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师傅摔成了狗吃屎,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我虽然在心里诅咒着他,但看到他摔成这样还是吓了一大跳,急忙跑过去准备将他扶起来。
而这时候,从小庙中跟随出来的卖油娘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四不像般的身躯倏然爆发出一阵乌光,木棍般的大腿横向发出一记侧踢,然后由上至下,将起身到一半的渣渣师傅活生生踩回到了地面。
可怜的无良小老头前一刻被桃木鬼童掀翻在地,后一刻刚准备起身,又被卖油娘踩在脚下,喉咙里顿时发出一声干咳,然后吐出来一口血沫子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卖油娘那种娘炮居然敢乘人之危,对渣渣师傅采取痛打落水狗的方式。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扯下琥珀项坠朝卖油娘胸口狠狠印了上去。
“嗤嗤……”
一道道青烟从他的胸口蔓延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刺鼻的胶皮味,好像黄鼠狼被烤熟了似的。
我仔细一看,琥珀项坠已经在他身上印出一道手掌那么厚的伤口,不过流出来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一股墨绿色的液体,有点像踩死毛毛虫后流出来的那种浆液,看上去恶心极了。
卖油娘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怒火攻心般地踢了他两脚,心里那叫一个酸爽,然后才跑过去扶起渣渣师傅。
无良小老头起身后干咳了两声,再次吐出两口血沫子,他用手擦了擦,脸色一片惨白。
北方冬天的地面,其坚硬程度堪比水泥路面,渣渣师傅摔成了狗吃屎,没毁容已算万幸,我无比心疼地将他扶起来,哽咽着嗓子问道:“师傅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啊,对不起,都怪我一时大意,被那个死娘娘腔钻了空子。”
“哎……”
他叹息一声,唉声叹息地对我说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的,一点皮外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把你那几张甲午玉卿镇煞符都拿出来。”
这一刻我内心其实是无比茫然的,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渣渣师傅怎么就会稀里糊涂地摔倒了呢?
桃木鬼童怎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
还有,那个娘炮又为什么会突然大发神威,居然敢对渣渣师傅出手?
我一听他管我甲午玉卿镇煞符,急忙将挎包中的灵符全部拿出来递给了他。
上个挎包随着我家被烧毁而灰飞烟灭,这个是我妈在我们搬到贺老太太家后给我重新缝的,仍然算不上法器,但总比编织袋养眼的多。
渣渣师傅阴沉着一张老脸,从我手中取过一张甲午玉卿镇煞符,然后拿出枣木剑,将灵符穿在剑身之上。
他一手持剑,一手捏手诀,口中默念了一道咒文,手诀在剑身处由下至上轻轻一划,然后我就看到那张灵符‘嗖’的一声飞到了半空,霎时间火光暴涨,徐徐燃烧起来。
渣渣师傅看到灵符起火,用沾着血沫子的手对着符火隔空打出一掌,口中暴喝一声:“玄黄天法,不动明王咒,疾!”
话音落幕,符火仿佛被泼上了汽油,‘轰’的一声燃烧起一大团火苗,像汽油弹爆炸了似的。
紧接着,黄仙小庙周围传出一道道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像孙悟空闯进了地狱,用如意金箍棒在灭杀千万幽魂似的。
寂静的夜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依偎在渣渣师傅身旁,惊诧地向四周瞧了瞧,但见那一排排已经萎缩的坟包上,此刻出现了一个个黑影,全部倒在它们自己的坟头上打着滚。
遍地哀嚎声配上冤魂的不断挣扎,整幅画面宛如人间地狱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不难判断,这些游魂定然是被埋葬在这里的日俄军魂。
看它们的样子显然是极其痛苦的,渣渣师傅浓眉紧锁,警惕地看着一个个坟头,朗声爆喝道:“你们生前在我们的土地上为非作歹,死后又在我们的土地上你争我夺,导致这片净土成为了极阴之地,贫道本该替天行道铲除了你们,但念在上天有好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快告诉我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不然的话就别怪贫道出手无情了。”
“哈雷西瓦……”
“雅蠛蝶……”
“哈勒哨咪嘀呢哨……”
“呦西大大滴……”
“……”
乱坟岗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冤魂哀声呐喊,跪地求饶,只是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一脸懵波依,心想他们在说什么呢?
