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庞秀心中忽然想到,怕是就算宋沛见过了临淄,可出于他们计划的保密性来分析,应该也不会和临淄说上太多,尤其像是紫嫣已经不在的事情,关系到了绝密的内容,他就更不会和临淄说了。
再退一步来说,倘若到现在为止,临淄和宋沛还未曾见过面,那么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可谓是没有任何用处,万一再将临淄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备之心给提升上去,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不过,就在庞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临淄既然对宋沛那么信任,可见如果宋沛来说破这件事情,那肯定是要比自己的有效果。
想到此处,庞秀立刻就从身上接下来了贴身玉佩,话说这块玉还是去年自己生日的时候,宋沛和庞招娣一起选来送给自己的,而且庞招娣还亲手在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绳子编出了好看的花型。
只见,庞秀将这块玉佩递到了临淄面前,随后对临淄说道:“我和姐夫之间并没有什么信物,再说了,就算是我说有,你也未必就能相信,现在我把他给你,等你见到了姐夫,让他来说给你听,可以吗?”
可以说,作为庞家军的统帅,庞秀能够对一个下属做到如此,恐怕临淄也是第一人了,所以临淄便不再多想,碍于面子也是伸手接过了玉佩,但是庞秀看得出来临淄是在担心什么。
于是,庞秀便对临淄说道:“临大哥,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在你解除对我的怀疑以前,我可以发誓,你与姐夫见面的地点我不问,你的人身绝对自由,我肯定不会派一兵一卒跟踪你!”
当然,有了庞秀这番话,临淄算是放下心来,所以就直接点点头,然后将玉佩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但是对于临淄来说,新的问题又来了,现在自己可以说是一个死囚犯了,别说是出去跋山深水找宋沛,就算是想要走出这地牢的大门,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临淄倒是没有任何不敢开口的意思,尽管他也知道庞秀要想放自己出去也有一定的难度,但还是毫不忌讳的对庞秀说道:“庞帅,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应该不是找宋大哥”。
对于这一点,庞秀当然清楚了,否则他也不用带着冷秋水来到这里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要委屈了临淄,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话说冷秋水和庞秀也是商量了好一会儿才敲定下来。
这会儿,庞秀又转头看了冷秋水一眼,但是冷秋水并没有理会庞秀,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惹得庞秀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才又转回头指着冷秋水,对着临淄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
直到这时候,临淄才忽然意识到,庞秀在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带着没有用的人才对,想来对于如何把自己救出去,庞秀定是已经想好了办法,之前没有对自己说,一定是想要先得到自己的配合。
可见,临淄这个人虽然脾气怪诞,但也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物,因此他直接就挂上了满脸轻松地笑容,对庞秀和冷秋水回答道:“那是不是需要我配合什么呢?我一定尽力做到!”
庞秀点了点头,但是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坐在一边的冷秋水忽然就抢先说道:“不是需要你配合,而是需要你受伤”冷秋水说完这句话,还未等临淄反应过来,便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抽出腰间的匕首刺在临淄的肩膀上,刀尖从临淄肩膀后面刺出,血液一滴滴从匕首上滴下来。
“秋水!”庞秀紧张的叫出了声音,话说他和冷秋水商量的结果是要先取得临淄的首肯,然后再动手,而且刺伤临淄的也只是皮肉,这样会让临淄的痛苦减少不少。
再看临淄,说实话以他的身手绝对比冷秋水差得远了,但若是说被冷秋水一招拿下,那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临淄从小到大也不是吃素的人,可关键就在于,临淄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一直坐在身边,对自己和庞秀之间谈论的事情毫不关心的冷秋水,他竟会忽然对自己下手。
自然,临淄就没有躲得过去,再加上冷秋水狠狠的用手遏制住临淄的喉咙,所以临淄受了这一刀,可谓是连吼叫出声的本事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他剧烈挣扎的身体,以及额头上暴起来的青筋。
