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净王忧伤的看着她到:“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想能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可是,我有自知之明……”
汪子涵微微一笑安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但前提是真的了解自己。而你,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想清楚自己真的不行?至少大哥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既然他选了你,相比你自有过人之处!而你现在的犹豫,说不定是因为你从来没真正用心去做过什么事,所以缺乏信心!”
西域净王皱眉点点头道:“我明白知晓你的意思!也的确如你所言,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我,连父皇都从来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只知道不做就不会错,从来不敢去干涉什么!我知道自己无能,懦弱,可我……哎……!”
半晌,汪子涵长叹声缓缓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你知道吗?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去做就能成功的!比如大哥,现在人们都知道他武功盖世,聪明绝顶,而天罗煞人多势众,独强武林!可又有谁真的能去体会,他走到今天又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我更加觉得,他无论他是否真的像人们说的那么厉害,如果他从一开始选择的是逃避,那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存在!所以,如果你有心想去做,只要尽力就好,至少可以无愧于心,完全不用给自己那么多沉重的负担……”
良久,西域净王深深看着她,不自觉握住她双手道:“谢谢你,兄弟!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做自己该做的,不辜负你和王兄的希望……”
汪子涵心里暗暗苦叹!轻轻点头笑了笑,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忍不住四下张望,心里充满了酸楚!
下午,叶洪潇来到总督衙门。一到大堂,就看到北地王在那嚣张的责备着上官庭办事不利,消极怠工,而上官庭只是一边垂头听着,也不反驳,不解释!
缓缓走进去,叶洪潇淡淡拱手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总督衙门乱吠!原来是北地王千岁,难怪了……!”
见到他,上官庭终于松了口气,而北地王却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连他身边的众侍卫都吓得个个脸色苍白!
虽然满心不愿,但北地王还是硬着头皮拱手强笑道:“啊!原来是叶王兄驾到,小弟失迎了!”
叶洪潇淡淡一笑,看向上官庭问:“三哥,你这是什么地方惹到北地王如此生气了?”
北地王满脸尴尬,上官庭苦着脸道:“小师弟,我岂敢惹王爷生气?可是就是那件事,王爷催的实在太紧了啊!”
点点头,叶洪潇径自坐到一边看过来道:“王爷,我已经听说了皇上所下的圣旨,也知道你是奉旨督办!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和三哥说过,现在大灾方过,百姓非常疾苦,实在是无力负担皇上心意!我已经上奏朝廷,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至少多宽限时日。皇上乃是圣明任君,我想一定会体谅百姓的!至于王爷的公务,我们也不妨就等皇上批复再说如何?”
北地王听了满心的气恨,可一点都不敢带在脸上,只愁道:“王兄所言甚是!但父皇圣旨已下多日,可事情却毫无进展。若日后父皇怪罪,小弟也实在吃罪不起啊!”
叶洪潇点头微笑道:“王爷所言也有理!不过,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今西域地方百姓大多穷困,府库也空虚!王爷就算再逼,三哥也变不出银子啊!若再把百姓都逼死了,难道王爷自己带着侍卫们去建行宫……?”
北地王满脸尴尬无奈,一时无言以对!
淡淡瞥了他一眼叶洪潇又看向上官庭道:“三哥!现在西域地方百姓又很多正流离失所,庄家也无收成。我已经下令各州府,免了受灾百姓的劳役和赋税,同时各地豪绅募捐,这里是我捐的十万两,你先着人去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吧……”
上官庭接过他递来的银票,北地王看得更恨得牙痒痒,可是半个字废话也不敢说。
他是不敢说,叶洪潇岂是厚道的人?
“听说王爷现正住在梅山教分坛,劳烦回去转告古长老。希望梅山教也能发发慈悲,能救济一下贫苦百姓,我日后上奏皇上时也会为他们表功……”
北地王身边侍卫中原本不少就是梅山教的高手,,听了叶洪潇的话都不禁又生气,可又无可奈何!
很明显,叶洪潇的意思就是说要上奏朝廷说明西域的情形。除此还会上报募捐的情况,而梅山教好歹也是护国圣教。如果对灾民毫无表示,可以说是给朝廷丢人,更加会让皇帝颜面无光!
