家务,听话懂事就行了。男人嘛,又不是吊死在一个女人身上。现在社会这么好,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你舍得花钱。”梁平满不在乎的说。
“家里的女人,你定下了没有?”刘为民想起梁平也年纪不小了,快三十岁了,从来没有说过结婚的事情。
“说来也巧,前一阵子我去市区边的一个村庄办事,看见了一个女子,看了一眼有点心动,就找上门去,但那女子出门了,没有见到她。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那个女子没有对象,便找了人去说媒。没想到媒人把我带到她家,她姐出来给我倒水,我看上了她姐。感觉她姐说话办事挺活道,人长的也不错。她姐好像有个对象,我说让她退了,我娶她。”梁平一口气说出了他自己的故事。
刘为民被梁平的故事逗得大笑不已,“你是不是觉得,反正要娶那家的姑娘,娶个年龄大的也不吃亏,毕竟在娘家多吃了几年饭。”
“年龄都不大,姐姐21岁,妹妹19岁。”梁平纠正道。
“姐姐的对象,怎么办?”刘为民问。
“让她退了,多给她家一此彩礼。”梁平说道。
“人家愿意吗?”刘为民又问。
“有什么不愿意的?哥是长得不帅,还是没有钱?哥看好的人,怎么都要想办法弄到手。至于她的那个对象,敢不撒手,我上门收拾他。”梁平霸道的说道。
刘为民觉得梁平的做事方式有些霸道,转换话题问道:“你看上的人怎么样?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梁平连忙说道:“人没问题,长的心疼,一笑露出两个虎牙,那是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要不我带她家看他,反正现在你也没事。”
梁平说完,也没有等待刘为民回应,便调转车头向市区方向驶去。
刘为民有些哭笑不得,梁平这类人的思维方式与自己不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一路上,梁平尽说那个姑娘的好,说的像天仙一样。梁平把车开到靠近市区的一个村庄,车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梁平按了两声喇叭,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大门。梁平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件礼品上前说道:“姨,小悦在家吗?”
中年妇女接过礼品,微笑着说:“小悦不在家,你俩先坐,我出门去给你找。”
刘为民跟着梁平走进院子,看见院子正中是三间平房。中间一间是客厅,两边是两个房子。
小悦的母亲给两人倒好茶,然后出门去找人。一会儿一个姑娘哼着歌走了进来,忽然看见梁平不理,转身要走。
梁平问道:“小芹,你姐呢?”
“不知道。”小芹说完,转身欲走。
刘为民感觉有几分尴尬发,梁平却向刘为民介绍道,“小悦的妹妹小芹。小芹,我是你姐夫,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去,八字还没见一撇儿。再说呢,我姐还有对象呢。”小芹不屑地说道。
“她对象敢不退出,我找人灭了他。”梁平霸气的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点比我姐差?”小芹菜不服气的说。
“屁股没你姐的大。”梁平调笑道。
“流氓。眼睛胡乱瞅。”小芹骂道。
“哥本来就是流氓混混,要不早就结婚了,好事还能轮到你家。”梁平哈哈大笑。
看见梁平当面调戏小姨子,刘为民顾及自己的身份,便找个理由离开,“门口有商店吗?我去买包烟。”
“出门向左50米左右,有个小商店。”小芹说道。
刘为民出门,到商店买了盒烟,站在路边抽了一口,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刘为民,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为民回头,看见谢红玉从旁边一家门里走了出来,惊讶到:“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亲戚家,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跟梁平过来的。”刘为民解释。
“梁平这货,路上看见了妹妹,追到家又看上了姐姐,你交往的都是什么人?和你一样,见异思迁。我当初算是看走眼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啥人交啥人。”谢红玉骂梁平,顺带着骂了刘为民。
刘为民知道谢红玉是替张晓洁抱不平,也不生气,“打击面有点大了,我又没得罪你。”
“我说错了吗?听说你攀上了高枝,给人家上门当女婿了,这才调回了县城,有没有这回事儿?”谢红玉说话毫不客气。
刘为民回县城的事情本不好解释,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没有给人上门,回县城倒是事实,也是被你们新民镇的人逼到没路走了,这才去的县城。你还没对象,嘴上留点口德,说话别这么狠,要不没人要你。”
“你敢做,还怕我说?”谢红玉并不退让。
“那你随便说吧,我不陪你了。”刘为民不想与谢红玉计较,转身便走。
谢红玉消了气,不想让刘为民离开,一把拉住刘为民,“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刘为民笑道,“你这样与我拉拉扯扯,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谢红玉一愣,忽然笑道:“就凭你,还能把我怎么了?再说了,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只在乎晓洁的感受。你现在又不是晓洁的对象,我巴不得被人看见误会,传的越远越好,让你在县城的那一位听见,气死她。”
刘为民说不过谢红玉,便不再开玩笑,“说吧,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调走后,晓洁再没有对人笑过,看见我也一样。”谢红玉神情严肃的说。
“不知道。不是还有赵阳吗?”刘为民随口说道。
“晓洁心里就没有赵阳,你来之前就没有,要不怎么会有你的机会?”谢红玉有些生气的说。
刘为民想想也有道理,却又说道:“赵阳不是升官了吗?现在不一样了。”
谢红玉气的直跺脚,“刘为民,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晓洁真是瞎了眼。”
“慢慢说,别激动。”刘为民拉了一把谢红玉。
谢红玉平静了下来,继续说道:“晓洁对赵阳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走后,赵阳每次找她,她都不冷不热。赵阳也是领导了,面子上过不去,受不了晓洁的态度,去的次数少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刘为民叹了口气。
谢红玉看了一眼刘为民,“你和晓洁,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刘为民仰头看天,“我在新民镇的时候,晓洁就不理我,现在分开了,难道很有可能吗?”
谢红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真不明白,你们俩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对人走散了,真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两个要好,还有一道迈不过的坎儿。”刘为民想起张晓洁母亲的态度,摇摇头说。
“什么坎?”谢红玉没明白。
“家庭的坎,也是城乡之间的门坎。”刘为民解释。
“你是说,晓洁家里不同意你俩的事?”谢红玉反应过来。
刘为民点点头,想起那次张晓洁的母亲以死相逼,哪怕是做戏给晓洁看,却让人心痛。
谢红玉叹了口气,“不说了,说起来心烦。你知道吗?晓洁也要走了。”
“怎么回事?”刘为民惊异。
“你走了,晓洁不想在新民镇呆了。可能要离开新民镇,调回市区。”谢红玉有些落寞的说。
刘为民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