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瞥眼看到虽然脸现伤感,可眼神中充满讽刺的叶洪潇,洛天毕霜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除非自己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否则根本就没有道理去阻止处月为父母报仇。但如果自己说出一切,自己那唯一的护身符就再也隐瞒不住自己的秘密。
且不说那护身符究竟够不够分量保住自己一家人,而一旦所有事情都挑唐了,恐怕现在这些人就不再是来送叶洪潇的,而是立刻要和他一起去送死。
瞥眼看了看白平蝶,洛天毕霜此时心里非常明白知晓她一定是个知情人!而昨日她和群岛帮众人同来,可马跃平等人却没留一会儿就都走了,也不知去干什么,想必他们是暗中受了叶洪潇什么指示!
而此时白平蝶在此,目的恐怕无非两个。一个是适时为叶洪潇说话,另一个就是死死看住自己!想到这,洛天毕霜不由极其不敢的看了过来。
叶洪潇根本没去正眼看他,只淡淡一笑:“伯伯!其实很多事都明显的摆在那,既然结果已经是不可改变,那如何去经历也就都不重要了!叶洪颖不仅有儿子,也有女儿,这已经不再是秘密。姐和我一起去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里剩下的事就要请伯伯多费心了!白阿姨向为女中诸葛,我这次请她来就是为了帮忙照看家里。而伯母也智计非凡,有她两位在此,我想一般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洛天毕霜心里此时充满了纠结,可却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心里的怨怼,都不能表露在脸上,只能把那无尽的苦水自己慢慢去消化!
望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远,众人久久不愿回头,心里都不由得感到悲伤和担忧!可现在已经只剩下等待结果,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途径,谁都无法阻止这一场人间浩劫的发生了……
走回城里,众人惊讶的看到毕岑、叶洪颖以及叶洪颖师徒站在城门口遥望着远方!
杜百善心里大急,忙几步跑过去:“晨露!你这孩子,身子不方便干吗还出来乱跑啊!”
毕岑看着众人,苦笑摇头:“爷爷!洪潇今天这一去,能不能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不让我送,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我也不敢让他为我分心。可是,我怎么能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去冒险也不来送呢?”
众人听了都不禁感到一阵心痛!杜月盈和顾灵欣双双走过来:“哎!晨露啊,你也别太担心了!洪潇武功盖世,聪明绝顶,身边又有那么多高手帮助。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你放心吧!”
叶洪颖在旁心里虽然也不免为儿子担心,可扶着儿媳妇也轻声劝慰:“是啊晨露!洪潇不让咱们送,就是怕咱们担心。何况你现在还怀着他的骨肉,不为自己想,你也不为孩子想想吗……?”
再一次,所有人驻足在城门口,遥望着远方,深深的为那些“勇士”向上天祈祷着……。
回到叶府,没人有心情再坐下聊聊天。在众人的劝慰下,毕岑被叶洪颖,顾灵欣等亲近人送回房间去休息了,而其他人也大多去各忙各的。只有洛天毕霜,他心里始终憋闷着难以开解。
正巧,在走出叶府穿过二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平蝶在吩咐几个家丁些什么。
见了他,白平蝶向几个家丁点点头,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各自去了。
洛天毕霜缓缓走过来:“我不知道他都对你说了什么!可我觉得,你无论对我存有多少怀疑都没关系。但时至今日,如果你还对他深信不疑,恐怕就有些不够理智了吧?”
白平蝶脸色毫无异样,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事实总是最能证明一切的,在看到结果之前,说什么都毫无意义!谁都做了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怀不怀疑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看到洪潇和那么多人正在前往捣毁地狱的路上。而你,却在这臆想着根本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事……”
洛天毕霜紧紧蹙眉:“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结果是重要,是可以证明一切,但如果结果出来你才发现自己错了,那一切也就都晚了!也许所有事都情有可原,但那也会让他万劫不复的!”
白平蝶上下冷笑着打量他一阵问:“你究竟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如果他成功了,就不会再有任何能束缚他的人,而你也就失去了价值……?”
