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曾经被黄小雅附体的时候,渣渣师傅让我用自己的灵童子阳元,通过输血的方式过继给我姐。
此刻玉观音被女鬼啊哩娘附了身,正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刻,故而我想也想没,一步跨到她身前,拽住她的右手,将自己的中指与她的中指紧紧贴在了一起。
灵童子体内蕴含的澎湃阳元,如武林高手输送真气一般,源源不断输送到玉观音体内,顺着她的奇经八脉流遍全身,仅剩最后一道心脉,被女鬼啊哩娘牢牢占据着。
啊哩娘死守玉观音心脉,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灵童子本命阳元与女鬼体内的本命阴元,以玉观音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两个极端,互相对峙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我紧紧咬着牙关,头脑愈发沉重,身体在黑色火焰的炙烤下,越来越疼痛,但我又能松懈,依旧将体内阳元源源不断输送到玉观音体内。
在阳元与阴元对峙的某个瞬间里,我脑子里响起了啊哩娘的声音。
“我通过她的记忆观察,发现你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是很深,你这么做,值吗?”
我冷笑一声应道:“无所谓值与不值,老子既然进来了,就一定要救她出去,除非你能把我杀死。”
“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啊哩娘淡淡地回应道:“这女人天生缺少命魂,对我来说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你把她交给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娼门失传了千年的绝学,《无相天魔奇门双休心法》,怎样?”
“呵呵……”我再次冷声笑了笑,说:“你搞笑呢?还无相天魔奇门双休心法,你要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把我崂山派镇山之宝,遁甲天书免费传授给你。”
其实我并没有看过崂山派的遁甲天书,只不过是从渣渣师傅口中听到过罢了,眼下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啊哩娘死了这条心。
“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会让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女人,就得到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半老徐娘,我也可以把自己连带着这副身体一块送给你,怎样?”啊哩娘再次出言诱惑,语气中充满了妩媚。
听她话里的意思,只要我答应下来,她就会占据玉观音的身体,从此成为我的女仆。
能让玉观音这种大美人留在身边当女仆,想想都刺激,但我会因此而答应她么?
“我真怀疑你这一千年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这种话居然都说得出来,难怪张洞阳会把你吞噬进去呢。”我无情的打击着她。
被啊哩娘碾压到灵台的玉观音本人,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却清楚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用十分凄婉的语气对我说了声:“胖子,谢谢你,坦白讲,其实我并不怕死,如果不是遇上了哥哥,或许我连今天都活不到吧,你别管我了,自己出去吧,离开八门生死阵,出去后别忘了替我报仇,杀了这个阴魂……”
“闭嘴!”啊哩娘听到玉观音潜意识里发出来的呼唤声,立刻恶恨恨地怒吼了一嗓子:“你这个贱人,等我杀完他,立刻占据你的两魂七魄,到那时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状若疯狂, 仰天长啸了一声,与玉观音紧紧贴在一起的中指猛然增加了力量,疯狂攻击着被啊哩娘守住的最后一道心脉。
啊哩娘的修为其实并没有张洞阳可怕,在被张洞阳吞噬的这一千来年时间里,她的一身修为非但没能前进一步,反而有所后退,仅仅达到了比厉鬼稍强一些的阶段,连半个鬼王都算不上。
她身上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娼门婊子奸诈的心机,在这片聚阴地中,原本不知道有多少比她强大的鬼魂,最后都死在了她手上,所以张洞阳才会冒着宁愿被慕容言抹杀的风险,也要在聚阴地中将啊哩娘吞噬。
从这一点上来看,龙虎山出身的张洞阳,多多少少还是值得人敬佩的,只可惜他既然沦为了鬼魂,即使达到了鬼王之境,同样要受执念所操控。
在灵童子阳元的持续压迫下,啊哩娘逐渐感觉有些守不住玉观音的心脉了,不禁嘶吼了一声:“小胖子,你宁愿为她去死,是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我纠正你一下,我是喜欢她,而不是喜欢上她。”我手中再次用力,继续说道:“另外,我喜不喜欢她的,关你个臭婊子屁事!”
