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泽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都压在香怡冰的身上,忍不住转头,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云睿泽一般,脸上带着挑衅,还有一抹带着浅浅得意的笑容。
莫林看着云睿泽这副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立在角落里充当木头。
心里忍不住为他鼓掌,睿泽,你真幼稚!
燕南锡看着香怡冰扶着云睿泽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以为,香怡冰与云睿泽再无可能,他以为,从今往后,他会是丫头的避风港,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在她的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他垂下双眸,望着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恨自己不能直立行走,第一次恨自己此时不是个健康的人,卫林从未见过燕南锡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闪过一抹复杂。
香怡冰把云睿泽扶到里面之后,令他躺好,往他的身上盖了两层被子。云睿泽抓住香怡冰的手,声音显得十分虚弱:“我渴了。”
“好。”香怡冰转身倒了茶过来,半扶起他的身子,喂了水之后,又替他把了脉,“药很快就煎好了,我让莫林端给你。”
“我不许你走!”云睿泽抓着香怡冰的手腕,因为用力,指尖泛白,“我要你你陪着我。”
他的语气之中竟藏有往日里没有过的撒娇,香怡冰大感意外,竟不知道如何拒绝。
“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你先前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云睿泽低声道,“你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莫林都和我说过了。”
突然,彼此都无声无息地沉默着,香怡冰盯着云睿泽脸上紧张的神色,叹了口气,动手掰他的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下来陪你。”
“他是谁?对你很重要么?”云睿泽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委屈的神色,呼吸急促起来,话说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貌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了他一条命。”
云睿泽脸色一凛,当下激动起来就要起床:“那我把我的命还他!”
香怡冰不由抚住额头,也不想在此刻与云睿泽倔嘴:“人家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现在给我躺好。燕公子身子不好,我替他诊治好,就送他出去。”
“不许这样亲昵地叫他。”
香怡冰心中无语,我叫别人什么关你什么事!
可看着他此刻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应了一声是。
云睿泽拉过香怡冰温热的手,心里暖暖的,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香怡冰再次出门时,又给燕南锡喂了一颗药丸,觉得他脉象平稳了下来。接着,她从身上解下他赠给她的玉佩:“燕公子,我不能要你这样贵重的礼物。”
燕南锡不由一顿,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想要说的拒绝的话都停在口中,他望进香怡冰那双倔强的眼睛:“你……”
“我喜欢金子,诊金便给我些金子便好了。”香怡冰淡淡地笑着,“我欠你一命,你的病我会替你治好,每日午时后,我会来你的别院。”
燕南锡苍白的手指滑落在两旁,眼眸瞬间安然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那以后便麻烦丫头了。”
香怡冰立在他的身后,低声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香怡冰。”
“丫头。”他不由停住,没有回头,脊背挺得直直的,他又微不可闻地叫了她一声,丫头,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丫头。
香怡冰看着卫林推着燕南锡的轮椅越走越远,心也不由地沉了几分。莫林此时才走上前来:“燕国七皇子么?这样高贵的身份,看来睿泽多了个强劲的对手么?”
香怡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莫林忙捂住嘴跳到一旁,只听到里屋传来云睿泽低低的咳嗽声,莫林慌张道,“睿泽在叫你。”
“……”次日清晨,香怡冰起床便看到自己的手腕一圈被掐得紫青紫青的,云睿泽生怕她跑了,整整地抓了她一夜。
这个霸道的男人!
香怡冰忍不住愤愤,拿出药来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又用纱布替自己把手腕包起来。免得这样被人看到,还以为她怎么了。
此时岭南王还在熟睡,她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
岭南王一醒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摸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一颗心内莫名紧揪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惊慌失措:“冰儿,冰儿,你在哪儿?”
他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叫着冰儿,一边往外走,他不小心撞在了桌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被扫到了地上,然后他又踢到了凳子上,整个人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手似乎扎入了杯子的碎片,他顾不上疼,不甘心地爬起来,继续往外摸索着出去:“冰儿,冰儿!”
