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林子里传出声极苦涩的叹气,隐蔽处缓缓走出个手持宝刀,身形清癯的中年男子!
一见此人,小达摩不禁一呆!心里立刻想到了问题,虽然庆幸自己计策得逞,但也对对方手腾感到心惊!当即拱手道:“原来是洛天师傅,久违了!”
南异雪呆了下,见北地王此时脸色苍白,憔悴,深深凝视着小达摩的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此时此刻,在这里遇到他,小达摩心里不停的思索着……
半晌,北地王缓缓开口道:“无论你是谁,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马上离开敦煌……,不,离开江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从此再也不要出现。我可以把全部家产变卖给你,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我不想滥杀无辜,但如果要眼睁睁看着你万劫不复,我宁愿亲手杀了你……”
南异雪心里大惊,小达摩却淡淡一笑道:“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可我始终不愿意会真的到来,我希望你可以再仔细想清楚决定,可现在看来,你是执迷不悟了……”
北地王满心奇怪,皱眉道:“你还年轻,有大好青春,没必要就此淹没在武林!走吧!带着心爱的人,去过属于你的生活……”
小达摩轻轻放开南异雪的手,缓步走上前淡然笑道:“本来我是可以的,可惜!你这番话说晚了,而且一晚,就是四十多年!到了今天,很遗憾!我不是我爹,我不会去幻想,我知道自己必须面对。不管是谁,挡在我面前的就是敌人……!”
北地王双目暴睁,紧盯着他不禁倒退了两步,颤声问:“你……你……你真的是……?”
小达摩淡淡点头道:“这应该不是你早就想到了的吗?从你第一次见到我,从我应你夫人之约登门拜访!洛天师傅,到了今天一切都没必要再隐瞒了。我会让你活到今天,原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可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北地王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勉强平静下来,看着他苦笑摇头道:“现在,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因为我的一时迷失,造成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误!是,我错了!我不该一错再错,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我的家人,也为了你自己,我不想你去受苦……”
看他缓缓抽出宝刀,小达摩冷笑道:“我爹当年虽然对你有所怀疑,但我想他至死也不见得真正了解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没关系,今天就让我来替他试试……”
北地王满面凄楚道:“不管你信不信,杀你只是为了让你不用去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对不起你爹娘,对不起你!我一定会用这条命去向你们忏悔,哪怕做牛做马,我也无怨无悔!”
说完,北地王刀尖一颤,迅捷无伦的刺了过来。小达摩淡淡一笑,双手指掌互换中同时避开了攻击。两下反击全是对手要害。北地王一见也大为惊奇,万万想不到他武功竟然如此精妙!
两人一招打了个未见高低,北地王持刀问:“你这是什么武功?”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天下人都以为七绝武学无敌天下,但千秋万代以来,人们又能看到多少?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说完,小达摩身子突然一晃,刹那人影就不见了。北地王才一愣,突然感觉头顶风声凛然,忙挺刀上迎,自己一缩身子躲开。这一下,幸亏北地王武功够搞,反应也够快,否则绝难避开,但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达摩心知北地王和父亲相识多年,对七绝武学必定有所研究。所以当即展示师传的风云游奇功,陪着断石诀发挥出的效果让他自己都感到大为惊讶!
二十招一过,北地王已经自知不敌。但此时已经不容他多惊讶,当即暗运内功,手中长刀一下脱手激射而出,跟着一声轻叱,身子一晃也立刻不见了人影!
小达摩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了件事,急忙向后急退。果然北地王跟着从上而下,一掌打在地上,打出了好大个坑!
南异雪躲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可丝毫也不敢出声,生怕会让小达摩分心。
此时小达摩凝神面对着对手冷冷道:“我差点忘了,早听说你们洛天家有门绝技,叫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多鬼……”
说完,小达摩当即施展出风云游中的精奥绝技“神威华盖”。顿时北地王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对手的影子,而且每个人影的姿势还都不一样!心惊之余,北地王毕竟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急忙凝神静气,感到胸口“膻中”小腹“下阴”两处同时有所触动,当即涌身跃起,双手成爪向前一阵撕扯。数丈外几棵大树经不起这一击,顿时被碎成废柴!
小达摩此时正在左边三丈处,冷笑看着他道:“好好一个人,偏来自寻死路!我有心放你一马,可你自己却不识好歹!”
