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洪潇冷冷道:“你少跟我装糊涂!叶洪颖一心想窥探我天罗煞的隐秘,现在居然连你女儿都出卖了,看来你对他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洛天毕霜听了不禁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认为的……!哎!说句心里话,无论才智或武功,你的确都超过你爹很多!但惟独一点,你恐怕永远也比不上他,那就是待人宽厚仁慈!可我觉得你应该明白知晓,你的才智和武功可以让你在乱世中无往不利,笑傲群伦。但你永远也无法成为力挽狂澜,平复一切的人,就是因为你缺乏待人之诚,爱人之心……”
“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管好你自己女儿,别逼我干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洛天毕霜苦笑声摇摇头道:“说心里话,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处密跟你走那么近。可是现在,我却没办法阻止。你那么聪明,洞悉天下人心,没理由不明白知晓的吧……?”
叶洪潇冷冷看着他道:“但你也该明白知晓,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继续下去,只能是逼我做不得已的选择!我本来不想伤害谁,但也不会容许人随便招惹,你懂吗?”
“可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你哥哥比你是万万不如,但至少他心地善良,对处密一片真情!但现在偏偏处密却对你情根深种,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情况?可你告诉我,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真让我把处密双腿打断?那我宁愿让她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叶洪潇紧紧蹙眉,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
慕容处密对自己的情意,叶洪潇怎么会不明白知晓?但两人之间向来很少交往,连见面都不多,而且知道哥哥启明远对她一往情深之后,叶洪潇对慕容处密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此时此刻,自己虽然不愿为此费神,可却又无法避免。如果自己不肯答应,天下间又有谁能强迫?但若因此迫使慕容处密把对自己的情意泄露出来,自己的麻烦却必定难以估计!
看他脸色阴晴不定,洛天毕霜轻叹声缓缓道:“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每个人人都只会盼着你好,只有你自己不相信而已!现在这么严重的时候,不会有人拖累你。而且缘由天定,处密与你是否有缘,我觉得倒不如静待来日!除非,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洪潇,居然会怕自己不够定力?或者,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心……?”
“你……”
不等叶洪潇再发些,洛天毕霜已经转身走入夜色中……
良久,叶洪潇望着漆黑一片,不禁悠悠一阵长叹!现在他不禁想起曾经的苗疆美女,射脾!
那个时候,叶洪潇的内心曾清楚的感到过悸动!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妻子的情意绝无虚假,但那并不代表自己真的只对她一心一意!如果没有父亲悲剧的前车之鉴,也许自己并不会如此苛责自己,一定非要去做个专情不二的人!
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可要如何面对自己人生中的其她负累,实在让他非常无助!
凭心而论,在自己所认识的诸多女子中,每一个都对自己情深意重。但分别来看,肖若兰温婉贤淑,但外圆内方,总会让自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汪龙德精明干练,但内心柔弱单纯,她对自己的无条件遵从会让自己感到生活索然!
黄鹊容貌娇美异常,但性格过于骄纵,与之相处心里不免烦扰……
左思右想,好像也只有慕容处密,任性却非不识大体。云淡风轻中却时常不乏睿智,这一点何尝不是与妻子毕岑如出一辙?
可无论自己是否有心,但其身份特别,毕竟洛天毕霜的女儿自己怎么可能接受?
况且,为此还要面对哥哥!为了一个女儿搞得兄弟反目,这可绝不是叶洪潇能认为值得的!
想来想去,这件事可真是把他难住了。没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也许这次的远行,可以安排哥哥多些和她相处的机会。如果俩人真的能情投意合,走到一起,自己倒是可以省了很多烦恼!
现在叶洪颖已经把玉罗门的事全都交给白守仁管理,自己则留在城里。
毕落产子后,正好把叶畅宁也接来一起照顾。想起毕岑的死,白守信始终无法摆脱自责,因此对这个小侄子也是异常的疼爱!
一大早起来,叶洪颖正在书房看书,忽然门开处,陆皓引着一人进门,竟然是叶洪潇!
自他逃出升天以来,儿子还是第一次登门,让他心里忍不住又惊又喜!
“颖……洪潇,你来了……?”
叶洪潇点点头,看向陆皓道:“四哥!麻烦你在外面帮忙守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陆皓看看师父,当即点头出去,回手关上房门,自己就坐在院子里为他们看门。
“啊!来洪潇,快做……”
父子俩相对而坐,叶洪颖心里极为负责,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叶洪潇还是先开了口:“今天我来,的确是有件事想……找您商量……”
叶洪颖愣了下,忙点点头道:“你说……”
沉吟片刻,叶洪潇缓缓道:“有些事其实不用我说太明白知晓的,而我这次所以一定要铲除武林盟,其中原因大概也不用我说太多……”
叶洪颖点点头道:“我知道!不过你想过没有?现在真的是时候了?”