古道人听了北地王回复的情况,心里除了佩服叶洪潇的睿智,也不禁暗暗恼恨北地王蠢货!他当然能想到,叶洪潇上奏皇帝无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教主能蒙骗皇帝下旨,却无法逼迫叶洪潇就范。
而如果北地王能识趣点,就该避开叶洪潇,专找地方官施压,至少让叶洪潇也顾忌不过来。而如今叶洪潇下令各地募捐,他自己一出手就是十万两,梅山教如今趁着大灾海捞了一笔,怎么可能装傻?
可现在说什么都也晚了,谁叫这北地王头大无脑,自己又不能随时随地提醒,只能是甘心吃了叶洪潇给的这哑巴亏了!
回家时,叶洪勃夫妻和陆皓两口子正带着孩子在堂前和叶洪影、慕容处密说话。
见他回来,叶洪勃当先笑问:“洪潇回来了?”
叶洪潇点点头,看着两个小孩笑道:“孩子就是长得快,才多久没见,都长大好多了!”
毕落听了笑道:“那当然,你要是十年八年不见,他们都长得你一般高了!你说说你,怎么当人舅舅,叔叔的?非得孩子们来拜访你,才能见一面!”
叶洪潇坐下微笑道:“有四嫂这么牙尖嘴利,我哪敢随便登门挨数落?我现在只希望老天保佑,小承智长大了可别像他娘似的。大男人若总唠唠叨叨,岂不让人笑话……?”
毕落轻哼声:“若说牙尖嘴利,咱们小师弟要自认第二,天下还有谁敢自认第一呢……?”
不等她说完,陆皓笑笑截口道:“好了莺儿,你每次一见小师弟就要斗嘴,可哪次也没讨到便宜,还是快别说了……”
毕落听了不快嘟嘴道:“就知道向着你师弟……”
轻轻一笑,陆皓看向叶洪潇道:“小师弟,其实我们今天来,除了看你们,还有就是听说兄弟已经准备嫁给西域净王,师父让我们来给添点嫁妆!毕竟在汪姨娘那说,我们也该尽点心意!”
叶洪潇听了点点头道:“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正好你们来了,也省的我找人传话。是这样,本来姨娘把红蛇帮交给我,而我的本意是留着当兄弟的嫁妆。现在她嫁给了西域净王,以后也不可能照料红蛇帮了。所以呢,我想把红蛇帮就交给姐了。一来你从小就住在敦煌,慕容家在地面上熟悉。二来就算你不会一直住在敦煌,两地也并不远!”
叶洪勃听了沉吟道:“可我并不会做生意,更加不用说红蛇帮那种五花八门的地方,我恐怕真做不了啊!”
叶洪潇摇头笑道:“不会可以学啊!再说了,也不是非要你自己去干什么,反正老伙计都是熟门熟路。你尽管当个甩手大掌柜,有什么事凭你身份也没人会不给面子……”
想了想,叶洪勃看看丈夫,见他点头,当下道:“那好吧!我就当帮你照看着,给你分担点事吧!”
点头笑笑,叶洪潇又看向陆皓道:“四哥!皇帝下旨让办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北地王那个人你们大概也都清楚,我刚从三哥那回来,现在他正被北地王逼得紧!我想你最近能多往三哥那走动,以免北地王对他不利。如果有什么事,你马上来告诉我!”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回到房里,不久慕容处密就端了碗热汤走进来放在桌上:“洪潇!这几天你也累了,我刚熬好的汤,你趁热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叶洪潇点头笑笑,拉她坐到旁边:“处密,我跟你说,可你只自己知道就行,就别去跟别人说了……”
慕容处密点点头,沉吟片刻,叶洪潇缓缓又道:“现在皇帝看起来已经被上官谷槐控制住了,我估计他恐怕没多久好活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我必须先发制人。这次我已经做好准备,肯定是全力一战。不仅要除掉梅山教,还得助北地王即位!如果一切顺利,我回来咱们就可以成亲了。可万一要是……”
慕容处密听他说着,突然伸手捂住他嘴,摇摇头道:“别说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活着带大畅宁,也替你为娘尽孝!你尽管去干你该干的事,家里一切有我!”
叶洪潇欣慰的点头笑笑,把她搂进怀里,难得的心里一片平静!
