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去传太子前来,见他母后最后一面。”司马炎下令道。
不一时,司马衷出现在武帝身前,匍匐跪在杨艳的床边,见杨艳已经薨逝,司马衷浑身颤抖,呜咽不止。
在吴禄的安排下,整个内宫之中已经是一片白色,清冷肃穆。司马衷被安排这穿上麻衣孝服,齐齐哎哎的哭着。
司马炎独自一人坐在内间,发着呆。
片刻后,司马炎吩咐让司马衷前来相见。
“见你到有几分孝心,哭得真切。”司马炎冷冷道。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司马衷犟着脑袋,道:“儿臣虽不聪慧,但这孝道学得是父皇,这天下哪个做儿子的见了自家母亲仙逝,不痛哭流涕?”
“咦,倒是看不出来,朕这些年没有好好和你说过话了,今日既然有这份见地,想必对朝廷的事情应给也有所了解吧?”司马炎见司马衷一改往日的木讷,侃侃而言,不但不生气,反而身处几分考较之心。
司马衷一跪倒底道:“父皇请问?”
司马炎点了点头道:“今日朝堂上的争论想必也传到了你的耳中,你有何看法?”
司马衷道:“事情的症结不是李元是否是谎报军情,而是那秃发树机能反与不反,儿臣斗胆,肯定这秃发树机能迟早是要反的的,既然如此,就算李元谎报军情,那又如何?我大晋正可以大势举兵清剿鲜卑残部,平定西北。”
司马炎闻言眼中一亮,心道:“是啊,迟早的事,何不趁早解决这遗患,司马衷所言虽然有很值得推敲之处,但是把握住了一条关键,那就是自己和秃发树机能迟早还有一战,做好战备,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说出这般话来,说明有些长进,不枉你母后对你一番殷切希望,你退下吧,为父要休息一下,记住,不可荒废了课业。”司马炎摆了摆手。
这是最近几年来,司马炎第一次对自己给予肯定,司马衷心中喜滋滋,只是这大丧的日子,不好表露,躬身后退出内间,司马衷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道一声侥幸,今日在东宫之中,自己与李洛讨论西北战事,李洛出于维护李元的角度向司马衷说出这番话来。自己生搬硬套,说给了司马炎听。
见效果不错,司马衷由衷的佩服李洛的见识起来。
就在大丧的第二日,司马炎不顾贾充等人的反对,毅然向西北发出了一道圣旨,意思很清楚,就是全力备战,寻敌歼之。
全力备战很好理解,是为了防范秃发树机能出尔反尔,寻敌歼之,就明摆着让石鉴和胡奋以及李元等人主动出击。
秦州刺史府中,石鉴和胡奋刚刚送走传旨的太监,颓然的起身。石鉴满脸阴云密布,冷冷道:“以陛下的秉性,我等所上奏的奏折应该是必胜的,怎么就棋差一招,让那李元站了先机呢?”
胡奋也是满脸不甘,白白失去了一个搬到李元的大好机会。
二人哪里知晓,正因为李元之子李洛的一番话经司马衷传到司马炎耳中,从而牵动了整个西北战局。
......
李元亲自披挂上阵,左边是杨胖子,有边是闽冉。身后是整整三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战鼓鼓声整天,万戟闪着寒光。而在三万大军中间,聚集了整整一千只扁箱车。
而对面正是秃发树机能,身边围着一群万夫长、千夫长。此时的秃发树机能恼怒不堪,怒道:“看样子是这个李元早就得知我等要来进犯,不然也不会出现的这般及时。你们且看,大晋军中,没有丝毫的慌乱,这和往日很不一样啊。”
一名万夫长冷冷道:“那又如何?二十万对三万,优势在我,即使号称西北第一的李元又能敌得过?再说,族中的两名供奉已经藏在军中,侍机而动,给那李元来个出其不意。”
李元转头对一旁的闽冉道:“探子回来了没有,石鉴和胡奋现在何处?”
闽冉道:“据探子来报,石鉴和胡奋正在二十里外安营扎寨,说是要替师父你守住武威门户,防止鲜卑武士从一侧突击。”
李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今日之战,就不能希望他们前来相帮了,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杨胖子笑道:“那不是正好,没有他们前来捣乱,我们正好杀个痛快。”
双方好似有默契一般,缓缓的向对方推进,越来越近,整个草原上只有战马沉重的马蹄声,轰鸣不止,大地震动,飞鸟远飞。
一场决定西北战局的大战一触即发。
李元手提长枪,双脚一夹,整个人犹如一把离弦之箭,射向秃发树机能的中军所在。
人在空中,一声大吼,长枪一扫,剩下飞起数十颗人头。
落下身形,李元长驱直进,所过之处,皆是人头滚落,鲜血四溅。
“好个李元,本汗倒要看看你能杀多少?来呀,给我填上,就是累也要将那李元累死在大军之中。”秃发树机能恶狠狠的道。
李元一人,挡在鲜卑大军之前,却让的鲜卑大军不得存进。
晋军士卒见了莫不振奋,鲜卑骑兵见了人人胆寒。
杨胖子和闽冉各自率领一万人,一左一右,斜插入鲜卑军中,各五百辆扁箱车在鲜卑骑兵之中,纵横捭阖,乃是真正的大杀器。
鲜卑奇兵像是见了鬼一般,犹自慌乱起来,阵线大有奔溃的迹象。
秃发树机能帐下几名万夫长见了,立即喝令,退者斩,全族一起陪葬。
从十夫长、百夫长到千夫长,纷纷呵斥士卒,终于将阵线稳定了下来。
一旦陷入僵持,不利的就是李元一方。
闽冉和杨胖子帅军依托扁箱车,切入,回旋,辗转,出击,将八卦阵法运用期间,使得与数倍与己的鲜卑兵战了个旗鼓相当。
而李元这边,身后只有千人,却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被李元取名为“护洛军”,“护洛军”人人白甲综马,一人一枪,一弓,一刀。
枪是精钢两刃枪,九尺九寸,弓是至少要三百斤气力才能拉开的的黄杨古弓,刀是五尺余长的倭刀,是由李元亲自画出刀样,再以精铁断就。
护洛军在李元的率领之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犹如一股白色的洪流,涌进了黑色的河流,碾压一切当面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