北地王再也不敢分神说话,只屏息凝气瞪着他。小达摩冷笑声,也没看出怎么动的,瞬间又不见了人影!北地王丝毫不敢大意,凭着空气的流动刹那间两人对了十几招!但北地王心情本来就非常烦乱,又强运功力去模仿小达摩,但他毕竟没有断石诀在身,勉力施为消耗更大!
小达摩原本早有机会打败他,但存心要看看洛天家名震天下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技有多厉害!如今眼见北地王已经是强弩之末,小达摩当即展开急攻,身法和招数都快到了极致!北地王根本看不清他的出手,只能迷茫的依照感觉去应对。
突然,北地王感到后背一痛,已经被小达摩拍中了一掌。索性小达摩为了保持身法的速度,招数并没有用太着实,这一掌不过三分力道,但已经足够让北地王全身欲散了……
挣扎着爬起来,北地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达摩喃喃问:“你学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我……我居然连听都没听过,你……”
小达摩淡淡截口道:“除了七绝六艺中的四样,听说过闲云浪人吗?他是我师父……”
北地王心头大惊,不自主的踉跄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看着他,虽然败了,可脸上却似乎出现了光彩,眼神也颇为复杂……!
半晌,北地王脸上又不禁现出了失落,轻轻摇头苦笑道:“没用的!即使你已经练成了这么厉害的武功,甚至比你爹也不会差了。可是,没用的……”
小达摩冷笑道:“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单凭武功可以做到一切,我爹也不至于会要自寻死路!”
北地王突然一愣,皱眉看着他问:“看起来,这几年里你可真是没闲着,查到了不少事啊……!”
小达摩耸耸肩淡然笑道:“也不很多,但至少目前够保命了……!你走吧!我不管你要怎么去应付你的主子,哪怕如实回报,今天我放了你,就算是报答你养大我姐姐这二十年的恩情!不过你记住,恩情报完了,我对你也只剩下仇恨了!所以等到下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北地王深深看着他,心里纠结了很久,终于咬咬牙!可才要开口,小达摩却先开口道:“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对我说,因为我不想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我可不想被你吓死……”
北地王听了不禁皱起眉头,沉吟片刻,突然从怀里取出取出本黑色的册子抛过来。小达摩伸手接住,见封面上写着“无法无天”四个字!
北地王缓缓道:“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一家大小的平安才退出江湖!可实际上,我只是不希望辜负你爹的托付!到了今天,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等你哪天想要的时候,包括我这条命,还有全部家产,随时等你来拿……!”
看着北地王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南异雪战战兢兢走过来拉住小达摩胳膊心有余悸道:“刚才吓死我了!我早听说过北地王,都说他是武林中难得的一位君子。而且二十年前就要已经退出了江湖,你怎么会和他结仇的……?”
小达摩摇摇头,看着她温柔,但坚定的说:“异雪,答应我!如果以后我们会有孩子,万一我死了,什么也不要告诉他,也不要让他学武功!甚至,最好连字都不要让他认识……!总之,一切的恩怨情仇,就都让我来终结吧……!”
南异雪有点莫名其妙,但心里也感到了悲凉的意境!小达摩茫然远眺,心里一片空旷,苍白!
对于一个自私的人,损人利己是天经地义的事,丝毫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困难!但对一个心里公正无私的人来说,为了保护某个人而要去杀了他,要下这个决心的艰难绝不是外人能感同身受的!因为小达摩突然想到,如果现在要自己下手杀了身边的南异雪,那会是多么的困难!
北地王会来杀自己,说明这场战争已经拉开了帷幕。虽然以现在的自己仍然毫无希望取胜,可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自从当天在杜家听到了黑水神尼的传令,北地王一直深陷痛苦之中!从早年第一次在库绒寺意外见到小达摩,北地王心里就一直解不开对他的怀念!本来没有人知道叶洪明在这世上还有个儿子,至少没有多少人知道小达摩这个人!但那一模一样的长相,任何人见了都不能不去怀疑!
尤其当年一见之后小达摩就离开了阳关,难道只是玩腻了?还是心虚?后来北地王有意收他为徒,当时本来只是想试探他一下,可小达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再后来北地王发现大女儿南异雪竟然暗中对这小子生了情愫,意外间偶生一计!