这一刻,玉观音体内的奇经八脉中,阳元明显镇压住了阴元,澎湃的阳元如滔滔大河一般,疯狂碾压着啊哩娘体内的女鬼阴元。
“啊啊啊……”
啊哩娘彻底慌了,躲在玉观音的身体里疯狂大叫起来,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当最后一抹阴元被阳元湮灭的那一刹那,不堪负重的她口中发出一道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啊……”
我知道时机到了,五根沾着中指血的手指,按住玉观音的头顶,狠狠往上一拽,一道惨白色的灵魂,被我活生生从她的身体中给扯了出来。
青莲剑横向一扫,顿时将啊哩娘的魂魄拦腰斩成了两截,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扭曲,一秒钟时间烟消云散而去,连一丝柳絮都没有剩下。
斩杀完女鬼啊哩娘,我伸手将身体冰冷的玉观音抱在怀中,魂魄重新归位的她悠悠转醒,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交叉着双臂喃喃地说了声:“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你可是道法超然的玉观音诶。”我强忍着黑色火焰带来的炙烤感,打趣她也是为了让她振作一点,然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艰难的朝着开门方向走去,每迈出一步都感觉无比吃力。
突然,周围传来一阵鬼哭神嚎般的声音,数不清的黑色鬼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暗道了一声晦气,真他娘的倒霉,适才斩杀啊哩娘的那一剑,让这些幽魂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此时被啊哩娘临死前的那一声哀嚎所吸引,全部围了过来,黑色火焰虽然焚杀了不少,但阻拦在我身前的幽魂仍然有很多。
这些幽魂的质量参差不齐,有的是被陈抟老祖封印进来的,也有的是这一千来年中,被聚阴地吸引过来的,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无法在大阵中生存下来,那么就在自己魂飞魄散前,把眼前这两个人撕碎吧!
我无奈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艰难的苦笑,将抱着玉观音的姿势,换成了把她背在身上,然后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舌尖血在青莲剑上,对着身前靠近的幽魂一顿横劈竖砍,霎时间哀嚎遍地,十几只幽魂被杀的魂飞魄散,化作一阵阵柳絮漫天飞舞。
在避火符的加持下,周围那些黑色火焰虽然让我炙热难耐,痛苦不堪,却无法把我烧成灰烬。
玉观音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鬼影,嘴角露出一抹病态的苦笑,说胖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还是把我放下自己走吧,背着我你是出不去的。
“闭嘴。”
我吼了她一句,继续对身前的幽魂大军横劈竖砍,但是越砍我越觉得心慌,一丝绝望不禁浮上心头。
眼前的幽魂实在太多了!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当口,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忽然从远空激射了过来,宛如流行划过长空一般,纵横在八门生死阵上方,一瞬间将十几个幽魂炸成了青烟。
“甜蜜蜜,你坚持住!”猫女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
在赤红内丹的帮助下,我身前总算被清理出了一条道路,不等后方的幽魂补充上来,我提着染血的青莲剑,快速朝着开门阵位方向冲了过去。
猫女看守在三大生门阵位之外,俊俏的脸蛋上写满了焦急,不过她的眼眸里却附带着一丝欣喜。
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她身陷险情,眼前这个身材肥胖的男人,一定会拯救她于危难,因为她从这个胖男人身上看到了强大的自信。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躺在这个胖男人后背上的人是自己。
“胖子,你把我放下来吧,十几年前我就应该死掉的,你没必要陪我一起死…”玉观音知道我在苦苦支撑,一直劝我把她放下来。
“十几年前的事儿你还提它干什么,上辈子你还不应该丢掉命魂呢,可不也为了天下苍生,把命魂仍在了厉鬼阴巢中吗。”我继续挥舞青莲剑,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不断斩杀着拦在我身前的幽魂。
在猫女的配合下,青莲剑总算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我顺利从惊门阵位中冲出,回到了开门阵位之上。
猫女急忙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问我说:“甜蜜蜜,你怎么样?”
