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寒是不清楚曜帝心里想的什么,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宋嫔一把拉住想要走的曜帝,“皇上,这可真是太可怕了,这可都是我们西夏的肱骨之臣啊,怎么体内有这么恶心的东西,皇上可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视线飘往了南阴郡主。
“南妃姐姐,看上去,好像是知情的样子?”
现在宴会极为的混乱,侍女们忙着把这些人扶好了,因为还都处于昏迷状态,人又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临时地拼了几把椅子,让他们先躺着,等着待会再做决定。
南阴郡主见宋嫔将矛头对向了自己,艰难开口道:“没有的事情,我怎么会和这么恶心的东西有关系呢。”
话是说着,可根本没有人相信,特别是,离她最近的大臣体内那已经几乎透明的蛊虫正不徐不缓地朝着南阴郡主地方向爬过来,蠕动的身躯,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跟在南阴郡主身后的春满伸手便将手中的东西掷向了那虫子。
“这……这是什么东西。”意识到自己行为容易引起误会的春满赶紧补救道,还做出了一副十分恶心的样子。
镇北王爷如钟一般的声音响起,“这也是本王想问的,这些大臣在我西夏皆举足轻重,为什么体内会爬出这种东西。”
南阴郡主深吸一口气,之前的时候,她还不是很懂,为什么突然间地郑海棠的灵魂就突然间地缠上了她了,但是现在她懂了,她掉进了一个局中,这个局不知道是谁设的,但是这个人很明显地是想要她死,之前铺垫那么多,也就是为了让她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些灵异的事情上,对现实中的事情反应变慢。
想明白了之后,南阴郡主对如今镇北王爷跳出来也没有那么惊讶了。她努力平静了一下。
“是呢,本宫也想知道,特别是这些恶心的东西,为何在今日纷纷地爬出来了。”
卫清寒颇为满意地看着南阴郡主智商突然间上线了。毕竟之前的南阴郡主实在是太好对付了,她对付的时候总有一种欺负弱智儿童的感觉,而今天这样的南阴郡主才是卫清寒平时认识的那个南阴郡主。
“许是端午的粽子太香,把这些虫子都馋了出来吧。”晏苏很诡异地在现在这种时候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卫清寒,“听说卫姑娘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见没见过如今这种场面呢。”
呵呵,怎么战火就燃到了她的头上,晏苏最近看起来也真是很不对劲啊,卫清寒觉得刚刚没给晏苏的酒中下点引子是她今日最大的失败了。
“这个么……这是无踪蛊,今日端午,诸位所饮的是雄黄酒,也许是雄黄酒让这些虫子现了原形了,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毕竟……蛊虫并不是西夏武林人所擅长的。”
容谨言很快地便抓住了重点,“不是我西夏中人擅长的,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擅长呢。”
卫清寒视线凉凉地看过南阴郡主,“南阴,乌苏,天竺,皆有擅长用蛊之人,其实南疆苗寨倒是也有人擅长,不过苗寨中人封闭,断断不会如此大面积的应用的。”
南阴郡主看着卫清寒,嘴角微微勾起,“原来卫姑娘是江湖中人啊。”
这样的话,那些事情就都可以理解了,南阴郡主想起了之前的时候,卫清寒曾经装作不经意地吓唬过她一次,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呢。
“是,难道南妃娘娘才知道吗?”卫清寒笑脸盈盈地看着南阴郡主,似乎是说你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一些了。
“卫姑娘总不能一句西夏武林不擅长,就将这件事情推到我南阴人的身上吧。”
“没有啊。”卫清寒一脸无辜,“难道不是这些恶心人的东西爬向了娘娘吗?”