而此时皇帝沉迷修炼,在长寿宫里已经住了两年多,纵欲无尽,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只不过是仗着上官谷槐炼制的大补丹药才吊着一口气,但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另外严子爵虽仍不断向叶洪潇密报朝廷动向,可心里却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专注了。而是顺着当夜老者的嘱咐,一步步进行着部署。
还有就是庄敬太子病情渐重,已经多日卧床不起。朝中大小事务,多是严子爵、徐阶等重臣,以及朱老七处理。
没人知道事情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但每个人都在想象着自己的终极目标,并不懈的努力着!只是很多事往往不由你不信邪,毕竟如果什么事都能靠努力办成,古人也就不会发出“尽人事、听天命”的感慨了!
为了应付和梅山教的一场恶战,叶洪潇严令门下加紧训练。尤其是战阵的战法,因为他必须做好和朝廷兵马交战的准备!
而北地王自从在叶洪潇面前碰了钉子,也算是安稳了下来,只不过偶尔派手下向上官庭施压!不过朝廷方面发下的指令仍然是决意要在西域督建行宫,但口气却已经缓和了很多,说明一来皇帝已经无法明确下发旨意,上官谷槐也不敢轻易捏造,怕逼急了叶洪潇!另外在西域大兴工程,目的无非是牵制叶洪潇,事实上谁都明白知晓西域已经无力承受那么多的负担了!
就这样,彼此你来我往各逞心计,叶洪潇为自己的确争取了不少时间。结合朝廷方面的形势,叶洪潇了解庄敬太子其实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就来日无多。而皇帝不理朝政,现在几个皇子中以西域净王和北地王为尊,谁先回去谁就最有可能成为新主!
一念及此,叶洪潇着急了天罗煞九房中的余晖七房,让他们护送西域净王回京,并且要一直随身保护,直到自己北上汇合!
接着,叶洪潇又让肖无龙夫妻和滕连虎,分别带领手下居中策应,随时准备将日后向西逃窜的梅山教余孽消灭!
布置妥当以后,西域净王和汪子涵也向叶洪影一家辞行,回来时叶洪潇也未他们准备好了一切。
临别之际,西域净王满面不舍紧紧握着叶洪潇双手道:“王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还能再见。小弟自幼从来无人关爱,只此番才得王兄关怀备至,如同手足一般,小弟心里实在舍不得离开你啊!”
叶洪潇微笑拍了拍他肩头道:“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如果我们有缘,以后必然还有相见之日。我只盼着你能体恤天下百姓苦难,日后无论为君为臣,都能把自己的心摆正,那就算不负我一番苦心了!”
点点头,西域净王哀伤道:“王兄,还有一事小弟甚为担心!你说小弟此番回去会掌理朝政要事,但小弟从无此类经验,实在很担心会有什么不足,所以还望王兄能指点迷津……!”
沉吟片刻,叶洪潇缓缓道:“你记住我一句话,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其实自私没什么不好,因为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世上早就平静了!所以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只记住四个字:不治自治……!”
“不治自治!”
听他喃喃重复着,叶洪潇又微笑握着他双手道:“别多想了,日后你自会明白知晓!时间不早了,快点启程吧……”
点点头,西域净王满是不舍的看着众人,终于转身被手下扶上了马背。一边汪子涵和叶洪影、慕容处密也正话别。见叶洪潇缓缓走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当即走出几步。
看着满眼凄凉的汪子涵,叶洪潇轻轻叹了口气道:“兄弟!西域净王是个好人,跟他在一起,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也许我们此生不见得还会有再见之日,但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尽管派人来通知我。无论如何我们兄妹一场的情义,是永远不会变的!”
汪子涵深深凝视着他,似乎是想最后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最后轻轻点了点头,终于转过身,深吸口气踏上了马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队伍,叶洪潇心里暗暗一声长谈。对他来说,为汪子涵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也算是了却了自己心头的一桩大事!而此时心里除了满足,也确实还有些许的隐痛。可此时此刻,他已经不会再为这些小节去上心了……
回到城里,将到府门口时,远远就看到门前安明珍满脸着急,看到他们迅速跑过来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叶洪潇向他使个眼色,回头道:“娘,处密,我和安兄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点点头,自下人的随从下回到府里。见他们进门,叶洪潇才道:“安兄,今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在我娘和处密面前提起!”
