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抬头望过去,便见萧非夜遥遥地站在对面,呆呆地望着她,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王曦月脸上温婉的笑容慢慢收紧,带上了一抹冷然,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般,对着怀中的萧若相轻柔道:“相儿,娘给你做饼干吃,可好?”
萧若相虽不舍远处的爹爹,他与爹爹接触可是很少呢,不过更舍不得娘和美食,便乖乖的应道:“嗯!”
王曦月抱着萧若相便进了屋,连一个眼角都未分给萧非夜。
萧非夜依旧那般耐心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悔恨和怅然,香怡冰看着这个男人,却觉看不透萧非夜的心思,曦月那般的女子,为他付出这么多年,他竟能如此对待她?
其实,若是她,她也无法原谅一个不信自己的男人,且是他深爱的男人!萧非夜正好撞进香怡冰这般凉薄的眼神,霎时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苦笑一声,黯然转身离去。
就在京城中为满记的事儿弄的风风火火时,去九华山为国祈福的太后终于回了宫,太后疲乏,便免了众人的参拜,只说等过段时日设宴时再参拜不迟,是以,太后回宫并未大动干戈。
可,有人自不会放过第一时间在太后面前告黑状的机会。
太子自那日被皇上训斥后,便极为恼火,如今只一心想着要扳倒香怡冰岭南王两人,太后回宫便给了他一个大好的契机,太后可是自幼便疼爱着他的呢,是以,太后回宫的第二日,太子便来了太后宫中。
“孙儿见过皇祖母。”太子对着在上面坐着的太后道。
太后看着这自小便很让自己满意的孙儿,脸上的神色很是慈祥,笑着道:“快起来,让皇祖母看看。”
太子起身,一脸的笑意,上前两步道:“皇祖母,您可终于回来了,孙儿很挂念你呢!”
好话自然谁都是爱听的,太后听了这话,心里一片熨帖,笑道:“你这孩子,打小便这般会说话,挂不挂念可是嘴上说说的?只是没想到这段时日你都已成婚,哀家甚是欣慰,错过了你们的喜酒倒是可惜了。”
太子再上前一步,道:“这有何可惜的,若是皇祖母想见芸菲,孙儿明日便带她进宫来朝见皇祖母,只是那皇嫂……孙儿便不敢保证了。”
太后不明其中深意,听着这话心里却不甚喜欢,便道:“此话怎讲?”
太子似是一脸为难,踌躇纠结了半晌,才狠狠心咬牙道:“皇祖母有所不知,皇叔娶的王妃可是奇女子,自她嫁与二皇兄后,便搅得宫里不得安宁。前些时日,她居然以医治芸菲为由,使得芸菲……使得芸菲终身不孕……这还不够,皇祖母可知如今她在做什么?她以岭南王妃之名,在宫外开了一家饼店,以高价谋取利益,真真是坑了多少的人!”
“放肆!这是哪里来的乡野女子,竟是如此的恶毒!”太后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翡翠护指在桌子上划出尖锐的声音,静了半晌,继续道:“哀家倒要看看,这般蛇蝎的女子到底有何能耐,看她能不能把哀家给吃了!”
太子看着盛怒的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二日,待岭南王上朝后,宫中便传出了旨意,太后要召见香怡冰。咋闻这旨意的香怡冰微微一惊,转眼便已明白,那人怎会放弃这般好的机会?想清楚了,便一脸淡然的随着来人进了宫。
香怡冰走入大殿,便闻得空气中缭绕着檀香,微一抬头,便见太后正端庄的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神情很是严肃。
香怡冰倒也不惧,只盈盈上前,跪在地上,郑重地行了礼:“冰儿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只肃着一张脸,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香怡冰。
眼前的女子,即使自己这般神色,却并未见她露出丝毫的犹豫惧怕,如此不卑不亢,淡然大方,乍看只怕会赢得所有人的好感吧!
太后心中一声冷笑,若不是太子昨日已事先告知了她,她还不定真能被这女子骗过去了。这样的女人,拥有一张绝色的脸庞,却带着满心的毒计,若是,若是她利用睿泽的宠爱兴风作浪,怕是会翻天覆地吧。
这般想着,太后的脸色更是严肃了几分,更是带着一丝厌恶。
太后不说话,香怡冰便这般静静的跪着,足足半刻钟,她的神色平常,甚至连姿势都未换一下。
太后见已差不多,便冷声道:“你便是香怡冰?”
语气中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香怡冰听着心中已是明白,果然,怕是已有人告黑状了呢。
“是。”香怡冰毕恭毕敬地答道,话语之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仿佛跪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太后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似是不经意道:“哀家有些渴了呢,你来替哀家倒杯茶吧。”端茶倒水,寻常宫女便可做,为何让她香怡冰?
“是。”香怡冰应了一声,便缓缓起身,从一旁端过茶杯替她斟了一杯,上前几步,正欲将茶杯递给太后时,却见太后的手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瞬时倒了太后满身。
“放肆!”太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急忙站了起来,一旁的王嬷嬷忙用帕子替太后擦拭,口中埋怨道:“岭南王妃怎么如此不小心,烫到了太后可怎么办?”