我把玉观音从后背上放下来,顿时感觉双腿一软,颓然的坐在地上,贱兮兮的看着猫女,应道:“放心吧,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无论怎样都死不了。”
“讨厌啊你!”猫女轻轻锤了我一拳,然后将内丹重新召唤了回来,不过并没有吞入口中,而是悬浮在身边,但凡有敢于冲出三大生门阵位的幽魂,她都会利用内丹进行远距离攻击。
慕容言为了争强自己的修为,尽快到达罗刹妖主的境界,打压厉鬼阴巢中的所有鬼魅,几乎将他们身上的所有力量抽干,所以此刻被困在八门生死阵中的鬼魅,已经没什么厉害的角色,最高境界的也不过就是恶鬼而已,而且还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些只能通过鬼蜮幻术影响他人心智的幽魂,怨念虽然有了点,但并不强,所以猫女自己应付三大生门阵位不算太吃力。
厉鬼阴巢中之所以会出现张洞阳跟变异兵魂那种角色,完全是变数,不仅仅是我,即便对于慕容言本人来说,他们也是个变数。
假如慕容言知道他们的存在,怎会放任他们修炼到今天?恐怕早就把他们的一身力量给榨干了。
玉观音体内阳气严重匮乏,从八门生死阵中走出来,便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恢复阳元去了。
我虚弱不堪的坐在地上,双手握着青莲剑,见猫女一个人可以应付三大生门阵位,便抬头将目光投向了九曲星宫提灯大阵的方向。
其实从厉鬼阴巢被打开的那一刻起,赖布衣那边一直没有闲着。
赖布衣原本以为在封印开启的那一瞬间,慕容言的三魂阳神会冲进九曲星宫提灯大阵,去跟肉身融合。
却不料狡猾的慕容言,居然龟缩在厉鬼阴巢中,重新召回了七魄。
她的七魄阴神虽然被乾阳真人灭杀在了炼丹炉中,但别忘了,最后关头却从里面飘出一股阴风,那才是她真正的七魄。
被乾阳真人斩杀的,不过是七魄阴神的修为而已。
眼下慕容言龟缩在厉鬼阴巢中召唤七魄,那么赖布衣就必须得想个办法,把她引到九曲星宫提灯大阵中才行,所以才会耽搁了一些时间。
而这个时间段里,薛放、摇钱树、弥勒等人又不能擅离职守,因为谁也叫不准慕容言会在哪个时间段冲过来与肉身融合。
一旦融合成功,进化成罗刹妖主,那么别说在场这几个人,即便综合整个汉东市的正邪两派,也未必会是罗刹妖主的对手。
此时此刻,赖布衣比任何人都着急,将红绳子在慕容言肉身上缠了左一圈右一圈,将这副身体勾勒得十分性感,毕竟她跟猫女长得一样,像极了台湾女星志玲姐姐。
这也就是我们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如果被外人看到,还会以为他是个变态,在玩SM呢。
在我背着玉观音从八门生死阵中走出来的同时,赖布衣总算布置好了九曲星宫提灯大阵的灯芯,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镇守在第八道阵盘上的弥勒,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做,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常远招呼到了身边。
常远屁颠屁颠的来到赖布衣身前,露出一脸贱兮兮的表情,问道:“恩人,找我有什么吩咐,您尽管提!”
赖布衣指着地上的女尸,面无表情的问他:“还是童子吗?”
“童子?”常远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合计了一下才回过味,道门中所谓的童子,意思就是处男,立刻回应了一声:“是啊,怎么了恩人?你该不会让我上了她吧?不不不,我可做不来。”
赖布衣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继续指着女尸,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