叶洪潇点头道:“我的人已经遭到了若南异雪的袭击,而且天罗煞悲伤之势受阻,绝不单单是凭武林盟那些人能做到的……”
叶洪颖听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若南异雪已经重入江湖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当今天下能让我还击乏力的,除了她,我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点点头,叶洪颖道:“这也没错!但现在她在暗,而你再唐,彼此处境上优劣立见。而且武林盟在江湖上毕竟也几十年的根基了,绝非那么容易铲除的!”
“所以我才来找……找您商量对策……”
沉思半晌,叶洪颖深深看着儿子道:“如果你真的愿意听我意见,我倒是觉得,对付武林盟,其本身还在次要。如果能利用他们把若南异雪引到唐处,才是最有利的……”
叶洪潇缓缓点头道:“这一点我自然明白知晓!其实我早就知道,武林盟早就依附了若南异雪,成为其手下北路主力,一直是邱平雷暗中指挥。可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一旦大举北上,而若南异雪却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兴风作浪,那时我可就鞭长叶及了……”
叶洪颖听了也不禁发愁道:“这一点的确很有可能,而且很难防备!毕竟现在天罗煞乃是武林脊梁,如早损毁,天下便没人能对抗若南异雪了。而万一她也这么想,牺牲武林盟来牵制你就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了……”
两人相对半晌,一时间都不由感到束手无策!毕竟天罗煞北上已经是势在必行,叶洪潇如果不亲自去,就等于把天罗煞送到了对方的刀尖上,任人宰割!可他若走了,则对手便可以反击他腹地,令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如此情形在他已是两难,根本无法抉择……
半晌,叶洪颖缓缓问:“洪潇!这么久过去了,难道你就一点若南异雪的踪迹都查不到?”
叶洪潇愣了下反问:“怎么?难道你认为我是故意放她出来的……?”
“我……”
“如果能直捣她老巢,打她个措手不及,我怎么可能放过那样的机会?难道我不明白知晓就算练到死,我也不能打败她?何况现在我已不是当年还需要顾及梅山教,我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这么为难……?”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其实我是想说,你觉得上官谷槐究竟是怎么样的态度……?”
叶洪潇勉强平息怒气,想想道:“上官谷槐老奸巨猾,绝不会甘心蛰伏。现在唯一能掣肘他的,无非就是若南异雪。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希望另外两人能先拼个不可开交,自己就能坐收渔利。即便我不怕和谁交手,但之后都是问题!”
叶洪颖理解的点点头道:“不错!虽然梅山教还不会是天罗煞的对手,但其如今势头正盛。如果他能把握住时机,就算你先除掉了若南异雪也很难防备他。况且若南异雪究竟隐藏在哪?昔日魔窟毁灭后究竟还留存多大势力也都是不能等闲看待的……”
叶洪潇缓缓点头道:“所以我今天才会跑这一趟,希望能集思广益……”
沉吟半晌,叶洪颖缓缓道:“现在的情况是,你要么直接面对若南异雪,要么就紧守门户,决不能给她可乘之机。而如果你和她先交上手,就要避免给梅山教机会。可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这次北上后西域就全都暴露给了敌人。不管你此行成败,今后都会腹背受敌。但无论是玉罗门还是其他门派,面对若南异雪或者梅山教都只是不堪一击。所以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怎么看都不乐观啊……!”
他说的这些叶洪潇早就都心知肚唐,当然不会有什么感到高兴的意外收获!而叶洪颖也只是从始至终的开始分析:“可梅山教虎视眈眈,若南异雪一触即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只要能暂时拖住西域形势,你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铲除武林盟……”
叶洪潇点点头,这也是他已经做好的准备……
叶洪颖看看儿子,心里一动问:“洪潇!看来你其实是早有准备的,只不过是来让我明白知晓眼下形势……?”
叶洪潇呆了下,当即淡然一笑,也不否认!“情势紧迫其实不用我说谁都明白知晓!只是有些事关乎个人的未必真能看清楚。而我之所以要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清楚,这次能算天罗煞和玉罗门,乃至江湖的合作,但并不代表彼此的关系从此亲密……”
叶洪颖恍然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以玉罗门的名义带领武林各派维系西域情势,但不能牵连天罗煞?”
