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登记手续,送卜慌走出房间之后,李毅连澡也没洗便倒在了床上。一天之内往返省城,几千公里的距离,虽然是坐飞机,但近十个小时的颠簸还是让他感到了疲惫。所以,头挨到枕头上没有几秒钟,他便陷入梦乡,开心的打起了呼噜。
迷迷糊糊中,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毅眼睛都没睁,把手伸到床头柜前摸索着拿起手机,有些怨恨的问道:“谁啊?”
“谁?你小子出了几天门,连我的电话都忘记了呀?我是黄福松!”电话那头传来了黄福松略带怨气的声音。
“哎吆,是黄局长啊,对不起,我没有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实在对不起!”一听到黄福松的声音,李毅一咕噜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对着手机一边揉眼睛一边歉意的说道。
来绿城三天了,因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营救侯江的事情上,所以,李毅把来之前与黄福松谈话的事情都扔在了脑后。现在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才想了起来,李毅的心里还是有些歉意。毕竟,人家一个堂堂的地区环保局局长是在帮自己办事,自己却心不在焉甚至还把事情给忘了,这算哪回事?
“李毅,你已经走了三天了,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为了你的事情我忙的脚不沾地,在胡主席面前说尽了好话,可是你却像没事人似的跑到绿城旅游去了。李毅,你这样做不对吧?你心里是咋想的?是不愿意接手涂料厂还是有其他想法?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呀?”电话里,黄福松满嘴的怨气。
“黄局,黄局,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您可冤枉死我了!”听黄福松这么说,李毅一下子急了,赶紧对着电话解释道:“我这次到绿城来是帮着朋友办事儿的,哪是什么旅游?再说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哪来的心思旅游啊?你为了我的事情忙前忙后,我却没事儿人一样的出来玩,那是我李毅干的事情吗?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理解我的为人吗?”说到这里,李毅来不及穿衣服,也顾不了穿拖鞋,光着脚站在地上,一边对着手机解释,一边手舞足蹈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听完李毅的解释,黄福松的口气变得缓和起来:“让你接手涂料厂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这两天胡主席一个劲的在催问。由于没有得到你准确的答复,我也不敢轻易答应什么呀!你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涂料厂你到底接还是不接?你给我一个痛快话,省的我夹在中间为难!”
听了黄福松的话,李毅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说实在的,在绿城的这几天,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所有疑虑没有解除之前,他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和卜慌、高风他们商量一下的,但由于卜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帮助侯江的事情上,整天愁眉不展,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现在黄福松突然找他要答案,自己怎么说?
“黄局,您不要着急,让我再考虑两天再做决定好吗?”思忖片子后,李毅一脸认真的对着手机说道:“我知道,在帮我收购涂料厂这件事上付诸了您大量的心血,倾注了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如果我考虑不清楚,找不到带领涂料厂走出困境的方法,不能让涂料厂起死回生的话,是不是辜负了您多我的期望?所以,请您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您放心,在回家后的第一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这样好吗?”
李毅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且不失理智,让黄福松一时难以辩驳。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又不知该如何说服他,于是,在思忖片刻之后只好对着手机说道:“老李,你的处境你知道,我也清楚。作为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能一下子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平台,对于你来讲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希望你三四之后尽快做出决定。这几天胡主席一个劲的在催问我你的态度和决定,一是涂料厂的现状不容再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了,必须想办法马上扭转局面;第二,现在正是建材销售的最佳时机,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咱们这里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所有的建筑公司都会停工进入冬休。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涂料厂今年的销售就算彻底完了;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和胡主席都看好你,认为凭借你的聪明智慧和原来从事过建筑业的优势,一定会让涂料厂起死回生。所以,你尽快决定并马上赶回来接手厂子的事情。李毅啊,作为朋友,我有帮到你这里了,剩下的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到这里,黄福松停下话题三、四秒的时间,然后,不等李毅做出任何反应便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道理我都跟你讲了,如何决定是你的事情。今天是27号,我希望你能在30号之前给我和胡主席一个明确的答复。就这样吧,我要准备上班去了。你自己想想吧!”