从小达摩的态度看,如果他真的和叶洪明有关,知道的事情一定不会少。那么他就不会答应娶自己的姐姐,可如果他和叶洪明毫无关系,倒不失为是个佳婿人选!南异雪终生有托,自己也总算对挚友夫妻有了交代!
他做这一切主要还是想确认小达摩的身份,但目的绝不是想伤害他,而是想保护他!知道冷仙传来了主子的命令。让北地王没有时间再去慢慢观察,因为如果他和叶洪明真的有关,必定会死得很惨,倒不如自己去给他个痛快!
如果事实是他只是他,如果他步了自己后尘,会造成的伤害绝对更大于自己,那就更是非杀他不可!可小达摩一直行踪不定,让人无法琢磨!直到发现三义商号的二当家在四处找宅院,北地王便盯上了木枯成。
经过多日的暗中跟踪,他终于看到了小达摩出入杨剑英家。又暗中尾随了几天,今天一早见他出城,北地王就一直跟了出来。
原本北地王还想到个更偏僻的地方再现身,没想到却被小达摩给发现了!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其实小达摩发现他不仅不是现在,根本已经是好几天了!所以让他跟到这,一来是小达摩原本还不能确定他跟踪自己的目的。二来,也是想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再挑明事情,就算要杀他,也好不着痕迹!
说起来,北地王其实也够倒霉的!原本洛天家在大漠也是名门望族,家境殷实,声明显赫,又有家传绝学堪称举世无双!可在大约两百多年前,洛天家当时出了位难得的武学奇才,“洛天天峰”!
本来当时正值乱世,洛天天峰胸怀大志,有心驱除胡虏,还我河山!当时他除了罄尽家财暗中招兵买马,还苦练家传绝学。但意想不到的是,由于他练功操之过急,竟然走火入魔,心智失常,从此下落不明!而原本他多年的苦心积累,也就此烟消云散。并且,从那之后洛天家声势一落千丈,不仅生活不再富足,更加人才凋零,到北地王已经是七代单传了!
北地王自幼聪明伶俐,学武天赋极高!但不幸的是父母早亡,他自幼一个人被家仆照顾长大。直到十五岁初出江湖,当时凭借高强武功,成为武林中人人夸赞的后起之秀!但意外也就因此而起……
和古往今来很多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样。北地王的江湖路开始走的很顺利,以至于不免有些骄狂嚣张!十七岁的一天,北地王偶然从一群强盗手中救下了个年轻道姑!
为了道谢,道姑请他回道观一行。北地王也没多想,反正也想帮人帮到底,既然已经救了人就送人回家好了!而且世间才俊多风流,北地王年少得志,又见道姑美貌绝伦,便更加欣然接受了邀请!
一到地方他才知道,原来那道姑竟然是大漠名门邱平蝶观的弟子,并且在不久前已经继任了亡师的掌门之位!如果当时他稍稍清醒一点怎么想不到,堂堂邱平蝶观的观主,即便再年轻,又岂会被几个小小的盗匪打劫?
只可惜!世间英雄多点固然是好,可自以为是的英雄多了怕就不妙了!至少,当时的北地王就真的当自己是英雄了!
以后的日子里,北地王常常来往于邱平蝶观。直到一次酒醉,事情的发展不言自明!那一刻,北地王心里极为悔恨,并且震惊!但冷仙的一阵阵抽泣自怜,让他又免不了英雄气短!
当时北地王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为此放弃了和一众武林同道约定去消灭当时祸害武林的安化马帮。不过也恰好如此,否则他也早就没命了!
之后,两人虽然仍旧保持着关系,但从来没被人发现过。但渐渐北地王却发现,冷仙并不如最初的温柔善良,而却越来越*血刀王沙渊!
终于一天,在邱平蝶观驻留了几天后,北地王想着该回家去看看。但才走了不远,发现自己的钱袋竟然不在身上,想必是落在了邱平蝶观,当即转身回去。他不想惊动别人,所以直接从后门到了冷仙的门前。但一到门前,他却听到房中传出来一阵阵下流淫靡的男欢女爱之声!
当时北地王也没想更多,一阵冲动就冲了进去。一到房里,北地王就发现自己才离开不久的床上,依旧是被褥凌乱,冷仙放浪的呻吟着,只是那同样呻吟裸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那男人也看不出实际年龄,但极其的健壮,须发乌黑!冷仙原本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又恢复了呻吟模样!