洛天毕霜此时也丝毫不着急了,只剩下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明白知晓,自己无论说什么,白平蝶都不会放在心上,更加不会相信自己!而且如果自己多说叶洪潇一个字的坏话,更加只能被她当做小人之心!
他也知道,这些人对叶洪潇的溺爱,将最可能是导致他彻底堕落的因素!可现在一切确实都如叶洪潇说的,注定的结局,无论以什么样的经历到达,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叶洪潇一行到达九江的时候,早已有大批武林中人等在路中欢迎。而他根本没去和任何人打招呼,径自走进了九江衙门,留下了赵明志等人颇为尴尬的和武林中人攀谈!
九江知府早已得知他此行的来意,虽然不能以官府的名义帮忙,但也早就准备好了巴结!
让知府取来了庐山全景图,叶洪潇仔细观察,分析,心里不由得极为惊叹!
这庐山层峦叠翠,风景自然是不用赘言。而上面洞穴,流泉,密林可谓不计其数。就算只想搞清楚那些山峰和峡谷,如果要逐个去搜寻,恐怕没有十几二十年也弄不明白知晓。况且这里毕竟是南异雪的地盘,如果自己把人手分派的太分散,就等于把人送去给敌人各个击破。
而现在根据以往的了解,只有妙真知道的路径相对清楚,那就是三叠泉瀑布的入口。而大天使者则是通过仙人洞内,洛天毕霜更是从没来得及进入九江就被蒙面引领。忽尔木,还有邱平蝶能知道的,原本叶洪潇丝毫没有认真想过。但是如今看来,汉阳峰下这条路虽然是最没有隐秘性,但仔细想来却是如今最可靠的一条路了!
其一,每个人都说过同一件事,就是在南异雪总部是一座极大的洞穴,可以聚集数千人之多。
其二、南异雪内部机关重重,甚至还具备监牢等设施。
再有,以常理推断,“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汉阳峰乃庐山主峰,南异雪那么高傲的人,加上那么多布置所需要的开阔空间。综合一切所知猜想,这汉阳峰就成为了最可能的目标!
可问题是,汉阳峰高耸入云,占地极广,加上周围道路崎岖,山林茂密,除非自己能一下推到山峰,否则如何去寻找入口,都绝不是最妥当的办法!
况且“狡兔三窟”,像南异雪那么精于算计的人,自己的老巢除了一定要极其隐秘,其中也必定会有非常完善周详的应急逃生准备。这就肯定不是能轻易找到,更不是能凭猜想的……
正在他苦思无解之际,门外有人来报告说“有人求见!”
叶洪潇心里微一转念,也想到了个大概。
来到衙门偏厅的时候,果然里面正坐着谢聪以及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还有终南两道。而此时知府大人知道那中年书生是叶洪潇的师父,垂首站在一旁殷勤的招待!
见他出来,诸人纷纷起身。叶洪潇不理旁人,直接走到谢聪面前:“师父,近来可好?”
谢聪见那几人颇为尴尬的样子,微微皱眉:“洪潇……”
叶洪潇心知他想说什么,当即一抓他手腕截口:“师父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想和您商量……”
“可……”
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叶洪潇看向知府甩下句:“烦劳知府大人代我招呼各位……”
知府还没来得及答话,叶洪潇已经拉着师父走出了大门。
剩下诸人面面相觑,脸上都不由得大为尴尬!而知府看出叶洪潇对这几人并没什么客气的意思,脸上也就没了先前对谢聪的客气!
不过叶洪潇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已经早就想到,这些人拉着师父来无非是想让他开口为彼此打破僵局。只要不给他们机会,他们自己也待不下去。而事实也就如此,几人见此行难以如愿,只能是徒叹奈何!加上看那知府满脸的冷淡嘲讽,他们又怎么还能留下……?
