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被定下来了是朝中大臣大面积中蛊的最直接的罪犯，但是南阴郡主现在仍然住在自己的宫中，唯一比较不同的大概就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侍从，也不如从前那样花团锦簇了。
卫清寒走进南阴郡主的殿中的时候，南阴郡主抬头看了一眼卫清寒，而后微微一笑。
“你来做什么。”
“难道郡主不知道吗？”
南阴郡主又笑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说，你表现的这么明显，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已经是注定结局的人了，夜还很长，卫清寒一点都不着急。
“郡主想要发现什么。”
南阴郡主靠在榻上，说不清楚是因为无力，还是单纯的因为懒，不过远远看上去的确是有一种慵懒美人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到你，其实就很喜欢你，我觉得你跟我接触的那些大臣都不一样呢，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道貌岸然这四个字。我不想接触他们，每一次接触都让我觉得很恶心，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后来啊，我其实已经感觉到你在故意的接近我，我想你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目的，那时候我只以为你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我就想，你说你接近我能有什么目的呢，算了，我都已经是这种女人了，我怕什么。”
她自顾自地一笑，“可惜了，后来有了郑海棠，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因为她天真她单纯吗？谁又没有单纯的时候呢，我也曾经单纯过啊，她不过是不需要经历我经历的这些事，所以才单纯的起来罢了。”
卫清寒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是看着南阴郡主，这个终于肯卸下一点伪装的女人。
“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反正我的心里有你，你就要承受我这种变态的爱情。所以我杀了她。可惜你身边那个侍女，违背了我的命令，将这件事情嫁祸给了你。”
南阴郡主伸出了手，“我又失去了机会。而这机会，竟然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南阴郡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卫清寒，“我若是知道你是女子……”
卫清寒把玩着手中的玉簪，“故事很感人，但是……谁没有悲惨的故事呢，这些，都不是你对他动手的理由。”
南阴郡主哂笑，“你不就是来杀我的么，怎么不动手。”
卫清寒道：“因为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南阴郡主挑挑眉。
“真的没有悔悟吗？”
“为什么要悔……”
下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卫清寒手中的玉簪已经插在了南阴郡主的胸口。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卫清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悔悟也没用的。”
她连确认一下人死了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出了宫殿。
袖中还有一把刀。
承露殿中的曜帝今晚一直觉得很不对劲，多年的敏锐让他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宋嫔支起身子看着曜帝，“皇上……怎么了。”
“没。”曜帝摸了摸宋嫔的后背，细腻的皮肤在手下滑过，可是那种惊悚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曜帝蹙眉。
“谁？”
未经允许，门被推开了，是一身素锦的卫清寒。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卫清寒坐在了凳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曜帝。
两广孝廉案出来之后，苏家当年被灭门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自然是引得朝中一片哗然。
卫清寒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曜帝，却并没有说话。
“你……”
那眼神让曜帝有几分的惊悚。
“你有什么事儿……”
“其实没什么，只是先来这里，哀悼一下皇上将要逝去的权利。”
曜帝蹙眉，“你说什么？”
卫清寒伸手抵在唇上，“嘘，你听。”
外面的夜很静。
曜帝方要呵斥，便听见了兵器相碰的声音。
在静夜中，是那样的明显。
他飒然坐起，“是谁，怎么回事！路公公！”
“别叫了，路公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曜帝咬牙。
“你！是老四那个逆子！朕就知道，他跟他娘一样！用远都靠不住！”
卫清寒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您说的是昆仑明境那位，为了和皇上厮守终身甘愿被昆仑废除了武功，挑断了筋脉以致早早就去世了的女人？”
