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并不是一张铁青色的脸,也不是青面獠牙,而是一只惨白色的枯手,像八三版《射雕英雄传》中,梅超风那只手爪子似的。
与此同时,我还看到阿依洛紫不停向我使眼色,意思似乎在向我转达说,你身后的东西用手扒着你的肩膀,脑袋在另外一边呢。
我后脖颈子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对我吐冷气。
阿依洛紫紧紧抓着青铜罗盘,身体微微颤抖,她犹豫了两秒钟,最后好像下定了极大决心一般,冲我娇呼了一声:“小弟弟小心啊,这不是伴生魂,而是迷魂厉鬼,千万不要与她对视,否则会被她控制住意念的。”
“那…那该怎么办啊。”我略带哭腔地问了一嘴。
阿依洛紫听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香汗,说你别急,让我想想。
我一听她还要想想,顿时就急了,心想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哪有时间给你想,再不救我的话,我就要嗝屁着凉了。
阿依洛紫打开运动服拉链,将马甲兜里面装着的所有法器一股脑全部拿了出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都不管用,急的搓手跺脚,香汗直流。
我不敢催促她,万一打断了她仅有的思路,那可真要扑街了。
“法米…法米…”阿依洛紫呢喃了两句,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我说:“小弟弟,你身上还有法米吗,我以前听师傅说过,迷魂厉鬼最怕法米,你要有就赶快用法米扬她。”
法米?
应该有吧,前天晚上我出去为阿依洛紫招魂的时候,赖布衣给了我不少,应该没用完。
我立刻伸手摸向腰包,结果摸索了一番只摸出十来粒法米,便茫然地问了声:“有是有,但就这么点能够吗?”
“够是肯定不够的。”阿依洛紫指着自己的香唇叮嘱我说:“为今之计只剩下一个办法,小弟弟,你必须想办法把法米塞进迷魂厉鬼的嘴巴里才行。”
“不是吧,小姐姐你在玩我呢吗,她连琥珀项坠都不怕,又不能跟她对视,我怎么把法米塞进她嘴里?”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这个就得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阿依洛紫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这让我感觉简直比吃了屎还要难受,看了一眼手中的十来粒法米,某个瞬间把心一横。
不就是塞进迷魂厉鬼的嘴巴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拼了!
郎玄冥,这次要不把你弄嗝屁着凉了,胖爷直接抹脖子自杀!
我紧紧闭着双眼,朝没有被迷魂厉鬼手掌摸到的另一个肩头缓缓摸去,不大一会热我就感觉像是摸到了一团烂肉似的,黏糊糊,凉飕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刺鼻的恶臭味差点把我熏死。
不过从手掌回馈给我的感觉来判断,这团黏糊糊的东西并不是嘴巴,感觉更像是眼睛,而且还是一双掉出眼眶的眼睛。
大家能理解我那会儿的感受吗?
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扑街局面在威胁着我,我早就屁滚尿流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往下摸,又摸到一片凸起的烂肉,应该是鼻子,再往下摸,终于摸到了一个像是嘴巴形状的器官,一股股阴冷气息不断从这个器官中喷吐在我脸上,这让我更加确定自己摸到的是迷魂厉鬼的嘴巴。
我清楚感觉到她正在竭尽全力想让我回头,可我偏偏就是不上当,某个瞬间大吼了一声,将手中十来粒法米全部塞进了她嘴里,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响彻九重天般的惨叫,以及一股带着浓重臭味的液体淋在了我身上。
我有心把防冻服脱掉,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大冷天的,再冻感冒就犯不上了。
阿依洛紫见我将法米塞进了迷魂厉鬼嘴里,心有余悸般地拍拍胸脯,说谢天谢地,总算无碍了,小弟弟你运气真好,遇到了道行高深的迷魂厉鬼都能安然无恙活下来。
我干呕了几下,并没有吐出什么,站起身问她:“小姐姐,迷魂厉鬼是什么鬼?”
“是旁门左道豢养豢养出来的一种邪祟,专门迷惑人的神魂,道行高深,不过这种邪祟很好针对,只要不跟她对视基本没什么事儿,我估计应该是那个伴生魂受了伤,才会派迷魂厉鬼出来的吧。”
阿依洛紫向我解释了一番,继续说道:“我已经推演出来了,这片柳树林中最厉害的两个邪祟就是伴生魂跟迷魂厉鬼,现在她们都受了伤,咱们想抓住伴生魂应该不难,你先问问和尚师傅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找到赖师傅。”
“哦,好。”
我点点头,正准备打开对讲机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老和尚的声音,有些急迫,说小胖墩,快点告诉我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了?顺不顺利?
