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闻声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棵树顶粗枝上坐着一女两男。女的半臂裸露在外,双腿只着短裤,却正是当年安华马帮外见过的田青弥!而她两边各有一个满面谄媚的健壮男子,皆赤膊短裤,显然三人不久前还在不轨苟且,却被人突然打扰。田青弥一怒之下,才会痛下杀手!
赵明志此时看到田青弥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拔剑上指怒喝:“妈的!当日被你侥幸逃脱,今日必教你死在老夫剑下……”
“哼!赵明志,你好歹也是一大名门正派之主,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和叶洪潇那小子来和本门作对!念在武林一脉,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别来蹚这浑水,免得到老却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赵明志心头大怒:“我呸!妈的受死……”
两夫妻自幼同门,经数十年早已心意相通,当即双双跃起,剑指强敌!
两夫妻心知田青弥绝非寻常对手,尤其她还会用那神鬼叶测的“闪形电影”暗器。若任其轻易施展,自己恐怕难免枉死!因此只能不去顾忌自己的身份和名望,以二敌一还要抢先出手。
而田青弥面对两人攻势,坐在树枝上咯咯一笑,赵明志夫妻全力一剑都顿时刺空。
只听身后人群中一阵惨呼,夫妻俩再回头,已经有十几人死在田青弥手上。而那三人此时已正坐在远处一块大石头上,赤着身子腻在一起,毫没把眼前的敌人放在眼里。
而赵明志夫妻俩心里也是大为惊异,更加不敢有丝毫大意。同时立刻下令围住对手,双双挺剑再次抢攻过去。
田青弥冷笑声,双臂一挥,那两个男子迅速杀向人群。赵明志夫妻也是数十年苦修之功,此时全力合击。但田青弥衣不遮体,却仍应付自如,毫无紧迫之感!
不过三十来招,夫妻俩瞥眼见自己手下两百人此时竟已死伤过半,都不禁心里大惊!当下只好加紧攻势,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田青弥,那两个人自己还是可以对付的!
将近百招,田青弥突然冷笑声:“宇内剑仙名动江湖几十年,却想不到也只不过如此……”
夫妻俩听了才一惊!正想再加紧攻势,却见田青弥突然猛地反攻过来。两人勉力支持了一会儿,也没怎么,那同样正在煎熬苦战的几十人只感到自身压力突然消除。耳中只留下一阵无比嫌腻的媚笑,而再看向大石上的赵明志两夫妻,僵直的站在那,四目对视,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伤痛!
“李……李老……李夫人……”
任凭众人如何悲痛的呼唤,赵明志和裘天正再也无法回答了!在他们绝望的脸上,彼此双目之间各有一点被阳光照射闪亮的银点!
白陆燕和叶洪勃在五老峰中峰顶上已有两个时辰,期间的一段插曲至今让他们一头雾水!而此时山口被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挡住,这百余人竟没一个能鼓起勇气走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小天眺望着山路上突然一阵欢喜大叫:“先生来了……”
叫着,诸人见少年向山下极快的跑去。而此时见了少年那迅如闪电的身法,百多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江湖中人都知道,叶家传人武功高强不假,但真正强到什么地步大多人还都只是猜测!而唯独轻功一门,想当年叶洪颖仅仅十岁多点的时候,短短日子里辗转数千里,手刃数千绿林强匪。其手段固然惊人,但这轻功造诣更加让人惊叹!
而如今叶洪潇武功之高,更胜乃父当年,且内功根基扎实,修为深厚无比!平日里行动其身周可以丈内微尘不动,丝气不乱,却未曾使用丝毫的内功。
而如今这少年虽然是万万比不上叶洪潇那惊世骇俗的修为,行动也是大起大落,但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至少在白陆燕,纵然是有一清气功的内功根基,单单轻功他也要自叹不如!
惊讶中,那少年已经和另一个年龄相仿,头梳双辨的少女双双搀扶着一个六旬老者走回来。
那老者身形较为瘦弱,面白无须。满头银发梳理的极为整齐!身上也是一袭雪白,纤尘不染,微皱不生,举止间自有大家风范!