说到这里,不等卜慌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黄福松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滴滴答答的忙音,李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又微笑着摇摇头,心里暗暗的想:这老小子是在逼我做决定呢!
这时,李毅的脑海里没有了一点睡意。他用眼睛瞄了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心里想到:已经七点半了,现在的蓝海市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在内地已经是吃早饭准备上班的时间了。
于是,他披衣下床,拉开窗帘,一边吸烟一边默默的想着心事。越想心里越着急,越着急越没有方向,那种由心底而燃发的烦躁让李毅感到急躁和不安。
手里夹着香烟,李毅在宾馆不大的房间里转开了圈子。
说实话,这次蓝海之行,让李毅感触很深。来蓝海的第二天上午,借着吃完早餐、高风要去公司安排工作的机会,李毅跟着卜慌和高风去了他们的公司。虽然公司处于动荡期,但从表面上来看,李毅的心里还是好生羡慕。宽大明亮的办公区,整洁有序的办公环境,一台台电脑前忙碌着的工作人员和高风、卜慌有条不紊安排工作的情景,既让他对卜慌和高风刑满释放两年多一点的时间里所取得的成绩感到欣慰,心里又有些失落甚至酸酸的不是滋味:卜慌和高风都曾是国家公职人员,犯罪入狱前两个人一个是银行高管,一个是政府官员,都没有经商的经历。但出狱后仅仅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他们便转型成功并且在商业经营方面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而从进入社会后便一直经商的自己,刑满释放几个月了,别说事业,就连一个谋生的工作都没有找到,至今还在“飘着”。这种状况怎么不让他着急?
想到这里,李毅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心里也像着火一样的煎熬,恨不得现在就拿起电话,答应黄福松,接下涂料厂,马上进入角色,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
但只是转念之间,李毅瞬间便冷静下来。几个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重新出现在脑海里。
通过和老张的几次接触,黄福松在涂料厂有股份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黄福松为什么瞒着他不说?是有不能说的秘密、苦衷还是其他?对于他李毅的现状,黄福松心里最清楚不过。但他却能没有任何条件的将价值几十万元的股份拱手让给已经负债累累的李毅,是真的念于之前的关系真心实意的帮他还是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这样想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有点……”想到这里,李毅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又自嘲的摇摇头。
“但大权在握的胡主席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是为什么如此放心而且急着把涂料厂交给我?”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又一个问题接着冒了出来。
胡主席是云塔地区曾经的建设局局长,在这个非常有“油水”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后来,他升任云塔地区政协副主席,虽然手里没有了实权,但政协副主席这个虚职还是让他成了人人仰慕的“政府官员”。按照李毅的想法,胡主席之所以和黄福松联手创办这家涂料厂,凭借的就是两个人曾经在建筑行业积攒的丰厚的人脉和现在两个人所掌握的职权所带来的“经济效应”。现在涂料厂出了问题,而问题则仅仅是因为管理不善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而非其他。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他胡主席可以随意选一个人来顶替他那个不争气的外甥就是,无论选的这个人是谁,都会对他老人家感恩戴德。可为什么他就看中了一点都不了解的自己,而且是如此的坚持?难道就凭黄福松的介绍吗?还是看黄福松的面子,才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交给他李毅?
“应该不可能,集官员与商人与一身的胡主席绝对不会因为面子把一个价值百万且盈利后劲十足的企业交到一个陌生人身上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他真的出乎意料的选择了自己,而且是如此的笃定。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想到这里,李毅有些着急的挠挠头,然后重新拿起一支烟叼在嘴上,一边抽烟一边再次陷入沉思。
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想破了头皮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李毅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卜慌的电话:“卜哥,你起床了没有?”
“刚起床,在洗漱,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出门,和高风一起陪你吃早餐。”电话那头的卜慌可能正在刷牙,所以,和李毅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模模糊糊。
“别呀,昨天听高风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好不容易回去一次就陪嫂子和家人吃顿饭吧,我一个人好凑活,就在宾馆楼下的早餐店里吃一点就行了。”听卜慌这么说,李毅赶紧对着手机说道。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心还这么细。”听了李毅的话,卜慌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不想让我陪你吃早餐,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有什么事啊?你小子不会跟我说要回家吧?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啊,事情才刚刚开始,对于你我来讲可以说任重道远。特别是你,能否作通赵主任的工作,以最小的代价把侯江侯总‘救’出来就全指望你了,你可不能……”
“卜哥,你说什么呢?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李毅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不等卜慌把话说完,李毅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把我从四川叫来就是做赵主任的工作,想办法‘救’出侯江侯总。现在事情才刚刚开始,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李毅能甩手就走吗?”
