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荷睁开眼睛，她身后的客人已经把头盔给她取下来了。她还是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可是她感到自己的耳朵还是有点嗡嗡作响，好像刚刚从飞机上走下来。

她不由得再仔细看看那个头盔，太神奇了，跟看电影似的，可是又那么逼真，好像那种动感电影。问题是她眼前并没有银幕，身后也没有那个放映机。

所以她觉得这个绝对不是看电影，真的是身临其境，坐上了飞机，在天空中遨游。但是一旦卸下头盔，她又回到了基地会议室。这个虚拟的头盔，竟然能把乘坐飞机的那种体验，惟妙惟肖地给展示出来。

这个时候客人又说话了。“刚才各位体验了我们的虚拟头盔，大家看到的境况，就是我们的公务飞机的真实内景和遨游天空的真实外景。我们的公务机，是真正为你量身打造的飞行卧室，飞行客厅，飞行卫生间。所用的材料都是环保的真材实料。”

“当然，如果客户有其他的要求，有其他的爱好，我们也可以专门定制。我们公司也是百年老店，在公务航空领域也是名声卓著的。”

“如果各位有兴趣，我们还可以继续进行，看看我们的空中办公室，空中会议室。这些都是我们公司开发的远程会议系统的一部分。”

“有了这个系统，不管你是在空中旅行，还是居家办公，都不会耽误你对公司的管理和控制还有经营。下面请各位戴好头盔。”

陈夏荷身后的人又把头盔给她戴好，这一次的体验也跟前一次的一样，体验了飞机起飞平飞的各种情况。不同的是，还体验了办公的情景。

陈夏荷眼前的办公室，跟她看到的柳董事长的办公室是一模一样的，也是宽大气派的老板桌，可以旋转三百六十度的老板椅，以及老板身后的地球仪，办公桌上摆放的小国旗。

甚至还有办公桌两边对称的小书柜，就连里面的书籍也是相同的。可以说，这个办公室就是柳董事长办公室的复制，柳董事长办公室的拷贝。

最为奇特的是，办公桌上摆放的电话响了起来，柳董事长的声音传了出来。从办公室出来，又来到了公司的会议室。公司会议室的格局，跟基地的会议室大同小异，镜头切向谁，谁的身影就出现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陈夏荷一次看到柳董事长，基地主任，最后是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身后的客人告诉她，现在她可以发言了。她就像被催眠似的，说道，“各位客人大家好！”

陈夏荷看到柳董事长看着她，给她一个微笑。然后头盔就被取下来。客人介绍说，“我们的会议系统，可以把贵公司的总部会议室，基地会议室，柳董事长的办公室，统统整合到一起。”

“平时自不必说，只要需要谁参加会议，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有手机信号，他就可以在手机屏幕上看到公司会议的实时情况。”

“如果柳董事长飞到了天上，那么我们的会议系统就会大显身手，可以按照柳董事长的意思，把会议的镜头切向任何一位员工。”

“当然，这个前提也是员工的手机有信号。总之，有了我们的会议系统，公司的经营管理就不会任何的空挡。所以，购买我们的飞机，不仅仅是有了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还意味着有了移动的办公室和会议室。”

基地主任和陈夏荷在客人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他们完全被这个头盔，被客人的宣传给迷住了。事实上，这个头盔确实也是很先进的科技产品，客人也不愧是出色的推销员，如果基地主任跟陈夏荷可以当家的话，他们早已经同意购买了。

他们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柳董事长。那眼光中的急切，比客人倒还要急切几分。柳董事长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不过，他也能理解他们两个的心情，不管是谁，只要戴上了这个头盔，只要听到了客人的介绍，谁也会怦然心动的。

最近以来，柳董事长不断地听到看到，这家企业买了一架公务飞机，那家公司也买了一架商务飞机，甚至某个明星个人也买了一架飞机。

好像，购买私人的飞机，蔚然成风了。飞机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财富的表现形式。也是在这股风气的催促下，裹挟下，好几家航空公司不依不饶地软缠硬磨，不断地上门推销他们的飞机。

这就有了今天的演示活动。但是，同意演示，并不代表柳董事长有了买飞机的意向和愿望。他不动声色地听客人介绍完毕，连看都没有看基地主任跟陈夏荷。

柳董事长只是对着客人说，“贵公司的航空产品，我们也是久闻大名，对于航空器材，我们公司也不是没有需求。”

“但是，我想问的是，贵公司对我们国家的空域管制有多少了解？据我所知，目前我们国家的空域并没有向私人开放。这也就是说，如果购买了你的飞机，我只是完成了一项自我虚荣实现的奢侈品。”

“因为，在我想飞的时候，我得提前多少天向有关部门申请航线。这个航线，能不被批准，还不得而知。即使批准了，我还得向合作的机场申请。这中间还不算飞行员，飞机维修的费用。”

“简单地说，我购买的这架飞机，很有可能在大部分时间里是在机场爬着。唯一的功用就是向人们展示，我们拥有一架飞机。”

“本来购买飞机是为了办公的更加有效率，可是相反，为了这架飞机能起飞一次，我们需要浪费更多的资源。而且，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之后，这架飞机还不一定能够起飞。”

陈夏荷听了柳董事长的话，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兴趣大减。柳董事长不说，她哪里知道，国家的天空是受管制的，目前还没有对私人完全开放。

所以，购买飞机，跟购买一辆小汽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购买了小汽车，就可以在所有的马路上奔驰。当然，有的路段是要付费的。

但是，这种付费是大家都完全可以承受的，只要你有需要，完全可以随时随地开着自己的车驰骋。就是说，在地上是不受管制的，前提是你遵守必要的交通规则。

可是，购买飞机就两样了。你不可能随心所欲。这里且不说你能不能买得起，关键是你能不能飞得起来。

陈夏荷就有点不理解，既然柳董事长说得这么严重，那么为什么这一架直升飞机可以飞到他们这里来呢？陈夏荷没有敢问。

倒是柳董事长自己给了答案，“民用航空领域，现在还只能做到一事一议。我相信，你们这一次来我们基地，也是提前多少天申请了航线。打通了不少的关节才飞起来的吧？”

客人面面相觑，露出尴尬的神情。稍顷，才有客人说，“柳董事长刚才说的，确确实实是一个实际情况。这个情况也导致了我们推销的软肋。”

“当然，实话实说，你刚才提到的情况，确实存在，我们也理解。但是，我们相信，这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空域对民用的开放，一定是一个大的趋势。”

“等空域完全放开的时候，商用飞机的市场会一下子爆发的，而那个时候，市场上肯定不会有充足的飞机供应。我们公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不遗余力地推销我们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