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阿依洛紫小姐姐的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这一刻我感觉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的难受。
也不知道老和尚跟赖布衣两人此刻怎么样了,尤其是赖布衣,为了引开石像鬼王,他好像受了伤。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才会返回旅顺。
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吧,毕竟张晓光还在他们手中。
这趟荒村景尔屯之行,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九死一生。
十姐妹中死亡的八人、村民亡魂、石像鬼王、伴生魂、迷魂厉鬼、血色倩影……
这一次经历的种种磨难,为我幼小的心灵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坐在大巴车上,不断回想着这几天经历的种种画面,其中最值得回忆的莫过于阿依洛紫。
只可惜我们没能互相留一件礼物当做纪念。
然而当我将手伸进防冻服衣兜的时候,惊喜的发现,阿依洛紫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件礼物的。
没错。
就是那块骑马布上面的一根毛毛。
我承认自己猥琐行不行?
我快速把面包吃完,用装着面包的方便袋,小心翼翼将那根毛毛收好,然后心满意足地眯了一觉。
直到售票员大婶喊我到站了,我才缓缓醒来,下了车又换乘小巴车,前后经历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久违的家乡。
我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六点来钟了,天色早已暗淡了下去。
怀着亲切的心情,我快速朝着我此刻的家,也就是贺老太太家跑了下去,结果刚刚跑到大门口,就听到了渣渣师傅不羁又不失亲切的咒骂声。
“滚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惊呆了,心想渣渣师傅太牛波依了,居然算到了我会在这个时间段里回到家。
然而当我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往院子里瞧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渣渣师傅根本不是在和我说话,只见他右手捏着二指诀,指着身前空旷的院子朗声喝道:“花子,还不快快现形?” 我见他摆出一副斗法的姿势,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不是吧,难道家里闹鬼了不成?
不应该呀,有渣渣师傅守护,哪个吃了龙肝凤胆的邪祟怨灵敢来我家闹事?
我顺着渣渣师傅二指决指引的方向看去,但见他身前的空地倏然掀起一股阴风,盘旋了几圈最后凝聚成了旋风状态,将地面上的积雪以及枯枝败叶全部席卷了进去,由小至大,由远至近,以肉眼所不跟随的速度,快速向着渣渣师傅席卷了过去。
“用来用去都是这两招,你就不能换换新花样吗?”渣渣师傅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紧接着使劲一吸。
大家都应该明白使劲往鼻腔里吸气代表着什么吧。
没错,渣渣师傅就是在酝酿浓痰,使劲吸了一声之后,他‘呸呸呸’地向旋风里面吐了两口。
像他这种情况在我们老家再常见不过。
家乡这边流传旋风代表鬼魂,人类的唾液能驱散隐藏在旋风中的鬼魂,我小时候每次看到旋风都会吐三口吐沫,但不是痰,并且还会说一声“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把你毁”。
我没想到渣渣师傅居然也玩起了这种幼稚的把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还真就把隐藏在旋风中的‘鬼’给吐了出来。
当那两口浓痰吐在旋风中的刹那,那阵旋风忽然停止了席卷的趋势,安静地停了下来,大约过了一两秒钟之后,积雪、枯枝、败叶等物落得满院子都是。
垃圾落地的同时,一个头发花白,踮着小脚的老太太出现在了适才旋风的位置上。
她穿着一身花棉袄,脸上看不到太多褶子,皮肤略显蜡黄,花白长发十分散乱的披在双肩,冷不丁一瞧跟个鬼似的。
但我知道她不是鬼,而是那位跟老和尚一块来到我家,被称为小玲的老妖婆子。
见此情形,我不禁暗道了一声奇怪,心想老妖婆子怎么会跟渣渣师傅打起来了呢?