“哈哈哈哈,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啊?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听完李毅的话,卜慌又哈哈大笑起来:“昨天一天的奔波你一定很累,不睡个懒觉这么早起来干啥?要知道,你现在在绿城省,可不是你的家乡。这个点绿城人大部分都还在睡觉呢!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有点事儿。”李毅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今天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我想请你和高风到酒店来一下,我有个非常着急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让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点事儿啊?你在房间等着,我马上给高风打电话,我们两个一起到你那里去。还有,不要吃早餐,我和高风去的时候买一点,咱们边吃边聊。就这样,我挂电话了!”说到这里,不等李毅说什么,卜慌便挂断了电话。
对着手机笑了笑,李毅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心里清楚,卜慌是一个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又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旦他能帮自己认真的分析一下,事情必定会明朗化,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就有主意了。
想到这里,李毅把手机扔到床上,然后开始穿衣服,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走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卜慌和高风便敲门走了进来。
把装满早餐的食品袋放在茶几上,高风看着李毅笑着说道:“你小子架子不小啊,竟然让我们公司鼎鼎大名的常务副总经理帮你买早餐,面子大呀!”
“哈哈哈哈哈!”高风的一席话把卜慌和李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三个人一边笑一边围在茶几前打开食品袋吃了起来。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我们两个商量?”端起豆浆杯喝了口豆浆,卜慌一边夹起一根油条放到李毅面前一边看着他问道。
抬头看看卜慌和高风,李毅拿起面前的油条,三口两口吃完,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把黄福松让他接手涂料厂、涂料厂的现状以及自己心中的疑虑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最后,他看着高风和卜慌说道:“二位,现在我很矛盾: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我不但会惹得黄福松和那位从未见过面的胡主席生气,让他们觉得我不知好歹,而且有可能让自己失去一次绝地反击、二次创业的绝佳机会,时候一定后悔;而纵观整个事情的全过程,我心中又觉得非常蹊跷。如果这些疑虑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我又不敢贸然接手,担心因此陷入是非当中,造成‘打不上狐狸反倒惹一身骚’的后果。你们二位出监的时间比我长,而且以前都是官场上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应该比我强的多。所以,我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意见!”
说到这里,李毅停下话题,端起面前的豆浆杯喝了一口,然后笑着看看卜慌和高风:“二位兄弟,事关兄弟的前途大业,你们两个可要想好了再说!”
“哇塞,老李,你这是走狗屎运了呀,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馅饼,如果是我高兴都来不及,可你却傻乎乎的在这里犹豫,你是不是被突然而至的幸福砸晕头了呀?”听完李毅的话,正在喝豆浆的高风差一点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餐巾纸擦擦嘴,然后瞪着眼睛看看李毅,然后接着说道:“有人给你出钱,有人给你当靠山,一个现成的厂子,你略加打造便可以成为聚宝盆,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犹豫的?你傻呀?”
这时,坐在一旁默默吸烟的卜慌没有说话,他一边听高风说话,一边吸着烟若有所思,脸上挂满了诱惑。
李毅没有理高风,而是把目光盯在卜慌的脸上。见卜慌不说话,他有些着急的催问道:“卜哥,你什么意见?”