回到书房,谢聪忍不住皱眉劝:“洪潇!好歹大家这次也是同舟共济,你实在不该对人如此冷淡。况且他们几位还都……”
叶洪潇淡淡摇头截口:“师父,他们心里无论在想什么,反正绝没可能会真的甘心听命于我!既然不能同心,那力气也不可能使到一起,又何必非绑在一块呢……?”
谢聪听的眉头一皱,也明白知晓徒弟说的只是事实,便也只能苦笑声长叹口气!
叶洪潇也不愿为这些无谓的事多费口舌,当即把师父请道案前:“师父您看,刚才我一直在分析这张庐山全景图,您也来看看……”
谢聪听了看向那山图,半晌微微沉吟问:“你有什么想法……?”
“且不提别的,单以这张图看,就算能大致预测到南异雪的位置,想打进去也只一个字,难……!”
听着徒弟仔细的分析,自己又对山图详细的思考,半晌谢聪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除非能一鼓作气和南异雪对决,否则无论怎么开始进行,都会非常被动!而且……,就算能肯定是要从这汉阳峰入手,可又要怎么找到出口?事情说难就难,说容易也容易。难在现在我们在唐,她在暗,而且对彼此的了解上,我们也远远不如她!而容易的地方,就是只要能一口气除掉南异雪,一切就都解决了!可是,究竟该怎么做还得要仔细想清楚啊……”
叶洪潇点点头:“师父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到目前为止,我虽然搜集了不少情报,可都不能保证十足通关的把握。而且如果要主动攻击,那南异雪总部内的重重机关就够我们受的了!等见到她人,我们自己还不知能活着几个人了……”
谢聪听了不由紧紧蹙眉问:“那洪潇,这样不等于是看得见,却摸不着,怎么办都是白费力气吗?”
叶洪潇苦叹点头:“所以我才会很发愁,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不过,师父来这也有日子了,难道就一点发现都没有……?”
谢聪苦笑摇头:“哎!这几天各门各派没一个人闲着,日夜在山里到处找,几乎可以说翻遍了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可别说什么隐秘通道,连个可疑的人影都没发现过!”
叶洪潇微微皱眉思索:“按我想,南异雪的秘密通道不会只有一条,而且可以随时的开闭转换,所以就算连其内部的人都很难真正的了解!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找不到她,而是如果找到她,哪怕同归于尽也决不能让她逃脱,所以必须搞清楚她所有的通路!”
谢聪听的连连点头:“不错!南异雪纵然势力再大,可其实也只她一个人最为可怕!就算咱们把汉阳峰推倒,若走了她,一切都毫无意义!”
叶洪潇闭目沉思良久,看着师父缓缓沉吟:“师父!其实我心里倒是有些打算,只不过……”
谢聪听他欲言又止,信念一转理解的点点头:“你放心!你要怎样尽管去做,需要其他人干什么就告诉我,我去安排。”
叶洪潇微笑点头:“是这样!为防万一,我会派人严密封锁几个暂时能想到的地方。可如此一来,我的人手恐怕就不够了。所以……”
谢聪点点头:“你放心!你尽管安排,我带人去打草惊蛇,你就在暗中伺机而动好了……”
叶洪潇看着师父点点头,当下把自己的布置仔细说了出来。而谢聪听着一一牢记在心里,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分配人手……
谢聪离开后,叶洪潇又叫来同行各主要首脑!
“我刚才一直在研究庐山地形,此时已经有个一个相对完善的计划……!首先,四哥和四嫂带领五百人前往星子岩,那里如果遇到其他门派,只应有的礼貌就可以,不必多说。六哥,你和我姐姐领一百人上五老峰中峰驻守。那里地势较高,可以纵观全局,如果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们发信号。玉兄,你带领五百人在山中各处巡视,如果见到有其他门派的人与敌人交手,立刻驰援,但不必过多交流……!师公,外公,烦四位老人家分别领两百人分别守住仙人洞和三叠泉,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最后逃亡的敌人……”
足足近半个时辰,叶洪潇才交代完所有人的任务,以及吩咐好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最后叶洪潇吩咐所有人好好修整一晚,准备次日一早就开始行动……!