我不知道她是被渣渣师傅用浓痰吐出来的,还是自己从旋风中走出来的,显形的那一瞬间,用极其震惊的眼神看着渣渣师傅,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难言之隐。
渣渣师傅拍了拍手,口中爆发出一阵嘲讽般的大笑,对老妖婆子说:“老妖婆子,我离开国士府这么多年,还以为你出息了不少呢,现在看看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啊。”
“查文良,你别得意。”老妖婆子背着手,不停用脚尖点着地面说:“还不是因为你找到了灵童子的缘故,单论个人修为而言,我老婆子让你一只手你都未必是我的对手,没想到啊,灵童子还真被你找到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神色与惊鼠极其相似,渣渣师傅见状立刻怒气冲冲地吼道:“老妖婆子,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徒弟的主意,花子门虽然是下九流,但你别忘了你已经改邪归正,加入了国士府,莫要干那些狗腿子的行当。”
“呵呵呵呵……”
老妖婆子鬼叫似的笑了一声:“改邪归正?难道我就不能再改正归邪吗?别跟我提国士府,你都已经不是国士府的人了,当年要不是重瞳子点醒了我,你们这些自诩为玄门正宗的家伙差点让我老婆子没了活路。”
“你还要不要点波依脸。”渣渣师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说道:“什么叫玄门正宗不给你活路?当年要不是老子仁善,早在二十年前就把你给收了,哪还轮得到你来跟我叫板。”
“哈哈哈哈……”老妖婆子一听这话笑的更加猖狂,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收我?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想收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渣渣师傅似乎被戳到了肺管子,顿时老脸一红,旋即他又挺直了腰板,牛波依哄哄地说道:“老子怎么就没那个本事,难道你看不出来老子当年对你手下留情了吗?”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妖婆子好像发现了我似的,偷瞄了一眼大门口,然后猛然转过头对渣渣师傅说:“查文良,既然你不服气,那咱们今天就分出个胜负,看看究竟是你们崂山道术高深莫测,还是我花子门技艺超群不凡。”
她说完摆出个奇怪的姿势,仿佛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无论是之前从赖布衣还是老和尚那里听来的,还是两人现在的对话中,我都明白了几个问题。
第一,渣渣师傅和老妖婆子是老相识,前者在很久以前曾将后者用过的骑马布制造成了雷击骑马布。
第二,两人似乎在争论一件事情,准备以武力方式定胜负。
第三,他们两个二十年前那场斗法,一定是渣渣师傅输了,要不然无良小老头绝对不会脸红。
渣渣师傅一看老妖婆子准备动手了,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块类似于宋朝官员上朝时候用的东西,在身前轻轻晃了晃,然后正色地说道:“好,既然如此老子就陪你玩玩。”
老妖婆子看到渣渣师傅手中的东西,突然变得像精神病一样,发疯般的咆哮了一声:“查文良,我跟你拼了。”
她一边说一边向渣渣师傅冲去,那速度简直快到了极点,像一阵风似的,两只枯瘦如柴的手掌如同剥了皮的鸡爪子,直取渣渣师傅脖颈而去。
渣渣师傅见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眼瞪得浑圆,身体下意识横移出一米多远,险而又险地躲避开了老妖婆子这一击。
老妖婆子一击未能得手,身体倏然向后弯曲,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铁板桥硬马,用双手撑在地面上,两条腿猛然抬起,穿着帆布鞋的双脚夹带着呼啸的劲风,再次向着身形尚未站稳的渣渣师傅攻去。
渣渣师傅一见这架势,连忙又向后退了几步,刚才他就没站稳,加上这次躲闪的有些着急,导致身体更加不稳,‘蹬蹬蹬蹬’连续向后退了十来步才勉强站稳。
躲在大门外的我简直被老妖婆子的快准狠给惊呆了。
没想到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居然这么牛波依,动起手来没有一丝多余动作,连贯性简直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再看那位一直被我当成神仙崇拜的渣渣师傅,居然被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简直是一个黄老邪,一个柯镇恶啊,中间至少相差七八个丘处机!
不管怎么说,无良小老头毕竟是我师傅,是我磕过头正式认下的,此刻见他吃了瘪,我知道自己不能看着不管,尽管我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动的手,但眼下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出手相助。
适才渣渣师傅用一口浓痰让老妖婆子从旋风中显了形,我依葫芦画瓢照做,一把推开大门,大吼了一声:“师傅别怕,徒弟来救你了,看我不吐死她个老太婆……呸呸呸!”
“不可!!!”
我冲进大门的时候,不知道渣渣师傅是被惊到了还是怎么的,居然鬼叫了一声不可。
可惜他的话音慢了半拍,‘不可’两字刚刚喊出,我已经冲到了老妖婆子身边,吸了一下鼻子,酝酿已久的吐沫狠狠朝老妖婆子吐了下去。
老妖婆子一愣,不过却没有任何反应。
“呸呸!”
