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周树清居然会在见到女孩的时候,说出一句我在逗他玩。
茫然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我狐疑的问了声:“啥意思啊周叔?”
周树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阴沉着一张老脸,指着人家对我训斥道:“你为什么要救她?”
我越听越糊涂,随口回道:“不为什么呀,我看到她晕倒在公司墙边上,就把她送医院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周叔?”
“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周树清眉头紧锁,气愤地回应道:“你知道她是谁不?”
我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就听他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她是对面福泽堂的人,是福泽堂老板的徒弟,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和福泽堂的人有任何往来吗?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人渣的徒弟?”
这……
我总算明白了周树清暴怒的原因,不过我毕竟属于不知者不罪的那一类人,因此诧异的问道:“你是说她是福泽堂老板的徒弟?”
“废话,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周树清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见他越说越生气,不敢再多嘴发言,反正手术费都已经付完了,至于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究竟是不是福泽堂老板的徒弟,跟我有个卵子的关系啊,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掺和进去,也懒得跟着掺和。
周树清皱眉搓脚,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连招呼都没打,便拿起医院的电话胡乱拨了一通,待到电话接通之后,只听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破口大骂道:“人渣,你徒弟快要死了,现在在中心医院呢,老子给你垫的手术费,你赶紧过来把手术费还给老子。”
我:“……”
渣渣师傅的道友果然都是些奇葩!
我见周树清如此气愤,不敢胡乱开口发言,以免被当成出气筒,于是将双插在裤兜里,轻声吹着口哨,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在等待福泽堂老板的过程中,周树清始终阴沉着脸,拉的简直跟长白山一样长,幸好我选择了沉默是金,不然一定会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大约过了十五六分钟左右的样子,一个带着老花镜,身穿灰色中山装,头发有些花白的中老年人风风火火冲进了急诊病房,想来应该就是那位福泽堂的老板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再次超乎了我的预料。
福泽堂老板冲进急诊病房的瞬间,看着远处躺在床位上的女孩,眼神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忧伤,然而当他看到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的周树清时,仿佛见到了夺妻仇人似的,一把揪住周树清的衣领,怒吼一声:“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打伤了我徒弟?”
周树清一把打开福泽堂老板的手掌,并且推搡了对方一把,说你早上吃的什么东西?净放些没味儿的屁,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徒弟已经去阴司见阎王了,你这个人渣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跟我动手……废话少说,赶紧还钱,三百,少一分都不行。
“三百?”福泽堂老板一把摘下老花镜,恶狠狠地回应道:“你抢劫啊你?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人好像多年的仇人见了面似的,眼红脖子粗的看着对方,居然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动手。
我急忙跑过去将他们拉开,并劝阻周树清说:“周叔算了,你消消气,这里是医院,在这里动手对你的名誉会有影响。”
周树清深吸口气,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在这一片还算小有名气,如果被传出去他在医院公开跟人斗殴,以后谁还敢到‘周氏’去照顾他的生意?
这么一想,周树清逐渐冷静了下来,不料福泽堂老板却是不依不饶,带好眼镜后指着周树清吼道:“姓周的,我徒弟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绝对跟你没完,咱们走着瞧。”说完他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急诊病房,守护在女孩身边,一副和蔼可亲的关切模样。
“跟老子没完?”周树清同样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指着福泽堂老板的背影咒骂道:“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那三百块钱还给我,我明天就放火烧光你们家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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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女孩是因为得了急性阑尾炎,加上严重痛经才导致的昏迷不醒,幸亏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做了阑尾炎手术,加上服用了抗生素类药物,病情基本稳定。
福泽堂老板一再要求调换病房,最终给女孩换了个特护单间。
看到自己师傅前来,女孩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虚弱地问了声:“师傅,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是……”
福泽堂老板以为是周树清送女孩来的医院,但是他又不想承认,于是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女孩解释说:“是他送你来的。”
事实上的确是我送她来的!
我听福泽堂老板这么一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错,是我这个臭流氓送你来的。”
女孩一看居然是我,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情,努了努有些苍白的双唇,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不过眼神中的不友善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
“徒弟,你看什么呢?忘了我告诉过你不准和‘周氏’的人有任何往来吗?”福泽堂老板警告了女孩一声。
女孩作为人家的徒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然而这话落在周树清耳中却让他感觉颜面有些挂不住,当即嘶吼了一嗓子:“就凭你还不配跟我有往来,你就是把你们福泽堂当陪嫁,我也不会让胖子娶你徒弟的……”
随后的时间里,整间病房变成了吵架的战场,幸好护士长查房发现有人吵架,出面将两人劝阻了开来,否则很有可能会衍变成斗殴案!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在回往风水公司的路上,周树清再次向我发起警告:“胖子,这次是你不知道内情,我不怪你,现在你已经知道福泽堂里面都有谁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跟他们有往来,别怪我赶你出公司。”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特意加重语气提醒了我一声:“对了,那人渣的徒弟长得挺好看,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动心思,绝对不能!”