而白陆燕等人一见了那老者都不禁浑身一震!虽然老者已经年近花甲,脸上也看得出皱纹,可容貌却居然像极了叶洪潇!并且眉宇间神色异常的沉稳恬淡,这绝非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老者缓缓扫视众人,眼光最后落到了叶洪勃脸上,眼里明显也露出了惊异,且伤痛的神色!
就在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的时候,老者深深凝视着叶洪勃,语气虽轻柔,但声音明显忍不住有些发抖:“像!太像了……!你……!哎!请恕老朽冒昧,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可否赐教?”
犹豫的看了眼白陆燕,见他点头,叶洪勃缓缓走上两步微微施礼回答:“小女子叶洪勃!未敢请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听她自报姓名,老者双目中一阵呆滞,向后踉跄了两步。幸好两个少年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此时众人更是大为错愕!而老者仍紧紧盯着叶洪勃,颤抖着双唇喃喃自语:“真的太像了……!处月……,处月……我的……我的女儿!想不到,我居然……居然还能见到你!你真的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啊……”
听了老者的话,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白陆燕惊骇的仔细看着老者,突然疾步跑过去,满面激动的跪下去大哭磕头:“师父!真……真的是您吗……?”
所有人此时都像被突然推下了那云封雾绕的山峰,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还能证明自己生存的痕迹!而叶洪勃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颤抖着走到老者面前,根本没办法相信自己真的还活着!
老人缓缓低头看向白陆燕,似乎有些疑惑:“你……你是……?”
白陆燕满面激动仰起头:“师父!您认不出弟子了吗?我……我是老六,陆燕啊……!”
老人愣了下,随即眼里流露出欣慰,以及满足的神情!伸手轻轻扶起他:“陆燕啊!都长这么大了,好!好!老天保佑啊……”
此时叶洪勃回过神来,心里仍似乎无法回到现实,忍不住疑惑问:“您……您真是我……是我爹……?”
老人点点头,看着她不禁一声长长的哀叹!
的确,这老者正是武林中几十年来盛名最大的前玉罗门门主叶洪颖!
可是,他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即便三弟子上官庭那一刀没能刺死他,但那无底悬崖跳下去,又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
可事实摆在眼前,叶洪颖确实还活着!而且,面对徒弟和女儿,他也坦然承认自己其实并没想死,只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做了一次赌博!可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退回到二十多年前,当年叶洪颖回到西域,惩治了何正和自己的二徒弟白京蝉。他当时那么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彻底排除自己身边最有危险的内奸,并且希望可以促使自己那寄予厚望的徒弟能真正冷静下来反躬自省!
其二,他还想借由那件事麻痹南异雪!让其认为自己仍没具备打败她的信心,至少是信心不足!
但接下来正德皇帝微服南巡,梅山教的出现让叶洪颖不得不慎重的重新考量事态!最重要的,扬州一行正德携美而归。叶洪颖心里明白知晓,那所谓的“刘氏女”便是自己想尽办法要推走的催命阎罗!
而当时他一时的疏忽,又泄露了自己内伤已经开始好转的秘密!正德回京以后,叶洪潇明白知晓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翻盘的机会。所以他同时做了把女儿托付给洛天毕霜,送妻子和弟子远离自己的布置。
那时候他其实也的确做好了用自己一条命,至少能保住家人的准备!但妙真突然到来,向他开诚布公,让他又明白知晓了一件事!南异雪其实对自己的这条命兴趣并不大,但如果自己一死,她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去提起自己,那自己所有的亲人就绝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而如果自己要是能活下去,至少可以令在玉罗门浩劫中活下来的人暂时安全。
因为在南异雪心里,她所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杀掉某个敌人,而是要彻底征服所有人的身心,掌握每个人乃至这个人世间的命运。只要自己一天不屈服,她的兴致就不会打消,所有活下来的人就都会成为她用来攻击自己内心的筹码!