香怡冰唇角抿着一丝笑意,倒是有些好奇这太后想做些什么了。
虽是这般想着,香怡冰面上却是惊恐般,忙在一旁跪了下来,口中道:“冰儿该死,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不看香怡冰,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去换了一身衣服,却也不叫香怡冰起身。
香怡冰低头,垂下眼睑,太后自换了衣裳后便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神色冷淡地看着香怡冰。
四周一片安静,空气显得愈发的闷热起来。这般过了一个时辰,太后却仍然没有叫香怡冰起身的意思。
而一旁的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便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她便回了来,手中多了一个软垫。说起来王嬷嬷之前被太子收买了的,太子之前在太后这儿告了黑状之后,便给了她些银两,令她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此时,她可是终于知道机会了呢。
却见她缓步上前,走到香怡冰跟前,轻声道:“王妃,跪累了吧?”
说着想将软垫垫在太子脚下,太子却一脸哀戚,似是不敢般,道:“这,太后……”
说着怯怯的望了太后一眼,王嬷嬷柔声道:“不碍事的。”
这地上又冷又硬,长时间跪下去还真是难受。香怡冰便轻挪了膝盖,跪在一旁的软垫上,却不想尖锐的刺痛感一下子传入她的大脑,口中不由发出“嘶”地一声,这个软垫有问题!
“怎么?才跪了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太后见香怡冰微微皱眉,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怎就这般娇贵了,如此看着香怡冰的眼神更是厌恶,“还是在心中怨恨哀家责罚你?”
“冰儿不敢。”香怡冰忍住膝盖的刺痛,状似老实道。
“是么?”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转入正题:“你可知,哀家今日为何责罚于你?”
“冰儿不知。”
“还真是嘴硬呢!”太后心里怒火更盛,刚想继续责骂,却见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芳华殿的门口,急急的朝里面走来,近了才看到,那人正是云睿泽。
只见他大阔步地朝着香怡冰走来,俊朗的脸上带着冷酷,眼睛担忧地望着香怡冰,似乎除此之外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
岭南王看着他的冰冰那般静静的跪在那儿,心中又酸又疼,他捧在心里的冰冰居然被罚跪!如此想着脚步便愈发的快了,刚一走到香怡冰跟前,便伸手将香怡冰拉了起来,却见她脚步踉跄了一下,低头一看,便眼尖地看到膝盖上有隐隐血迹,当下脸色越发阴沉起来,眼睛不经意地看了太后一眼,脸上恍若带了几分笑意,可眼眸中越发幽暗了几分。
太后见是岭南王,脸上不禁呆了几分慈爱,便开口道:“睿泽,哀家好些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皇祖母如此想念孙儿,所以才一回来就要仔细端详孙媳妇儿么?这里地凉,冰冰身子不大好,孙儿就先带她走了。”岭南王极力才忍住自己的不悦,伸手便将香怡冰抱在怀里,转身出了芳华殿,再也不顾身后的太后。
太后几时被这般忤逆过,当下脸色便气的发白。睿泽与自己的感情极好,如今为了个外人居然这般与自己顶嘴,如此想着,心里对香怡冰又是恼怒了几分。
“我还没那么柔弱……”被岭南王这样抱着走在皇宫中,周围有不少的宫女太监,香怡冰脸上觉得有些难堪,便想要挣扎着下来。
“闭嘴!”岭南王忍不住低低地呵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绝,“我才一下子没看住你,你便受了伤,若不是蓝锦告诉我,只怕我再晚些过来,你这双腿只怕要废了。”
香怡冰想起刚才那疼痛的触感,冷哼一声:“不演得逼真一些,戏还怎么唱下去?”
“你……”岭南王看着香怡冰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恨不得捏死她,火气地涌上了脸庞,“下次你敢再这般,我便……”
“你便如何?”
“对你为所欲为!”
岭南王将香怡冰快速地带了回去,蓝锦看到岭南王这样抱着香怡冰,以为香怡冰出了什么事,吓了一跳,忙道:“王爷,王爷,王妃怎么了?”
“你快去打一盆水来。”
“是。”
岭南王带着香怡冰回到了卧室,撩开她的裙子,看着她裤子上的血迹,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语气却是轻柔:“你把裤子脱了,本王看看?”
“才不要,让蓝锦过来伺候就好。”
香怡冰抬头看到岭南王一脸严肃与心疼,根本就没有叫人的意思,不由缩了缩腿:“那我自己来就好。”
岭南王也不与她废话,指尖使力,却见她的裤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扯破了,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疼。”
蓝锦此时正好端了热水进来,就见到岭南王盯着香怡冰雪白的双腿看,这种暧昧而旖旎的场面令她忍不住脸色一红,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岭南王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出去。”
“是。”蓝锦如临大敌,马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