一夜就平静的过去了,转天一早叶洪潇下令所有人分头行动,而此时谢聪那边也早就按他吩咐布置好了一切!
人们只知道此时叶洪潇身边只有二十人,但却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去干什么。不过也没有人去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叶洪潇要做的事必定是有了很详细的考虑!而如果他有闪失,此次就没有人能活着下庐山了。
那叶洪潇如今只带着二十人究竟去了哪?要干什么?
曾经名震武林的西域两宫之一,清泉宫!十年前的一天夜里,这个曾经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家族被一把大火烧的寸草不留,成为了一片废墟!而叶洪潇,此时就站在自己这当年的杰作上!
偌大的空地上已经长草及膝,整个清泉宫的旧址也只剩下了最后面的别苑仍依稀痕迹!
走进残破的房舍,叶洪潇命人用利器去挖掘靠山的墙面。二十人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把墙面打通了近一丈距离,同时露出了一道坚固的铁门。
看着诸人惊讶的眼神,叶洪潇缓缓走近打量那铁门,同时给诸人解释:“大家都知道,清泉宫当年就是被我烧毁的,这一点在江湖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这里,是清泉宫文家历代只有主人才能进来的地方。当年我曾仔细搜查过这所院子,可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地方。但这么寻常的地方却那么重要,本身就一定不会如表面的简单!哎……!其实当年我是那么的想打开这面墙,可那时我知道这后面无论是什么,对我来说都如同地狱一般!而今天我终于打开了它,后面会有什么,我也无法确定……”
二十人面面相觑,半晌一齐坚定的拱手:“属下愿追随公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叶洪潇看着诸人点点头,正想运功击破铁门,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低沉却无比清晰的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此时不光那二十人,就连叶洪潇都不由心里一惊!此时这附近哀草丛生,空旷一览无遗,但居然有人能来到如此近的距离自己都毫无发觉!而且听声音,来的人年纪已经非常大了,但内力的充沛至少绝不会在师父谢聪之下!
当下,叶洪潇想了想缓步走出破屋,其他人也立刻跟了出来!
门外三丈远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两个年纪极老的僧人,看样子恐怕都已经有了百岁高龄!而其中一个长眉入鬓,身材魁伟,脸上红光发亮。另一个骨瘦如柴,面色黝黑,表情虽然极为僵硬,可眼神却是异常的犀利!
一见这两人,叶洪潇心里不禁一惊!但从外表看,叶洪潇心里已经想到了武林中两个威名赫赫的人物!当即上前恭敬的拱手行礼:“晚辈叶洪潇,拜见长眉,神光两位大师……!”
二十人听了他的称呼,心里都是忍不住大为惊骇!原来这两个老僧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辈名宿,乃是七绝六祖同时代的绝顶高手!
长眉老僧乃庐山东林寺前两代方丈,其在武林中的声望极大,而且为人平生善举极多,更兼为人谦和有礼,无论正邪两派的人对其无不钦敬!
而那黑面老僧法号神光,乃是西林寺前两代方丈。此人年少成名,为人平生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当年就因为无法和尚行为不正,为武林中人唾弃,更被他看做佛门败类。因此神光决心为佛祖清理门户!
而一战之后,神光重伤几乎丧命。幸好当时欢喜天尊及时出现,才阻止了其师弟无法和尚痛下杀手!
而之后神光心里虽然感激欢喜天尊的救命之恩,但却更加坚定了要除掉无法和尚这武林魔头的决心。自此之后他苦修佛门不传之秘,烈焰禅功三十年闭关未出。
可当神光终于大功告成,出关却听说不久之前七绝六祖会师黄龙绝顶,一战同归于尽!当时的神光一则叹息欢喜天尊一代人杰惨死,二则失落于死仇已不在人世,多年苦修难以达成心愿!从此他将本门方丈之位传给了弟子,自己则绝迹江湖!