他的唇色苍白,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冰儿,你在哪里?”
岭南王绕了大半个院子,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莫名地安心下来,一步步地顺着香味摸索了过去,停在了厨房的门口。
他依在门口,他能够感觉到香怡冰正在里面,她正在做菜,菜翻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菜香味传入他的鼻子,他用力地嗅着这个味道,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
“冰儿……”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句。
“嗯?”香怡冰一转头就见到岭南王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地站在门口,脸上脏脏的,随意搭在两侧的手,指缝里居然还有血迹。她皱起眉头,忙朝着他走了过来,执起他的手来看了一眼,却见掌心又不少瓷器碎片,忍不住呵斥道,“你不好好躺着,又出来瞎转什么。”
岭南王突然长臂一捞,将香怡冰重重拉入怀中,他的手臂强而有力,胸膛坚硬温暖,他抱得很紧,令香怡冰差点窒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只觉得失而复得的感觉是这样好,喃喃道:“冰儿,你还在,真好。”
“好了好了,我只不过给你做顿早餐……”
“是小鸡炖蘑菇对不对?”岭南王得意地笑起来,“我喜欢。”
“你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先去处理一下伤口!”香怡冰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到里屋,拿了镊子小心地将他掌心中的碎片一片片地夹出来,又替他涂了些药膏,忍不住带了几分责备,“你现在看不见,就别老瞎跑……你的眼睛我看过了,幸好没有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要是再迟一段时间,你这双眼睛就真的没治了。”
“我就知道冰儿不会抛下我不管!”岭南王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若三月樱花般灿烂,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突然摸到了香怡冰手腕间的纱布,脸上不由露出担忧,“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香怡冰没好气道:“都是你昨晚握得太用力了,是被你握伤的!”
岭南王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脸上出现浓浓的愧疚:“对不起,是我弄伤你了……”
“呃,没事,没事……”
他岭南王不应该高高在上,总是霸道的样子么,如今像个孩子一般,又柔软又脆弱是怎么回事,弄得都是她欺负他一般。
香怡冰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了一声就往外跑:“菜要炒焦了……”
香怡冰急急地跑出去,岭南王唇边露出甜蜜的笑容来,他就知道,冰儿对他还是心软的。
过了好一会儿,香怡冰才端着菜过来,岭南王坐在桌旁,也不动手,只是茫然地用脸对着香怡冰。香怡冰无奈,只好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给岭南王喂饭。
“我还要吃蘑菇……”
“唔……”
在香怡冰拿着蘑菇喂给岭南王的时候,又听到他傲娇道:“我要吃青菜!”
岭南王忍住把饭扣在他脑袋上的冲动,心中腹诽,你以为你瞎眼了了不起么!她要尽快治疗好岭南王的眼睛,让这厮不要这样依赖她!烦死了!
香怡冰已经答应好了燕南锡每日午时要去他哪儿,可吃过午饭之后,岭南王却死活着香怡冰,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喊伤口疼,一会儿感觉掌心里还有碎片,香怡冰折腾了大半天,却发现他精神好得很,眼底仿佛还带着抹狡黠之意,不由恨恨道:“你再骗我,我不理你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去!”
“我欠了他一条命!”香怡冰忍不住道,心里也忍不住气他,“所以我必须去!”
岭南王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暗淡下来,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压低着声音道:“那你早去早回,我派人跟着你。”
香怡冰到的时候,燕南锡已经在门口等她,他见到她的时候,落寞的神色才褪去了一些。香怡冰看向周围,卫林都不在旁边,不由主动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里面走去:“怎么又坐在门口吹风了。”
“丫头,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是不是?”燕南锡看了她一眼,苍白的唇微微抿起,温润如玉、淡雅如菊的声音带着抹落寞。
香怡冰怔了怔,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燕南锡再也没有说话,其实他有很多话话要问,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香怡冰坐在他的面前,替他施了针,见卫林来了,又拿了药方给他。
香怡冰出门时,听到身后燕南锡轻声问她:“他对你好么?”
