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而言,十姐妹中最值得让人怀疑的对象要数阿依洛紫为首,因为从头到尾她都保持着与其她九人不相符合的从容与淡定。
然而现实却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阿依洛紫居然死在了邪符师手中。
那么她既然死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邪符师呢?
赖布衣看到我有些不太对劲儿,从包裹中拿出两面绣着奇怪图案的绿色小旗子,分别插在了我的左右双肩之上,把我弄得像戏台上的娃娃似的。
星爷电影《功夫》想必大家都看过吧,我此刻就像电影里那位被插上了刀子逃跑的男主角,不同的是,人家肩膀的东西是刀子,插在我肩膀上面的却是旗子,而且还是绿色的。
“这是什么呀?”我狐疑地问了声。
“能防止阴气入体。”赖布衣高傲地回应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我手里的青阳龙虎锭忽然快速燃烧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飞灰,把我吓了一大跳,急忙向赖布衣投去求助的目光。
“别慌。”赖布衣轻声安慰我说:“继续烧,一个接一个的烧,记住了,绝对不能停。”
“嗯,知道了。”我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的点了点头。
青阳龙虎锭的燃烧速度虽然比刚才快了点,但接下来的路途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凶险,全程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过来。
途中我们短暂休息了十来分钟便继续赶路了,大约两个来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荒无人烟的景尔屯!
不过因为迷雾太过严重的缘故,即使站在村口,我依旧没瞧清楚这个连赖布衣跟老和尚都十分忌讳的荒村究竟蕴含着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赖布衣深吸口气,连续向前跨出三大步,凝视着某个方向冷哼一声:“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麻烦,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呢。”
“啥意思?”我一脸懵波依地问他说:“难道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吗?不会吧,我怎么连声儿都没听到?”
赖布衣连鸟都没鸟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传说就是传说,邪符师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长吁了口气,从上衣兜里掏出一颗羊粪蛋那么大东西递给了我,说吃了它,不管多难吃都千万不能吐。
我一看这玩意儿跟药丸差不多,心底有些排斥,不过既然是赖布衣递给我的,说明一定是对我有好处的东西,接到手中后心里想着:不就是药吗,再苦还能苦到哪去?
我妈以前吃过中药丸,我那会儿好奇尝了尝,确实很苦,所以我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颗药丸也应该是苦的,结果刚刚吞进嘴里我就发现我还是太年轻。
一股十分强烈的骚臭味儿,混合着另外一股复杂难明的味道,让我感觉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受,咧着大嘴就要往外吐。
“不许吐,否则的话就算你们崂山派玄清真人赶来也救不了你。”赖布衣见我想吐,立刻出声制止了我。
我强忍着嘴巴里的骚臭味儿,将那颗‘羊粪蛋’含在了腮帮子里。
如果有镜子的话,我一定能看到我这副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看表情。
赖布衣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确定我不会把‘羊粪蛋’吐出来,这才轻叹一声后,转身向景尔屯中走去。
我咧着嘴跟在他身后,前脚刚迈进景尔屯的那一刹那,一股深入骨髓般的阴冷立刻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了过来,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顷刻间被冻了个透心凉,但是又有一股我叫不上来名字的力量,将阴气隔绝了一些,这让我寒冷的同时又不太冷,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猜应该是嘴里的‘羊粪蛋’,加上肩膀上的绿色小旗子起到的作用。
周围的迷雾实在太重,我早已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像小乖猫一样跟在赖布衣身后,刚一进村他便朝着左前方走了过去,不过走了十几步之后,他又向后退了回来,大概后退三四步吧,他又向左前方走,步子很奇怪,似乎在避讳着什么。
他有时候甚至会特意绕上一个大圈,完全违背了两点之间直线最近这一理念。
“嗯啊……”
我本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兜圈子,结果刚一张嘴,那颗‘羊粪蛋’就不受控制般的往外掉,我担心小命会丢在这里,只能把满心疑虑憋回到肚子里。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吧,周围的迷雾开始变得稀薄了一些,这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一间残破的土坯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间房屋十分破旧,有点像四五十年代时期乡下那种小破屋,看上去还不如我家的茅草房,窗户什么的更是七零八落,两侧烟囱早已倒塌。
土坯房的确破旧,不过却贴着许多灵符,冷眼一瞧不下十张,透露着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似乎许多年前曾有道士来到这里做过法事。
赖布衣快速走到土坯房前,揭下贴在正门上的那张灵符,然后咬破中指,用中指血在原灵符的位置上写下了一个‘相’字。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土坯房的大门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此情此景简直亮瞎了我的和钛金双眼,心想这是密码锁吗?太先进了吧。
“走。”赖布衣挥挥手示意我进屋去。
我跟着他走进土坯房,那一瞬间仿佛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好像有几个人同时在房间里走路似的,而实际上屋子里连一根毛都没有。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屋子里有鬼不成?