我想也没想便开口答道:“还算顺利吧。”
“什么叫还算顺利?”老和尚心急火燎地催促道:“不中不中,你们得抓紧时间嘞,我们这边的情况不乐观,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必须离开柳树林,我们也会离开景尔屯,到时候我们在玄阴穴汇合,记住了吗?”
“一个小时?这么短?”听老和尚这么一说,我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问道:“那赖师傅呢?他怎么样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对讲机中传来赖布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好像刚刚大战过了一场似的。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景尔屯中最厉害的存在——石像鬼王!
没等我回话,阿依洛紫忽然将对讲机从我胸前摘了下去,放在嘴边说道:“收到,我们会尽量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出伴生魂,最好能顺藤摸瓜找出郎玄冥,就算找不到我们也会在一个小时之内离开的。”
“中中中,就这么决定了,记住嘞,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离开,最好能抓住伴生魂,棺材里那个娃娃我们救出来了,但是他的魂魄与身体分开的时间太久,需要伴生魂作为媒介让他魂魄附体,小妮子,一旦你抓住了伴生魂不要纠缠,先把她封印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们在想办法处理。”
老和尚说到这里的时候,对讲机中忽然传出一阵咒骂声,他和赖布衣两人似乎遇到了紧急情况,不过还没等我发问,信号忽然中断了,我在这边‘喂喂喂’了半天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别喂了。”阿依洛紫朝我招招手:“咱们得赶紧行动,无论能不能成功,一个小时之内都必须离开这里。”
“那就赶紧走吧,还合计啥呢。”我一马当先再次走进柳树林,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阿依洛紫从兜里拿出了两张灵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给烧掉了。
那灵符……好像是黑色的!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还是说……她真是邪符师?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去多想,根本没时间去思考阿依洛紫究竟是不是邪符师这个问题,只能乖乖跟在她身后,在柳树林中乱七八糟一顿瞎走。
我嘴上说是乱七八糟,实际上她的步伐还是很有章法的,只不过我看不懂罢了。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吧,她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葫芦形状的,颜色发黄,有点像速效救心丸那种瓶子。
阿依洛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黄色小瓷瓶,然后把它放在了一棵大柳树下方,呢喃了一声:“希望时间来得及。”
“啥意思啊?”我茫然地问了声。
“没啥。”阿依洛紫深吸了口气说:“我刚才已经在这片树林中踏出了天玄剑步,接下来咱们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伴生魂主动送上门来,到时候天玄剑步会把她逼到这个小瓶子里面,那样的话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天玄剑步?”我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说:“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别废话了,安静点。”阿依洛紫凝视着柳树林深处,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
她不让我说话我只能乖乖闭嘴,刚才那一番布置已经花掉了十多分钟,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四十多分钟了。
但愿伴生魂能在这个时间段里出现吧,就算找不到郎玄冥,能抓到伴生魂救回张晓光也不错。
至于郎玄冥的问题,可以慢慢考虑,等以后我长大了,道行高深了,能像渣渣师傅那么厉害了,干死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我像个基督教徒似的,虔诚祈祷着:伴生魂啊伴生魂,你一定要被我们抓住啊……
五分钟过去,柳树林中没传出一丝反应。
十分钟过去,依旧没有反应。
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
二十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而去,在这种煎熬中,我感觉每一秒都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眼看着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如果伴生魂再不来的话,我们这次行动将以失败告终。
就在我认为张晓光这回要变成张死光的当口,一旁的阿依洛紫忽然惊疑了一声:“准备,她好像来了!”
我心头一喜,连忙问道:“是伴生魂来了吗?”
“别说话,也别喘气,注意警惕!”阿依洛紫凝视着某个方向。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敢呼出去,一张胖脸憋得通红,紧紧打量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
不久后,一个身穿戏服的女人身影,双脚离地一尺有余,慢悠悠地从柳树林深处飘了出来。
我敢肯定,前天晚上变成了赖布衣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位大姐,不过我依旧看不清她的容貌,脖子以上看上去有些飘渺,有些朦胧,像一团雾气似的根本看不清楚。
我为什么敢肯定她是伴生魂大姐呢,因为我从她左胸前看到了一个透明窟窿。
那是前夜我用天罡幻龙旗留下的。
伴生魂慢悠悠地飘到黄色小瓷瓶前方,先用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然后缓缓蹲下身,好奇地打量起黄色小瓷瓶来,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有点想主动钻进去,但又有些犹豫。
伴生魂大姐这么一犹豫,可把我害惨了。
要知道我此刻正处于憋气状态呢,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能憋多长时间啊,我又没练过闭气功。
某个瞬间,我终于忍耐不住,肺腔里憋着的二氧化碳全部呼了出来,周围的新鲜空气如潮水般重新涌进肺腔。
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感觉世界都因为这一次呼吸而变得绚丽了起来。
我这边美滋滋地痛快着,一旁的阿依洛紫忽然骂了我一句“废物点心”,然后我就看到她快速咬破自己的中指,用中指血在掌心写下一个‘敕’字,摆出单手托天的姿势,朗声娇喝道:“天玄剑步,侍卫我真,敕!”