听完他的话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心想你一不是我师傅,二不是我父母,连至近亲属都算不上,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
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其实我对那女孩真没动过心思,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适合找个什么样儿的,只不过周树清的态度让我感觉很不爽,十分不爽,极度不爽。
在爱情面前别说你一个外人,即便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插不进去手,要不然中华民族的历史中,也不会留下那么多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了。
为了逃避周树清的喋喋不休,下午我便打车返回到了学校。
刚一回到学校宿舍,我便趴到了床铺上,两条胳膊耷拉在床下,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阴煞男凶那么恐怖的鬼物居然被我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联手消灭了!
“嗨…胖子哥,你后脖颈子上这块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啊,胎记吗?”常远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嗯…算是吧!”我不想跟他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便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我瞅瞅…哎呀,胖子哥,你这胎记的形状怎么有点像眼睛呢?该不会是撞邪了吧。”常远碰了一下我的脖子,接着说道:“胖子哥,你走的这两天里,我也开始重新温习道术了,昨天我刚给一个人看过病,还挺准的呢。”
“你都能给人看病了?”
听到这里我急忙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常远。
他点头,跟我解释说没错,前天晚上有个人突然找到了学校,最后又找到了301寝室,一开门就问是不是有人会道术。
常远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找到301寝室的,具体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他的同样不清楚,便随口胡诌了一句:“对呀,我就是,怎么了?”
那人一听他就是道士,当天傍晚请他离开了学校,开着一辆小轿车来到一栋十分豪华的小洋楼中,最后请他过去的那人说,他们的大哥得了重病,已经奄奄一息,求常远给他们想个办法,延长一下大哥的生命,因为工会里还有很多后续事情大哥没有处理完。
常远并不知道这位大哥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凭直觉来判断,应该跟黑社会有点关系。
九三年那会儿世道不太平,黑社会势力遍地都是,常远还是个学生,在爷爷那么传统的观念教导下,不想跟黑社会有什么瓜葛,于是便告诉人家他能画转生符,只要喝下这道符的符灰水,就能延长生命,至于能延长多久,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跟随渣渣师傅、老妖婆子、以及老和尚三人学习了整整六年的我都没听过转生符的名字,真不知道常远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也许人家爷爷留给他的黄皮书中就记载着转生符呢。
常远还说他仅仅画了这一道符,便从那群人手中赚了整整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已经快要赶上那会儿老师的三倍工资高了。
他拿着五百块钱美滋滋儿返回了学校,连续大吃大喝了两个晚上,今天晚上本来还打算继续出去下馆子的,刚好碰上我准备叫我一块去。
前文多次提到过,那时候经济条件差,下馆子有些奢侈,尤其像我这种穷学生,一听有馆子可以吃,自然是乐得高兴。
可是常远似乎对我后脖颈子上的眼形纹来了兴致,说等他研究完再出去吃饭也来得及。
我一想看就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海女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结果令我没想到的是,常远看着看着居然说我是撞了邪。
我:“……”
我除了无语还能说什么?
这傻波依似乎因为赚了五百块钱的关系而有些魔障了!
“胖子哥,我感觉你脖子上的这块东西不太像胎记!”常远的语气有些阴沉,咧着嘴表情很难看。
我假装摆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心想人这种动物真是不能暴富,你看常远,只赚了五百块钱就飘成了这样。
“那…那你觉得是什么?”我抱着膀子怯懦地说道。
“是尸斑啊,胖子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或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常远仔细看着我的脖子,那模样还真有点道士的范儿。
其实我并不介意他把我身后的眼形纹看成尸斑,我在意的是这货因为赚了一点点钱,就变得谁是小二谁是大王都分不清楚了!
我假装问他那我还有救吗?
他说救当然还是有的救的,毕竟胖子哥你本身就是个道士,但是你要懂得医生不能自医这个道理,所以我觉得还是让我给你画张转生符吧,胖子哥你放心,就冲咱俩这关系,我一分钱不收,白送你一张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这个人还算凑合,没有彻底忘本,于是我笑呵呵地对他说道:“行啊,那就麻烦你给我画一张呗,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转生符。”
“好嘞,胖子哥你等着。”
常远说话间准备从包裹里将画符的一应工具拿出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宿舍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声音无比急促。
大约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吧,房门就被人‘嘭’的一声给撞开了,一瞬间冲进来四五个壮汉,每一个壮汉的体重都不比我差多少,如四五尊副凶神恶煞一般,突兀出现在了我们宿舍中。
我从他们身上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但并不是煞气,也不是阴气,而是一种常年混迹在刀尖上的特有气息。
杀气!