不可能啊,我天生自带阴阳眼,有鬼怎么可能逃过这双眼睛呢?
赖布衣从包裹中拿出一个黄色小瓷瓶,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瓶口,一小层黄色药粉飘飘洒洒落在了地面,然后他又换了个白色小瓷瓶,将药粉洒在了中指伤口处。
“嗯…那…啊…”
嘴里的‘羊粪蛋’像是麻药一样,弄得我嘴巴很不舒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吭吭哧哧吐出这几个字。
其实我是想问赖布衣我能把药吐了吗,他似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行了,吐了吧。”
得到他的准许,我立刻用最快速度将‘羊粪蛋吐到手中,龇牙咧嘴地问他说:“赖师傅,这是什么啊?简直比粑粑还难吃。”
“你以前吃过吗?”赖布衣头也不抬地反问了一声。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懵了,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没…没有。”
“那你现在吃过了。”赖布衣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
“什…什么?”我一脸茫然,恶狠狠地盯着他。
大家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吗?
老瘪犊子阴了我,这让我很受伤,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不对,或许……我真的吃了屎!
如果我那会儿拥有现在的道行,我保证会用手里的如意金箍棒砸死他。
“别这么看着我,你刚才吃的东西是经过加工处理的驴粪,天上龙,地下驴,驴的排泄物中拥有很浓郁的阳刚正气,如果我刚才没给你吃驴粪,或许你这会儿已经是景尔屯中的一个亡魂了。”赖布衣缓缓抬起头,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发现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暖意。
暖意归暖意,但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不能成为你骗老子吃粑粑的理由。
我心里那个气啊,之前的种种害怕,恐惧,胆寒等情绪,此刻全部转化成了对赖布衣的一腔愤怒。
不过看他的态度,好像说的都是真的,让我吃粑粑确实是为了我好,加上我打又打不过他,只能选择打掉牙往肚子咽,从军用水壶中一个劲儿往嘴里倒水,一边漱口一边问他:“这里是荒村景尔屯吗?”
“对。”
赖布衣冷冷地回应了一个字,旋即拿出一块干巴巴的大饼递给了我。
我一看到这块大饼,立刻想起了刚才吃掉的粑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驴粪,肚子虽然很饿,但却没什么胃口,于是我将大饼揣进防冻服,再次问道:“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呀,郎玄冥在这里吗?”
“很有可能,惊鼠带回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的。”赖布衣自己也拿出一块大饼,毫无滋味地嚼了起来。
在这种鬼地方是不可能有红烧肉吃的,我见他不爱搭理我,懒得继续跟他废话,自己躲到墙角,努力控制着意念不去回想刚才那坨驴粪,然后啃起大饼子来。
啃完了半块大饼子,我又感觉有点困了,昨夜折腾了一晚上实在有点累,于是靠在墙角眯起双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我从睡梦中转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了,我从破窗子向外瞄了一眼,发现太阳已经到了最西边,由原本的金光闪闪变成了夕阳红,这是眼瞅子要下山的节奏。
等我能确定时间了呢,我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赖布衣不见了!
这老瘪犊子,把我一个十二岁的未成年少男扔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真想送他一句:我曰你妈卖批呀……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哭更没什么卵用,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赖布衣究竟去哪儿了呢?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毕竟之前无论赖布衣还是老和尚,都说荒村景尔屯是个处处充满了危险的地方,这一点在玄阴穴道观中已经得到了验证。
玄阴穴距离景尔屯尚有一段距离,都危险到那种程度了,那么真正可怕的景尔屯中又会存在怎样的凶险呢?
