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孚到了一个看似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池。
他抬头望着城门,这里好像是武家镇。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美丽的、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年轻女子。李忠孚仔细一看,这个人居然是苏惠真。
李忠孚加快了脚步想去拥抱对方,但当他刚要靠近苏惠真的时候,苏惠真的脸突然变成了一个骷髅头,冲着李忠孚大笑。
李忠孚被吓呆了,但他仍然抱住了她。还是在一刹那,这具骷髅又变身成了苏惠真。
李忠孚突然睁开眼睛,原来是一个噩梦。
苏惠真不见了,费尔逊却站在床边冷冷地望着自己。
马奎尔在床的另一侧,几个英军士兵荷枪实弹站在门口。
“看来你睡得很不好。”费尔逊用手里马鞭的柄顶了一下头上大沿帽的帽舌,嘲弄地看着李忠孚。
李忠孚急忙起身:”是的,大队长先生,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费尔逊冷哼一声:“恐怕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李忠孚怔了一下,就见费尔逊继续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李忠孚闻言,更是露出一副丈二和尚的样子:“你想让俺说啥?”
费尔逊大声说:“不要再伪装了,00514,你把我的贝迪小宝贝弄到哪里去了?”
李忠孚更懵了:“贝迪?”
马奎尔插道:“就是中校先生的狗。”
李忠孚更傻眼了,露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俺怎么会知道他的狗在哪?”
马奎尔走近一步:“中校先生的狗一夜未归。有人说,看到你和贝迪在一起。”
李忠孚摊开双手:“天地良心,俺连根狗毛都没有见过。”
费尔逊直视着李忠孚的眼睛:“你最好老实一点。”
李忠孚哭笑不得:“俺真没撒谎。”
“有种!”费尔逊高喝一声,“卫兵!”
门口的卫兵闻讯赶来。
“搜!”费尔逊下令。
众人答应一声,迅速在李忠孚的帐篷里四下搜索起来。
郭复跟李忠孚大不一样。
在梦里,他找到了野狸子留下的金子;他梦到了王辰和老鹰;他梦到杆子里那些人马重又聚到了一起;他甚至梦到,还娶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当压寨夫人......
由于心里有事,郭复并没有睡得很死。什么样的好梦也不能让他忘记自己的计划。
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是哨兵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他完全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被他们发现。
郭复收拾妥当,把整个计划又在心里串习了一遍。
觉得没有任何纰漏,便蹑手蹑脚走出帐篷。
因为他知道,天亮以后一定有热闹可看。而且是一个大热闹。
“报告,中校。”一个士兵拿着一个用绳子绑得紧紧的袋子来到费尔逊面前,“我们在00154的床下发现了这个。”
费尔逊瞪大了眼睛:“打开。”
李忠孚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费尔逊,他不知道自己的床铺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解开绳子,袋子的口刚一打开,一股血腥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费尔逊皱起了眉头。
士兵把袋子竖着提起,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一只充满了血污的狗皮。还有一些很明显的是被人吃剩下的狗的骨胳。
费尔逊竟不顾肮脏,蹲下身拿起狗皮仔细辨认起来。
马奎尔也蹲下身,小声问:“是贝迪吗?”
费尔逊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红着眼睛盯着李忠孚:“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忠孚急忙辩解:“这不是俺的......”
“够了!”费尔逊打断李忠孚,伸出握在手里的狗皮,“明明就是你杀害了它。”
李忠孚支吾:“俺,俺......”
费尔逊继续说:“你的贪心出卖了你。如果你仅仅吃了可怜的贝迪,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可你偏偏想拿着它的毛皮去卖钱。”
李忠孚急得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人栽赃陷害。
他大声说:”大队长,你听俺解释......“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费尔逊大声喝道,“卫兵,把00154关半个月禁闭。”
几个士兵答应一声,上前就要强行按住李忠孚。
“等等!”李忠孚见费尔逊不听解释,倔强劲也上来了,他望着冲过来的士兵说,”俺自己会走。“
士兵停下脚步,望着费尔逊。
“你没资格想怎样就怎样。”费尔逊铁青着脸,冷冷地冲士兵说,“把他带走。”
士兵们听到指令,迅速架着李忠孚离开帐篷。
费尔逊盯着手里的狗皮,冰冷的目光居然变得柔和起来:“噢,我可怜的贝迪......”
帐篷门口,郭复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望着李忠孚被士兵押走,郭复嘴角浮现起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热闹”发生了。正如自己的预期一样。
禁闭室的样子他听人描述过:如果半个月内不自杀的话,人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郭复有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让李忠孚活着离开禁闭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