香怡冰身形一顿,听着他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只是笑着看着他:“你快些进去吧,免得又吹风着凉。”
这几日,香怡冰在两个别院来回奔波,燕南锡与岭南王的病都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岭南王的眼睛也已经能够看清楚一些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却也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光亮,想必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他如今像个孩子似的,不肯喝药,这点令香怡冰十分烦躁,每次都要哄着他,有时候她哄烦了,都想直接拿药灌他,听着他哼哼唧唧说药烫什么的,她又有些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日,香怡冰替裴将军针灸完最后一次回来,便见到别院的门口围了一大班的人,为首的是被人搀扶着的李越。
她之前还以为此人被岭南王踹了一脚之后,便没气了呢,原来还能折腾着过来。只不过走路不大利索。
原来那日,他极其狼狈的回府后便发誓要报仇,这几日找了便搜罗了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派人打听岭南王的住所,一打听到便带着人冲上门来。
岭南王坐在门口喝茶,并不将面前这群人放在眼中,与他来说,这些人不过就是蝼蚁。
李越冲着他阴险的笑,脸上尽是得意:“瞎子!本公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这京都之中还没有,本公子查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们躲得过?本公子今日便要连本带利的将上次的仇报回来!”
岭南王唇角的冷笑越发明显,报仇?很好,冰儿的仇他还没帮她报呢!
李越看了一圈,没发现香怡冰,便叫道:“那女人呢?躲着不敢出来见本公子?没事,解决完你们几个,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贱人!”李越正在此时突然看到从外边回来的香怡冰,邪气一笑:“去活捉了那个女人!”
岭南王的视线瞥向外边的香怡冰,眼神骤然一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莫林此刻带着护卫冲出去,长剑破空而出,不过一会儿这般武功高强之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李越看着这般,不由地胆战心惊。上次,他的人马就是这样被干掉的,他有幸逃过一命,难道今日真要命丧此地么?他的双腿禁不住打颤,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莫林正要追,却听到岭南王冷笑道:“让他通风报信,本王这次要把这般人一起收拾了给冰儿报仇!”
岭南王的唇边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伤了他的冰儿的,他都要加倍要回来,谁都一样!
香怡冰从门口慢慢地走了进来,却见岭南王朝她招了招手:“冰儿,为夫替你报仇了。”
香怡冰唇角抽了抽,朝他行了礼:“谢谢王爷。”
燕国皇宫
“什么?边防有动静?”皇上不由站起来,手掌重重地拍在椅子上。
“边关三百里加急……秦将军屯兵十万……”
“十万?”皇上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怒意,“岂有此理!给朕彻查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国向来注重经济发展,军事是五国之中最弱的,抗衡还是很是吃力。不过两国一向交好,现在怎么会如此做派?
“皇上,小人查清楚了!是、是岭南王的命令,说是有人动了他的王妃。”
“什么?岭南王也在燕国?”岭南王,有名的战神,皇上听过他的事迹,对他也有几几分钦佩。
“是,就住在京郊的别院!”
“快快有情!”
岭南王很快就被请进皇宫,皇上依着招呼最尊贵客人的礼仪招呼招岭南王,令人上了最好的茶,最精致的美食,最漂亮的舞姬。
岭南王挥了挥手,声音冷冷地:“本王眼睛刚好,受不住这些花花绿绿的,闪得慌。”
“下去,下去!”皇上忙将自己的视线从舞姬身上挪开,令这些舞姬下去。
“岭南王,朕不知你突然前来,怠慢了。”皇上的视线落在岭南王的身上,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狂傲之气,黑曜石般的眼眸璀璨如玉,带着一种斜睨天下的气势。
岭南王淡淡道:“陛下客气了。本王这次本来是赔罪的。”
皇帝看着岭南王的气势,不由地闪过一抹慌张:“不敢当,不知是何事?”