安明珍点点头,忙低声道:“属下记住了!可是公子,刚才有人来传话,说是白四爷说的,北地王派人去请了三爷,说是到东郊有事商量。四爷担心有诈,已经跟踪过去了……”
点点头,叶洪潇心念暗转。无论对玉罗门还是天罗煞,身为甘州总督的上官庭绝对都是个极重要的人!即便自己身有王爵,但无权指挥地方兵马,如果有什么大事还离不开他。并且甘州总督位高权重,上官谷槐也绝对有理由希望这个位子上能是自己的人。
就像之前有几次梅山教的人和玉罗门发生冲突,如果不是上官庭从中斡旋,玉罗门可以说连招架的力气都不足。
一念及此,叶洪潇立刻带着安明珍往东郊跑去……。
一路疾行,两人脚力何等迅速。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片浓密的杨林里闪动着阵阵金属反光。
当下,叶洪潇向安明珍低声嘱咐几句,让他去着急就近门下,着急则迅速冲进了杨林。
很快,叶洪潇就看到了陆皓正一手扶着半身是血的上官庭,另一手挥剑抵挡四五个高手的围攻,而他身上显然也已经带了伤!旁边地上,还倒着四个小兵……
见此,叶洪潇再不犹豫,当即展开身法,众人只听到“啊、啊!”几声惨叫,围攻陆皓的几个人全都当场毙命!
叶洪潇凝立陆皓身前,漠然注视着面前百余人,眼中寒光令人心颤!
北地王原本正双臂环抱,满脸得意的仿佛在观看猎犬围困猎物一样。而此时一见叶洪潇,立刻吓得魂不附体!
冷冷扫视众人,叶洪潇讥讽道:“王爷好兴致啊!如此艳阳高照的暑天,却在此大开杀戒!若是真能解暑,我倒是也想试一试……”
北地王听了一惊,其身边一个亲信,名叫何松原本也是江北绿林一个有名的大盗,此时森然道:“叶洪潇!事到如今,你虽武功盖世,但谅你也双拳难敌四手。今日老子就要了你性命,你来世再嚣张吧……”
他话音一落,叶洪潇突然仰天一声长笑,众人才一惊骇,他又满脸蔑视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这么大言不惭!我要是不拿些手段出来,你们还真当我叶洪潇是浪得虚名啊……”
何松心头大怒,正要冲出来拼命,其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挡住。
单看此人身法,叶洪潇心里也不禁一诧!因为若只看身法,这个人的武功恐怕并不在自己手下十大门主之下。可天罗煞十大门主中年纪最轻的贺天仇也已经年近七旬,而此人却四十不到年纪,且看起来儒雅清癯,并非奸邪之人!
此人一出,那何松明显也颇为忌惮,可仍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在下曹疃,见过叶公子!”
听了此人名号,叶洪潇心里暗暗点头!原来在直隶河间府一代,向来有一伙强人,号称“四大俊彦”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而这四人只是四个臭味相投的恶霸,成了结义兄弟。其中老大和老二本是乡里的强盗,家产颇丰。老三葛俊和老四曹疃,却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强盗。尤其是这老四曹疃,听说此人师门虽不详,可一身西域奇功着实了得!
本来这四人是北地王重金聘请的幕宾,在王府中的地位极高。所以那何松虽也是王府教头,可却也不敢对他放肆!
当下叶洪潇淡淡拱手道:“原来是曹兄,久仰大名了!”
曹疃微微一笑道:“与叶公子相比,在下贱命实在微不足道!而今日之事,其实是有些误会一时没能解释清楚,还请叶公子饶恕……”
“哦……?”
一看其眼中奸诈闪光,叶洪潇就明白知晓了他心意!而其实曹疃也明白知晓,自己虽然有百余人之多,但即使真能杀了叶洪潇,可也已经剩不下几个了。况且敦煌可到处都是天罗煞的人,岂有生还之机?倒是如果能好言开解,至少仗着北地王的身份。除非叶洪潇真想造反,否则必然会有所顾忌!
“叶公子,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日前王爷偶然出游,无意中看上了此地方静清幽,如果用来为皇上建造行宫会极为合适!但白大人来了之后却推诿再三,王爷一怒之下呵斥了几句。不知怎么就突然跑来了这一位,兄弟们怕伤到王爷,才不得不动了手!而这位来的突然……不过,想必是误会了王爷想对白大人不利……”
“你胡说!小师弟,不是的,你别……”
“闭嘴……”
喝止了陆皓,叶洪潇看向曹疃微笑问:“曹兄可知他是何人……?”