叶洪潇点头道:“没错!为了对付若南异雪和梅山教,十几年来我辛苦经营天罗煞,其中很多内情都不是能让外人知道的。而我所以疏离武林,一来我不愿意惹麻烦,二来也是不想跟没必要的人扯上瓜葛!只有天罗煞继续保持神秘,才是能有把握对付若南异雪和梅山教的可靠保障……!”
叶洪颖深深凝视着儿子,这些年来他心里始终很想探明天罗煞内部全态,但却始终没办法办到。如今儿子的话让他心里无法不承认,毕竟看不清的才是最让人不能不顾及的!但心里的担忧却也更浓,很明显儿子已经向自己坦诚天罗煞的确有很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他所说保持神秘是要对付若南异雪和梅山教,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对付任何敌人!
叶洪颖无法否认,直到今天他仍无法从心里对这个儿子完全信任。也许是始终不安的直觉,也许是现实情况又太多的不确定。他希望自己能信任儿子,但却无法改变人心固有的疑虑!
“洪潇!你希望我怎么做……?”
叶洪潇看着父亲,也明白知晓他心里对自己的诸多疑问,但他还没打算去解释,因为在这种一损俱损的时候,如果彼此仍旧不能互相理解。不用说彼此还是父子骨肉,就算是不相干的人之间,也不可能达到良好的合作氛围!
“我希望能把武林各派都召集到西域,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让他们等到我回来,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为什么!而这样一来,也可以看清楚人们心目中真正的武林盟主究竟是谁……”
叶洪颖点点头,苦笑道:“你是想借用各门派来守住西域,即便若南异雪或者梅山教要出手,也绝不可能轻易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中力挽狂澜。而这么一来,至少你不会在对付武林盟时措手不及。因为只要不肯来的门派,都会被你当做目标……”
见儿子点头承认,叶洪颖又问:“那你此番北上,又有什么计划?”
叶洪潇冷冷一笑,寒声道:“遇神杀神,遇佛妈的!以杀止杀,斩草除根……!”
儿子走后,叶洪颖仔细回味着他留下的十六个字!如果是在平日里,单凭这十六个字就足以证明儿子的心性凶残,叶洪颖一定会极力阻止!但如今所面对的情况,无论怎么想,却很可惜只有这十六个字最能解决问题!
叶洪颖向来以仁厚待人,但他本身并非迂腐之人,至少了解凡事首先该权衡利弊!他自己会愿意为世人公义牺牲,但他明白知晓儿子不愿和自己一样,而自己也没有理由强迫别人效仿自己!
而且,现在的困难已经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必须依靠儿子,他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走出父亲的书房,叶洪潇看到院子里除了陆皓,还有毕落和白玲珑各自抱着一个小孩子。叶洪潇知道,白玲珑手上的孩子,就是自己和妻子唯一的骨肉!但现在,他却没办法去面对儿子,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痛楚!
陆皓看到他缓缓走过来,拍了拍他肩头劝道:“小师弟!血浓于水,父子之情无论任何时候都无法割断。与其承受无尽痛苦,何必不放开一点?试着忘了过去的遗憾,接受未来的美好,我想岑儿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半晌,叶洪潇缓缓摇头苦笑,从怀里掏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递给他道:“四哥!这两块玉佩是我偶然得来,带在身上可避寒暑,寻常毒药皆可解除,也算是难得。你给两个孩子戴在身上,也许以后可以为他们避免一些困难,当时我一点心意吧……”
说完,也不等陆皓回答,叶洪潇把玉佩塞在他手里,径自扬长而去……
现今正当秋末,天气已经微寒。而陆皓握着两块玉佩,却是触手升温,身上也感到一阵舒爽。而看上去玉佩晶莹剔透,的确绝非凡品!
虽然不知道这玉佩叶洪潇是从何而得,但看到他的落寞之情,陆皓心里也不禁伤感!
时间从来不会停滞流逝,十天前叶洪潇传授门下的剑法,今日正是验证成果的时候。而启明远等四人也到了,极想看看自己的努力比之其他人如何!
叶洪潇依旧坐在堂口,看着百余人的演练,虽然距离期望还远,但他知道这成效已经是难得了!而白陆燕因九转归一刀在身,十天的时间成效比这百余人可过多数,至于其他人自然难以匹敌。
叶洪潇吩咐门下继续练功,走出院子,看着四人道:“你们看到他们的成果了?所以,如果有自知之明,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四人对视一眼,慕容处密无所谓笑道:“江湖儿女如果怕冒险,那学武功又干什么?素闻天罗煞行事是当今武林最迅猛,最果决的,如果不能见识一下,我可是会遗憾终身的……”
淡淡瞥了她一眼,叶洪潇看向白陆燕问:“姐夫,天罗煞行事你该有所了解。到时候最好看住他们,我未必能照顾到!”