旋即我醒悟过来,此地乃日俄军人的葬身之所,那么埋葬在这里的自然是日俄军人,也就是说,那些游魂们此刻说的话不是日语就是俄语,难怪我听不懂,要听得懂才是真的奇怪了。
“别跟我扯里根楞(扯淡),你们虽然还是日俄军魂,但早已被我国气息同化,再敢装疯卖傻我现在就收拾了你们。”渣渣师傅已经盛怒到极点,再次点燃一张甲午玉卿镇煞符,枣木剑横向一扫,宛如剑气一般,一道带火的剑影顷刻间将四五个游魂打成了道道柳絮,最后消散于天地之间。
“再胡搅蛮缠他们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渣渣师傅发了狠,原本乱成一锅粥般的乱风岗立时安静了下来,起初的时候没有一个游魂敢于说出这片乱坟岗内的秘密,此刻见到渣渣师傅如此果决,出手毫不留情,当下七嘴八舌地将事件原委一一道来。
这些日俄军魂早已被中华大地气息同化,说出中国话还是不难的,只不过有些生硬罢了,我和渣渣师傅听了半天,才东拼西凑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片养尸地早已废弃,我那晚遭遇周善算计,不小心中了诅咒术,渣渣师傅带着我回家解咒去了,而周善趁着这个空档已经带着卖油娘口中的另外一个半成品逃离了养尸地。
我所中的诅咒术,同样是周善将魂魄附身在卖油娘身上造成的,他与郎玄冥同为旁门左道,利用元神出窍为非作歹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周善深知我们必将重回黄仙小庙,所以先我们一步埋伏在了这里,这才有了后来我中诅咒那一幕。
至于桃木鬼童,日俄军魂们说这个邪物与郎玄冥和周善都没有关系,而是另外一个人安放在这里的。
日俄军魂中还有一些中国鬼,当年日俄在旅顺港那场战争,不知道多少平民百姓跟着遭了秧,所以同样被埋葬在了这里,只不过日俄军魂们太过强势,国人们生前不敢反抗,死后更是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此刻见到渣渣师傅,那些中国鬼仿佛遇到了主心骨,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回答问题,告诉我们说,那另外一个人身穿杏黄色道袍,后背绣着太极阴阳图,头戴青铜发簪,手持拂尘……
通过它们的描述,我和渣渣师傅了解到,此人正是我们从玄光术中见到了崂山派创始人——玄清真人。
那一瞬间,我心底浮出无数个问号。
作为崂山创始人的玄清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养尸地中?
他为什么要帮助郎玄冥和周善培养邪祟?
山魈野怪是不是他养的?
桃木鬼童是不是他放在这里的?
适才卖油娘突然大发神威,是不是玄清真人在暗中操控的?
这些问题想得我头都大了,智商明显不够用。
既然我的智商不够用,那就只能请教渣渣师傅,我将这一连串问题问了出来,结果把他都给问急眼了,吭吭哧哧干咳了好几声,涨红了一张老脸对我吼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总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我哪明白为什么?我也纳闷呢好不?我看你这小胖子就是欠扁,一天到晚除了吃就只会问问题……”
我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心里别提多委屈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实在不吐不快呀。
“师傅,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说玄清真人曾利用自身道行布下过‘周’字诀九九归元大万象阵,难道他不是跟大阵合二为一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应该死了才对呀……”
“别问了别问了。”渣渣师傅连连摆手:“我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玄清真人能出现在玄光术中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我猜八成是那座大阵出了问题,但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验证,在结论出来之前我们不能盖棺定论。”
一大堆问题没得出结论,憋得我心里极不痛快,但我知道再问下去显然是自讨苦吃,一切凭师傅做主就好了,于是我装出一副乖巧状,绕到他身后,又是为他揉肩,又是为他捶背。
“师傅,咱们现在要回家吗?我看你都吐血了,要不就先回去养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再回来。”
“不行。”
渣渣师傅摇头拒绝,回头看了一眼四不像般的卖油娘,说他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呢,必须搞定才能走。
我一听这话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卖油娘,发现他躺在距离我们三四米远的位置上不停抽搐着,胸口出现一个跟琥珀项坠一模一样的黑印,呼呼往外留着绿浆,他身边的白雪都被染成了绿色。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捏着嗓子问了声:“要怎么处理他啊?现在就超度吗?”