虽然有很多未必能如所愿,但他也只能是赌上一把。可又怎么能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死了,而事实上自己并没有死呢?
那个时侯,叶洪潇想到了昔日的龙逸散仙和幽冥剑魔!七绝六祖决战黄龙之巅,六祖同时坠落悬崖,但此二人却侥幸存活,这就是南异雪的手段。
她的目的只是不希望游戏轻易结束,包括设计龙逸散仙带伤亡命天涯,当然是因为知道这个人绝不会为自己所用。而几十年之后,又设计引诱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叶隐村找到了龙逸散仙的遗骸!
同时,南异雪保住了幽冥剑魔一家,令其私生子唐傲宇在成人之后组建了盛极一时的御天帮,血染武林几十年!
最终,这两个七绝后人又经历了一场同室操戈,一死一败的结局,南异雪却仍旧是一切的主宰!
因此叶洪颖当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结果也正如他所预料,南异雪的确并不想要他性命,只是想要掌控他这个天纵奇才!
可虽然活了下来,但南异雪废了他一身的武功,开始让他在山里过着清苦的日子!而为了击败叶洪颖的内心,南异雪还做了很多事。
先是派人打击那些对叶洪颖至死不改忠心的帮会门派,然后控制朝廷,让他虽然早已经知道,但却没法见上一面的儿子在仇人的宠爱和教养下长大。同时威逼利诱,时而好吃好喝,美女成群。时而又衣不遮体,三旬九食。
多年过去了,叶洪潇对所有的一切都坦然承受。虽然始终处于被监视中,但叶洪颖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五老峰上到处可见的兰花,其中还不乏难得的名种!而他自幼受母亲熏陶,生性酷爱兰花,于是便开始在山上自得其乐!
渐渐的,南异雪也开始明白知晓到,要对付叶洪颖这样的人任何俗世间的威逼利诱都不会有效。因为见怪不怪,只要是他可以想到的,就不可能对他有丝毫触动。可要想找出他没想到的,对自己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其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叶洪颖意外遇到了七个老者!当时叶洪颖还以为他们只是结伴游山玩水的清雅之士,他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都处于被监视之中,也不敢丝毫泄露自己的事情。而随便的一番畅谈之后,彼此却都觉得大为投契!
而那时叶洪潇才知道,这次相遇其实并非偶然,而是那七个老者故意来探寻他的。
而说到这七个老者的身份,也更让叶洪颖极为惊讶!因为论声望,这七个老者绝不会比自己的祖师七绝散人小。早在同时期,七绝散人虽然已经是威名赫赫,并且人人甘奉当世第一高人。
但同时期,江湖年轻一辈也是人才鼎盛!而其中声望最响的除了他自己六个徒弟之外,就该算是庐山的“小竹林七贤”了。
这七人原本都是九江本地同乡,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少年时偶得异人传授,都练成了一身绝世奇功!而七人武功纵高,更是难得的侠义忠诚,在江湖上极富侠名!
七人自小倚庐山长大,平生最尊敬的便是匡氏兄弟结庐隐居,因而庐山得名,因此便自号“小竹林七贤”!
当时,还没等叶洪颖的敬仰之心表达出来,七人却又说出了一个更让叶洪颖惊骇的身份!
南异雪组织中人数虽多,层级复杂。但脱离那些普通的位份,地位仅此南异雪的还有四天王以及十二龙王!而小竹林七贤,就是十二龙王中人!
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数十年不理世事,虽然身为南异雪幕宾,但也从来没为其行事,只是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出手维护!
叶洪颖明白知晓这些人虽然都极其忠义,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将南异雪视为知己,就断然不会做出对其有害的事!七人心里也知道叶洪颖的遭遇颇为可怜,因与他相投,便向南异雪讨来看守他的差事。
南异雪也自知能制服叶洪颖的方法可遇难求,看再紧也没用。而既然小竹林七贤肯分担这负累,也省的自己费心!反正她也明白知晓,这些人绝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纵然让叶洪颖今后的日子过的舒坦,也不可能有离开庐山的机会!