曜帝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卫清寒将杯子丢在旁边，“真可惜了，所谓的感情，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喧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门口。
宋嫔已经抿好了自己的衣服缩到了床的最里面。
四皇子推开了门。
“果然是你！”
四皇子脸上不见惭愧。
“父皇，这都是您教儿臣的。”
“大胆！”
四皇子浅笑，“父皇不是说，无毒不丈夫吗？”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倒也不是。只是今日方知道，原来母妃的去世，父皇在其中不可或缺。”
曜帝愕然，“你怎么会知道……”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你！”
淬毒一样的目光看向了卫清寒。
卫清寒嗤笑，“您今晚不会就只会说是你两个字了吧。”
曜帝咬牙，“你以为……”
“什么？”卫清寒瞥一眼曜帝，“皇上的体内，可是有不少的五石散，别动怒，会筋脉断尽而亡的。”
“呵……为了这个皇位，你还真是……用了不少的心思啊。”曜帝没有看卫清寒，反而是看向了四皇子。
四皇子心中有疑惑，只是此事不能说出来而已。
卫清寒吹吹自己的手指，“现在呢，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我现在就结束了你的名，另外一种……”卫清寒抬头，眼中顾盼神飞，“宋嫔前段时间给你喂了噬心毒。”
曜帝张大了嘴。
卫清寒笑着看向了跟着四皇子进来的晏苏，“怎么样，睚眦必报。”
晏苏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在看着四皇子的反应。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背着四皇子来的了。四皇子完全不知道卫清寒背着他还有这么多的动作。
卫清寒伸手将袖中的刀放在了桌上。
“选哪个。”
四皇子嘴唇动了动，“清寒……你不是说……”
“什么，帮你夺了皇位，然后饶了他？你太天真了吧。”
卫清寒嘲讽地看着四皇子，“我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得到了皇位，把他运出去，找个地方安置，一边安抚我一边不会对不起你亲爱的父皇。还真是善良呢，即便是知道他的冷漠造成了你母妃的死，你也不忍心完全放弃了他。不过……我忍心啊。”
卫清寒重新看向了曜帝，“小时候虽然说一直被养在外面，觉得应该很心酸，实际上却没有，爹娘因为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流言，觉得委屈了我，对我要比对哥哥好上百倍，哥哥呢，自然是觉得亏欠了我的，所以从小啊，我半点委屈都没受过，好不容易回家了，居然半路杀出了一个你来。”
曜帝混乱的大脑终于抓住了重点，“跟我没关系！没关系！是……是那群江湖人做的，对，藏剑阁。还有何璋，何璋！”
他似乎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表述了。卫清寒撇嘴。
“若是硬气一些，我倒还愿意饶了你呢。”
卫清寒拿起了刀，一步一步走向了曜帝。
四皇子看着卫清寒的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你就不能……”
“不能。”
“那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一把匕首直接贴上了四皇子的脖子。
“殿下不要动，鸣鹤手不稳，容易伤到殿下。”
卫清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错愕的四皇子，刀子已经到了曜帝的眼前，她微微一笑，“终于是你站在刀下了。”
刀尖绽放出血花，宋嫔一双眼睛睁大，使劲地捂着嘴，才没有尖叫出来。
卫清寒回头，看向被魏鸣鹤挟持的四皇子。
他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你……什么时候……”
“那张字条啊。”卫清寒低头，拿出了手帕，慢慢地擦去刀，“江南桃花四月开，辨志明经惊鸿来，亲笔代表来者可信，换字代表有危险请配合。”
她抬头一笑，还是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会换了字的。”
“行了，三七，处理一下，我们走咯。”
从梦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崔死鱼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了一下。
“崔……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不是人。”
“哦，你不也不是吗？”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呢，这人你特意带过来，是为了什么。”
“告诉你，不是有过往的经验，就一定可以为所欲为。”
“我知道啊。”我伸了个懒腰，那个女人可真聪明，搞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才是梦的主角呢。
“梦境中遗失是会落入归墟的。”
“知道。”我有几分的不耐烦了。“崔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你不要插手别人的梦境。”
啧，我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崔死鱼会关心人了？一定不是，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对我这么好啊。
我看见崔判官明显地还有什么话说，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人走了。
只留了铃声在屋中回荡。
《瓜洲渡》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