“为师现在度不了他。”渣渣师傅指着卖油娘:“你过去,往他身上吐吐沫。”
往娘炮身上吐吐沫?
我表示有点懵,心里虽然诧异,但还是遵照渣渣师傅的吩咐,走到卖油娘身边,‘咳咳’了两声,酝酿出不少吐沫,然后大嘴一张,对准卖油娘劈头盖脸一顿神吐。
每一口吐沫落在卖油娘身上,立刻会传出一阵‘嗤嗤’声,像是用冷水浇在烧热的铁盖子上一样,这让我感觉无比神奇,心想难道胖爷我的吐沫比灵符还厉害吗?
卖油娘身上但凡被吐沫吐过的地方,都会冒出一层气泡,并且流出浓水,其画面之恶心,简直难以接受,我就不形容了,以免各位看官被饿死。
每当吐沫星子落在卖油娘身上,他嘴里都会发出“啊”的一声,像是大活人被硫酸淋到了似的,挣扎着四不像般的身躯,哀声求饶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人家刚才不是故意的啦,真不是故意的啦…”
娘炮就是娘炮,求饶声都这么娘。
我心想管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我吐你并不是因为渣渣师傅好么?
这么丑居然还想亲我家小雅,看我不吐死你才怪。
我发誓这是我生平吐吐沫最爽的一次,心里那叫一个解气,不过吐着吐着就感觉嘴里没吐沫了,正准备继续酝酿,忽然发现卖油娘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首先是他那纸片一样的手臂逐渐丰满了起来,越来越臌胀,几次呼吸的工夫就变成了普通人的手臂,紧接着黑光一闪,化成了黄鼠狼的两个前肢。
旋即是他胸前被琥珀项坠印过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不大一会儿便彻底痊愈了,并且不再继续流绿浆。
最后是他的双腿逐渐缩小,并长出一根根黄毛,直到最后变成黄鼠狼两条后腿才停止下来。
这幅神奇的画面让我愕然在当场,内心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样。
我有这么厉害么,几口吐沫居然能把四不像吐成黄鼠狼?
我艰难转过头,看向渣渣师傅,他好像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解释说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因为卖油娘被周善和郎玄冥施加了邪术,魂魄寄托在了黄鼠狼身上,成为了变异物种,最后放置在养尸地内,其目的是想将他培养成变异僵尸。
培养僵尸的过程很复杂,也很繁琐,主要是为了达到内外兼攻的目的,不断激发尸体内部的尸气,与养尸地内的尸气合二为一。
尸体内部的尸气外放,养尸地内的尸气内敛,这才导致黄鼠狼尸体变了异,前肢变成了纸片,后肢变成了木头杆,这还是尚未成型,一旦成了型,那么卖油娘将会变成一具不惧风雷,不惧刀劈斧砍,更加不惧阳气的无敌僵尸。
我是灵童子,体内的阳气属于纯阳真气,吐沫中蕴含的阳气更是经过纯阳真气浓缩之后形成的,吐在卖油娘身上,从外部破开了他体内的尸气,导致他体内的尸气暂时得到平衡,所以才会恢复原貌。
卖油娘被我用吐沫吐成了顶着人头的黄鼠狼,模样虽然有些怪,但总比刚才那副四不像身躯顺眼的多,看上去甚至有些萌萌哒。
可惜一个娘娘腔再怎么萌,也始终改变不了他的娘炮本色。
“多谢两位道长,让人家再次变得漂亮了啦,要不是你们,人家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的啦……”
四不像不再是四不像,变成了两不像,但娘炮依旧是那个娘炮,而且还是个碎嘴子,我恨不得一脚踢爆他的卵子,让他变成真正的娘们。
只是我做不到,且不说我敢不敢去踢,即使我敢,他这幅身躯也是借用黄小雅本体的,说白了是个母的,想找卵子也找不到。
我转过身问渣渣师傅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看了卖油娘一眼,说先回家吧,为师…为师有点小难受。
“你们不能回家的啦,你们回家了人家该怎么办,道长求求你的啦,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帮人家把雅妹找回来好不好的啦……”
“闭嘴!”渣渣师傅怒吼一声,因为动了肝火的关系,剧烈咳嗽了两声,再次吐出两口血沫子,站在原地摇了三摇晃了三晃。
我见状急忙扶住他,他担心我会扛不动,只是将手臂搭在我肩膀上,转身朝加兴村贺老太太家走去。
“道长你们不要丢下人家的啦,人家自己在这里会害怕的好不好……”
卖油娘扑棱着四肢跟在我们身后,渣渣师傅有气无力地回头看了一眼,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道:“你跟着我们也行,但是得把脑袋变成黄鼠狼,要不然吓坏了活人,我非但不会帮助你,还会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卖油娘一听这话立刻委屈巴巴地闭了嘴,小鲜肉般的脑袋一晃,化成了黄鼠狼头颅,至此彻底变成了黄鼠狼,一摇一摆地跟在我们身后,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我和渣渣师傅选择无视他,直到进村后他才乖乖闭嘴。