北地王妒火中烧,一下子就想去杀了那对狗男女!但他狂怒之下的一阵猛攻,床上男人却只是无比轻蔑的随手招架,直到把他手中宝刀打飞,用掌力震昏了他,男人的身体仍然丝毫没离开冷仙……!
等到北地王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发觉自己是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窟中,面前是一扇坚固的铁栅栏门。任他怎么摇晃,大门都纹丝不动!精疲力竭的坐在那又湿又冷的地上,北地王满心的茫然。脑子像是僵住了,一点也反应不过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走来两个头带黑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高大壮汉,打开门什么也没说托起他就走。而一醒来北地王就已经发觉自己竟然内力全失,而且当时他根本已经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被人像托死狗一样拖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石洞,看起来应该是个掏空的山腹。迎面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冷仙和当日的“奸夫”!两旁排列着数百劲装大汉,皆是头戴黑罩,只留出两个眼睛。正前方往上至少几十级的台阶上,阴暗的地方坐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直到听其说话应该是个女人!
“北地王!按说你窥破了本门秘密,应该杀了你!但我见你也算世间少有的人才,愿意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发誓一世忠心投效本门,我不仅不会杀你,还可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并且如果你能为本门立下大功,我还可以让你得到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之术……!”
那时候的北地王已经是万念俱灰,感觉生不如死,更加不认为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所以根本没去回答!
而冷仙款款走到他面前,轻轻托起他下巴媚笑道:“我的郎啊!你可知道能得到主上的恩典,乃是你祖上积德如山,还不快谢恩么……!”
北地王此时再见到这美貌女子,内心只觉得一阵恶心欲呕!甩甩头,恨声道:“呻吟!我北地王堂堂男儿,岂能受你等妖人摆布!如今我只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铸成大错!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只求速死……”
高台上响起几声鼓掌赞许:“好!年轻人有此气节,实在难得!我明白,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死是吓不住你们的!不过,荣华富贵、长生不老这些东西,我活了两百多年,还真没见过几个能拒绝的人……”
这些话听在北地王耳朵里根本是疯子说的,反正他已经抱定必死之心,索性讥嘲道:“你不如说你就是王母娘娘!还活了两百多年,你干脆就说根本不认识死字怎么写得了!”
那主子并没有被她说怒,只淡淡回道:“这些事你现在听了无法相信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也可以让你见识一下……!去,让他认识一下你,也好让他吃了半天的醋,别都不知道吃的是谁的……”
“是,主上!”
那男人恭敬应了声,缓步走到北地王面前,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道:“谅你这毛头小子也不会认识老夫!不过你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应该认得这把刀吧……!”
说着,男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长达五尺,宽厚皆比寻常双刀的漆黑大刀!一见之下,北地王不由大惊失色!这把刀他虽然从没见过,但多年来行走江湖,却是听说过无数次的描述!
昔日行脚伽蓝乃武林泰山北斗,其座下六大弟子个个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而其中以其二弟子独角貔貅,以及小弟子西域血刀王擅长用刀!
独角貔貅的佩刀传说是一柄百炼精金打造,还添加了许多外人无从得知的珍惜金属的软刀,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
而西域血刀王的佩刀则是以多种稀奇纯矿打造,所以通体皆黑!刀身极大,无坚不摧!
惊骇的看着眼前男人,北地王仔细打量,也觉得和传说中的那一代宗师西域血刀王极为相似!
其实那人正是西域血刀王,当年黄龙一役,六祖同时失踪,其实是在最后一击同时跌落山崖!当时其中三人立死,欢喜天尊意外为一村夫所救,独角貔貅勉力凝聚功力,但自知伤势严重,因此远赴北方找到了个隐秘的地方去静养!但不久他就明白自己已经重伤难治,所以才会把毕生武学刻于洞壁!
而西域血刀王当时在掉落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极其华丽舒适的地方,旁边还站着自己的情人和私生子!而这个私生子,正是后来安化马帮帮主,滕连虎!
知道自己是为人所救,西域血刀王本来大为惊奇!而知道了救自己的人是谁之后,他便不再奇怪了!因为他毕竟是闲云浪人的得意弟子,对本门有关的一些掌故非常熟悉!并且当时他的心里还暗暗生出了个毒计,让自己的儿子建立安化马帮,就是第一步!