白陆燕点头笑道:“你放心,我会仔细的……!哦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我已经吩咐人去安排了,到时候会先直接到衡阳,归家是我此行第一个要灭掉的……”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辞别亲长,众人出城一路直接北上。此时天罗煞三圣之首,九宫剑仙叶洪敏已经带领执掌的浩义三部在城外等候。而沿江各处也早已全部由天罗煞掌控,众人一路顺利进入了湖南境内。
一路顺畅,直到衡阳城外十里之地,远远见一群凶神恶煞的苗疆武者列队排开,神情皆极为严厉!
来到近前,见对面为首五人,皆是五六十岁的威武汉子。当众一个身高体壮,身上肌肉虬结,显然是外家顶尖高手。
见众人来到近前,对方首先开口高叫:“来者可是天罗煞?请掌门叶公子出来说话……”
叶洪潇定下脚步,看向对面平静道:“我就是叶洪潇,你们有什么后事就此交代吧!”
对面众人一阵骚乱,为首的阻止喧哗拱手道:“在下祁山周子元,这四位乃是在下兄弟。听闻天罗煞今日前来要击杀衡阳双燕全家,在下等特来求情,望叶公子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祁山周子元!在江湖上也是号响当当的人物,与其四个结义兄弟,江湖上并称“于阗五虎”!这五人都是当今江湖的外家高手,在祁山上开山立寨盘踞。只因不耻大漠十沙的卑劣行径,因此实力虽强却未排名其中。但由此可知这五人非奸邪之徒,可又为何会在此出现?
听了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的目标,叶洪潇也不耐过多牵连,当即拱手道:“原来是于阗五虎,久仰大名!但不知五位因何在此向我求情?与衡阳双燕又是何关系?”
周子元道:“实不相瞒!在下兄弟与衡阳双燕素有交往,日前天罗煞传言江湖欲灭归家,在下兄弟本极疑惑。而来此之后听过缘由,在下兄弟也觉此事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毕竟吴兄乃是当世英雄,又是他们的金兰兄长,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该下此毒手。然此事也确出有因,他们两人也是无奈,如今身为悔恨!因此,在下兄弟才想在此向叶公子讨个人情!”
叶洪潇听了淡淡一笑道:“吴兄乃是本门十大门主之一,当日衡阳双燕设计害死的还另有本门在湖南的四大舵主,更累本门上千兄弟惨死。如此大仇,几位觉得本门如何能不报呢?”
周子元皱眉点头道:“叶公子言之有理!但任何事总也得讲个是非黑白,此事上叶公子原本也并非无过,岂可把责任全都推于别人?”
叶洪潇听了冷笑反问:“哦?那我倒要听听自己究竟有什么过错……?”
周子元当即正色道:“叶公子明鉴,天罗煞乃当世武林仰望,于公子高义更是无不敬仰!然自天罗煞兴盛以来,由南至北发展迅速无比。当然,这全赖叶公子领袖有方,但却也令很多人生计日渐为难!单讲这湖南之地,归家在此也是数代经营,而自天罗煞到来他们家计便每况愈下。而他们原本是想请吴兄代为向公子求情,希望能六条生计。但吴兄却并未顾念情谊,丝毫不肯容让。日前他们也实在是逼于无奈,一时冲动才出手加害。因此在下所求也非无稽,还望公子明鉴!”
听完他的话,众人都不禁感到哭笑不得!天下间偏这种满口仁义的迂腐蠢货到处都有,跟他们讲公平、讲生存真理根本是对牛弹琴!
见他明显已不耐烦,叶洪敏忙走到前面拱手道:“老朽叶洪敏,今日本门到此由掌门至下,已决意为本门吴门主与四位舵主以及众兄弟报仇!于阗五虎素有侠名,本门向来钦佩。但此事关乎严重,况且尚有许多内情恐五位还未尽唐。因此老朽请五位见谅,本门此番是万无回还之理的!”