他只是娘炮和话痨,智商并不低,知道一旦吓到了活人,渣渣师傅绝对会说到做到。
我扶着渣渣师傅回到新家,也就是贺老太太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刚走进院子我便看到贺家此刻一片灯火通明,所有房屋都点着灯,显然所有人都还没入睡。
贺老太太一辈子积德行善,我和渣渣师傅对她都很尊重,要不然前些日子绝不会到辽阳去为贺国立驱鬼的。
我爸、我妈、我姐、贺老太太、以及贺家的小保姆果然都还没睡,全部坐在贺老太太的房间里聊着天,话题自然是围绕着我们师徒展开的。
“爸,妈,快点出来帮帮我。”刚走进院子我便大声喊我爸妈,让他们出来帮我扶着渣渣师傅。
他们听到我焦急的呐喊声,全部立刻走了出来,然而当他们看到渣渣师傅铁青着一张老脸后,无不大惊失色。
在他们眼里,渣渣师傅无异于神仙般的存在。
能让一位活神仙伤成这个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爸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到我身边,接过渣渣师傅,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去,并询问我说:“小胖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查师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说师傅被鬼伤的他们或许会相信,但要说无良小老头被一个千年前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祖师爷打成了重伤,保守的我爸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吧。
况且我压根没打算将玄清真人的事情告诉他。
我闭口不言,我爸也就没再追问,与贺老太太一同扶着渣渣师傅快步走回房间。
我妈和我姐围着我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生怕我会少了什么零件似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我并无大碍,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渣渣师傅身上。
回到房间后,我爸将渣渣师傅扶到炕上,然后又一次问我说:“小胖儿,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查师傅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的?”
没等我开口,渣渣师傅忽然虚弱无力地吩咐大家说:“你们…去给我整点土茯苓,泡点温水…我要去去邪气,哦对,再给我买点红药膏,还有,再买瓶好酒,再整点红烧肉……”
看吧,我说他是个无良小老头,一点都没冤枉他,都伤成这波依样了,还惦记红烧肉呢。
在场众人中,要说渣渣师傅的头号粉丝,非属贺老太太无疑,自打上次渣渣师傅帮她儿子驱了鬼,她便成为了渣渣师傅最忠实的粉丝。
听完渣渣师傅的叮嘱,贺老太太立刻大包大揽,先告诉我们都坐着别动,照顾好查师傅便可,然后又转头吩咐小保姆说:“小夏,刚才查师傅交代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快去张罗,一样东西都不能少,酒要最好的酒,肉要最好的肉。”
“知道了奶奶。”小夏是个孤儿,是被贺国立从外地带回来的,来到贺家后,便随了贺家的姓,贺老太太待她虽然不像亲生孙女那样,却也不薄,因此她听到后当即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张罗了。
贺小夏今年十八岁,按照我现在的眼光来说,尚且有些稚嫩,不过那会儿她在我眼里可是前凸后翘,凹凸有致的小美人,脸颊消瘦,面容恬静,皮肤像羊脂美玉一样的白,我盯着她的屁股,看着那一晃一晃消失在眼前,这才转过头看向渣渣师傅。
从认识无良小老头至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虚弱不堪的样子,内心无比难受,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似的,心想师傅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你可是我最尊敬、最爱戴的师傅,你要是死了黄小雅那盘菜就真的凉了……
渣渣师傅躺在炕上,一开始还勉强保持着清醒,脸上时不时便会挤出一丝苦笑,虽然让人心疼,却能证明他暂时没什么事儿。
然而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贺小夏刚刚端着美酒与红烧肉走进房间,他还没等吃上一口便晕了过去,认我们几人如何摇晃都没有醒来。
渣渣师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