没错,若让我从道士的角度来形容这股气息,只能是杀气!
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拎过常远的衣服领子,其他几人同时发威,对着常远的小身板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不忘一边咒骂说:“艹尼玛的小波依崽子,我大哥本来还能挺几天,结果喝完你的符灰水之后今天早上就嗝屁着凉了,医生说是喝下了不明物体导致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愣,心想喝完转生符的符灰水人立刻死了,这转生符还真和名字挺般配的,人在喝完之后立马转生。
我发誓这一刻我是很想冲上去帮助常远打跑这群地痞流氓的,然而当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杀气时,心想还是算了吧,膨胀到常远这种程度受点教训也好,免得他以后多走弯路。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担心自己被打成猪头。
被打成猪头三的常远口鼻窜血,躺在宿舍床上像个娘们似的嗷嗷惨叫着。
那些壮汉报了仇之后,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宿舍,我急忙扛着常远来到学员医务室。
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身穿白大褂,为常远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最后告诉我说没什么大碍,受的都是些皮肉伤而已。
我发现常远在少妇为他检查的时候,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盯着人家的领口瞧,差点没掉进去。
太邪恶了,这货居然会对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少妇感兴趣。
“哎呦…哎呦…”常远嘴里哎哎呦呦,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告诉大夫让他留在这里打一晚上点滴,然后我自己一个人重新回到了宿舍。
不料我前脚刚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宿舍门就又一次被人敲响了。
我心头一惊,心想该不会是那群壮汉嫌刚才打的不过瘾,又重新回来了吧?
还是常远被少妇从医务室撵了出来呢?
我怀着狐疑的心态将房门打开,结果发现此刻站在门外的人既不是那群壮汉,也不是常远,而是辅导员贺安娜。
她身后跟着两个身穿整齐制服的警员,贺安娜见房门被打开,便指着我对那两个警察说了声:“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找我的?”我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那两个警察,开口问道:“我可是标准的三好学生一枚,不偷不抢不淫荡,你们找我干嘛?”
其中一个警员很有礼貌,瞄了一眼宿舍内部,说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请你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当我把身份证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仔细看了一眼,又问我说:“田行健,没错,就是你,请问你上周一是不是去过普化小区?”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这两个警员为什么会过来找我了。
是为了王丽微的案子来的。
那一刻我已经被吓到双腿发软,生怕被警察冤枉成杀人凶手,咧着大嘴嗷嗷大哭了起来,哭诉说:“我是去过普化小区不假,但王丽微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去跟她了解一点情况而已,对了,还有我们学校的余教官,他是在我之后去的,他才是最后一个见到王丽微的人。”
两位警员同志见我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同时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连贺安娜的目光都变得很嫌弃。
另外一个警察拿出纸和笔,一边记录一边对我说:“对不起,监控里没看到别人,只看到你进入了普化小区三号楼。”
监控没拍到余教官?
果然是人老精马老滑,那老犊子去找王丽微之前一定精心策划过,居然可以避开监控设施。
这下我彻底慌了神,心想余教官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想把王丽微的死嫁祸在我身上。
这么一想我心里更加难过,差点没趴在地上抱住警察的大腿哀求。
好在下一刻负责记录的警察便安慰我不要紧张,说通过法医的鉴定,王丽微的确是自杀的,他们过来找我的目的只是想做个笔录而已,想从我这里了解一下,王丽微在临死前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
听到这里,我这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哭天抹泪的应道:“我跟王丽微的对象是好朋友,他在不久前死了,我上星期去找王丽微其实是慰问去了……”
后面的情况我实话实说,告诉警察王丽微的确有点精神失常,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将王丽微身上发生的种种情况一股脑全部告诉给了警察听。
两个警员做完笔录便在贺安娜的带领下离开了学校。
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将余教官骂了个底朝天。
挨千刀的余教官,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校内负责军训的教官都有自己的单独宿舍,两个警员走后我便独自一人来到了余教官的宿舍楼下,心想我就不信你这辈子不回来,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天,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大概到了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吧,我还真等到了从宿舍鬼鬼祟祟走出来的余教官。
他似乎没发现我躲在暗处,出门之后拦了辆出租车,不知道出发去了哪里。
我急忙拦了辆车,告诉司机跟住前面那辆车,司机大哥很热情,告诉我说小兄弟,虽然我知道你不是警察,但上了我的车你算是上对了,跟踪什么的我最在行。
在司机风驰电制般的速度跟踪下,大约行驶了二十来分钟左右,我们前后两辆车一前一后抵达了目的地。
三个醒目的大字看的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火葬场!