五人听了他自报身份已经大吃一惊!再听了他说的话更是极其诧异!其实他们此来不过是冲个“义”字,也是应该赞许的!可他们迂腐的自以为是,在叶洪潇面前自然是说不通的。而如今叶洪敏开口,首先他本人便是成名武林已久的著名侠客,比于阗五虎无论身份和辈分都高出不止一筹。
如果是在平时,单只一个叶洪敏也足以让于阗五虎回家了。但如今这些自诩义气的莽撞汉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弃朋友情义的!
当下,周子元向叶洪敏恭敬行礼道:“久仰叶老前辈威名,晚辈甚为敬佩!但老前辈乃是武林名宿,为何竟如此不同情理?还望前辈见谅,在下兄弟今日义之所至,即便要血溅当场,也决不能坐视朋友之难!”
叶洪敏听了轻叹声,看向叶洪潇问:“公子以为该当如何?于阗五虎素有侠名,老朽……”
叶洪潇淡然道:“叶老!本门今日前来,万无退回之理!我想的只有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其他的,叶老可以全权做主……”
点点头,叶洪敏长叹声道:“五位义气,老朽甚为感佩!但今日之事本门绝难退回,若五位执意阻拦,老朽便只有得罪了……”
五人对视一眼,心知自己今日已是万无生望。当即各出兵器,皆一脸慷慨激昂之色!
“叶老前辈乃武林名宿,却不想竟如此是非不分!我等兄弟义之所在,纵然身死,也只能舍命相陪了!”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便要动手,叶洪敏一挥手,手下人才一动,只听远处城里突然一道尖锐的鸣叫声响起。
双方皆是一愣,叶洪潇转念道:“于阗五虎侠义为怀,对朋友义气深重,叶某佩服!但交朋友也该长住眼,若是不慎误交奸邪,错付了义气,死的未免冤枉了……”
众人一愣中,叶洪潇又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件事并非秘密,我天罗煞悲伤原本是为了对付武林盟。而衡阳双燕不念情义毒害本门兄弟,实际上正是受武林盟唆使!在来此之前,其实我早已料到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先一步命人已潜入衡阳城内。而此时这信号正是本门所发,表明衡阳双燕已有逃脱之象。如果他们真是顾念义气之人,又岂会舍诸位在此?如若五位仍是不信,不妨就一起去看看。若我所言稍有差于阗错,今日便依周兄所请,如何……?”
五人对视一眼,皆不禁暗暗嘀咕!一来他们也明白知晓和天罗煞动手是有死无生,也只是为义气而死,虽然死得其所,可实际上也没帮到朋友。而二来他们此时并不相信衡阳双燕会欺骗自己,如果回到城里发现叶洪潇所言不实,凭他身份料也不会食言背信!
主意打定,周子元当即点头答应,众人立刻往衡阳城返回。
才到城外,有天罗煞下迎上来道:“见过掌门,叶老!果不出掌门所料,今早于阗五虎方才出城,衡阳双燕便开始让家丁收拾细软,准备出逃。现在鲁老正率部在西门外阻击,但却发现有敌人在后接应龙首山四隼。如今战势正烈,请掌门决断!”
叶洪潇点了点头,看向于阗五虎,见他们此时都是一脸沮丧气愤!当即吩咐:“接应龙首山四隼的十有八九是武林盟,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也不用让他们回去了……”
当下众人也不进城了,径自绕向西门方向。不久,远处就发现鲁仁所率领的人正被两面夹击。
冷哼声,叶洪潇当即迅速跃了出去,举手间只听人群中惨叫连连,路中首当其冲的十几个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全被他掌力穿胸而死!
于阗五虎在后看的心惊胆战,面面相觑同一心思,难怪叶洪潇年纪轻轻便声名无双!其武功果然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神鬼叶测的境界,否则也不可能让叶洪敏这样的人物甘心奉从了!不过其出手如此凶残狠辣,未免让人心寒啊……!
叶洪潇出手如幽冥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每一举手投足,便会有人倒地毙命。还别说对手胆寒,即便自己人见了也不禁感到悸颤!
事实上,即便是骨肉至亲的叶洪勃和启明远,也从未真正亲眼见过弟弟和人交手。虽然对他的凶狠残忍听过太多,但真正见识到才体会到父亲对弟弟的关切和担忧!
此时,叶洪敏等人也已经加入战圈,原本鲁仁等颇是寡不敌众,如此一来情势立刻逆转过来。而从城里掏出来的归家人,和外面接应的人现今已经彻底被隔绝开,眼看是再也不可能合兵一处了!
不久,外面接应的人中突然传出一声高喝,众人立刻收手迅速后退出去。而城里一边的归家人见了都不禁一阵心寒绝望,明白知晓自己应该是已经被出卖了!