只可惜!就因为主子看出了他的心思,以致其子被莫隐村打败,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而是几十年后,一家三口同时死于叶洪明之手!
当时的北地王心里的惊骇是必然的!虽然心里很明白自己绝不该加入这个诡异的组织,但正如其主所说,天下间不怕死的人并不稀少,但能够拒绝荣华富贵,最重要长生不老的人却没几个!也许这一切可以原谅他当时毕竟还年轻,反正他是妥协了!
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当时是被西域血刀王封住了要穴,以致内力无法施展。以后他奉命成为了冷仙的手下,并且知道了她是这组织的南路副统领。而西域血刀王的情妇死了之后,冷仙才被扶正!同时北地王也知道了冷仙的武功实在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因此主子传授的武功更加让他无法抗拒!
经过几年的时间,北地王在江湖上的名气更大,逐步成为了组织的重要功臣。不过每次回本门授命,都会有人在指定地点给自己带上面罩,一路坐着马车前往,说明主上对自己并不信任,所以才始终不让自己知道组织的实际地点。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只见过主上几次,跟着学了几种武功。但每次见她也都蒙着面纱,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但从来没见过其本来面目!
偶然一次和别人交谈,北地王听到了有关主上的一些事情,让他感到惊讶无比!但那次之后,同时一起聊天的几人都突然被人杀死在眼前,唯独自己没事,而当时主上也正在场。
那一刻,北地王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境地!当时北地王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脱离这个组织,否则宁愿一死!
那时主上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但随即提出了个条件!就是允许他脱离组织,但之前必定要先为组织完成十件事!
原本北地王还有犹豫,可人就是这样,生与死之间,选择后者的大多是因为没有选择!况且那时候所谓“正义”的愚蠢,又再次让他原谅了自己。一来毕竟人家饶了自己一条命,几年中又教了自己多种失传已久的高明武功,当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有些人一辈子不招人待见,本来从没犯过什么大错,可总是不断的小问题!虽然并没特别伤害过什么人,却难免被人讨厌!另一种人非常的明智,平生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也不会疏忽!但往往就是这种人,半生只犯下一次意外的错误,却造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接着就不得不继续去赎罪,但罪却越赎越多!
总之,北地王那时就已经彻底掉进了陷阱。他不再是冷仙的手下,而是成为了和四方首领同级别的护法,称为“云飞星”!他也知道这是主上故意施恩,同时还让他找到三个可造之材,与他并列四大飞星!一下子到了一人之下的级别,而且马上就完成了三件事,让北地王非常的高兴!可谁想到,找齐了三个人之后,第四件事却一直让他等了十几年。那就是接近叶洪明,并且成为他的至交好友!
之后的十多年里,北地王连续接到主上的命令,相继又完成了五件事,而其中一件,就是奉命迎娶绝云!至今他也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成为那么重要的命令,但也明白其中必定有更大的阴谋!
而如今,又是二十年过去了,终于苦苦熬到了最后!可谁又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小达摩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他也不想知道。因为就像他自己说的,经过这么多年,他的自信已经算是消磨殆尽!而如今,说把握仍然还是一点点都没有,可能让他继续下去的,就是眼前的一些感情的希望了!
但那一切都不是现在该去思考的,又得到了无法苗疆绝书,七绝六艺已经完全。对小达摩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
回到罗煞门,除了主院其他地方一如既往的平静。先让南异雪回房间休息,小达摩独自回到房里,从一个木匣中取出张图纸打开。上面绘满了大漠景色,是他让人用了几个月时间仔细画成的。
图纸初成,小达摩在上面标注了上百个地方。这些年每完成一个,他就会在上面图红。如今,仍然空白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其一九江,另一个就是蜀中!
这两个地方是南方武林最深邃的地方,首先九江!那里依山傍水,虽然没有太强的武林势力,可山寨盘踞,又有他绝不愿意轻易去触及的地方!
而蜀中,地处群山密林,道路崎岖坎坷。而且那里还有个让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冥罗门,让他始终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去涉及!
当初设计青城,他的目的原本就在想引出冥罗门中人。可突然玉罗门跑出来搅局,破坏了他全盘计划!没杀崆峒派等人,并不是小达摩心地善良,而是他原本准备用那些人去给冥罗门垫棺材底。可冥罗门始终不肯现身,那些人杀了也毫无意义!