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琦哈哈笑道。
“你小子还挺能耐的,其实爷爷心底清楚,这像是试探你的话语,你是不会真正交实底的,你和爷爷说说看,你们准备的怎样了?”
说到准备,那问的就该是冬至盛会的事情了,三犊子松了一口气,爷爷只要不纠缠自己说这些没用的就好。
“三伯一直都有规划,很紧密,相信能夺得庄主之位。”
孟琦若有所思着问道。
“那二蛋呢,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冲动,这小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一点长进都没有,着急啊。”
三犊子低着头说。
“其实也还好,我看他鬼点子多的很,聪慧是我远远赶不上的。”
眼前的这个小孙子年纪尽管小,为人处世却是相当周全,也不清楚自己的小儿子是怎么教出来的,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几个孙子是什么货色,他都在心中有数,衡量的一清二楚的,将来谁能当主事人,也是早就决定的事情,三犊子是他选中的接班人,这是无可反驳的,不管他是庶出还是嫡出那都一样,他孟琦可从来不看这些。
“你很好啊,所谓人低成王,爷爷倒是喜欢你这性子,好了回去吧,看你紧张的,爷爷还能吃了你不成,以后要多和爷爷亲近才是。”
孟琦说话的时候,都在摸着他的头顶,动作很轻柔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三犊子拱手告退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院子的磨盘上,显然父亲是有些担心他的,这才在外边等着。
孟言嗣生的风流倜傥,又喜欢穿白衣服,一袭白衣从磨盘上下来的时候,还真是惊艳了不少下人。
父亲还是那样,脸上就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欢喜还是哀愁,一双大眼睛朝着他,眼神却很空灵。
总之他父亲的眼睛似乎没有聚焦,搞不清楚他真正在看的到底是什么。
对于三犊子他也是有些冷漠的,和三犊子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母亲关心他更多些,和这个父亲,他是有些生疏的。
不过三犊子从去了那区域之后,就有些明白父亲的用意了,父亲这是在锻炼他,为了不让他显得太过庸俗,这才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
父亲对他很严厉,却也是爱护他的一种方式,至少他为人处世是不叫人厌烦的。
三犊子完美继承了孟言嗣的基因,才八岁,却已经显露出非凡的气质来。
孟言嗣到了他跟前站定,问道。
“你爷爷找你什么事情?”
他仰视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太高了,几乎要到一米九。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酸,这个时候孟言嗣竟然张开双手,将他抱起来了。
“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要让我当主事人。”
孟言嗣皱眉,自己的父亲莫不是发疯了吧,自己是庶出的一脉,怎么可能继承家业,他都打算的好好的,将来只要选出了新的主事人,他就要带着自己一家到城市中讨生活了,这种家中有皇位要继承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好受。
他喜欢自由自在。
“你爷爷八成是在逗你的,不要当真了,对了明年你就去市中心读书吧,我可不想看着我儿子卷入这样荒唐的家业中,伤害鹿人也是在伤害我们自己。”
孟言嗣的心底一直藏着对这个家族的憎恶,特别是他们做的这些事情,让他很不齿。
三犊子算的上和他志同道合了,满意着点点头。
“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我不想在这边待着了。”
孟言嗣将自己的儿子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上,驮着他走出了大院,他们该回家去了。
孟琦从窗户看到他们父子两个亲昵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要是自己当初救治一下小美,可能就不会和孟言嗣产生这么大的隔阂了,想到在孟言嗣小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让他骑在自己肩膀上的。
时光可真是无情啊,一切都改变了,现在他有自己的儿子了,再也不需要自己这个老父亲了。
三犊子在家中待着的时候,父亲就教他一些奥数,说是以后到市里边了能赶上在市里边学习的那些人。
要在市里边讨生活,首先一个学习能力要好,三犊子很认真,从来不曾辜负他的期望,他对这个儿子也很满意,尽管他一直也没说过鼓励的话语。
菏泽家族中。
此时菏泽铭正在想着要怎么让阿郎此番过去发挥大的作用,要是让这小子白白的去一趟那是在浪费资源。
阿郎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要再去面对林东,本来想着林东死定了,自己才那么无情无义的选择逃走,现在好了,他要是再看到林东,真不知道要怎么自处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家里边出了事情,怎么不到镇子上找我们去,私自就请了林东过去,你摸清楚他是个什么底细了吗?还是你在这村子中产生出一种错觉来了,的确这个村子你家的院子最大,可你想过没,你是属于我菏泽家族的人。”
阿郎低着头,一直在挨训,他现在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力吗?