但南异雪万万也想不到,就是这相对自由了一些的空间,就让叶洪颖得到了和外界联系的机会,从而布置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计划。
至于这叶小天和叶小茹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小竹林七贤手下的孩子。在两个孩子未满周岁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奉命外出行事,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他们父母的死,也间接都和叶洪潇有关。
那时叶洪颖见这两个孩子孤苦可怜,又正好是一男一女,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一儿一女,因此便收养在身边照顾。等他们长大了点以后,叶洪颖便开始教导他们文武!而两个孩子也都真不负叶洪颖的期望,虽然年纪都还小,但天资却都是难得一见的!
所有事其实都不难理解,而大多情况也没有什么意外!但只有一点,是没有任何人能想到的,那就是叶洪潇的存在……!
简单的叙述了经过,叶洪颖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哎!所有一切我大部分都算想到了,只有一样!当年我葬了你娘的时候,虽然我也发现她腹中孩子不见了。但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而且你娘也并未到临盆之时,我实在难以想象那孩子还能有一丁点活下去的希望!而后来安华马帮突然兴起,虽然很像当年玉罗门的情形,但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如今,不管以后怎样。能看到你们都好好,我也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轻轻叹了口气,叶洪勃握住父亲双手安慰:“爹!不管怎么说,今天能看到您好好的,我们也比什么都高兴了!等这里的事都完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无忧无虑的安享晚年!”
叶洪颖微笑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看向白陆燕问:“老六!你们这次来,真的是要攻打南异雪?”
白陆燕点点头:“是的,师父!您放心,小师弟如今正带领大伙儿搜山,凭他的武功,就算真的遇到南异雪,也半点不用担心的……”
见父亲脸色凝重,叶洪勃忍不住担心问:“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为了这一天,洪潇可是真的准备了很久的呢……”
叶洪颖缓缓点头:“我知道!这些年来,自从你们的身世公开以来,南异雪和很多人都会时常把你们的事告诉我!我也知道,洪潇聪明绝顶,比我强过百倍!而起他甚至曾经还胜过南异雪一招,纵然是偷袭得手,也足见他如今的武功已非我当年可比!但是……,也许你们很难理解,任何一个活着的人,想胜过南异雪那根本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白陆燕沉吟片刻问:“那师父,您在此二十多年,是不是可以找到进去南异雪总舵的门户呢?”
叶洪颖苦笑声摇摇头:“傻孩子!怎么可能啊?自从我伤好了以后,她就把我送了出来生活,从来没再让我进去过她总舵一次。而近十多年,我更是一步都没离开过五老峰,对那里的事根本是一无所知!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洪潇武功虽高,但能与他相比的天下间又能有几个?如果南异雪派高手暗中埋伏各处,恐怕他根本只剩下疲于奔命的份了!即便最后能见到南异雪,可他恐怕也已经没有力气动手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不免担心起来!可此时此刻,除了担心他们也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看向人头攒动的庐山山脉,众人都忍不住心里大为踌躇……!
终于走进那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通道,叶洪潇心里虽然忍不住兴奋,但也非常的担心!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打败南异雪,而事实上他也确实从没想要真的杀掉那恶魔!
因为他明白知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想做鹬蚌,所以只是想把另一只猛虎暂时赶下山,让所有窥伺的渔翁都不敢乱动而已!
可是面对如今的对手,他真的不敢确定自己可以成功!而一旦不小心有一点点错失,或者对手并没有按自己想象的行动,自己就再也不会有能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只能继续向前走。至于结果,已经完全交付给上天去凭心情安排了!
暗道里曲折难行,但倒也难不倒他们。但走到了一处较大的山洞时,却发现面前竟然有十个分叉洞口,所有人顿时被惊住了!
这绝对是叶洪潇意料之外的情况,但却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最保密,最安全的秘密通道,他原本认为南异雪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很多的布置。可再仔细想想,狡兔三窟啊!怎么可能有绝对的安全?