我又吐了两口,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当时以为可能是因为渣渣师傅酝酿出来的是浓痰,而我酝酿出来的却是吐沫的缘故,起不到驱邪破煞的作用,心想既然不起作用就算了,我还有琥珀项坠,还有桃木剑,还有紫色平安符呢。
桃木剑用着比较顺手,我提着剑对准老妖婆子狠狠刺了下去。
刚才那几口吐沫能吐在她身上,主要是因为她没有防备的关系,现在她已经做好了警惕,导致我这一剑根本没刺到。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没刺到是指我没刺到老妖婆子,而刺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自然是我渣渣师傅,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妖婆子躲开我这一剑的同时,他居然出现在了老妖婆适才的位置上,桃木剑贴着他的手臂狠狠划了下去。
渣渣师傅穿着棉袄,还是很厚的那种,桃木剑连他的衣服都没划破,不过我却被他一把揪住了脖领子,还没等我问他为什么要抓着我,便感觉自己快速向后飞了出去,只听‘噗通’一声,我狠狠摔了个屁墩儿,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那一瞬间我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心想师傅啊师傅,我明明是在帮你,你干嘛把我扔了呢,还扔出这么远,很疼的好不好。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更没有时间让渣渣师傅为我解释,老妖婆子鬼叫一声,以极快的身法出现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穿着帆布鞋的双脚连续践踏了几下,几乎在我落地的同时,便将渣渣师傅几脚给踹到了半空,同样的屁股着地,同样摔了个屁墩儿,同样的龇牙咧嘴。
渣渣师傅撇了我一眼,羞愧得满脸通红,一个鲤鱼打挺弹跳了起来,盯着我惊疑了一声:“小胖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老和尚跟姓赖的呢?”
“不…不知道啊。”我委屈巴巴的站起身,咧着嘴说:“我们在景尔屯各自执行任务,他们去找鬼王,我去找郎玄冥的伴生魂,我找到了伴生魂也没等到他们,就自己先回来了。”
“什么?”渣渣师傅的双眼瞪得溜溜圆,一副生气到极点的样子,咆哮道:“那两个老瘪犊子居然让你单独去执行任务,重瞳子,赖永昌,老子跟你们没完。”
渣渣师傅宛如失心疯般的呐喊声响彻了夜空,一腔愤怒直冲九重天,然而落在老妖婆子眼里却不以为意,她冷哼一声:“你还有空管别人?”说完化爪成掌,快速冲向渣渣师傅。
“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渣渣师傅愤怒地咆哮着,手里那玩意儿快速迎向老妖婆子袭来的手掌。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我哭哭啼啼的哀求着,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两人交手的那一刹那,空气中立刻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极了远古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并且速度快到了极致,我只能看到两道光影不停变换着方位,互相攻击着对方。
我一看这架势,他们明显在短时间内不会收手,我这里还有一肚子委屈要倾诉呢,于是快速向他们跑去,试图用身体将两人分开。
结果我刚刚跑进两人的战斗范围,便感觉到一只手掌,与一块叫不上名字来的东西狠狠抽在了我两侧的胖脸之上。
“啪!”
“啪!”
“啊……”
‘啪啪’声是东西抽在我脸上传出来的,至于那道惨叫声,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捂着被扇成猪头一样的圆脸嗷嚎大哭,将这几天经历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全部倾泻了出来。
我爸妈、我姐、贺老太太、以及保姆贺小夏听到声音全部走出房间。
我妈和我姐用最快速度来到我身边,一左一右将我搂在怀里,我妈见我哭了她也跟着哭,问我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哇哇哇……”
我表示不想说话,只想哭。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吧,我终于从委屈的情绪中退了出来。
这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渣渣师傅和老妖婆子已经不再打了,两人各自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就是那种只要对方动手,己方随时可以还击的姿势。
两人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我爸顾不得问我什么,连忙跑过去劝架道:“两位师傅,你们整天打打闹闹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整天打打闹闹的?
听我爸的意思,他们两人在我走后的这几天里,好像一直在打架啊!
“老妖婆子,还记得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吗?”渣渣师傅的语气十分愤怒。
“干我们这行遇到点危险难道不是正常现象吗?”老妖婆子摆着奇怪造型,凝视着渣渣师傅轻声道:“何况这孩子已经平安回来了,你别草木皆兵行不?”
“我呸!”