只能让菏泽铭骂到高兴为止。
“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做,不过好在林东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他到这边来的时候,你们都没来,再说镇子上的居民他也没见到过几个。”
四大家族在这三个镇子上盘绕,的确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私底下在做什么,不过市里边是谁都想要去的,四大家族送出去不少人了,现在可不能再放人出去。
就像是阿郎这样的,总要留在自己的身边,能耐了能给自己办事情,不能了,总还能当个炮灰替罪山羊啥的,比起让自己的孩子出来扛着好很多。
“就算是你说的情况都是事实,你也不该这么草率,现在好了,我也保不住你,你只能自己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了,要是那个林东对我们真没什么想法还好说,那要是他来搅局的呢,你想过后果没,你竟然带着人家去穿过那区域,你还想让他到鹿人小镇上去,那是要堵住我们自己的财路啊。”
鹿人小镇可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要是就这么被人分了一杯羹,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祖宗对不起上天的厚爱,而这一切的源头最有可能是阿郎引起的,他带着林东进去到了那区域了,在那个区域中的人进去就会知道鹿人的宝藏。
总之这一切看起来非常危险,这也是他今日为何不再说话的原因,他保不住这混蛋了。
阿郎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摆脱不了。
只能自求多福,而且那个地方自己还必须去,不去的话,就等着被四大家族的人砍死,再说自己还有家人在,不能就这么放肆的怼回去,说自己宁死不屈的话语。
“在下知道要怎么做了,还请主事人放心。”
阿郎的心里最清楚,他该做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结果都一样,既然要到那个区域去,那主事人就不会这么简单的要他过去。
果然主事人凑上来在他耳边上说。
“还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既然到那边去了,那就帮忙盛会的事情吧,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孟家人领先吧,他们风光了十几年了,也该换换我们风光了,再说要是抢夺到盛会的庄主,对你个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发展。”
他自然不会拒绝帮忙,再说自己也是菏泽家族的人,尽管只是庶出外援的存在,但好歹也能进入大堂中去参议,这已经给他很大面子了,说明主事人也很想他提携他上位,既然城市回不去了,那就要在这个家族中找到立足之地。
“其实这个事情就算是主事人不说,在下也会去做的。”
菏泽铭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聪慧,便按住他的肩膀说道。
“我也清楚你做事情踏实,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
阿郎急忙告退出去了,既然要过去那就要有所准备。
三犊子在孟言嗣的吩咐下,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回去,盛会是不能马虎的,尽管他们一家人不想在这个地方发展,只想到城市中,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今日自己的老父亲说了那样的话,摆明了是要自己儿子孟云当接班人。
在老爷子发现自己的心思之前,还是要做做样子。
他亲自给儿子收拾行李,站在边上看着的妻子欲言又止的,小儿子在床榻上睡着了,二女儿从房间中迷迷糊糊的出来,问他在做什么,他抱着自己的二女儿说,你哥哥又要出远门了,我们要帮着收拾一下。
他们孟家三代下来,只有他生了这么个女儿,可谓是珍惜物种,孟琦老爷子对这孙女的疼爱也是全家人都看得见的。
孟言嗣自己也是个女儿奴,看到女儿就高兴,就连孟云他都没这么喜欢过,至于小儿子他也是比较一般,和孟云没什么区别。
三犊子自己也站在一侧等着,等着自己的父亲装好行李,其实那边什么的都有,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反倒是累赘。
父亲添置的越多,他心里边就越明白父亲的担忧,爷爷选中他,这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对于父亲来说是如此,他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于鹿人小镇上有多少宝藏,他从不关心。
本来爷爷是让自己的父亲和三伯一起过去的,父亲推说身体不好就让自己去了,结果爷爷也没太反对,反而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还让二蛋也跟着去了,今天爷爷自己倒是说的痛快,都是为了培养他,看样子爷爷将父亲吃的准,知道父亲不会去。
一个晚上过去了,三犊子大清早就起来了,将包袱从地上抓起来,径直走向了阿郎的家,他今日是要和阿郎结伴而行的,这个中年男人尽管是菏泽家族的人,可毕竟是和自己一个镇子上的人,四大家族明争暗斗不假,可一旦是关乎到宝藏的共同利益上,就会变得无比团结。
阿郎也不敢睡懒觉,起来的也早,谁曾想三犊子起来的比他还早,整个村子都还在熟睡之中,他们两人就要踏上征途了,是的去那个区域就像是去打战一样,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三犊子不像二蛋,他话很少,但待人接物却是恭恭敬敬,半点不浮躁,这哪儿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分明就是个成年人。
他比那些不上进的成年人要成熟不少。
阿郎看着这孩子也喜欢,想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要能有这小子的一半那就足够了,孟言嗣真是好福气。
一路上穿过了茅草地,两人也就到了亭子中歇脚,注定要在亭子中度过一个晚上,只是今日到了亭子里边坐着,阿郎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舒坦。
他又想起被蛇咬伤的林东了,当时自己见死不救的样子,让自己挥之不去,这都要成一个噩梦了,看来一个人真是不能干坏事,尤其是像他这样,明明可以成为好人的人,在干了坏事之后,比其他人更加紧张。
三犊子再怎么说也是个晚辈,自然是他出去捡拾枯树枝,他来生火,他也没二话,低着头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搬回来一捆枯树枝。
枯树枝点燃之后,他也在亭子中坐下了,他很安静,不说多余的话,给出了干粮却是先给阿郎一份,喊他一起吃一些。
阿郎一路上都在观察三犊子,以前接触的少,还真没发现什么,可现在单独接触下来,却感觉到这小子不简单,也难怪孟家能世世代代都这么兴盛,全赖后继有人,有这么好的接班人在,孟琦有什么可发愁的。
“你说的那个流浪汉其实长的还是挺好看的吧,以我们一般人的眼光来看。”
他找了个由头和三犊子开始聊天。
三犊子点头。
“的确是长的俊俏,本事也大,他总是让我感觉还有本事没用完,他神秘又危险。”
他清楚阿郎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