我当时委屈的都快哭了,在心里将赖布衣全家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要说不害怕那是纯属扯淡,别说我那会儿只有十二岁,即便换做现在的我,回想起当时在景尔屯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还会感到心有余悸呢。
那不仅仅是遇到了无法战胜的邪祟怨灵,更有一股未知的恐惧感。
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手攥着桃木剑,一手掐着琥珀项坠,准备出去寻找赖布衣。
但我转念一想吧,觉得他既然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说明此地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而且这栋土坯房贴着不少灵符,更说明了在很早前被人做过法事。
那么可以肯定,留在这里或许会得到生命保障,一旦出去了才是真正的危险。
这么一想,我立刻放弃了出去寻找赖布衣的念头。
可问题是老子自己待在这种鬼地方干嘛呢,万一赖布衣出去几天都不回来,我还不得憋出精神病啊。
我忽然想起胸前那块黑色东西,昨天夜里就是这玩意儿让我听到了马丽等人说的话,那么是不是说明了这玩意儿能够联系上赖布衣呢?
结果我刚刚打开对讲机,里面立即传来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女人尖叫声:“啊……”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我头皮都快炸了,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下意识将对讲机摘下来,狠狠丢到墙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啪”的一声脆响,对讲机砸在墙上,摔得七零八落,明显是不能用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东西为什么会发出尖叫?
我用后背靠着墙壁,尽量让身体挨到更多物体,将恐惧感降到最低。
从刚才对讲机中传来那一声尖叫来判断,有点像不久前分开的崔倩发出来的,但我又不太敢确定,毕竟女人的尖叫声都挺像的。
到底是不是崔倩呢?
还是曲家琪或者周旋?
她们也遇难了吗?
我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敢再胡乱走动了,只能选择躲在这间房子里等赖布衣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感觉在土坯房中渡过的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终于,太阳落下了西山,当西方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后,天色彻底黑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昏暗。
毫无人迹的荒村。
鸟不拉屎的地方。
寂静无声的夜幕。
气氛变得万分诡异,强烈的压抑感让我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扯了两下衣领,让喉咙松快一些,不经意间我忽然看到房门的位置闪过一抹红色,就那么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似乎没发生过一样,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什么玩意啊……”
强烈的恐惧感终于冲散了我内心最后一丝坚强,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越感觉恐惧,就越是埋怨赖布衣,他居然把胖爷一个人丢下不管,妈卖批的,等老子出去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大一会儿,门口那抹红色又闪了一下,就在我以为是有鬼进来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肚兜,头扎冲天揪,脚上穿着一双小红鞋的小男孩,双手扒着门框,将头伸了进来。
“你…你是人还是鬼呀?”我当时不确定这小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鬼,因为我感觉自己的阴阳眼好像失效了。
实际上主要是因为这个房间里面的阴气太重,而又被灵符镇住的关系,导致阴气阳气混淆,严重干扰了我这双尚未发育完全的阴阳眼罢了。
“我是人啊。”头扎冲天揪的小孩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小哥哥,我好害怕。”
我一听这个小孩子说自己是人,稍微放了点心,但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敢大意,挥挥手说:“你快点进来,外面老吓人了。”
“好的,小哥哥你要保护我。”小孩子乖巧地走进房间,一点点向我靠了过来。
他向前靠一步,我便往后退一步,直到撞到墙角退无可退,他才停下身来,将手指放在嘴边,摆出一副萌萌哒的表情,说小哥哥,你害怕我吗?
“不…不怕。”我强壮镇定地答道:“你长的像小哪吒一样,我怎么会怕你呢。”
其实他长得确实很像哪吒,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鄙视你一眼,看动画片啊!
“嘻嘻……”
小孩子笑了笑,又要往我这边走,不经意间我朝他脚下看了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我之前准备出去寻找赖布衣的时候,在不久前赖布衣洒下的那层黄色药粉上留下了几道脚印,然而此刻小孩子缓缓向我走来,我却惊愕的发现,地面上除了我自己的脚印以外,哪有小孩子的脚印啊。
尽管我不知道赖布衣洒下的药粉是什么,但有一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
红肚兜小男孩根本不是哪吒,而是……鬼!