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卜慌轻轻的摇摇头:“虽然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云塔地区环保局局长黄福松,更不认识什么政协副主席胡主席,而且对你们之间的过往也一无所知。但是通过你的介绍,我和你有着一样的疑虑:在让你入主涂料厂这件事情上,黄福松和胡主席的热情‘来路不明’。你以前给黄福松送过礼,他是有些把柄掌握在你的手上,在现如今国家反腐倡廉政策越来越紧的情况下,他对你有所畏惧甚至顺从是被逼无奈,并非发自内心的想帮助你。世界上的贪官千千万,哪一个不是心黑如洞,贪婪妄为?如果没有更大的利益所在,你若想让这些人用感激的心情回报你,简直是痴心妄想。云塔地区的能人多得是,比你李毅有才华、懂经营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放着这些人不用,他黄福松和胡主席为什么对你一个与社会隔绝了好几年、在整个云塔市‘臭名昭著’的刑满释放人员情有独钟?难道这个问题不值得想一想吗?”
说到这里,卜慌冷笑了两声,先是看看李毅,然后又在兴致勃勃的高风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没有你们两个的思想深邃,更没有你们两个心眼多,看不出人家黄局长和胡主席的一腔热情里包含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听了卜慌的话,高风一挥手打掉卜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翻着眼睛看看卜慌,噘着嘴继续说道:“卜哥,你说一下,黄福松和那个胡主席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不是算命先生,更不会瞻前顾后,只是根据李毅说的情况,说出我的疑虑而已。所以,我说的并不一定对,甚至可能误会了黄局长和胡主席对李毅的一片好心。李毅啊,我刚才的那番话只能供你参考,你可不要受我的影响啊,否则,耽误了你的大事情你可不要怪我!”说到这里,卜慌拿起一个小笼包子扔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笑着看看李毅。
“不,不,卜哥,你太过谦虚了!”看着卜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毅赶紧接着他的话题说道:“我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心存太多的不确定才向你讨教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别听高风瞎嘚嘚,说一下你的看法!”
说到这里,李毅笑着在高风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然后一脸渴望的看看卜慌。
“那好吧,我把我心里的所有想法说出来,你自己衡量。我再说一遍:仅供你参考!”见李毅有些着急,卜慌笑了笑说道。
“一定,一定!”李毅一边点头,一边忙不迭的拿起一支香烟递到卜慌面前,并掏出打火机,亲自给他点上火。
“我的第一个疑惑是:作为官场上的‘老油子’和你的‘老朋友’,对于你李毅的现状,黄福松心里最清楚不过。在你上百万元债务缠身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情况下,他竟然能拿出几十万元帮你拿下涂料厂,你们之间的友谊有没有这么‘值钱’?值不值得他如此坚定不移的支持你?我看没有。他黄福松如此的支持你,一定有他不愿让你知道的目的所在,虽然我并不能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卜慌眼神坚定的看着李毅,脸上挂满了自信的微笑。
“哎,卜老师,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为什么如此笃定这个黄福松在帮助李毅这件事上别有用心呢?”听完卜慌的话,实在憋不住的高风再一次皱着眉头看着卜慌,然后不解的问道。
“通过李毅的了解,黄福松在涂料厂有股份而且是大股东是已经确定的事实。如果黄福松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李毅,他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坦诚的告诉李毅,而是躲躲闪闪的隐藏着不说?是有苦衷还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有,而且是一定有原因。这个原因搞不清楚,贸然的拿下涂料厂,后面一旦出现麻烦谁来承担?是黄福松还是李毅?”见高风仍然质疑自己的观点,卜慌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看着他说道。
听了卜慌的话,高风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李毅却频频点头,两眼充满期待的看着卜慌,焦急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按照黄福松和李毅的约定,一旦李毅愿意接手涂料厂,黄福松会帮他至少垫付50万元人民币,而李毅只要给黄福松打一张数额相等的欠条就行了,而且是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说到这里,卜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像高风刚才说过的那样,是天上莫名其妙的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而且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你李毅的头上。而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他黄福松能这样帮助你李毅,应该是对你有大恩大德的恩人。在现在的社会形势下,有多少人能毫不犹豫的拿出50万元现金帮助一个朋友?这可是真金白银啊,哪怕是亲娘老子、一奶同胞的兄弟也未必能做得到啊!”说到这里,卜慌停下话题,一脸严肃的看看李毅。
李毅点点头,表示认同。
高风却笑了,然后看看卜慌:“卜哥,你刚才的分析和我刚才说过的话有矛盾吗?”
“当然有!”高风的话刚一落地,卜慌马上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