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靠在他肩头,笑眯眯:“是冷风灌进来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就你把我看做是柔弱女子,紧张兮兮。”
一阵风拂进,门帘被拉开。云十七通红通红的小脸儿钻进来,岭南王立马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运内力给他暖着。
某小孩享受着这难得的父爱,歪过头,小鹰眸内尽是好奇:“娘亲,段姑姑不知道怎么了,方才出城的时候就一拐一拐的,这会儿坐在马上,好像招了虱子。”
冷夏呆滞。她缓缓的抬头,和同样呆滞的岭南王对视一眼,开始思忖着要怎么回答这博大精深的问题。
望着儿子盛满了求知欲的小脸儿,额头上一滴冷汗滑下,香怡冰极其严肃:“是昨天你撞的那一下,摔的!”
小脸儿顿时苦了下来。云十七鼓着腮帮子,一脸懊恼:“呼延叔叔不是这么说的!”
眼前一黑,香怡冰一个跟头差点栽下马车,吸着冷气问:“他怎么说?”
某女暗暗的磨了磨牙,这呼延寒,要是她知道那小子带坏她儿子,就给她等着……
马车外的某个男人,一个激灵从脚底板凉到了后脑勺,摸着手臂疑神疑鬼:“怎的这般冷。”
段姑娘瞥去哀怨的一眼,咕哝:“肾虚容易冷。”
呼延寒瞪眼。
而马车里,香怡冰一边想着要怎么折磨那个男人,一边等着她儿子语出惊人。
谁知,呼延寒还是很有良心的,云十七道:“呼延叔叔说,段姑姑是昨天晚上摔了一跤,哎……十七就知道,一定是不愿意我自责,才这么说的。”
香怡冰松了口气,泪眼汪汪的看着岭南王。
岭南王接下这难搞的活计,摸着某小孩的脑袋,点头道:“唔,有可能,他一番好意你也不要辜负了,就装作不知道吧!”
云十七用力点点小脑袋。
香怡冰竖起大拇指,隔着某小孩,给男人送去个飞吻,这吻飘啊飘,飘啊飘,落到某男的唇角,立马让他笑的像个二百五。
忽然,鹰眸猛的一厉!腾腾杀气霍然透体而出!
岭南王一跃而起,速度之快似雷似电,一手搂住香怡冰的腰肢,一手抱住儿子,从马车中倏地飞出,落地的瞬间,将媳妇和儿子圈在怀抱中,似鹰隼般张开巨大的羽翼,保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同一时间,后方的马车外一阵尖利的破空声传来!
箭矢排空,如雨冲击而来……
铎铎铎铎!一支支利箭深深的射入马车壁,似蜂窝般射了个千疮百孔,一瞬后,马车轰然一晃,“嘭”的一声,顿时爆裂开来,碎木四射!
岭南王站起身,将媳妇和儿子护在身后:“有没有事?”
香怡冰摇摇头,凤眸望向远方的丛林,云十七的小鹰眸内满是崇拜,亮晶晶的瞅着他。
见两个人儿完好之后,岭南王松了口气,摸了摸云十七的小脑袋,漆黑如墨的鹰眸杀气沉沉,狰狞的杀气冲天而起,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一时众人都惊住。
纷纷下马将岭南王等人护在中间,严阵以待的望着射出利剑的方向,在这三十五万大军同行的队伍中,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来偷袭?
而且,偷袭谁不好,竟然敢去招惹那两尊煞神?
丛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岭南王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大手一挥,咔嚓,咔嚓……
数十万早就准备着的大军,齐齐跪地,弯弓搭箭,只要他命令一下,势必将对面的刺客射成筛子!
“岭南王且慢!”
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公孙柳大步走来,面上含着几分无奈,几分愧疚,“岭南王,那应该是我的人。”
岭南王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分毫要停手的意思。
这一路来,公孙柳和他们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也算是患难与共,就连当初的万人御林军包围下,他也冒着危险和众人前来支援,这样的情分岭南王记在心里,说是把他当成了朋友也不为过。
不过,龙有逆鳞,险些伤到了冰冰和小兔崽子,这群人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
公孙柳无奈苦笑,眼中含着几分悲哀,求道:“在下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请岭南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主子!”
一声急喝传来,丛林里窸窸窣窣,现出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他大喝道:“不用求他,今天咱们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是他!”呼延寒转过头,对着香怡冰道:“美男大赛的刺客。”
这人,就是当日刺杀段太后被呼延寒抓住,后又因着公孙柳的暗器而逃走的人。
他大步走上前来,一脸的大义凛然,后面跟着数十个黑衣人,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到公孙柳身前跪地:“主子,属下没用。”
他们的目的,只一想,香怡冰便明白了。
公孙柳本就是流田的皇长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流田外敌入侵,朝中内乱,急需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只要公孙柳能回到朝堂之上,必将获得文武百官的全力支持,那么流田的那把龙椅就算是坐的稳稳了!
公孙柳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摇了摇头:“你们何苦要逼我,那皇宫中的尔虞我诈,难道经历了这么多还不够么,我根本就不想当皇帝,远走天涯也好,隐居当一个教书先生也罢,我从未想过要回去那吃人的地方,坐上那把吃人的椅子!”
“主子,你根本就是尊贵的皇长子!从前是没有办法隐居城郊,如今能当上皇帝,怎么能这般颓废不知上进!”
公孙柳失望的看着他:“你们当秦和卫都是傻子么,一旦岭南王和女皇死了,他们必定倾全国之力覆灭流田,你们将流田的百姓放在哪里?到时候,流田能承受这两国的怒火么?”
黑衣人不忿,反驳:“只要卫女皇和战神一死,对卫和秦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到时候流田只要全力对抗燕国,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重大的打击?”
公孙柳嗤笑一声:“朝堂大乱?百姓大惊?军队士气低迷?不错,即便如此,两国联手覆灭一个流田,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流田的覆灭根本就是板上钉钉!”
那侍卫一惊,低头思索着……
他想的并没有这么远,如今被公孙柳点了出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倒退了两步,不自觉的呢喃着:“他骗我……”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齐齐一凝。香怡冰和岭南王对视一眼,冷冷的笑了。
这个“他”是谁,用脚趾甲也猜的出来,两国发生这么大的动荡,到时候便宜的是谁?
公孙柳亦是攥起了拳,脱口而出:“燕南锡?”
“你们……”他大恨,不可置信:“你们怎么会听他的指使?”
黑衣人不断的倒退着,眼中失了神采,嘴里呢喃着:“他骗我……”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险些犯了什么样的错,他猛的跪下,机械一样的说:“主子,都是属下自作聪明……属下知道主子一定不会肯的……是属下自作主张……”
他的话断断续续,已经没了章法,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
忽然,他抬起头,眼中极是坚决,凛冽的白芒一闪!
血雾喷溅!
黑衣人倒下,身侧的一排黑衣人,同时拔刀自刎,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