而这两个老僧都已经是年过百十二三,虽然绝技江湖已经七八十年,但至今说出名号也没人敢小看他们丝毫!
此时,长眉合十微笑:“叶家三代,令祖叶隐村大侠,令尊叶洪颖门主,以及公子,皆乃人中龙凤,天降奇才!更难得为人宅心仁厚,平生扶危济困,乐善好施,功德感天动地!天下间能有三位圣贤,实乃世人之福!然可惜令祖、令尊两位英年早逝,老衲思及甚为惋惜!而如今公子风华正茂,德能盖世,不愧叶门忠烈,更不失七绝仙师遗风!老衲二人今日前来,便有一良言相劝,即为不忍公子天不假年,也为不忍世人涂炭,还望公子体察上天好生之德,解天下黎民灾厄……!”
叶洪潇听了不禁微微皱眉问:“难道两位大师也是南异雪中人,来此劝我退去……?”
听了他这一问,二十人都不禁大惊失色!有的头上已经不禁见了冷汗!
长眉仍旧满脸慈祥,微笑点头:“南异雪主上座下十二龙王,老衲位居东林,这位神光师弟位居西林,并为南异雪双柱!”
叶洪潇淡淡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恕晚辈放肆!今日我等来此,乃为报昔日毁家灭族之仇,纵然两位在武林德高望重,无人不敬!然血海深仇,岂可不报?”
长眉微微摇头:“公子!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公子真忍心为一家之仇,陷无数英灵无辜惨死?况据老衲所知,从昔日御天帮,到结怨玉罗门,虽皆南异雪中人所为,但却绝非主上授意。当然,主上既为一门之主,这失察之责是无可推卸的!但主上平生深居本门,足不外及,且昔日一众与事之人大多也都已不在人世!总有天大的冤仇,也该了了吧?”
叶洪潇淡然冷笑:“大师,并非在下不肯听两位良言相劝!只不过大师所言,却实在和我所见出入甚多啊……!”
“哦……?”
微一沉吟,叶洪潇缓缓点头:“据在下所知,昔日御天帮帮主唐傲宇,实乃早年名震武林的幽冥剑魔之私生子,而幽冥剑魔当时正为南异雪座下北路统领!而家父一生经历颇多离奇坎坷,其中大多也源自南异雪之手,这些至今仍不难查知。另外以大师所言南异雪足不外及,但在下多年前往皇宫天牢解救先父首徒遭人阻击,那便是南异雪,而我也与她一面之缘!并且我在那皇宫之中,南异雪已经精心部署了许多隐秘。由此种种,大师所言在下仇人都已不在人世,恐怕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啊……!”
两老僧对视一眼,长眉思索半晌沉吟道:“以公子所言,老衲虽无怀疑之意,但想其中恐怕不无误会!昔日幽冥剑魔武功极高,所作所为却非正义,甚至七绝前辈都将其逐出师门!而黄龙一役七绝六祖同时丧生,他又怎么会成了本门的北路统领?而且老衲二人与他乃是同辈人,却也未曾听说过他有什么私生子!这其中的误会,恐怕是太深了……”
叶洪潇轻叹声摇摇头:“两位大师!请恕在下直言,在我等面前,两位可以说是寿高德重,已是神仙般人物!但对南异雪,恐怕就不值一提了!而且两位相识南异雪多年,若假设我所言皆是事实,两位真的觉得一点都不可能吗?而以在下所知,南异雪座下四天王以及十二龙王皆一方名宿,组织中也是地位超然,但其中却有一些极少参与俗世,想必两位也是如此!但如果在下所想不错,南异雪之中也会有不少令两位不悦的人与事,而且这种情况应该是从无好转!但两位是否想过?那么多事端的更迭,延绵白十余年,南异雪所该负的责任,岂知失察,乃至治下不严呢……?”
两老僧听了他的话都不禁紧紧蹙眉,沉吟半晌,长眉微微颔首:“公子所言绝非无理!然此番公子大举前来,势必也会造成一场武林浩劫,无论熟胜熟败都将生灵涂炭!因而老衲二人仍想请公子体念苍生福祉,罢去干戈!老衲二人可在此保证,今后江湖上绝不会再出现南异雪中人为祸!”
