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荷没有想到,柳董事长不假思索地说,“你还没有去那个女孩家里呢。那个女孩,是你执意要去走一趟的重点人物啊。”
柳董事长这么一说,陈夏荷心头一惊。从此再也不敢说话了。去那个老妖的家,是陈夏荷一开始就跟女孩说好的。尽管女孩答应得不是很爽快,但是也没有拒绝。
只是由于她自己的节外生枝,临时决定招待了一帮小作家,也正因为这些小作家,使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果不其然,柳董事长的提醒,也正逢其时啊。
陈夏荷尽管不知道柳董事长是怎样做到的,但是柳董事长能在这个时候提醒她的初衷,她还是对柳董事长心怀感激的。
既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么柳董事长提议的十万块钱汇款,陈夏荷也就不好拒绝了。本来是用不着那么多的,按照陈夏荷的估计,去那个女孩家,有个几千块钱肯定够了。
但是,经过了短暂的财政危机以后,陈夏荷吃一堑长一智,她知道了人出门在外,必然会有不时之需。必然会有想不到的花钱的地方。
古时候,穷人还讲究富路呢。如果真的没有钱,也就罢了,自己现在还不是真的没有钱,而是没有估计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与时俱进了。自己已经被时代抛在了后面。
以前,自己对这一点还是盲目乐观的,并不以为也不相信,自己落后于时代了。可是,这一次小山城之行,使她明白了这一点。
自己一直自诩年轻,也是那个传统的对于诗人的划代,助长了她的盲目乐观情绪。按说,三十出头的女人,不论在什么年代,都不能说是年轻了。
可是,在诗歌界,人们一直在说,四十岁以前,都算是年轻诗人。不仅仅是四十岁以前的女人,连那些年近五十的男人,也还腆着肚皮腆着脸皮,硬往年轻诗人队伍里挤。
如果这个说法可以成立,那么她在山城遇到的这些小小作家,是不是就可以说是幼年作家了?联想到自己一直自我感觉不错,陈夏荷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陈夏荷对柳董事长说,“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地想不起来当初来时的重点。本来这个计划是在出发之前,就有的,目的也是为了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真的会写小说。”
“可是,遇到那个女孩以后,她说她还有一些同伴也在写小说,就激起了我的兴趣,就有了请她们一起吃顿饭的想法。”
“跟她们接触以后,我发现她们真的是一群小作家,这才有了后来的买断,其实也不是真的买断。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一种说法。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点点定金。算是一种诚信的表现。”
“如果不是这样子,我也不会陷入目前的困境。也不会忘了初衷。”
话说到这里,陈夏荷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滴滴叫了两声,她看了一下,是短信提醒。她相信这种声音,柳董事长也是能听到的。
果然,柳董事长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给你的汇款收到了?”
陈夏荷有点不以为然。虽然柳董事长提出来给她汇十万元,但是他们一直在电话上通话,柳董事长也没有时间给她操作汇款的事情啊。
再一个呢,她觉得像柳董事长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什么事情都有手下人为他打理。就像人们说得那样,越是位置高的人,越是生活不能自理。
像汇款这样的事情,柳董事长是不会也不应该自己具体操作的。不过,像给自己汇款的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一个例外。
如果交给别的人来办,会使别的人有想法的。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就会给人知道。可是,如果柳董事长亲自去办这件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那样的影响会更大的。
陈夏荷就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问完以后,她看了一下手机短信,果然是收款通知。
柳董事长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你忘了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是一种心灵的感应吧?”
陈夏荷对柳董事长的回答并不满意,她知道柳董事长这样说,无非是对她的一种温馨的回应。不过,陈夏荷也知道,她拿的出差卡,是公司的通用卡。
这种卡在使用的时候,也许后台就告知了公司财务部。而公司财务部的负责人,绝对是柳董事长的亲信,只要柳董事长想知道的有关信息,当然就会知道。
如果柳董事长是通过这一个渠道知道的话,那么陈夏荷觉得事情也并不意外。只能说明,柳董事长对公司的控制,是多么的严密。
当然,公司还有一个信息电脑支持中心,这个中心当然也不例外,是柳董事长的得力助手。如果柳董事长认为有需要,陈夏荷觉得,他便可以叫这个中心采取一切手段。
陈夏荷隐隐约约地听人说过,个人的手机,电脑,国家有关部门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监控的。只是像她这样人微言轻的小白领,人家不值得监控她罢了。
可是,在柳董事长眼里,也许她的地位就高了很多,高到值得对她监控了。不过,陈夏荷并不觉得这是对她的冒犯。因为在现在的时代,如果你不使用手机电脑,压根就做不到,除非是你不需要跟人打交道。
既然做不到,那么在你接受它的便利的同时,也必须接受它带来的副作用。这个跟吃药有点相像。大家需要做的,无非是把副作用尽量地压到最低。
陈夏荷觉得跟柳董事长的电话时间有点长了,倒也不是她有什么顾忌,她只是害怕因此耽误了柳董事长更加重要的事情。
自从跟柳董事长有了那种关系以后,陈夏荷时时处处都非常自觉,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慎,给柳董事长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不知不觉地替对方考虑,陈夏荷认为,这就接近爱情了。尽管柳董事长不一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陈夏荷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
陈夏荷就说,“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反正你现在的汇款就是及时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要谢谢你,替即将要去看的那个孩子谢谢你。”
柳董事长连连说不必客气,“你这样客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似的。”
陈夏荷说,“自己人也应该讲礼貌啊,我不跟你褒电话粥了,我得去看我的小作家去了。不然的话,明天就要误飞机了。”
放下电话,陈夏荷就对经过时间淘洗的老妖说,“我说过要到你家去看看的,被跟你的同伴吃饭耽误了,现在去方便吗?”
女孩尽管心里多少有点不愿意,但是既然有过承诺,也就委曲求全了。女孩说,“我们家里很穷,你可不要笑话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