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皇贵妃不知褚英剑遇刺一事,还有此等内幕?一时之间对这个洞悉幕后黑手阴谋,一语道破天机的青爷,那是满满的好奇。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静老夫人也早料到自家女儿会有此一问,摇头应道:“假面夜市的人,没有一个是用真实身份的,这青爷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的人只查到这青爷戴一青面獠牙面具,武功深不可测,在假面夜市里的声望极高,无人敢轻易招惹!
那夜,他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白面书生,二人在假面夜市里,与两个来自东琅的女子起了冲突,他竟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至少十数高手,毫发无损不说,对方更是在他的实力碾压之下全军覆没。
后来,又有人跟踪这青白二公子,却是无功而返。至于救褚英剑,以母亲看来,一则,是机缘巧合,二则,这青爷必然是认识这褚英剑。”
虽说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属正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江湖之人,大多数都不愿意与官家打交道,更不会脑抽到明知会惹麻烦,还要卷入朝堂势力的纷争当中。
所以,青爷救褚英剑只有两种解释,一种便是他自持武功高,不怕麻烦!二来便是,他认识褚英剑,而且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他!
而很明显的,这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更有说服力一些!
“东琅女子?”静皇贵妃一下便抓住静老夫人话中的重点,沉思低语,心里兀自琢磨着对方出现在安国的用意?但到底是久居深宫,不知天下复杂大势的宠妃,哪里就能猜到?
逐也歇了猜测的心思,将重点转移到另一个重点上,那就是:“母亲,何以见得这青爷认识褚英剑?”
自己对静家的影卫十分有信心,他们打探而来的消息,定然是不会差的。只母亲就凭。这些消息,就下此定论,却不知是依仗何凭证?
面对自家女儿的发问,静老夫人很是耐心解释道:“一则,江湖之人逍遥自在,最是不愿卷入朝堂之事。二则,这刺杀褚英剑的杀手,在面对青爷这个多管闲事的高手时,不可能不放话,表明势力。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十几个杀手或死或被捕,现场也不曾留下任何可以构陷我静家的蛛丝马迹,将军府更是三缄其口,由此可见,这青爷必然认识褚英剑,而且,关系匪浅!”
最后一句话,静老夫人的语气很是肯定,一双仿若洞悉世事的凤眸幽幽,定定的望向榻上那听完她的分析,兀自沉思继而颔首的静皇贵妃。
对自家女儿的悟性,那还是相当的满意的。
毕竟静皇贵妃只身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多年,除却赢帝对她的宠爱维护之外,她本身为人低调谨慎,才是重点。
试问要是静皇贵妃只是个没有什么脑子,只知恃宠而骄的宠妃,她后宫之路又岂能顺风顺水、无波无澜的走到现在?
估计早就死在舒皇后和太子的阴谋算计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宠冠六宫这一说?
所以说,混后宫,智商很重要!要不然,活不过半集就得领盒饭!
“母亲,您说这青爷会不会是……”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到底无凭无据,又怕隔墙有耳,静皇贵妃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静老夫人更是个人老成精的,在这深宫大内,谨小慎微自不必说。见静皇贵妃开口,赶紧抬手制止,凤眸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俯身靠近她,压低声音说道:“璇儿只管静观其变,凡事谨慎些,旁的自有母亲和逍儿,你不必担心!”
眼下的重中之重,可不是研究这青爷是谁?而是该防小人作祟,以免不查之下,着了他们的道。
那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吃哑巴亏这么简单了!
“女儿瞧得,母亲放心!”静皇贵妃一脸正色的颔首应道,脑中乱纷纷的,又想起十三公主溺亡一事,不禁悲从中来,掩面低泣:“可怜的欣儿,却是叫女儿拖累,才遭逢此难……”
明白了十三公主因为自己宠冠六宫,而被阴险小人拿来算计,离间自己和英妃,静府和大将军府的关系,攪动后宫朝堂局势,以期做收渔人之利的牺牲品,静皇贵妃的内心就跟被刀割过一般,泛起阵阵钝痛!
仇恨的因子喧嚣升腾,压也压不住,随着静皇贵妃微颤的娇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如此情景,多说无益,抿唇不语的静老夫人,只是一把揽过琉璃沉香塌上的静皇贵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切尽在不言中!
静皇贵妃生来就是不闹喜静之人,眼下更是因为伤心十三公主被害,在静老夫人怀中,便也再不曾言语,只是默默的垂泪!
一时之间,殿内静到落针可闻,却是没有宫娥敢进来打扰,母女俩倒也难得平静的处了一场。
琅宫
琅王,一个有些特殊的皇子,他在其他成年的皇子封王分府,出宫的年纪上,却还是久居深宫。原因没有别的,只因为他的生母来自北昭国,当年是以一国公主的质子身份,来到和安国皇宫,成了赢帝众多嫔妃当中的一员。
这北昭国的公主,也就是琅王的母妃,是个身怀武功,心气颇高的女子,和亲赢帝实属被逼无奈的救国之举,哪里就能是个安分守己的?
心心念念的,自然是盼着有一日能回到自己的祖国,重整旗鼓,一则找南昭国报差点灭国之仇,二则,脱离这防她就跟防贼,从未真心实意待过她的赢帝。
离开这令人厌恶的,尔虞我诈的伤心之地!
奈何,事过多年,她又孤身一个在这安国皇宫,想要离开,谈何容易?更何况,她的儿子,也就是赢帝的十二皇子琅王,一直被控制在琅宫之中,哪里也去不了。
她设想的琅王成年分府出宫的美好愿望,也跟着落空,换句话来说,她失去了一切有可能脱离赢帝,脱离后宫的机会!
这让韬光养晦十多年的公主,明面上恩宠不断的柔妃,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助,身体更是一落千丈,近年来更是频频缠绵病榻,没几日痛快的。
琅王自小聪慧无双,哪里就看不出自己‘与众不同’之处,只他是个不喜言语,性冷如水的,表面上谁也瞧不出分毫来。
他每日里,不是榻前侍候他的母妃,就是琅宫内读书作画,一副与世无争,脱离世俗的超然。
谁也不知道,他超然物外的表象下,那颗伤的血淋淋赤子之心……
而照理说,玲珑郡主这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刁蛮性子,该是似那大半部分人一般,捧高踩低的,哪里能瞧得上这名为受宠(赢帝放话,说舍不得琅王出宫),实为与软禁一般无二的琅王?
可偏偏这安玲珑,就是瞧这琅王对眼,隔三差五的就往琅宫跑,哪怕琅王性子冷淡,半日里也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她也爱往他跟前凑!
再说了,十三公主突然溺亡,梁一诺这个玲珑郡主眼中钉肉中刺,怎么看怎么该死的公正门小捕快,她眼中的兔儿爷正奉旨查案,她横看竖看,左思右想的,就想给梁一诺在暗地里使个袢子,也好叫梁一诺办不成皇差,人头落地!
这皇宫,或者说,这琅宫,玲珑郡主就跑的是更加的勤了。这不,眼下的她,又在琅宫之中,心不在焉的看着琅王作画,有一搭没一搭的,没话找话或者说自说自话的和琅王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