渣渣师傅啐了一口唾沫,说你好意思跟我说这话吗?老妖婆子我告诉你,这回幸亏我宝贝徒弟平安回来了,要不然你跟那两个老瘪犊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就你们这样的还想求我帮忙,真是美的你们大鼻涕冒泡。
“别废话。”老妖婆子摆摆手:“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喜欢出尔反尔的人,不过我们可以等,你一天不答应我们就等一天,你一年不答应我们就等一年,直到等到你答应为止。”
我爸站在两人中间有些尴尬,只能摆摆手说:“两位师傅,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动手终归是不好的,依我看咱们先进屋吧,小胖儿都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孩子啊?”
渣渣师傅和老妖婆子听了我爸的话,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缓缓收招,同时朝我走来。
渣渣师傅率先走到我身旁,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乖徒儿,为师知道你这趟去景尔屯肯定受了不少苦,走,咱们先回屋,等以后师傅在慢慢帮你收拾那几个老瘪犊子。
“嗯。”我抽噎着点点头,起身与家人们一起走回房间。
从前往景尔屯那一天起,我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此刻刚一回屋,我立即问我妈还有没有饭吃,贺老太太本想让小保姆给我重新做点热乎饭菜,我一看锅里有现成的,连话都顾不得说,急忙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妈看到我的吃相,在一旁悄悄抹着眼泪,我姐和贺老太太不断安慰着她,同时又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我爸闷头叹了口气,问渣渣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渣渣师傅阴沉着一张老脸,先看了看老妖婆子,又看了看我,这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等小胖儿吃完饭让他慢慢说吧。”
家里的饭菜很普通,土豆炖大白菜,小葱拌豆腐,我就着大米饭填饱了五脏庙,然后意犹未尽般的擦了擦嘴,往炕头一趟,本打算跟家人们汇报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奈何一阵倦意忽然袭来。
渣渣师傅见我有些打盹,嘱咐我家人,让他们先回屋休息,还说小胖儿要是想睡就让他先睡,如果睡不着,他会问我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毕竟这里面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我家人不方便知道太多。
我爸妈听后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带着我姐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屋里睡觉去了,贺老太太同样很知趣,在小保姆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待到家人们全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渣渣师傅、以及老妖婆子三人,前者一步凑到我跟前,扒拉了我一下,说小胖儿,你先别睡,快跟为师说说,你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两个老瘪犊子为什么会把你丢下不管?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娓娓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来。
讲述的过程中,我没错过一丝细节,听得渣渣师傅时而愤怒无比,时而惊叹惋惜。
当他听到石像鬼王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好长时间才从那种情绪中退出来。
当他听到郎玄冥借用了棺材里那具尸体的时候,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万恶的旁门左道,老子迟早要荡清你们阴阳魔宗。”
“你有这个能耐吗?”老妖婆子适时打击报复了一句。
渣渣师傅白了她一眼,继续听我讲解,这时候我已经讲到了阿依洛紫以及邪符师,他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摆出一副‘原来是这么回事’的表情,仿佛看破了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无法看破的事情,这让我感觉很奇怪。
难道渣渣师傅知道邪符师是谁吗?
我开口问他知不知道谁是邪符师,因为这个问题才是我这趟景尔屯之行最为关键的谜团,可惜渣渣师傅却说他不知道,还说什么他又没参与进来,怎么可能判断出谁是邪符师呢?连重瞳子跟赖布衣两个人都无法判断出来的事情,他一个局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隐隐约约间,我总觉得他似乎在避讳着什么,或者说,有些事情他已经看破了却没打算告诉我。
我不明白渣渣师傅为什么会对我有所隐瞒,也不敢开口询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搞不好还要挨一记腚跟脚。
整个讲述的过程中,老妖婆子除了嘲讽了渣渣师傅一句之外,全程一言不发。
当我讲述完的时候,渣渣师傅向我要去了那个装着伴生魂的黄色小瓷瓶,收好之后他叮嘱我一句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就带着老妖婆子离开了房间。
他们这一走,疲倦的睡意让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连续几天下来,我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钟头,可谓养足了精、蓄足了锐。
我是被一道粗矿苍老的声音,以及一阵拍巴掌的声音给吵醒的,当我睁着朦胧睡眼来到窗边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身披白色中山装的老和尚,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饶有兴致的拍手叫好。
“中,中,这招真中,哎呀…小玲,你这就不对嘞,怎能往那块儿踢呢,你这是要让查文良绝后啊,不中不中……查文良,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错,渣渣师傅和老妖婆子两人又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不过我更加疑惑的是,老和尚什么时候回来的?
既然他回来了,那赖布衣呢?
他们有没有救回我同学张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