伴随最后一声敕令号出,周围雪地中顿时激射出一阵阵呼啸的破空声,积雪不断飘扬,枯枝败叶漫天飞舞。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但见阴阳眼的世界里,一柄柄由阴阳五行气息凝聚而成的利剑,从适才被阿依洛紫踩过的脚印中激射而出,夹带着滚滚破空之声,宛如天界神剑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在阿依洛紫的操控下,无数把利剑去如潮水般向着伴生魂旋斩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似乎都被割裂了一般,露出一片片黑色气流,旋即又重新融合成了虚空。
“啊……!!!”
伴生魂看到利剑的那一刹那,口中发出一道道尖锐的呐喊声,响彻了云霄,震荡了苍穹,所有柳树树枝上,悬挂着的冰霜全部凋零,化作碎冰坠落在雪地之中。
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伴生魂最后究竟有没有钻进黄色小瓷瓶里面,因为这时候阿依洛紫忽然瘫软在了地上,脸色十分苍白,其模样仅次于她在祠堂中请出了血色倩影时候的状态。
我急忙跑过去将她扶住,关切地问了声:“小姐姐你怎么了?”
“别…别管我,快…快把养灵罐拿走…”
阿依洛紫虚弱不堪地回应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副施术过度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跑过去将黄色小瓷瓶收了起来,又重新跑回来扶起她,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分钟这件事,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估计刚刚走出树林,应该就到了我们与老和尚约定的一小时时间吧。
“小姐姐我背你。”我不管她同意与否,再次把她背到身上,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一阵阵触感,心里软绵绵的。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多么愿意就这么一直背着她走下去啊!
我背着阿依洛紫一路小跑,刚刚跑出柳树林,景尔屯方向倏然传来一声巨响,简直比天雷炸响在你耳畔还要猛烈。
我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见一朵宛如蘑菇形状的黑云从景尔屯方向蔓延到了半空,场面十分壮观,看得我都惊呆了,心想老和尚搞什么呢,难道在景尔屯里放了原子弹不成?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以及一朵令人压抑的蘑菇云。
“轰轰……”
连续几道惊雷般的巨响直冲苍穹,我不知道老和尚究竟在干什么,这时候身后的阿依洛紫缓缓向我解释道:“别害怕,他们…他们这是在爆破呢,既然做法事无法摆平景尔屯,就只能…只能采用科学方式了,可是…可是这么做等于治标不治本啊!”
我那时候虽然小,但还是明白爆破是什么意思的。
我们家那边有座铁矿,经常放炮炸山,不过声响明显不如眼前的大,难怪老和尚跟赖布衣两人要一人提着个大包裹呢。
原来里面装满了炸药!
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声,以及房屋倒塌的声音,我背着阿依洛紫不要命似的朝玄阴穴方向跑去,跑累了我就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继续背起她往前跑。
就这样跑跑停停,我们终于来到了玄阴穴。
走进道观我才把她放下来,然后又把装着小鬼陶陶的魂瓮递给了她。
不经意间我瞄了一眼她的双腿,忽然想起骑马布上一根毛的事情,下意识涨红了一张圆脸,不再看她,瞅着景尔屯方向的滚滚黑烟,内心一阵阵的出神。
此刻正是寒冬季节,景尔屯虽然被炸药摧毁,但并没有烧燃起大火来,不过那间祠堂,以及石像鬼王,连同生门小屋包括一大群村民鬼在内,全部伴随这几道巨响声,永远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不知道老和尚跟赖布衣两人怎么样了,我有点担心。
想起老和尚曾说过,玄阴穴外面的阴兵,应该是另外一位鬼王在跟石像鬼王争夺地盘的事情,我立刻感觉头皮都快要炸了。
我深深明白玄阴穴并非久留之地,休息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左右,阿依洛紫终于恢复了一些,然后我们互相惨扶着,如落难的鸳鸯般朝外面走去。
必须敢在天黑前走出这片老林子。
阿依洛紫似乎知道路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唐悠悠掉下去的那种雪洞子,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吧,她腰间的魂瓮忽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她惊疑了一声:“有邪气。”
“邪气?”我皱眉警惕道:“该不会是阴兵吧?”