“我们家的王妃,居然还要皇后娘娘动手教训,不知是否劳累到了皇后娘娘。”岭南王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眼底却浮现出薄薄的怒气,“我家王妃还真是……耗费了贵国不少的人力物力呢。”
皇上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虚汗,却说岭南王是个爱妻如命的,没想到……他想到这里不由陪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岭南王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茶水。
皇上不由自主地看了岭南王一眼,他今天可是有不讨回个公道,誓不罢休的架势了!皇上心中气极了,他姑且对岭南王恭恭敬敬的,这个皇后也真是,偏偏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岭南王的爱妻!
他现在可不想面对岭南王,还是让皇后自己面对吧!说着他便请了太监去将皇后娘娘请过来。
皇后娘娘很久没有见过皇上,今天听到他身旁的贴身太监来传自己,心中不免一喜。只是等她到时,却发现皇上冷冷地望着自己,一双眼睛充满了怒意。皇后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打起鼓来,还是朝着皇上行了礼:“皇上金安!”
“金安,你少做出些蠢事来,朕就金安了!”皇上看着皇后,便怒不可止,若不是她做了蠢事出来,他何必在岭南王面前陪小心!他重重地将一旁地茶杯朝着皇后砸了过去,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杯子里的水浸湿了皇后新做的裙子。
皇后心中惶恐,忙在地上跪了下来,硬着头皮道:“臣妾惶恐,不知臣妾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高兴?”
此时她听到岭南王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脸上不由地出现几分恼怒。
“不知道?你竟敢说不知道?”这岭南王都闹到燕国来了,这个愚蠢的妇人竟然还说不知道,皇上都快要被皇后气死了,“你派人教训岭南王妃,可是真的?”
皇后的脸色一白,这件事确实与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她是皇后怎么能让其他国家一个皇子来从自己这儿讨什么公道,这传出来不是惹人笑话么。
如今她的手里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只要他日登基,她便是太后娘娘了,这事是灵犀惹出来的,就让她自己来担当吧,反正她的手臂已断,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想着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中想了半天,已经有了主意。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微仰下巴,露出皇后的高贵来:“岭南王想是误会了,这事全是灵犀所为,与本宫一点关系也无啊!”
皇后朝着一旁的人递了一个神色,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越和灵犀公主都被带过来丢给岭南王。李越受了一天的惊吓,此时已经是连话都不会说。
而灵犀此时被推倒岭南王的面前,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母后,她的母后竟然如此凉薄。她又求救地望了一眼她的父皇,她的父皇竟连求情的话都没有!
她不禁冷笑起来,她是皇室的公主啊,没有价值了便被丢开了!
皇后仿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岭南王殿下可否满意我们的交代,若是无事的话,本宫可要休息了。”
灵犀看着她亲生母后离去的背影,以及拂袖离去的皇上,心中不由地惶恐起来,这个战神曾经毫不犹豫地砍了她一只手臂,如今自己再次落入他的手里,她还会有命么!
“父皇,母后!救救儿臣吧!”
没有人理她,唯有一双凉薄的眼睛朝她望过来,脸上带着浓浓嘲讽。
灵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一双美眸落在岭南王的脸上,竟又带了几分痴迷。
“带走!”
岭南王很快地便带了两个人到了宫外,此时李越面色灰白,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除了饶命的话,其他半句也说出来,岭南王看了一眼李越,长剑对着李越的脖子,“敢觊觎本王的王妃?既然这么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李越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斗得如同筛子,一剑滑过,连饶命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见到污血四溅,一道血都溅在灵犀公主的白皙的脸上,她整个人都一惊,看着岭南王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原来是你?”岭南王望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有印象,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看来之前本王便宜你了!”
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滑过,她的另外一只手也被削了下来。
灵犀公主发出一声惨叫!
这样的痛楚!此生不愿再去感受的痛楚!痛得她脸上冷汗直冒!这个男子居然如此心狠,她望着地上的残臂,苍白地毫无血色,她声音中带着战栗,几乎撕心裂肺地朝他喊道:“云睿泽,你居然如此狠心,我诅咒你和香怡冰此生此世都不能在一起!”
岭南王面色一凛,眼眸中带着冷冷的杀意,长剑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