不理归家人,叶洪潇径自走向另一边问:“你们是武林盟的人……?”
他话音一落,众人对视一阵,其中走出个劲装汉子拱手道:“在下武林盟回燕门主焦三宝,阁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罗煞掌门叶公子?”
叶洪潇淡然点头问:“日前我已传言江湖,声名本门将为吴天应门主,以及同时遇害的四位舵主报仇。如今焦门主在此搅局协助归家人,看来是存心和我天罗煞过不去啊……?”
焦三宝皱眉犹豫片刻,当即拱手一笑道:“叶公子误会了!在下今日与本堂兄弟出外闲游,偶然经过此处发现有人争斗,本是秉着江湖公义希望锄强扶弱,但实在没想到竟然是天罗煞的英雄,得罪之处还望原谅!今日在下等就此别过,不打扰贵派大事了……”
他话一说完,归家老二归雁翎突然怒喝道:“焦三宝,你竟如此无信无义?当日你骗我害死吴天应时,又是如何说的?难道武林盟就如此不讲江湖断牙,要过河拆桥……?”
焦三宝听了紧紧皱眉斥道:“叶公子,请休听这贼子胡说。在下对叶公子向来神往,对贵派英雄亦是无比敬佩!即便本门全掌门每每言及贵派都是无比的敬仰,岂会如此?这归雁翎为人素来奸险狡诈,竟毒害义兄,如今还要栽赃陷害,实在是死有余辜!叶公子若有怀疑,不妨就问问他,若是我让他如此,可有人证物证……?”
眼见归雁翎满脸惨白绝望,叶洪潇淡然道:“我今日既然亲来,吴门主的仇自然是一定要报的!但天罗煞和武林盟一战,也必然势不可免!焦门主回去便代我转告贵派全掌门,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纠葛已非一日一代,期间种种他自然心中有数,所以还请他早作决断……”
焦三宝满脸青灰,踌躇半晌一咬牙,当即拱拱手转身便走!可他才一动,叶洪潇却已经又到了他面前,数千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他是如何行动的……
“且慢!你可以走,但只是你自己而已……”
“叶公子何意……?”
“哼!就是要杀了他们所有人,难道你以为杀本门这么多人,简单一句误会就能算了?不过若你真有丝毫义气,我倒是也可以成全你……”
说完,叶洪潇一挥手四处突然窜出百余人,正是他亲传武功的百余弟子。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耳中只传进一阵阵惨叫哀嚎。武林盟此时还剩数百人,竟然几乎都没人能还手一招,就都已经毙命当场了!
骇然中,焦三宝满脸惊恐!但他也算是老江湖了,面上惊骇,心里却还是强自冷静。看上去,那出手的百余人竟然都只有二十岁左右,看来天罗煞果然厉害无比!
冷笑声,叶洪潇缓缓问:“怎么?焦门主是否也想验证一下我叶洪潇可是浪得虚名……?”
他当然不敢!心里一惊之下,当即连忙转身就逃。
此时归家几十人已经全被天罗煞包围住,叶洪潇缓步走过去,归雁翎满脸死灰,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叶公子,小人狗命一条,实在不值您脏了贵手。求您就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小的绝不敢再对贵派有丝毫冒犯……”
理都没理他,叶洪潇径自看向归元无极子,可此时见他却是满脸平静,丝毫惧怕的样子都没有!
“归元无极子!素问你也算是武林侠义道一号人物,平生急公好义,颇多善举。但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能对自己骨肉一般的义兄下此毒手?”
归元无极子眼里尽是绝望之色,苦笑声凄然摇头道:“我归元无极子一时迷心,竟然对大哥下了毒手,无论如何已是罪该万死!可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叶公子,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今日我在此甘心领死。可我这些家人乃是无辜,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叶洪潇看着他冷冷摇头道:“无辜?此时你居然还敢对我说无辜?那我难道也能去对我那些惨死的兄弟们说无辜?看你也算天良未泯,我可以答应留你全尸,也算是仁至义尽,告慰吴门主在天之灵了……”
归元无极子看着他,凄然长叹!回头看了看自己那些充满恐惧、绝望的家人,当即回手一剑掠颈而过,立刻气绝倒地!
挥手间,归家数十人几乎都没人能叫出一声,便瞬间皆已送命!
冷冷看着地上的归雁翎,叶洪潇森然问:“我早就听说过你对吴门主素有不睦,但好歹你们也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可你居然能下次毒手杀害他,全柳城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