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泪痕吃完了一顿快撑破肚皮的饭,最后拒绝了沈风送她,独自一人沐浴在热浪翻滚的大街上,胡灵有种进入时光隧道的错觉。
再次升腾起的水汽氤氲了她的双眼,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她的前方晃荡。
这条在熟悉不过的大路,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走进了一个高傲男人的世界,从此锦衣玉食把她养肥了,也把她的胆子养大了。
让她愿意主动靠近这个高傲的男人,这个男人行踪诡秘,时常无故消失,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她心痛的也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
她真的害怕极了,尽管她已经拥有的太多了,可是孰重孰轻她拎的相当清楚,越是洞若观火她心里就越没底。
站在大太阳下驻足让火辣辣的日光炙烤着自己,她真的害怕了,是不是所有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都会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
就像沈大哥一样,成为别人的保护伞,这种想法一旦铺天盖地而来,就占据了她的整颗心,于是她颤抖起来,心也渐渐地变冷,在暑气逼人的空气中,散发出格格不入的淡淡寒气。
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大酒楼,它矗立在哪里,让她越发的冷起来,她多希望自己想念的人能推开旋转门,迎着暖风向她走来。
只是她眼睛里的雾气都干了,也没能等到旋转门打开,走出那抹熟悉的身影。
时间就像一个魔术师,尽管欺骗了所有人,但是依旧得到了掌声,胡灵也想做一个明知是假,也要真鼓掌自欺欺人的人。
可惜她的道行不够深,如果是个狐狸精,也只是个刚刚幻化成人的小小精,掀不起风浪,就注定了继续心痛。
短暂的假期在郁闷中一晃而过,按部就班的生活依旧是两点一线,恪尽职守的方志强吸取教训,不再给任何人欺负小丫头机会。
当然方志强的认真让人感动,刘西鸿手下人的暗中护驾也功不可没,为求小丫头的安全,刘西鸿不惜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要对那些想要加害小丫头的不法之徒明白,胡灵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计不成,便施二计,二计不成,便施三计,几个回合下来,薛亮和霍斯文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夜店大白天没有什么生意,薛亮背着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暗影里的霍斯文咳嗽几声,不耐烦地吼道:“弄一个人难道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还难吗?”
“大哥,这你比我清楚啊!那个小丫头如今不比从前,现在护着她的可不止姚老七一人。”
“哼!这些人还真都会凑热闹。”
“可不嘛,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他们谋划谋划。”
“你有好办法了?”
只要薛亮愿意想办法,不管他想的办法有多毒、多下作,他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他心里一切都好。
一想到自己惨死的妹妹,他的心就疼得厉害,可惜姚老七没有姐妹,否则他一定会倍加让他偿还血债。
这个小丫头是姚老七的心头肉,就别怪他盯着她不放,只有挖掉姚老七的心头肉,看到他痛不欲生,他才会舒心。
姚家老宅里的希文已经为姚家传宗接代,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必须咬住薛亮。
一脸坏笑的薛亮起身为霍斯文倒了一杯酒,他的手下个个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人才,只要琢磨谁家,各种渠道都能打开。
特别是像姚家这样的大家族,各种新闻只要打开网页,无论真假,你会搜索出海量新闻。
在郝家别墅里偶遇小丫头,他眼前着实一亮,这么一个小可爱,就那么的无声无息闯进了他的心里。
按理说他不是一个会为任何女人动真心的男人,可是偏偏就喜欢上了霍斯文惦记的小丫头。
他原本一直在敷衍霍斯文,只是想利用他,把他掏干净就废掉的棋子,他原以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是他太小看了霍斯文。
此人城府极深,并不是一个能轻易就能拿捏住的小人,经过几年的筹划,他也没能得到霍斯文的完全信任。
好在他是一个大舍在先的聪明人,买通了为霍斯文卖过命的手下,和他慢慢一点一点蚕食掉霍斯文的巨额财产。
他很清楚要不是霍斯文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也不可能躲在暗处,委曲求全和他真真假假的合作。
霍斯文很清楚他就是个过街的老鼠,无非是想利用自己的自由,为他服务,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早就想好了,一个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即便是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
他看准了霍斯文这辈子,只能如鼠一般在洞里耀武扬威了,自己表面上是他利用行走的棋子,殊不知他早就把霍斯文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自以为聪明的霍斯文以为胜券在握,想着夺取薛亮的产业,想着让薛亮为自己复仇,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钱,早就大半落在了薛亮的名下。
而且他的身体已经被病菌侵蚀,实实在在的病入膏肓了。
眼下薛亮只是在霍斯文面前演戏,他表面上是在成全他的复仇计划,实则是在找一个替死鬼。
他走到桌子前,为霍斯文倒了一杯酒,让他坐下。
“霍大哥您坐下,听我细细道来。”
“好!”
暗影里的霍斯文坐了下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堵在心头的郁闷气,也消散了。
“据我所知姚家的媳妇,兰英当年就是奔着姚老七来的,她出了事后,是她的姐姐舍身让位,让妹妹嫁进了姚家。”
“是啊!姚家即便掩饰的再好,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之所以一身正气、不畏惧任何黑势力的姚老四娶了烂货兰英,这都拜他所赐,一想到能给姚家两个兄弟戴了绿帽子,他就得意,紧皱的眉头也极其痛快地展开了。
姚家七兄弟,他最恨的就是姚老七,也最想让他死,既然他命大不容易被弄死,那就让自己好好侍弄侍弄他的女人吧!
他原本是想效仿鬼子,无论姚家女人老少,都给她们涂上颜色,既报了自己的仇,也恶心了姚家。
可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兰家的势力强过姚家,不声不响的让自己出局,这就令他被动了许多。
也改变了他的计划,他要让姚家的女人一个一个死掉。
利用希文给老太太下药,就是他的第一步,可惜希文已经把自己的灵魂都交给了姚家,她曾经的忠心耿耿,已经不复存在。
是自己把一个曾经爱自己的女人推到了仇家的面前,是他毁了一个女人的希望,这颗蛰伏在姚家的棋子,已经成了一颗死棋。
他半点儿都不生气,女人在他心里就是一双穿臭了的袜子,洗的再干净也是旧袜子,何况成了姚家的女人,还为姚家生儿育女,这种女人他弃之如敝屐。
只当她还有些利用价值,才愿意搭理,否则这种女人他都懒得想起。
姚家的男人个个都伸手了得,他让薛亮派出去收拾姚启超的人,也无功而返,虽然吓到了希文,但是却吓不倒姚家的男人。
原本他想弃掉希文这颗棋子,完全依靠薛亮,但是转念一想,希文这颗棋子尽管下成了死棋,但是死棋毕竟也是一盘棋,收到筐里的棋子,只要自己想下棋了,总还是有棋可用。
攀附一棵树,胜算不大,更何况薛亮也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利益共存彼此就是朋友。
没有了利益他薛亮翻脸不认人,他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能拿他如何,还不得自己收拾残局。
“这个兰英不简单啊!能让准新娘的姐姐让出丈夫,自己这个妹妹成为新嫁娘,嫁给说一不二的姚老四,绝对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
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的薛亮,端起酒杯轻轻晃动起来,杯中红艳艳的液体随着杯壁旋转起来。
他并不急于去喝,看着酒杯里红色的液体,似笑非笑的模样儿映在酒杯里,霍斯文看着他的笑,有些毛骨悚然,皮肤上须臾间起了一层大鸡皮疙瘩。
突然间他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自己再不能掉以轻心小觑了他,保不齐将来自己就有可能在他这里栽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