“不是。”阿依洛紫斩钉截铁地答道:“这里已经远离了玄阴穴范围,阴兵企及不到,陶陶传给我的消息应该是附近有死人,要去看看吗?”
听到死人两个字,我本能有些抗拒,可又很担心赖布衣跟老和尚两人,于是朝她点点头,说那就去看看吧。
在小鬼陶陶的指引下,不久后我们来到了死人的地方。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地上的两具尸体并不是赖布衣跟老和尚。
但却是另外两个我认识的人。
崔倩和周旋!
两人的尸体似乎已经风干,皮肤铁青铁青的一片,如同被吸光了一身精血似的,死状与被邪符师弄死那两个人极其相似,只不过眉心上没有贴着黑色邪符罢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隐藏在十姐妹中的邪符师一事。
如今十姐妹中已经死了八人,只剩下站在我身旁的阿依洛紫,以及不知去向的曲家琪。
那么也就是说,邪符师一定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
是消失了的曲家琪,还是此刻站在我身旁的阿依洛紫呢?
我怎么都觉得更像是阿依洛紫,虽然不曾亲眼见证她施展邪符之术,但十姐妹里面我只看到她一人懂得如何驱邪。
所以说,如果十姐妹中真有邪符师的话,一定是阿依洛紫无疑。
同时我又有点为崔倩和周旋感到惋惜,这里距离老林子边缘已经不远,顶多再走个一个来小时就能离开了,然而她们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了难。
我真想问问阿依洛紫她究竟是不是邪符师,但前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如果我直白白地问她,那么即使她真是邪符师也不会把真相告诉我的。
如果她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我去问呢?
不过我还是委婉地问了声:“小姐姐,她俩是你的同事,咱们要不要把她们的尸体带出去啊。”
“不必了。”阿依洛紫微微摇头,轻声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生死存亡从转世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之前提醒过她们不要来这里,可她们就是不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命数使然。”
她回答的有些含糊其辞,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沉默了片刻,我们两人同时朝两具尸体鞠了一躬,转身朝老林子外围走了下去。
我们两人行走的方向不是进山时候那条路,所以也就不存在遇到老和尚开来的那两吉普车。
大约行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在我感觉有些腰酸腿软想要休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条羊肠小路。
“小姐姐,有路有路,既然有路就说明附近一定有村子,咱们找找看吧。”我惊喜交加地吼了一嗓子。
“嗯。”阿依洛紫点点头,与我一同顺着羊肠小路向前走去。
我们并没有碰到村庄,不过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辆马车,阿依洛紫将马车拦下,告诉赶车的老乡让他把我们带到城里去。
赶车老乡乍一看到我们破衣烂衫的模样,还以为我们是逃难的呢,不让我们乘坐马车,最后阿依洛紫拿出一百块钱他才勉强答应把我们送到大连。
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到了大连火车站,阿依洛紫问我要去哪里,我告诉她我要回旅顺,要回家,她帮我买了张通往旅顺的大巴车票,又买了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让我在路上吃。
我明白她就要离开我了,回想起这几天在景尔屯中的经历,有些依依不舍的,就问她接下来准备去哪里,要不去我家做做客吧。
她嫣然一笑,摇头拒绝,说我还得回去上班呢,不赚钱拿什么买新衣服穿啊,所以姐姐就先不去你家了,若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若有缘,江湖再见!
阿依洛紫说话的语气像个女侠客似的,她在大巴车上一直陪我到开车才缓缓走下去,临走前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舍、期盼、无奈、失落、伤感……
看着她孤单没落的背影,我哭成了一个伤心的小胖子。
直到大巴车缓缓使出车站,我才想起居然没问阿依洛紫要一件礼物当做纪念。
她马甲兜里有那么多法器,随便要一件也好啊!
她送过我一张紫色平安符,不过那玩意儿是消耗品,被石像鬼王消耗过一次,现在还剩下两次,一旦用完估计会变成飞灰,到那时候我该拿什么来回念阿依洛紫小姐姐呢?
百无聊赖中,我将双手插进了防冻服兜里,忽然摸到一样东西。
PS:大家猜猜胖子摸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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