不过,庞秀的话因还未落,冷秋水就放开了他,这时候因为重新获得了自由呼吸的权力,临淄都顾不得肩上的伤口,直接向后一倒躺在稻草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至于冷秋水,他一边拿出白色的手帕擦着匕首上的鲜血,一边幽幽的对庞秀回答道:“秀儿,你也不用那么惊讶,你忘记了吗?是你交给我的,人在无意识的时候被人刺杀,伤口的形状和深浅是不一样的”。
冷秋水说完这句话,便将白色的手帕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都是他和冷秋水商议好的事情,可看到这样子的冷秋水,庞秀竟然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寒意。
回头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临淄,庞秀蹲下来叮嘱道:“记住!从现在开始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要一口咬定,以前,是冷秋水让你潜伏到宋沛身边的!”说完这句话,庞秀也离开了牢房。
临淄躺在地上,当然他并不懂被什么庞秀和冷秋水要如此安排,更加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受伤,而且冷秋水还把一块白色带血的手帕扔在了地上,但是有一定临淄可以确定,那便是庞秀和冷秋水这么做,是真的要救自己。
也许,这个夜晚就注定是过得不平静,庞秀和冷秋水在策划着如何解救临淄,甚至进一步将藏在城北大营里面的奸细全部拔出,然而在张府也有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便是东方姝和张贺。
此时,张贺已经知道了城北大营的情况,于是他急匆匆的来到东方姝的庭院,两个人坐在院子中分析着事态发展,东方姝忍不住赞叹道:“是我们低估了庞秀,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能压得住场子!”
当然,对于这一点肯定是张贺更有发言权,毕竟他与庞秀的接触要更多一些儿,因此他此时对东方姝回答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小看他,现在怎么办?城北大营的事情又被庞秀控制了,万一他要是查起来,难免不会查到这里”。
话说,东方姝和张贺算得上是各怀鬼胎了,因为东方姝根本就没有告诉张贺,他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捣毁城北大营,毕竟他还没控制住郡国的朝廷,就这样对军队下手,损失太大了。
况且,东方姝也知道,仅凭他们这点儿计谋,真的不足以伤害到庞家军皮毛,因为就算闹得再凶,只要庞秀一出现,也肯定伤害不到郡国防务以及朝纲,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冷秋水送到庞秀身边最关键的位置。
只是,对于冷秋水和自己这边的合作,东方姝并没有让张贺知晓,也就是说张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仅仅是被当做了一颗棋子在使用,而且万一真的被庞秀查到,东方姝和冷秋水会让他走之前城北大营那个关键人物的老路。
可话又说回来,张贺没有想到这一点吗?他当然想到了,东方姝以一个医士的身份,已经进过了庞家,说白了也算是在都郡城站稳了脚跟,那么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弃车保帅。
更何况,张贺还希望有朝一日,凭着自己手中的筹码,可以换回自己最爱的女人白珏,所以自己唯一的自保形式,就是掌握东方姝永远也触碰不到的资源。
因此,这一次张贺也是留了一手,并且还在这个时候来给东方姝提醒,你要想办法救我,否则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所以张贺口中说的是查到这里,而不是说查到我。
很明显,这样的话东方姝也听懂了,但是他却不愿意与张贺计较了,毕竟这一用才知道,冷秋水可是比张贺好用多了,于是东方姝便敷衍道:“想让他不查下去,就要不停地给他制造麻烦,这样他才能无暇顾及啊!”
要说,东方姝这话是说得有多么白痴,反正张贺是有一种想要抽他的冲动,当然多少次这样的感觉都因为白珏,张贺只能一忍再忍分,所以只好带着几分抱怨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庞秀的厉害你又不是没有领略到,你也去了庞秀,找到机会下手了吗?”
东方姝看着张贺,他知道张贺肯定会有怨言,于是也不和张贺计较了,只是无奈的对张贺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很难,但是都郡城我毕竟没有你熟悉,再者说了,你的人能几次在城北大营搞事情,这我就得佩服你!”
可以说,这算是东方姝对张贺说了软话,毕竟大家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张贺也不会太矫情,所以也就笑笑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当然他也是错误的采纳了东方姝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