“这个……,还请公子代为引荐……”
“他就是在下的四师兄,陆皓……”
曹疃听了不禁一惊!因为他原本还只以为陆皓只是上官庭的保镖,所以才敢随便把北地王设计要杀害上官庭的事颠倒黑白。目的是无论叶洪潇信不信自己的话,堂堂一个王爷开口总比一个侍卫分量大!
但此时听了这人就是陆皓,曹疃心里一紧,忙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叶侠客,失敬!失敬!这……”
不等他说完,叶洪潇淡淡截口道:“四哥,你先带三哥回去疗伤吧……”
“小师弟……”
“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西域王,北地王就是再气,想必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见北地王满脸尴尬的点头假笑,陆皓虽然不放心,可再看自己两人浑身都是伤,上官庭又已经昏迷过去,生死不唐,留下恐怕也只是给叶洪潇增添负担!当下狠狠看了众人一眼,又嘱咐叶洪潇小心,才扶着上官庭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杨林!
眼看众人个个满面不甘,可就是每一个敢上前一步。不久,陆皓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林子外面。
一看曹疃颜色,北地王忙上前拱手道:“啊!叶王兄,既然此处误会已经冰释,那小弟便也告辞了……”
“慢着……!”
看着被自己拦住吓傻的众人,叶洪潇淡淡冷笑道:“王爷!干嘛这么急着走呢?听说太子病重,你这是急着想回京辅政吧?”
被他说中心思,北地王顿时满脸通红!而他其实也正是因为受到太子病重的消息,才会急着和古道人商量要尽快回京,随时准备夺位。而他们想西域净王自来了敦煌就一直住在叶府,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梅山教和天罗煞是迟早一战,在西域上官庭是他们极大的助力。如果能先除掉这个甘州总督,北地王回京后再派自己的人接任,说不定还能把天罗煞就在西域处理掉!
所以,今天一早北地王派人谎称说找到了一块适合为皇帝建造行宫的地方,让上官庭一同来参详。而上官庭半点没想到这会是北地王的陷阱,所以就只带了四个贴身亲兵前来。
而陆皓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自己暗中跟随,还派人去通知叶洪潇!
上官庭一到了杨林中,北地王就和他闲话了几句,然后就开始逼他上奏皇帝建议改立自己为太子!而上官庭猝不及防之际,又向来不擅虚与委蛇,当即就断然拒绝!
而北地王因此恼羞成怒,于是便下令动手。那四个亲兵都只是一般的兵卒,自然不是武林高手之敌。而上官庭虽然武功不弱,可做官多年已经荒废了不少。陆皓虽然及时出手,却也是寡不敌众。幸亏叶洪潇及时赶到,否则今天两人是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杨树林了!
淡淡看着众人,叶洪潇微笑道:“北地王心系朝政大事,实在让人钦佩!不过我看北地王大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已经派人护送西域净王回京。有他主持朝政,王爷大可在西域安享余生岂非美哉?”
北地王听了心头大惊,一时间茫然无措!一边曹疃皱眉拱手道:“叶公子!北地王乃是皇子,实在不宜久留在外……”
不等他说完,叶洪潇打断道:“西域气候舒适,水土肥沃,能长眠于此也算幸事!北地王贵为皇子,我定会特别照顾。我看此处便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就当时我送给王爷的礼物如何?”
众人听了都是大惊失色,北地王指着他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难道……你可……你可知道,杀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叶洪潇微笑点头道:“当然!我好歹也是身有王爵的人,对大唐律岂能一无所知?只不过,我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我犯了这重罪,那不就行了?”
曹疃当即上前挡在北地王身前拱手道:“叶公子真会开玩笑!天罗煞家大业大,在武林中地位无人可比!守着偌大家业自然该好好享受才对,岂会冒此大不韪?”
叶洪潇淡淡看着他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配我跟你开玩笑?狗皇帝最喜欢说什么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那我既然帮了西域净王,当然不会再让别人去和他争,这也算是遵旨行事吧?”
心知他绝不是开玩笑,曹疃挡着北地王一步步向后退去,双眼紧紧盯着叶洪潇,手里已经暗扣飞蝗,随时准备出手!