说完,两老僧深深鞠躬下去。
叶洪潇淡淡侧身闪开:“不敢当!两位大师慈悲为怀,令人敬佩!但是在下身为人子,父母家族如此血海深仇,又岂能不报?况且南异雪为祸已迁延几百年,纵然在下愿退,两位自信可以劝退山中数万武林中人?更重要的,请恕在下直言,若二位在南异雪眼中地位真如自己所想,事情恐怕也不用到今天如此地步了……!”
长眉听了不禁一愣!而此时旁边神光第一次冷冷开口:“公子所言,是说老衲二人不自量力了?”
叶洪潇微一皱眉!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不愿意和这两位绝顶高手交战!南异雪的厉害不言而喻,自己就算能保证绝对充沛的精力也没什么把握取胜!而如果事先还要消耗太多,那恐怕根本等不到见着南异雪,自己就已经累死了!
况且这长眉和神光两人实在非比寻常,如果与他们交手无论胜败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当下情形显然已经顾不上给自己患得患失了,此行不胜自己今天只能是坐以待毙!
想着,叶洪潇缓缓点头:“在下对两位大师敬仰已久,但今日之事干系重大,已经再无转换余地!若两位真顾念天下苍生,便请不要再阻挡在下。可若两位执意,在下恐怕就只能是得罪了……”
“公子年纪轻轻,难得练就了一身绝世奇功!而一清气功,更是数百年武林中第一神功,老衲今日能有幸一见,已可死而无憾了!”
神光话一出口,长眉心下不禁一凌!正想阻拦,可那两人已经战在一起!
叶洪潇此时心里也不禁纳罕!其实他如今的武功,天下间除了南异雪根本不会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如今这神光的功力绝对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见到,其不仅功力深不可测,出手的招式更早已超越了寻常的武学范式!
论武功招式的精妙,叶洪潇如果甘居第二,天下间恐怕没有人敢自认第一。可世上任何再精妙的招式,都是经过人的意识琢磨而成。换言之,便是出于创造!
而神光所修行的“烈焰禅功”,其心灵已经超脱了一般人类的约定模式!每一次的出手都毫无造作,但却都极其的有效。仿佛浑然天成,毫无缝隙可寻!
此时叶洪潇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全副心神戒备。因为单只这神光一个人已经如此厉害,旁边还有一个名声更大的长眉。如果暗中再有南异雪派来埋伏的高手,自己今天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洪潇此番率众攻打南异雪总部,所率领的除了安华马帮中多年来招揽的武林精英。而武林中各门各派,也都是高手尽出!
乃师谢聪经过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所集结的一群江湖义士。这些人中有所属门派的并不多,但无不是满腔热血不畏断腕的壮士,都已决心以一己性命换取武林祥和。而这些人中虽然不乏成名游侠,但真正的高手却并不多。
不过谢聪也很清楚,对于徒弟来说,除了他自己的安华马帮,是不会去关心其他任何人的!而他也明白知晓徒弟所以不愿意和武林中人联手,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嫌隙,也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别人的本事!
事实上,所谓“蛇无头不行!”尤其是要对付南异雪这样强大的神秘势力,绝对不是单纯有多少高手可以决定胜败的!而如今武林各派虽然罄尽高手前来共同为武林铲除大患,可想让他们毫无条件的去遵从同一个指令行事,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叶洪潇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安华马帮,其实力的强大,绝不是人们简单认为的人多势众,势力庞大。而是他对每个人的统一训练,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以个别某个高手去完成任务,而是千百人如同一人的统一行动!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可如果这四手只是两双双手,其实也不会很难应付!而四手所以难敌,是难再四手一意!
不仅谢聪手下那些手足般的兄弟,即便各门各派,也只会以本门为主,不会因为别人去宁可牺牲自己,当然更不可能绝对的服从别人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