我:“……”
余教官深更半夜跑到火葬场干什么?
他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别看我不怎么害怕邪祟怨灵,但却对火葬场有着本能的恐惧,看着眼前的阴气森森,我愣是没敢跟进去,躲在大门口等他出来。
夜风吹打得我有点寒冷,又过去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身材魁梧的余教官总算从火葬场中走了出来。
不过他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身后却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笼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玄幻小说里面的人物,走起路来宛如机器人似的,迈左脚的时候甩左手,迈右脚的时候甩右手。
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人,从身高来判断,感觉应该是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尸!
我躲在马路旁边的草稞子里,余教官并未发现我的存在,直到他们从我身前经过,我才看清了那个黑袍人的脸。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她果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我认识的女人。
来自锦州凌海沈家台哈什村的王丽微!
一个星期之前绑死在自家防护栏上的王丽微!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即便是保留了全尸,但为什么能自己走路呢?
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死,我当时看到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应该不是障眼法,因为如果是障眼法的话,那两个警员不可能亲自过来找我做笔录。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赶尸!
赶尸起源于我国湘西地区,是中国传说中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也有人说是道术,属于茅山术的一种。
渣渣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在古代有时也用祝由科指代为赶尸,有人认为赶尸和苗族巫术有联系,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
巫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即为让一些客死他乡的尸体,尾随在赶尸者身后,穿州过省地落叶归根。
但赶尸不是把尸体一直赶回故乡的,只是带领死尸穿过荒凉崎岖的山区,回到平原地,交给来接运的乡中亲人,让他们把尸骸放进棺木内,用其它的交通工具,把棺木运回乡间入土安葬。
当代湘西赶尸文化传承人名叫无量子道长,渣渣师傅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赶尸才是中国僵尸传说的起源,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我眼下还叫不准王丽微究竟是尸体还是活人,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咬了咬牙,最后把心一横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火葬场这边到处一片冷清,加上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大街上别说人,连一只蚊子都看不到,故而余教官大大方方的走在前方,身披黑袍的王丽微以一股极其别扭的姿势跟在他身后。
她像是被余教官用一根无形的绳索给拴住了似的,正在被一点点拖着往前走。
就这样走啊走的,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左右,余教官带着王丽微来到了一处荒山野领前停了下来。
某个瞬间,余教官倏然转过身,目光中闪过两抹野兽般的光芒,他大手一挥,便将笼罩在王丽微身上的黑袍摘了下来,然后如同变戏法一般,在身后拿出一根涂满了朱砂符文的柳树枝。
他们仿佛在玩SM似的,余教官不断用朱红柳树枝抽打着只剩下内衣内裤的王丽微尸体,直到在她身上抽了整整一百零八下,这才将她背在了身上,最后朝山顶方向缓缓走去。
看到这里我又诧异了,心想难道余教官施展的不是赶尸术吗?如果是的话,他干嘛要背着尸体呢?
谜团越来越多,我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已经严重不够用,好像有点需要充值了。
余教官不愧为军训教官,背着一具尸体还能跟没事儿人似的朝山上走,这下可苦坏了身材肥胖的我。
你不知道你身后跟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呢吗,慢点走行不行?
这一刻我很怀疑当初在操场上,他安排孟庆久等人的时候,一定是别有用意的,因为从他的体力来判断,若是跟我单打独斗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
余教官背着王丽微尸体并没有走到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一片茂密的槐树林地区停了下来。
他将王丽微重新放回到了地上,双手结着手印依次在王丽微身上指点了几下,然后王丽微就变成了跟之前一样,同手同脚的跟在余教官身后,不似我印象中的僵尸,蹦蹦跳跳的,倒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们在明我在暗,穿过整片槐树林的时候,视线尽头出现了一栋临时搭建的小木屋。
余教官带着王丽微来到小木屋前停了下来。
我没敢跟得太近,以免被他们发现,于是在一块宽大的岩石后方躲起来偷看。
余教官再次用朱红柳树枝抽打了王丽微几下,将王丽微的嘴巴抽的不停冒黑气。
紧接着,余教官居然做出了一个十分变态的动作。
他……将手伸向了王丽微胸前的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