“是啊,本宫也特别的纳闷,依照本宫在南阴的时候对蛊虫的了解,蛊虫都是十分听驱使人的的,也就是说,如果是本宫下的蛊的话,本宫只需要命令他们远离本宫,他们就不会再靠近了呢。”
镇北王爷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说不准是因为这些蛊虫被雄黄酒迷惑,你暂时失控了呢,如果一直听话的话,应该不会被逼出体外才对。”
卫清寒几乎是想给镇北王鼓掌了,一语中的,太棒了。
有了镇北王这般的神助攻,卫清寒觉得万一她输了,真是丢人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于是回头继续看向南阴郡主,“娘娘,您觉不觉得,有一件事情您一直搞错了呀,您一直有意无意地说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我有什么目的呢。”
南阴郡主笑笑,“卫姑娘真会说笑,那本宫会有什么目的呢。”
这次不用卫清寒说话了,已经有人替卫清寒说话了,忙完了一阵子的少时年,起身道:“别人在下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在在下身上下蛊,定然是因为要控制我不说出你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的。”
南阴郡主被噎了一下,冷冷地看着少时年,“这么说少大人很早就已经知道蛊虫的事情了,怪不得方才反应那般的迅速呢。”
卫清寒有点想骂一句少时年,不长脑子,不长脑子啊,这是说话的时候吗?现在好了,本来多疑的曜帝一定是觉得四皇子,她还有少时年勾搭在一起了。
卫清寒已经不想看曜帝脸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只看向南阴郡主道:“娘娘不要避重就轻,不是少大人隐藏了几日,就可以抹去您可能犯的罪过。”
“你也说了是可能。”
“这样争论其实根本没有意义。”晏苏道,眼神中带着一些小小的不耐烦。
“那晏大人说说,应该如何。”
“这个么……”晏苏笑的很开心,“不如等这些大人醒了,问一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少大人如今这个样子,很明显地是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南阴郡主的脸色阴了一下,“晏大人,你当年抱了那不为人知的心思,此刻不成便要恼羞成怒吗?”
若不是时机不合适,卫清寒这会儿其实是很想笑的,常年打雁的晏苏丞相,终究还是被雁啄了眼了吧。
晏苏好笑地看着南阴郡主,“娘娘不会是要把三年前您频频往晏府去求救最后晏某没有理您的事情说出来吧。”
南阴郡主冷笑,“是啊,你光风霁月,即使是说慌,别人也绝对不会认为你是说谎的人的。”说到这里,突然间眼泪流了下来,拿着手帕低声道:“我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本来是为两国和平才来的,谁知原来你们心中对我误会这么多。”
抽抽搭搭地两句话之后,突然间转向曜帝,“我虽然只是南阴一个小小的郡主,也断断不能让你们辱没了我的国家。”
说罢一头便朝着柱子上撞了过去。
卫清寒时刻关注着南阴郡主呢,怎么可能让她这种雕虫小技得以实现,况且……南阴郡主也舍不得现在去死呢。
被卫清寒一把抓住的南阴郡主还做出一副圣母样子,“我不怪你,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卫清寒莞尔一笑,“娘娘误会了,这种行为,在西夏,叫做畏罪自杀。”
南阴郡主再也忍不住了,另一只自由的手一把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卫锦,你跟郑海棠一起去死吧!”
四皇子飒然起身,看卫清寒两只掐住对方手中的簪子,只微微一用力,那簪子就被震成了碎末。
卫清寒面如平湖,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很平静的反问道:“郑海棠,是谁。”
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一字一顿,敲在南阴郡主的心上,南阴郡主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清寒,“你……你用了什么……”
镇北王爷已经起身了,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南阴郡主,“是你!果然是你!”
屋中很静,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南阴郡主一只手还在卫清寒的手中,另外一只手虚握着,她的思维已经完全停滞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方才她不是要说那句话,她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良久,才听曜帝道:“南妃,郑海棠的事情,真的和你有关?”
熟悉曜帝的南阴郡主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栽了。
后面的事情,说来便也轻松了,在事情没有具体结果之前,先将南阴郡主禁足在自己的宫中,任何人不得探望,春满则是拉到了慎刑司当中进行 拷问。其余的大臣们都先送回各家养着。
尘埃落定,四皇子回头看一眼卫清寒。卫清寒并没有看着他,而是望向殿外的一个方向,其实方才,四皇子就发现了,卫清寒的视线似乎是越过了南阴郡主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不过四皇子并没有确定。
人被带了下去,曜帝也已经立场。
擦身而过的时候,四皇子听见卫清寒说,“注意含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