叶洪潇满脸轻蔑的看着众人,仿佛猫戏老鼠一样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眼看百余人已经簇拥到一起,曹疃突然森然道:“我们都知道叶公子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但叶公子也该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凭你一个人能杀光我们百余人?只要我们中有一人能逃出去,叶公子恐怕也难逃劫数吧?”
淡然一笑,叶洪潇无所谓耸耸肩道:“你不妨试一试……”
说着,先前何松突然一声大喝,引领十几个同伴一起冲了出来。曹疃一惊,还不及阻止,叶洪潇不屑的笑了声,双手成爪,十几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地的残肢断骸!
众人见此心头无比惊惧!叶洪潇又一步步逼上来,他们也就一步步向后退。
突然曹疃甩手一道黑光激射出来,同时一手拉住北地王大叫声“大家快跑……”
众人大乱奔逃中,只听一声大笑仿佛从天而降:“跑不了啦……”
话音一落,突然杨林周围迅速围拢近来数百人。安明珍为首,皆是敦煌分舵调集来的好手!
曹疃一见心头大惊,才一转身,却见叶洪潇已经站在他面前两张之地,而手里正捏着自己适才射出的飞蝗!
“区区毒镖,也敢在我面前摆弄!看来也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到了……”
曹疃此时满心惊骇,哪还顾得上什么王爷?一甩手把北地王抛向叶洪潇,同时自己则往相反方向猛冲!
以他武功,纵然安明珍三五百招内还真难分出高下。就算是叶洪潇,三十招内也难以杀他。可他这一跑,反而是把自己整个人暴露给了对手,成了实在的靶子!
眼看曹疃人在半空,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叫,跟着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来。顾不上细看,曹疃只好运功回手拍出去,只听身后一声闷哼!而曹疃这一冲之力,也已经耗尽。
落地后,曹疃回头一看,自己适才打中的竟然是被叶洪潇反踢回来的北地王尸体!
这一耽误,百余人中已经被屠杀的剩下不到十人。曹疃心下一狠,当即甩手大把暗器抛出。可跟着所有的暗器竟然又都打在了一个黑影上,而那黑影也正向自己反冲过来。
大惊向后跃出,黑影落地看清竟然又是北地王的尸体!而且,此时自己一行中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叶洪潇戏谑的看着曹疃,摇头轻叹道:“你家亲戚朋友很多么?杀了王爷还不算,竟然屡次侮辱他的尸身,看来你真是嫌命长了……”
此时曹疃已经心胆俱裂,双膝一软噗通跪下连连磕头求饶:“叶公子!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保证马上离开中原,此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哼!刚才好像有人告诉我,如果这里走掉一个人,那我也就难逃劫数了……”
说着,叶洪潇冷笑声,转身就往林子外走去。曹疃一看突然心里恶意陡升,双掌运足功力,可才叫出一声,只感到背上一阵骨裂剧痛,已经被安明珍一杵打死!
“收拾干净点,别弄脏了咱们这美景如画的敦煌……”
“是……”
走出密林,刚刚杀了很多人,叶洪潇感到自己身上还有残留的杀机,所以不愿回去感染亲人!而且他也发觉自己在运功之后内息似乎有点乱了,但也并没在意!
南异雪的温柔更胜于慕容处密,这让叶洪潇不得不疑惑自己对她那种奇异的难舍!
倚在床头,南异雪裹在被子里轻声问:“你杀人了?”
平静的点点头,叶洪潇道:“是!北地王……”
南异雪早已知道他的计划,点点头道:“留着终究是麻烦,杀了也好!那西域净王呢?回京了……?”
点点头,叶洪潇简略把事情告诉了她!
静静听完,南异雪轻叹道:“唐朝自李世民以来,不是暴君就是昏君,如果真让北地王当了皇帝,天下百姓可就有苦头吃了!只不过那西域净王,你能肯定他以后会是个好皇帝?”
半晌,叶洪潇缓缓摇头叹道:“以后的事,谁又能肯定?况且财富会让人迷失,权力更加会让人疯狂,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不过至少现在,他的确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没什么了不起的才能,可忠厚老实,怜悯世人。也许有一天他也会被腐蚀,但至少目前,我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希望老天爷能怜悯一下天下百姓,少降些灾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