况且,当年自己都已经打到人家门口了,就算没进去,难道还能想着让人家不去设防?不过他心里虽然有些懊悔,但也明白知晓当年如果自己真的走进来,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机会。而如今既然已经明白知晓过来,想必这条路怎么走也不太可能有理想的目的地,但他还必须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十个洞口,那就是说“九死一生”。想自杀随便选一个走就好了,但想活着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半天,身后手下有人坚定的提议:“公子!这十个洞口每一个都可能是生路,但每一个也都可能是四路!而公子一身干系重大,决不可轻身涉险!而此处我等二十人,于公子而言有无其实并没区别!不如就由我等中选出十人,分别去探路,届时公子便可找出生门了!”
回头看看身后二十人都是一脸的慷慨赴死之色,叶洪潇苦笑声摇摇头:“若是遇到敌人,大家自可奋力一战,生死各安天命!但此时如果我只为探路就随便牺牲兄弟,即便胜了我以后也无法面对安华马帮千万兄弟!况且……,九死一生如何设计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哪条路上埋了炸药,一旦碰上了大家仍然都是出不去的……”
诸人想他说的也确有道理,一时间都不禁更加踌躇烦闷!
半晌,叶洪潇仔细查看了身处的空旷山洞,四壁皆平滑整齐,显然是经过人工修凿而成。那十个洞口也都一模一样,完全没办法猜测路径!可这么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耽误太久等自己走出去,恐怕看到的也只能是满山遍野的尸体了!
沉思半晌,叶洪潇终于咬咬牙看向诸人:“各位兄弟!蒙大家抬爱,多年来对我叶洪潇关怀备至,陪我出生入死,从未相弃!如今情形说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现在我只请各位再最后选择一次,愿意留下和我一同涉险的,我叶洪潇必定永生铭记。若想回去的,我也绝不强留……”
诸人对视一眼,皆昂首慷慨同声道:“属下等愿誓死追随公子……”
诸人本以为叶洪潇会马上随便选一条路走下去,可却没想到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撕成十等分,在其中一张纸条上写了个“生”字。然后让十人各选一张,分别站到一个洞口前。
最后,左数第二人手中是那生字的纸条,叶洪潇当即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二十人都不禁一阵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他这做法未免有些不适当,但此时也只好急忙紧跟上去了……
又走了约一炷香功夫,转过一个拐角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诸人看到忍不住一阵欢呼,而叶洪潇心里也是一松!可走出洞口,他却又不由心往下一沉!
出了洞口面前是一片水帘由上落下,水流湍急,似乎是一道瀑布的后面。而走出水帘,叶洪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里正是三叠泉瀑布,而且应该是洪千里和迟敏君夫妻驻守的位置!虽然叶洪潇已经想到自己当年错过了这条路,如今这里已经不可能再通向南异雪腹地,但真的证明了自己的错误心里仍不由懊恼!
可此时已经不容他再多考虑,因为他已经看到河岸上的遍地尸体,只剩下十余人仍站在那,皆是满面凄然!
见了他们,那十几人显然大为惊喜!可随即看到身边百多具同伴的尸体,又忍不住黯然神伤!
叶洪潇心里忍不住一颤,立刻跃过去,入目便是洪千里夫妻俩并排的尸体!而那百余具尸体死状皆是遍体细长的伤痕,乃是血尽气绝,明显为“五指玄丹手”所杀!
同时按生还人所言,此来对方只有一个年高老者。至少目前想来,在南异雪手下,可以使用五指玄丹手轻易杀掉这么多人的年高老者,只可能是邱平雷了!
事实的确如此!邱平雷成名武林数十年,论辈分比当今武林各门各派的首领还高,武功在江湖上至少也能排在前三十名之内。就算是洪千里夫妻俩,再加上那两百人,在他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而看此情形,南异雪尽出精锐肆意屠杀敌人,即可行动方便,下手干净利落,退身也会容易很多,的确是比大队人马的混战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