孩子鬼的出现,让我下意识联想到了当初在黄仙小庙中,渣渣师傅给我讲解的婴灵故事。
这个小男孩是婴灵!
没错,绝对是了,胖爷不可能猜错的。
“小哥哥,咱们玩藏猫猫好不好?”小孩子笑嘻嘻地向我靠拢,把我吓得差点将心脏都给吐了出来。
“你…你别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用桃木剑比划着他,同时将琥珀项坠亮了出来,希望两件法宝中有一件能震慑住他。
小孩子见我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天真无邪的小脸上,笑容瞬间定格,他先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我右手中的桃木剑,又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左手中的琥珀项坠,阴测测地说道:“小哥哥,你要杀死陶陶吗?陶陶这么可爱,你下得去手吗?”
“这…这个…我不想杀你,但我知道你是小鬼,你别过来啊,我是道士,而且是崂山第四十九代传人,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手里这只老虎可厉害了。”我已经被吓到语无伦次,将琥珀项坠说成了老虎。
“厉害?能有多厉害呢。”名叫陶陶的小男孩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靠近我,最终他选择站在原地对我说:“小哥哥,你别不要陶陶好不好,爹爹不要我了,娘亲也抛弃了我,现在就连姐姐都不见了,你要是再不要陶陶了,陶陶真的好可怜的。”
我清楚记得黄仙小庙中的桃木鬼童,那可是能让渣渣师傅吃瘪的存在,就凭我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的货色,怎么可能斗得过婴灵呢?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回道:“我没说不要你啊,我要我要。”
“那你陪我玩藏猫猫好不好呀。”陶陶一边说一边向我靠拢了一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身体白到吓人,裸露在外的手脚四肢像是用白纸糊的一样,脸蛋的位置又像是被人抹了腮红,看上去十分渗人,整个一副为死人守灵堂的纸扎人形象。
陶陶不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邪祟怨灵,都很畏惧琥珀项坠,他只是有些反感而已,像人类在靠近一个烧红了火盆,尽管有些艰难,却并不是不能靠近的,只要忍耐力足够就可以了。
看着他一点点向我逼近,我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咬着牙,闭上双眼,紧紧攥着琥珀项坠向他拍了过去。
我这一拍感觉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不似以往那样,拍在厉鬼身上都会传来一阵顿挫感。
没打到他吗?
我睁眼一瞧,果然啊,陶陶的身体出现在了距离刚才位置一米多远的地方,依旧在缓缓向我移动而来。
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是因为焦急的缘故打错了地方,导致这一击拍在空气上,急忙调转方向,这一次睁着双眼,用琥珀项坠继续向陶陶招呼过去。
然而就在我亲眼看着琥珀项坠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小男孩居然诡异的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依旧与我保持着伸手企及不到的距离。
这下我彻底慌了,从未失过手的琥珀项坠居然伤不到小鬼陶陶,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难道他不是小鬼,真是哪吒下凡了吗?
房间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同时也阴冷了起来,再次出现的小鬼陶陶用顽皮的小眼神看着我,继续用他那阴测测地声音对我说:“嘻嘻…真好玩,谢谢小哥哥陪陶陶玩藏猫猫,来来来,咱们继续。”
我去……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藏猫猫啊!
我从来没见过不害怕琥珀项坠的怨灵,当时都快被吓死了,心想啷个有心情陪你玩藏猫猫啊,胖爷很害怕的好不好。
小鬼陶陶笑嘻嘻,胖爷独自哭啼啼,他见我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样,在地上飘过来闪过去,既不靠近我,也不远离我,每次都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上,似乎真在跟我玩藏猫猫。
我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因一时大意而成千古恨,紧紧攥着琥珀项坠,但凡他企图接近我的时候,我都会用琥珀项坠去攻击他。
我攻击他他就躲,我不攻击了他又过来,如此周而复始了良久,在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小鬼陶陶玩死的时候,一道宛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倏然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小弟弟,你还挺有意思的,真是个有趣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